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絲塔西亞戀曲 序

    旋翼發出穩定的噪音，在狹窄昏暗的直升機機艙裡，我輕撫手中的步槍，與坐在對面的弟兄沉默對望。這是一支菜鳥部隊，成員都是剛受完訓，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年輕士兵；而突如其來的任務就這樣降臨在我們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能清楚看見緊張的痕跡，傳染病似瀰漫在密閉的機艙內。

 

    在沉悶又煩躁的背景噪音中，有個人打破了沉默。「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非得被派遣到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我瞪了他一眼，令他立刻閉上嘴。「這是上級命令，注意你的口氣。」

    看機上安靜了下來，我哼了一聲，繼續沉默的坐著。士兵說出了此刻所有人的心聲，但我們的身分是軍人。上級的命令必須絕對服從，沒有質疑的餘地！

    駕駛透過機內廣播說道：「全機注意，五分鐘後在目的地著陸，所有人做好準備。」

 

    從直升機往外面看，長蛇似的山巔綿延到視野盡頭，直升機朝著蛇腹上一塊翠綠色的斑點筆直前往，在陽光反射下還能看到水面反射的粼光。

    翠絲塔西亞，那是我們目的地的名字。前去探勘的人表示，從地面上沒有任何進入的方法，只能搭乘直升機從上空前往。

    據說那裏有一個少女兵器群落，也曾經有過恐怖分子，因而上級長官為了防患未然，決定派遣軍隊進駐該地控制並監視村落的一舉一動――很倒楣的，我們連上好死不死接了這個屎缺。這意味著我們必須離鄉背井來到一個偏僻原始的地方，沒有便利的文明生活、就算放假也無處可去的天然牢籠，每天警戒可能的恐怖份子――還是那種火力強大的GA！只派遣一個幾乎全都是菜鳥的連隊，簡直就是送死！

 

    這也難怪機上每個人都是一臉大便，嘴裡心裡抱怨個不停。長官的命令是盡量避免衝突，但你要怎麼跟恐怖分子溝通？他們都是一群不聽別人講話的激進者，不要一見面就被襲擊就已經算幸運的了。

 

    接著，我們看到有個飛行物體朝著直升機悠晃過來。機長說道：「保持警戒！有不明人士接近！」

    我們抄起武器，打開艙門將槍口對準那個傢伙；既然是從目標地點來的，應該是一名GA沒有錯。如果對方有攻擊意圖，那我們也沒必要客氣！

    那名GA發現直升機，用極快的速度朝我們筆直衝過來；坐在艙口的士兵將機槍瞄準對方，我連忙制止他：「等一等，對方還沒有表現出威脅態度，先別輕舉妄動。」

    只一眨眼功夫，GA已經從直升機旁飛掠而過，留下一陣令人睜不開眼睛的風壓；不一會又折返回來，保持定速跟在直升機旁邊好奇地往裡面看。那名GA看起來不過十來歲左右，一頭金色長髮隨風飄盪，頭上的黑色兔耳髮飾颯颯舞動；少女一隻手攀著機艙，打量著裡面的人員與設備，看起來似乎沒有惡意，身上看似也沒有攜帶有殺傷力的武器。我們稍稍放鬆警戒，既然對方不打算攻擊，那也沒有主動挑釁的必要。

    少女朝著我們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大段，但卻只是讓我們一頭霧水。

 

    我向著裡面喚道：「伊森，伊森上兵！過來！」

    「是，中士！」

    「這是姆大陸方言，你過來翻譯！」

    伊森上前跟那個女孩談了一會，卻見他眉頭越皺越緊，似乎有些煩躁；倒是那女孩開心的說個沒完，不時比手畫腳情緒很高亢。

    我湊上前問道：「怎麼，她說了什麼？」

    伊森無奈的說著：「我問她是不是翠絲塔西亞來的，結果這孩子一直要我們跟她比速度，看誰先到翠絲塔西亞……」

    「……什麼？」

    女孩拍著機艙，看起來有點不耐煩的又說了一大串。士兵翻譯道：「她問我們到底要不要比，要就快一點，還說直昇機這麼慢她一定不會輸。」

    我翻了個白眼：「先別管比賽了，問她能不能幫我們帶路，找個地方讓我們降落。」

    伊森把話翻譯過去，結果女孩鼓著臉放開手，講了一句話就不悅的飛走了。

    我愕然問道：「喂，你剛剛到底跟她說了什麼？為什麼惹她生氣了？」

    士兵一臉無奈：「我只是照實翻譯，結果她說不想比賽就不要比，不管我們了，哼。」

    「搞什麼，這裡的居民都這麼我行我素嗎？」

 

