跨境列車──無限號。
這是一輛由道具屋(ITEM)設計,只以橫走穿越大陸為主;
行經魔法大國『愛瑟哥德』、世界學園『伊爾絲蓋亞』、東方國土『神州』的超大型列車。
它的定義取自於「Unlimited」,意謂著不受八界、三族、三大勢力約束亦不得攻擊,自由穿梭國境的含意在裡面。
因此,搭乘無限號的乘客有權不受任何威脅所傷。
●
唉……好麻煩,真心覺得超級麻煩……
天晞搔著耳洞,隨興地坐在地板上看著游走在自己視線前方說得津津有味的紅髮少女,內心的枯躁感不斷直線上升當中。
時間已經接近午時。從他開始聽這名少女廢話究竟過了多久他沒有細數,不過他倒是挺佩服少女為何能這麼熱心,外加毫無戒心的將她那包含自己離開家鄉的原因、基本背景等等,還有「臨時」想出的下下策告訴給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呢?
這一點對於甚至連姓氏都沒有透露給少女,只計算著如何能從她身上套出有關賽拉拉民族消息的天晞而言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他從小到大生長的環境就是得整天面臨人的阿諛奉承以及各懷鬼胎的暗算計謀,這導致他真正能夠信任的就只有家人和少數能夠與之比肩的好友。
由於這樣的緣故,天晞被這名少女一付完全信賴的模樣而滔滔不絕講個不停自己信息的情形,除了讓他感到新鮮以外更多的是不愉快。
因為,那不就是表示自己被當成好人了?他內心完全無法接受。
天晞是個把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事物都當成可廢棄之物做為行事準則,能夠利用的就會利用殆盡的人,少女這樣莫名其妙託予他信賴的舉動只會使他困惱而已。
於是,
若要為此時此刻下個註記的話,天晞會想起老爸曾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被人賣了還在努力幫人數錢」。
這位容易暴走(?)的少女的個性或許就是那麼一個容易相信他人的蠢蛋。
「──以上,就是整個事件的過程還有我的計畫,天晞你願不願意幫助我?」
將必要的資訊都交代完,少女翻過她那特殊的服飾裙襬重新面對自己如此詢問。
「嗯?啊啊……說完了嗎?嗯……我知道了,我拒絕。」
有些走神的天晞在微微頓了一下之後冷淡拒絕少女。
「……」
可以感受到少女的屏息,大概是沒想到說了這麼多卻會被自己給拒絕吧。
但是,天晞舉起手(刻意沒有往前伸的太直)指著少女說:
「我說,這位盧絲禮亞小姐──」
「可以稱呼我為蘋果喔?」
別打斷我說話!妳以為我跟妳很熟嗎?不過天晞沒說出口只是在心底暗自喳嘴。
「不了,我們才剛認識沒多久不適合用名字相稱。」
「可是天晞不是讓我稱呼你天晞嗎?」
「……就當作是例外情況吧。」
少女抓著了天晞的語病問,沒有辦法他只好隨便敷衍,
「好吧,畢竟天晞不肯告訴我姓氏。」
「!?」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很乾脆地就接受了自己搪塞她的理由,甚至連追問的勢頭都沒有,徹底放棄了的感覺。
這讓天晞大感驚訝,精神也稍微振作了點。
這個女人……其實沒有那麼天然?不由得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還有那對自己來歷沒有探究的興趣又是怎麼一回事?什麼都不知道的不明人物就足以讓她告訴自己那麼多事情?
