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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約定《十七》

作者:攸藍│2015-12-06 22:51:02│巴幣:2│人氣:111
  冠宇:「我一直都很努力啊」
  綿花糖:「那你就要再多說一點好聽的話呀」
  冠宇:「這樣代表我比較真誠,不是說說笑笑的人」
  綿花糖:「哈,我知道啦,但是偶爾說一下還是比較好哦」
  冠宇:「為什麼?」
  綿花糖:「因為,女生都喜歡聽讚美的話呀」
  冠宇:「我也有說啊!」
  綿花糖:「我知道,只是笨拙了一點(摸頭」
  冠宇:「....別說的我是笨蛋一樣」
  綿花糖:「乖」
  冠宇:「我被當成寵物了嗎?」
  綿花糖:「你不想要要說哦」
  冠宇:「呃,還好」
  綿花糖:「這樣才乖(摸頭」
  冠宇:「下班了,晚點回」
  綿花糖:「嗯。」
  今日是周五,因此行員們都會比平常來得早走,在經理走後沒多久,整間分行的人便一哄而散。
  夜幕下,奔馳在馬路上,心繫的卻是遙不可知的另一人,這樣的心情總是讓冠宇期待回家的到來。
  結果,七點未到便以到家。離約定好的視訊時間還有段距離。
  原本只是說每晚三十分鐘視訊,不知不覺得間彼此就固定成在每晚的九點開始視訊。
  「我回來了。」
  以一貫的流程做好事情後,已經八點左右。衣服早已換上寬鬆的居家服。
  冠宇躺在床上,望著褪色的天花版,獨自發呆。
  有時,他會想說,如果真的達成目標後,他究竟會怎麼做呢?冠宇不知道。甚至他開始懷疑自己只是在期待著這過程,而不是結果。
  因為早在自己注意到無法愛上其他人後,冠宇就再也不曾追過任何的女孩子,但如今雖然是為了自己卑鄙的願意,但不得不說冠宇也有所察覺,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享受,但這樣反而讓他更加的害怕,如果真的見面,真實的自己那面被對方所知道,那麼她會怎麼看待自己。
  這點始終在冠宇的心中盤旋。害怕,猶豫,卻又期待。令人矛盾又真實。
  九點一到。
  冠宇先丟了一訊息給彤。
  冠宇:「現在可以密了嗎?」
  綿花糖:「嗯」
  視訊的小視窗再度佔據在畫面的一隅之地。
  雖然只能見到肩部,仍可見到彤穿了一件黃色系的衣服。
  「好囉,聽得到嗎?」冠宇對著嘴邊的麥克風試音。
  「有啦!」對面的人也一樣把麥克風拿在嘴裡。
  「今天,我們分行來了一位新人呢──」
  像平常一樣,無邊無際的談論著什麼,有時是冠宇開頭,有時是彤開始,講著自身的事情,或是什麼能引人發噱的話題。
  無論是什麼,別無意外的都是為了能讓對話能繼續下去。但光是一方願意仍是不夠,對話就是要雙方面都願意才聊的下去。
  冠宇一方面談論今日的趣事,另一方面卻始終在評斷究竟能否吸引到彤的注意,現在的笑是真笑還是假笑這點都不得而知。
  「這樣啊。」
  不知不覺間,三十分鐘就又快到了。
  每當這個時候,冠宇都覺得時間過的好快,為什麼不能再慢一點。
  「時間又要到了呢,不能晚一點嗎?」
  「不行。早就說好了不是嗎?」
  「也是啦,可是我想要多看一下妳啊。」
  「哦?不怕以為見面後就看膩啦」
  「才不會呢,絕對。」
  「為什麼呢?」
  「因為,我喜歡妳!」
  說謊了,為了目的而說謊了,冠宇已經豁出去。對於這樣的自己,冠宇累了還是不得不為。

  「你…你喜歡我什麼呢。」彤雖然嚇到,還是鎮靜地問著。
  「我──」冠宇一時語塞。「喜歡妳給我的感覺。妳的聲音很有個性,給人一種很有個性又剛強的感覺,可是在鬧妳的時候,妳又會散發出一股小女人的氣息。令人覺得原來這也是妳啊。妳很會包容別人,不然不會陪我這個大叔鬧這麼久還願意鬧下去,但是最重要的是,妳比妳外表看起來的內心,說不定還要來得負面,只是妳把它藏得很好,不能輕易地讓別人見到。」
  「就,這樣嗎?」
  彤抿著嘴,目光緊盯著螢幕,卻讓冠宇覺得彷彿彤就在自己的眼前。
  「我,突然想不出該要說什麼才好,真是的,但是,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話,我沒有騙你啊。」
  「嗯。」彤的臉上再度短暫的覆蓋上一層陰影。眼神低垂似在回想什麼。
  「如果妳拒絕我,我可以明白,妳不用多說什麼,就這樣就好,當做沒發生過。」
  「我有說我要拒絕嗎?」