    還沒到達目的地，我的頭就開始痛起來了。

 

 

    來到翠絲塔西亞上空，看見的是一池清澈的潭水，圍繞著一大片翠綠；駕駛選了一塊看起來平坦的空地讓直升機降落，我們一夥人魚貫走了出來，接著我注意到不遠的地方有個少女跌坐在地上，驚愕的看著我們。

    我朝她微笑揮手。既然是這個地方的居民，那麼給她們良好親切的第一印象，絕對有助於我們日後在這裡駐紮。女孩慢慢站起來，對我說了一些話；我想，應該是在跟我打招呼吧。

    伊森上兵過來說道：「路易中士，她……」

    我揮手制止了他。「沒關係，伊森。就算語言不通，我還是可以跟她們交流；重點在於表現出我們的善意，讓當地居民知道我們是可以信任的人。那麼，我就不能凡事依賴翻譯。看著吧。」

 

    我保持微笑走上前，張開手臂配合肢體語言，態度溫和的說道：「妳好，我們是……」

    接者我毫無預警的被甩了一巴掌，痛得我幾乎都要昏過去，然後被揪著領子提起來；她高聲叫著聽不懂的詞彙，氣得滿臉通紅，還不斷指著直升機比手畫腳。這是哪門子的怪力，而且一見面就被襲擊！做為見面禮未免也太暴力了！

    我狼狽的叫道：「別杵在那裡，快來幫忙啊，你們幾個！伊森，伊森！過來翻譯！為什麼這傢伙會這麼生氣？」

    幾名士兵圍過來把那名GA架開，她甩開眾人繼續高聲怒罵了一會、接著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泣。士兵們提槍保持警戒圍成一圈，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如果遇到抵抗，理論上是可以當場射殺；但這名沒有武裝的女孩看起來又似乎還不到產生危害的程度，應該還不需要使用極端的手段。

 

    我摸了摸紅腫的臉頰，莫名其妙地問道：「伊森，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剛剛在說什麼？」

    「我剛剛就要提醒你，直升機降落的時候把人家的菜園給毀了，那是她三個月的收成。這下好了，我們肯定被當成壞人了。」

 

    其他士兵憐憫的看了那GA一眼――確實是名身材姣好且臉蛋惹人憐愛的女孩，此刻正哭得梨花帶雨――接著全部轉頭盯著我瞧，眼神帶有責怪的意味。

 

    ……糟透了，簡直糟透了。神啊，快讓我回國吧！

 

 

    面對哭泣的女孩，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我們一群大男人個個面面相覷，摸摸鼻子默默退回直升機旁持槍警戒，派遣幾名弟兄著手搭建營帳，繼續執行長官交代的任務。伊森上兵嘆著氣搖搖頭，走上前安慰那名少女，兩人嘰哩咕嚕說著我聽不懂的當地語言；過了片刻，伊森拍拍GA的肩膀，遞給她一張紙巾，而女孩也停止哭泣，噘著嘴生氣的瞪著我猛瞧。

    看這樣子，應該是伊森跟她交涉了什麼，內容八成是在講我的壞話。不過也幸好有會說當地方言的伊森，才不至於釀成更嚴重的衝突――至少這點可以鬆一口氣。

 

    又過了一段時間，從四面八方陸陸續續來了許多GA，三三兩兩的與我們保持距離，圍成一圈指指點點；被三四十個當地居民像馬戲團一樣觀賞，大家都不禁皺起眉頭。而就如同情報所說的，翠絲塔西亞居民清一色都是面容身材姣好的年輕女性，而且各有各的特色，令我手下這群血氣方剛的傢伙們動搖了起來，有幾個甚至露出色瞇瞇的表情上下打量那群女孩，我看了不禁翻起白眼。還好對方只是圍觀，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要是爆發衝突，我看這些傢伙每個都撐不過一分鐘！外表再漂亮可愛，她們骨子裡可依然是擁有高殺傷力的生物兵器！