至今為止從來沒有遇過這麼沒有防備的人物,讓天晞的對應機制很難發揮功效。
果然只能當她是笨蛋了吧。想了很多,大概只有這個可能性是最高的。
從最初的舉動到現在隨意告訴他人的想法,天晞只能認為少女是個少了根筋的笨蛋,而且還是個低空飛過道具屋入學測驗的大笨蛋。
要是這麼想一切就都合理了,當然也包括她各種不合理的舉動在內都可以解釋。
因此天晞現在要這麼告訴她:
「盧絲禮亞小姐我就直說了,妳的這個計畫非常爛、超級無敵的爛,說穿了就是個笨蛋才會有的想法。」
雖然這麼說挺傷人的,但壓根沒想過在乎他人心情的天晞根本不介意。
更何況──
天晞簡單地歸納盧絲禮亞說的話之後,無論怎麼計算投資報酬率都只能得到穩賠不賺的結果。
因為這位盧絲禮亞思考的竟然是打算在這輛中立跨境列車無限號上,上演一場擄人戲碼。會陪她幹這種事情的除了瘋子以外還是只有瘋子了吧。
事件最初的起源是,盧絲禮亞下山來到連結小鎮的大道上時所遭遇的狀況。
根據她本人所說,她在走出樹叢時正好迎面衝來了一名逃跑中的奴隸少女。
奴隸少女跑得太急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緊接著數名大男人就追了上來壓制並帶走了奴隸少女。
就天晞經商多年的經驗,這並非是多麼稀有的場面。奴隸制度無論在什麼年代都能看見,只是興盛與否的差距。
那麼現在這個時代又是如何呢?
天晞會明說現在是屬於奴隸買賣興盛的時代,而且造成奴隸此一制度繁榮起來的根本理由之一,與盧絲禮亞即將就讀於世界學園的那所學院──道具屋(ITEM)有很大的關係。
雖然對終日爭鬥不停的世界學園裡(World School)最為狂熱的是異族的販賣,但這裡是神州大陸,是不容許發生戰鬥的安全區,因此取決是否有用的價值就是個人的身家、才能以及名望。要是這些都沒有很容易就會變成他人的棋子,被當成奴隸販售也只是其中一個形式表現。
天晞用冷漠的思考做出如此判斷。
從諸多跡象顯示都能理解少女是一名熱心助人、充滿善良心腸的人。在她的說明之中,也可以推測出若非她的經絡受損無法使用內力,想必當下絕對會出手拯救吧。
真是個大好人,好到天晞都忍不住想拍幾下手讚頌這樣的美德。
因為要是自己肯定不會有任何動作,說不定還會跟那幾名大哥談談奴隸少女的殘餘價值呢。
畢竟……好買賣,不做嗎?
人類種的價格雖然比不上異類族群般的高價位,不過天晞的格言之一是有錢必賺,即便只是賺個小外快他也不會放過機會。
只是──這一次牽扯到的是老爸設計給他的相親坑。
原本按照他與小露、正剛訂定的計畫是灑把錢打發給來相親的少女,只要不愁吃穿就不會死纏著自己不放了,因為原本就是被買來的。
簡而言之就是打算花錢消災。當然要是來相親敬酒不吃,他也多的是法子弄走這門親事。
然而全部的構想都因為盧絲禮亞這個人物,令事態從沒有問題演變成小問題了。
至於問題是什麼──
「好過份……這個計畫有什麼地方不好嗎?」
盧絲禮亞賭氣似地筆直跪坐下來,一雙赤紅大眼直直盯住自己不放。
這女人說話總要這麼直視別人嗎……看著她那雙眼眸,天晞就是忍不住會想起記憶中那個和盧絲禮亞外表特徵幾乎一致的小女孩,使得他按耐不住地避開。
要與小自己一歲的她心平氣和對話,大概會是自己十六年來最困難的任務吧。
事實上,盧絲禮亞遭遇的問題根本稱不上是問題,因為只要天晞開口事件就會完美解決。
主要理由就是目前這輛列車上無論是勢力、權力、財富,甚至是力量應該都沒有能與天晞相比較的人在,不需要擔憂任何人的插手。況且其實他也不想招惹多餘的麻煩,他最重要的人生格言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輕輕鬆鬆最自在。
既然如此,得知了整起事件的始末之後,他只要點開車箱之間的通訊設備,下個指令給人口販子要他善待奴隸少女,就可以輕鬆迎來快樂結局。
只不過話又說回來,天晞在稍早被盧絲禮亞給狠狠暴打了一頓,甚至連自己過人的英俊外貌都被批評的一無是處,要是就這麼默默忍受過去他怎麼受的了。
所以,在聽說本來人口販子找不到人選掙扎煩惱時,遇上了同樣煩惱如何拯救奴隸少女的盧絲禮亞,雙方兜在一塊連結到了一開始天晞自車上看到的情景。
把不該成立的相親會促成,使得自己必須多花費一筆金錢,接著企圖在車子上展開行動的賽拉拉族少女,這麼好的捉弄材料,要天晞就這麼閉著眼睛放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錯,更簡單一點的說法就是──
這只是天晞因為被打、被拒絕到沒有還手餘地的一場復仇之戰罷了。
不管是盧絲禮亞將奴隸少女介紹給人口販子讓他買下並帶上車也好,或者是自己要花了一筆鉅款買下奴隸再打發走她也好都無所謂。真正的重點只有他想要好好讓面前這個清純少女認知到自己遇上的是一隻大野狼的事實!