  雖然時間早已超過三十分鐘,但兩人早已不在意,對他們來說有更重要的事情。
  「意思是妳答應了,耶!」
  冠宇興奮的舉起手。
  「但是我也沒說我要答應啊。」
  沒多久立刻落寞地縮回去。
  「呃,不然呢?」
  「見面那天,再和我告白一次,我就給你答覆!」
  「意思是我們可以見面了嗎?」
  「還沒有哦,今日好感度總結95分。今天想先早點睡,晚安。」
  還來不及回覆,視訊早已中斷。
  冠宇:「晚安,彤」
  冠宇深深呼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天花坂,放空自身的心緒。
  說出來了,最後的殺手鐧。冠宇不知還能有什麼手段能讓彤傾心。
  騙子。大騙子。在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痛罵自己。
  不是沒有說過謊,但為何這次特別的空虛,無法自知。為什麼空蕩蕩地像是什麼。
  究竟是自己真的愛不上彤,還是逼自己無法愛上彤呢。
  冠宇不禁嘆了一口氣。
  如果見面後,雖然離自己的目標達成會越來越多,內心卻也越加擔心。
  一但真正的自己被發現,那麼,冠宇會擔心彤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自身。
  如果可以冠宇想要立刻知道答案。彤是否對自己有意思呢,雖然這是利用關係,這也是冠宇最期望的結果,利用與被利用。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細微的心聲,流洩而出。
  冠宇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重新整理好心情。

  七月二十五日。
  沒有結果的告白,是成功還是失敗呢?但好感度確實有所成長,現在離兩人彼此定立的目標僅剩下五分的差距。
  雖說如此,當差距越是小時,才更能體會得,近在咫尺卻又遙遙無期的距離。
  離冠宇上次告白已經是一個禮拜前的事情,但之後無論冠宇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無法讓彤再次滿意,不僅如此這段時間以來,只要稍微不順著彤的意思,那麼她便會莫名的發火,沒來由的生氣。
  即使是在事後問她為什麼,她也只會回說,只是突然神經質發作。
  但或許是冠宇早已走火入魔到看不清楚,他並沒有因此被嚇走,反而還因為彤的生氣,讓他覺得彤變得更加具體般的存在,雖然彼此仍然見不到面,每天也僅有三十分鐘的視訊時間,都比不過在彤發神經時來得立體鮮明,有如此刻的她才是最為真實的她。
  不得不說,冠宇其實早在無形當中眼神就只有她的存在,但是,他仍然無法承認,因為害怕與恐懼。
  冠宇無法承認自己總算喜歡上一個人的事實!
  光是想到這點就讓他感到害怕,為什麼會喜歡上對方,明明只是為了利用對方啊,如果真的能喜歡上別人,為什麼以前不行,現在就可以。
  這不是行奇怪嗎?冠宇最近越來越喜歡用這句話來反問自己。
  沒有答案的答案,就像那天的告白一樣,無解。
  只是觀察兩人的一舉一動,或許答案早已在不言中,只是彼此都沒有點破。
  也許彼此之間也都在害怕。但是兩人害怕的點卻是大相逕庭。
  彤擔心的是冠宇喜歡的是網路上的自己,不是真實的自己。她擔心萬一見面時擺臭臉,太冷漠的表情,會讓冠宇誤會自己的心意。但是最讓彤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一件直到現在彤都無法開口的秘密。
  她害怕只要他一說出口,這段關係就會立刻打止休止符。
  這樣的結局是最讓她擔心,並且讓她把答案一推再推,如果可以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也沒有什麼不好。
  那麼就不會傷害彼此,也不會被傷害到,更不會成為加害者。
  只是彤也很明白冠宇內心也有什麼秘密,想要彤做些什麼,但這件事情一定要彤答應才行。
  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彤認為對於冠宇也有一定程度的認識。但應該不只是找女友這麼簡單的事情,這只是更為片面的煙霧彈,他似乎別有所求,只是他始終不說。
  雖然彤有被勾起些好奇心,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萬一見面了和想像中不一樣怎麼辦,無論是好是壞都讓彤擔心,如果可以就這麼繼續下去是最好不過。