 

    先前遇上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退回同伴身旁，幾個人圍上去七嘴八舌交換情報，從她們的表情看來似乎產生了警戒。雙方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持續了好一會，我們的營帳也搭設完畢，完成簡易的前哨據點確保。

    我讓其他人原地待機，招手要伊森上兵過來：「伊森，你來給我翻譯，我們必須先消除這些人對我們的敵意，還有我要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對，先把她們現在說的翻譯給我聽。」

    「中士，你確定嗎？不能對我生氣喔？」

    「別囉嗦那麼多，叫你翻譯就快點翻給我聽！」

    伊森清了清喉嚨，平板的說道：「嗚哇，好過分，怎麼可以把我們的作物都壓扁了？討厭的傢伙。而且還長得不好看，感覺髒髒的好噁心。那麼細的東西拿起來好像很吃力欸？好弱，真是一群muno bragiku。」

    「伊森上兵，你！」

    「我只是照實翻譯而已，不是說不對我發火嗎……」

    「那個muno……什麼的，是什麼意思？」

    「真的要翻譯嗎？請不要再朝我發火了。」伊森委屈的說道：「muno bragiku，就是蠢蛋、弱雞的意思……」

 

    聽完翻譯，我整個人火氣都上來了；先是被藉故流放到這個蠻荒地帶、被一群戰鬥能力遠遠超出我們的人包圍，莫名其妙扮了壞人還要這樣被嘲笑！我他媽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伊森見苗頭不對，戰戰兢兢退了一步；我深吸一口氣，準備大聲飆出來的時候，突然看見對方有了變化。那群GA讓出了一個缺口，讓另一名少女能夠走向前；少女橘黃色的長髮綁成一條麻花辮，深邃的水藍色眼眸帶有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溫柔氣質，優雅從容的朝我們這邊走來，那身姿連我都不禁看得呆了。她穿著一襲草綠色的長裙洋裝，白紗披肩透明得素雅，令人安心的笑容堅定中卻不帶壓迫；從其他人的態度來看，少女在當地居民中似乎是個頗有威望的人物，看起來能夠代表她們與我們進行交涉。

    我推推伊森，一起走到那少女面前；初次的接觸必須給對方好印象，友善的態度有利於我們在此的駐紮工作，進一步還能獲得居民的協助。我秉持風度準備開口，卻被那少女搶先一步，以帶有奇特口音的流利英語欠身打了招呼：「初次見面，各位外來的朋友，歡迎來到翠絲塔西亞。我是艾琳娜・喬可維琪，您可以稱呼我艾琳娜。」

    少女稍稍拉起裙襬，微笑著鞠躬行禮；被她搶占先機，我不由得愣了一會，我示意伊森退下，接著回了一禮。「路易・雷恩・阿姆斯壯，級職中士，幸會。您的英語說得很好，小姐。」

    「那麼中士先生，請容我冒昧一問，各位是為了什麼而來到翠絲塔西亞呢？」

    對方拋出一記直球，而這個問題早在我預料之中。看著她清澈而銳利的眼睛，我不疾不徐道出事先套好的說詞：「是這樣的，我們軍方與姆民事務委員會合作，正在推行一項『姆大陸偏鄉輔助發展計畫』。這項計畫是為了幫助像翠絲塔西亞這般，與外界隔絕的偏遠地區能夠順利發展而展開的，目的是改善姆大陸原生居民的生活品質。由委員會提供地點，我們軍方則派出人手進駐並提供物資，協助偏鄉居民進行建設；這項計畫正要開始，而這裡是我們選定的第一個地點。請翠絲塔西亞的各位與軍方配合，我們會盡力協助解決妳們生活上的困難，並創造出更好的生活環境給大家。」

 