………… …………
不過想是這麼想,天晞又立刻反向思考。要是盧絲禮亞知道其實買下女人跟他相親的人是自己的話會怎麼辦?
有個有錢人花了筆錢買女人要結婚,這是盧絲禮亞從人口販子口中聽來的說法。
雖然由自己來說有點那個,不過這簡直就是個人渣不是嗎……
怎麼辦?光是想像了一點,臉頰就會又隱隱作痛起來。
「天晞怎麼了?感覺你臉色很差,暈車了嗎?」
盧絲禮亞再度關心的貼近,這個舉動讓天晞神速反應的往後爬了數步逃離。
不知怎地,天晞覺得自己對盧絲禮亞的抵抗力異常的弱。
想要作弄她,自己如果無法保持平靜那可就什麼都辦不成了!
「咳咳,我、我沒事。」
天晞決定先把想像抹滅故作鎮定,反正只要盧絲禮亞不知道就萬事太平。
「那就好。」
盧絲禮亞放心似地淡淡微笑。看到那樣的笑容,又再次讓天晞難以平靜。
總而言之得說點什麼。天晞明白對話不持續下去,就會一直處於被動無法反擊。
毫無疑問現在的自己宛如初次接觸女人的新手,容易自亂陣腳。
「先不說妳的這個計畫有多麼漏洞百出。妳還沒有告訴我,妳為什麼要幫助那個奴隸?」
天晞比起之後要怎麼做,之所以要那麼做的理由更吸引他。
幫助奴隸到底有什麼好處?讓奴隸為自己做牛做馬?聘請了許多傭人的帝家沒有使用奴隸的經驗,他自己也沒有親自碰過人口交易這塊,因此他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理由會讓人想要幫助生殺大權掌握在他人手上的商品。
「嗯?啊……很簡單啊,她向我求救了。」
反倒是盧絲禮亞疑惑了一會才說。自己問了什麼奇怪的問題嗎?
「麻煩說明詳細點,不會就這麼簡單吧?」
與其說是無法理解,天晞壓根不能相信這種說法……不,正確的說法是他在排斥。
「詳細點……她……那個女孩努力地在男人們的胳臂中掙扎,可愛的臉蛋因為滿溢的眼淚變得扭曲,然後朝著站在她正前方的我,聲嘶力竭仿佛用生命在向我求救那般大吼。」
──救救我!
盧絲禮亞說到這靜靜閉上雙眼,彷彿重新回憶起自己述說中的那個場面。
堅毅清新的面容混著和仙人極雷同的氛圍與灑落進來的光粒互相融合,一幅美畫一瞬間深深烙印進天晞的眼眶當中,同時他也感受到有某物扎進了自己的內心。
突然,天晞直接一頭敲向地面發出巨響,讓盧絲禮亞錯愕不已。
「天、天晞!?」
沒有理會盧絲禮亞的關切,天晞努力維持自己的理智。
見鬼了!見鬼了!見鬼了!難道我的眼睛是自帶了什麼功能不明的過濾裝置嗎!?
不願意承認剛才有什麼觸動了自己心靈,他足足保持這個動作與碎碎念好一陣子。
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不過是個鄉巴佬!
好不容易經過一連串的催眠恢復平常心。
「抱歉,我想聽的不是這個過程,而是妳到底是為了什麼理由想幫助奴隸。」
等到天晞再次抬頭時,沒有給盧絲禮亞問的機會,直接提出問題繼續下去。
他覺得今天的自己太過詭異了,照理講一向都是自己掌握主導權,不應該是這麼被動才是。
剛才的舉動一定被她當成是怪人了吧,反正他也當盧絲禮亞是個怪人,互相都是怪人也就不奇怪了吧。
狀況絕差的天晞自圓其說般的安慰自己。
「額頭有受傷嗎?」
不過盧絲禮亞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心情,又想要湊過來。
「不用!我很好,超級好!一點傷都沒有!麻煩妳先回答我!」
天晞極度焦躁的拒絕她。這個焦躁感也是他第一次體會,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遭到那麼強硬的阻擋,盧絲禮亞便停留在原地,只是口氣仍帶關心的說:
「理由嗎,我已經說了喔。除此之外還需要什麼理由?反倒是天晞,真~的沒問題嗎?總感覺你很奇怪呢,要不我幫你調個凝神的藥如何?」
說完,盧絲禮亞起身走回自己的行李旁邊,拉開拉鍊伸手進去翻弄。
「妳想說那個奴隸向妳求救,就足以構成妳組織這麼無謀計畫的理由?別騙我了,喂!」
一聲叫喊停住了盧絲禮亞的動作。天晞刻意發的桀傲不遜,甚至可以以不屑來形容。
「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要幫助一個人,一句求助的話就足以是理由了啊。」
回過頭來,盧絲禮亞的答覆沒有迷惘。就像是雙方無法接受對方的說法,皆不退讓。
「人?妳跟我說那是人?打算進入道具屋就讀不可能沒學過奴隸的含意吧,那只是個東西而已,連自己都無法掌握自己的東‧西。」
兩人之間的氣氛在霎那間急轉直下,就連天晞自己也搞不清楚幹嘛沒事要這麼咄咄逼人。
盧絲禮亞想要幫就幫啊,關自己什麼事情?
本來的目的不是要捉弄她嗎?怎麼搞得像是吵架一樣?
他不清楚,完全搞不懂。
出於基礎的善舉多少他也會做點,比如扶老奶奶過馬路啊、丟綑鈔票給乞丐之類,要說多少有多少,自己絕對算是有血有淚的人。
那麼現在自己質問的原因是什麼?占據身心的焦躁感?還是說兩人價值觀的差異?
他不清楚,依然完全搞不懂,嘴巴就是停不下來。
沒錯,他只知道自己很不爽盧絲禮亞說的這個理由。
就像是龍被碰觸到逆鱗一樣的感覺。
──畫,非得使用祀夜嗎?不用祀夜就幫不了他嗎?
──天晞你是唯一有可能掌握祀夜的使用者,這必須由你自己做出決定。
──可是我不使用的話,畫也打算幫他吧?
──抱歉天晞,只是我無法坐視不管……
──我知道了,那麼我會──
那麼我會,怎麼做?