    我擺出誠懇認真的表情，但這段話我自己聽了都想吐。事實是，我們他媽的就是來監視、管理妳們，要是敢有輕舉妄動馬上進行鎮壓；總不能當面這麼說，但編出這麼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卻連我都覺得做作噁心。

    果不其然，少女的眼神閃過一絲懷疑，依然有禮但開始起了戒心。「那麼，中士先生，能不能請您解釋一下，為什麼各位都帶著武器？」

    這個問題也在事前推演的範圍之內。「這是為了預防萬一。如果您對姆大陸的現況有所了解，就該明白在姆大陸邊境地區，由於治安敗壞，時常有武裝強盜團夥襲擊當地居民的事情發生。這是為了從不法之徒手中保護當地居民與我們自身的安全，所必須採取的措施；若造成不安請您見諒，我們這就把武器收起來。」

    我發出命令，讓所有人把槍背到身後原地待命，表現出友好無害的一面；當然，槍械還是保持上膛。現在正是交涉的關鍵時期，可不能為了這點小事情就撕破臉！

    「我明白你們的來意了。」少女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接著清楚而平穩的說道：「感謝你們的好意，但翠絲塔西亞不需要來自外界的幫助。我們在這裡過得很好，也不希望有外來者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讓你們白跑一趟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請回吧。」

 

    ――搞什麼，好不容易讓對方放下戒心了，卻還是被直接了當地拒絕！我表面上保持風度，腦子裡咻咻盤算著要怎麼說服眼前態度堅定的GA；接著一陣金屬敲擊的鏗鏘聲從遠處接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名穿戴傷痕累累的破爛盔甲、裝束有如中世紀騎士的GA吼叫著狂奔而來，右手舉著一柄沉重的大劍，左手肘以下卻是空無一物。

    獨臂GA來勢洶洶，手下弟兄們也緊張了起來，手指摸上扳機；我揮手要他們停止動作，但我自己也把手伸進衣袋，做好隨時開槍射擊的準備。在外面圍觀的女孩子們紛擾著推擠成一團，一片混亂中恰好擋住獨臂騎士的去路。

    獨臂GA揮著武器叫囂著聽不懂的話，艾琳娜見狀，搖搖頭上前安撫她的情緒；只見她們嘰嘰喳喳說了好一會，獨臂GA指著我們這邊、再拍拍她的斷臂看起來很激動，艾琳娜則是好聲好氣的溝通。最後她悻悻然拖著劍大踏步離開，不忘用不流利的英語落下狠話：「人類，滾！看到，這裡，我，殺！」

 

    直到確認她不會再回來，我們才鬆了一口氣。艾琳娜走了回來，繼續說道：「相信您也看到了，我們這裡有些人很討厭外來者。好意心領，為了你們好，請放棄離開吧。」

    「不，還是請您考慮一下――」

 

    在我思考要怎麼說服她的時候，圍觀GA中有一名看起來十來歲的小女孩被人群擠了出來，跌坐在名叫阿諾的士兵面前。阿諾這傢伙別的沒有，就是滿身肌肉給人壓迫感，不笑的時候感覺就像個殺人犯；GA們面面相覷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扶起那個女孩，就連艾琳娜看起來也在遲疑。

    小女孩縮著身子仰望魁梧的士兵，看起來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阿諾盯著她看了一會，接著慢慢蹲低身子，放下步槍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餅乾，露出笑容遞了過去。

    阿諾這個舉動讓GA們都愣住了。或許她們以為士兵會傷害女孩，但事情發展卻與她們設想的不同；幹得好，這得向上級申報記功！

    女孩滿臉驚恐的看著大兵，遲疑著要不要接受禮物；阿諾又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塊餅乾，自己吃了一口，接著再把原先那塊遞過去。這回女孩怯生生地接過，紅著臉吃了起來。其他幾個士兵上前將她扶起來，讓她回到同伴身邊，接著其他GA們小聲討論了一會，比較大膽好奇的幾個人陸續走出來，繞著我們東看西瞧，士兵們紛紛拿出各種零食與她們分享，開始了不同種族、不同語言間的交流。

 