忽然之間天晞搞懂了,自己排斥的原因。他將盧絲禮亞與畫重疊在一起了,然後像她們這樣只會付出幫助別人的人的最終結果只有一個。
「也許從世間的廣義來說是那樣子吧,不過只要有人向我求救,我就會出手。」
盧絲禮亞明確表達自己的意志並緩緩站起身。
「放棄吧盧絲禮亞,無法使用內力的妳只是普通人什麼也做不了。」
天晞也同樣站起身,嘴裡吐露出絕對的事實,只是語氣不再嚴厲。
自己沒有追問盧絲禮亞嘴裡所說經脈受損的理由是什麼,只是一個失去力量的人正如自己方才所想,是一個近乎沒有價值的人。只是與奴隸不同的地方在於她有著一族的庇護,然而她現在卻是獨自一人遠離故鄉,就算她搭上的是無限號有權不受任何傷害也改變不了她無力的現況。
天晞能夠阻止她,只要自己不幫她,她就無能為力。
即便因為這次的事主實際上是自己而能夠安然度過,但只要嘗過一次甜頭,盧絲禮亞恐怕就不會認清現實,同樣的情形恐怕會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再度上演,到那時候她絕對會──
不過,盧絲禮亞只是搖頭。
「我知道了,我不會勉強天晞。」
「那就!」
天晞一時感到高興。雖然才在疑惑為什麼她要搖頭,但她這麼說的話……
「我自己去。」
「诶!?」
「天晞你誤會了,告訴你這麼多只是希望徵求你協助的意願。我不會強迫你幫忙,從一開始我就是打算自己來。」
「诶!?」
自己來?這個鄉巴佬到底在說什麼啊!
「妳一個人是能做什麼啊!」
一下子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感覺就消失,換來的是天晞一人緊張的聲音。
「雖然我的成績不怎麼好,但不代表我是笨蛋,我是認真深思熟慮過怎麼做的喔!」
「妳根本很介意我說妳是笨蛋吧!」
「才不是!我是因為有秘密武器!」
插腰反駁的盧絲禮亞,重新彎腰蹲下面向行李並從裡面掏出一個小木盒。
「就是它!」
盧絲禮亞自配登場音效地把小木盒遞到自己眼前。
「這個東西有什麼厲害的功用嗎?」
「不用告訴天晞了吧,反正天晞又不參加。」
「妳、妳這傢伙!」
這什麼賭氣的說法啊!她絕對很介意被說笨蛋。天晞能夠斷定,只是他不明白一直很溫和的少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硬了。
因為自己拒絕協助的關係?可是沒道理啊,憑什麼被自己拒絕就要生氣?
越發不能理解盧絲禮亞想法的天晞也跟著鬧脾氣了。
「像妳這樣的鄉巴佬什麼都不懂,想要做什麼就做真是超級讓我討厭的啊!」
「被天晞你討厭也沒關係,我要走了。」
盧絲禮亞毫不回頭地走向連結門。
「好啊,想去就去啊!我看妳一個人能變出什麼花樣!」
反正那裡有正剛跟小露在,天晞能夠輕易就在腦海裡描繪出不到一秒就壓制了盧絲禮亞的情景。
等到妳被教訓之後,就會明白世界不是妳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結果還不是要靠我英勇出手叫人?就讓我好好期待妳挫敗的表情吧!
剛志得意滿這麼想,又隨即轉念。
……可是,正剛那傢伙不太善長應付女生,要是出手不知節制怎麼辦?
不對不對,真正要擔心的人是小露才對!
小露那麼重視帝家,要是盧絲禮亞亂闖進去干擾,小露會不會就這麼給她下重手啊!
啊~~~可惡,那張撲克臉說不定就會這麼幹啊。
要不先發個訊息過去說有個弱女子要襲擊會議?
不行,要是這麼幹小露問起緣由,最後會換成我被小露教訓!弄人不成反被弄怎麼行!
看著到達連結門口準備按下按鈕的盧絲禮亞背影,天晞的心底各種思緒交錯。
夠了!我受夠了!
想要放任盧絲禮亞亂來,結果到頭來還是怕她受到傷害,這是什麼樣的矛盾心理啊。
冷靜,帝天晞你給我冷靜,這一切都是為了從鄉巴佬口中套出消息的過度手段,絕不是想要幫助她什麼的!
對,這是一場交易,是交易!
「妳給我站住!」
最後,天晞還是出口阻止了盧絲禮亞邁出這個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