    看到這一幕，我對艾琳娜說：「如您所見，我們前來只是想與妳們交個朋友，請您不要拒我們於千里之外。」

    「唔……這……」

    見她開始猶豫，我乘勝追擊：「我可以向您保證，只需要提供一小塊能讓我們駐紮的地方，我們絕對不會打擾各位的生活，或者造成大家任何困擾；有需要的時候，只要吩咐一聲，在允許的範圍內我們也可以幫妳們的忙。」

    「嗯……好吧。不過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事情，我會將這件事轉告村長，後續再由她定奪。」

    「好的。」我滿意的說道：「那麼我們就在這裡等您的好消息，希望能盡快得到正面的答覆。」

    「……請你們先從這裡離開。」

    「唔？不是說……」

    「你們現在腳下踩的是我們種植作物的地方，會把蔬果毀掉！要駐紮的話，請到遠一點的地方，碧池東面有一大片放牧牛羊的空地，麻煩到那裏去；還有，可以的話不要驚擾到我們的牲口。」

    「……我知道了。」我灰頭土臉的說道：「非常抱歉，我們造成的農作損失，會如數賠償給妳們。」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翠絲塔西亞的存在與位置？我們從不與外界接觸，應該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才對。」

    ――當然是情報局的傢伙從他們抓到的恐怖分子口中問出來的，不然我們才懶得理妳們。「事實上，前陣子姆民事務委員會保護了幾名遭受強盜襲擊的GA，其中就有人提到這個地方。委員會認為翠絲塔西亞符合輔助條件，於是我們就被派遣到了這邊。」

    「是GA說的嗎……是夏兒？雪兒？娜娜？還是愛爾哈？」艾琳娜臉色一變，神態焦急的說道：「她們現在還好嗎？被強盜襲擊，有沒有受什麼傷？跟她們在一起的小翔呢？上次離開後就都不回來了，也沒有任何關於她們的消息！她們現在在哪裡？過得好嗎？」

    「是妳的朋友嗎？」搞出這麼大的事件，被情報局的傢伙抓住肯定凶多吉少，就算沒被殺死也會被人間蒸發；不過我絲毫不覺得恐怖分子可憐就是了。「後續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沒有見過她們，只是委員會的專員轉告我們翠絲塔西亞的地點時有稍微提到而已，相信她們都被安全安置了吧。」

    「是這樣嗎……」

    「不要擔心，艾琳娜小姐。相信只要她們能回來，妳們會再相見的。」

    「是啊……真希望她們快點回來。」

 

    看著她憂愁的表情，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不過為了任務，還是不要增加多餘的變數才好。

 

    如同某個傢伙曾經說的，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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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R・阿姆斯壯中士向連長報告，先遣部隊已到達目標地點，與當地居民初步接觸，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已建立友好的第一印象。」

    『做得好，駐地確保的進度呢？』

    「沒有問題，當地居民願意暫時讓出一塊空地給我們使用，連上其他弟兄可以陸續前來。不過部隊駐紮的後續事宜還需要再與當地的村長會面協商。」

    『好，等我到達就去找那個村長，一次把事情解決。其他還有什麼要報告的嗎？』

    「是，請送來幾箱萵苣跟幾箱番茄，還有一些胡蘿蔔。」

    『……什麼？要這些幹什麼？』

    「直升機降落時不小心造成當地居民農作物毀損，這是對方要求的損害賠償；除此之外，請一併送來各式餅乾、洋芋片、糖果等零食，以及可樂與汽水等飲料，可以的話希望能各來兩大箱。」

    『搞什麼！你們是去執行任務，還是去郊遊開趴的！要不要順便租幾部電影帶過去看！』

    「……連長英明，下官認為透過各種娛樂增進與當地居民的感情，應該有助任務進行；那麼影片就請連長選擇，相信除了提振士氣，更能夠加深居民對我們的信賴。」

    『好，很好，你這點子不錯。就照這個提案進行，買片子的錢就從你的職務加給裡面扣除。』

    「不，連長，我想還是……」

    『幹什麼，質疑長官命令嗎？這可是你提出來的好點子啊，有什麼問題？』

    「……沒有。」

    『很好，繼續任務，就這樣，完畢。』

    「……是，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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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說要坑，於是挖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