  但是彤內心明白,該是時候要做出答覆。
  冠宇雖然總是有意無意的帶過,但他其實一直想要知道答案,因為時間拖得越久,連父母約定好的時間將會越來越接近。
  就在彼此之間都沒有先做好約定的情況下,彼此都下了一個定論。
  「『今天就要說出(得到)答案。』」
 
  每天的開始,睜眼的瞬間,為的不是確認時間準不準確或是有沒有睡過頭,而是檢查彤之後有沒有發訊息過來。
  即使明白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冠宇每天早上起床後都會立刻查看昨晚傳來的訊息當中無彤的訊息。
  唯有確認過後,並且立刻問聲早。冠宇才會依序開始整理床單,鹽洗儀容,吃早餐,換襯衫。
  而且人真的是習慣的生物,即使多了一件過去未曾有過的行動,只要習以為常之後就會覺得那根本就沒有什麼。
  冠宇出門的時間,到公司的時間仍是和過去差距不大,唯一最大的差別只要盯手機螢幕的時間比以前久,次數也來得多。
  由於在九點開門之後,都是例行性的作業,因此即使心不在焉,也能遊刃有餘的完成。若要說唯一會有不一樣的部份,只有在早上視訊會議會後的經理時間。
  「冠宇。新人下禮拜一上班時,你要好好教他啊。」千雨叮嚀。右手的指尖粗魯的敲著。「該注意的就要注意,不要等錯了再了問,不會之前就要問,問了之後就是要懂,會懂才能快點上手。這樣才能有貢獻。」
  「是,經理。」冠宇點頭,假裝把經理的話抄寫在筆記本中。
  「還有,從八月份開始新人也要開始輪班,記得把注意事項也要告訴他,萬一關門少做什麼,有了什麼損失,不是他負擔的起的,這點你也要注意一下。」
  「好的。」
  「新人以前沒接觸過客戶,有什麼該注意的也要講一下,免得他得罪人,客戶得來不易,不能因為他是新人就大意,因為他是新人才更要注意。」
  「嗯,好。」
  冠宇明白經理又將要進入長舌模式,雖然心情很煩,但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默默地聽著,直到她講完所有想講的話要不就是有人打斷之前她都不會停止。
  「新人下禮拜繼續站大廳經理,記得要叫他笑,還要教他主動攀談啊,不然我找個機器人不就得了,還比較便宜,我要的不是花瓶,是會動會笑的人,這點你也要告知一下。」
  「好的。」
  「還有,我之後會從你們那邊各撥一部份客戶出來給新人call客。轉移之前名單檢查一下,有問題再來找我說。」
  兩人只能點頭,畢竟他們明白,分行的資源有限,如何要讓有限的資源做最大的運用,就是從現有的客戶當中,無論是有無做過交易還是單純的存錢戶也好都是目標,既然自己沒有讓客戶發揮出該有的功效,那麼移轉給新人也是正常的。也就是說移轉過去的要不就是曾經有過投資經驗,但超過一年未動過的客戶,不然就是從來沒有做過交易的客戶。尤其是後者才是最難開發的,但不得不說有時這也許就是頻率和感覺上的問題。
  過去都不投資的人,忽然就這麼一通電話就開始投資的人並不是不存在,只是看你是否碰的到而已,至少冠宇明白至今還真的碰過二三次,而且這些客戶直到現在仍有繼續往來。
  「家褀,有空時記得教新人我們程式怎麼使用。」
  「嗯。」
  雖然最後話鋒轉頭家褀身上,但經理對待家褀總是特別包容,甚至總是有意無意的認為把事情都交待給冠宇,而非最資深的家褀。
  「沒事的話,會議結束。」
  當聽完經理說話早已接近九點,只見行員們仍圍成一圈等候另外三人的到來。舉行完儀式,各自準備好等著迎接來行客人。
  綿花糖:「早安」
  雖然有注意到彤的訊息,但冠宇仍先把手上的工作先做完,整好的今天早晨的公司信箱裡的郵件,以及整理重點要聞,轉寄給需要的客戶,並不是亂槍打鳥不好,只是冠宇知道有些客戶並不需要太多繁複的訊息,甚至有的客戶卻總是想要理專寄各種各樣的資訊給他,不停的提出各種要求,彷彿他的要求就必需要做到的老大哥心態。
  無論是怎樣的人,冠宇也都見怪不怪,這些雖然都是人性,但也都是對自己身份認同下表現出來的自己,認為自己是大戶,講起話來頤指氣始的人也多的事,甚至也有人深怕讓人知道自己行有錢,講話時總是戰戰兢兢像是擔心有人會聽到他說的話,聲音也總是細如蚊聲。
  好不容易把手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冠宇正要回彤的訊息時,家慧突然傳來了訊息。
  雖然平常很少會主動連絡,頂多是傳些影片或是網路上的文章。但只要是家慧的訊息是用手打的,哪怕只是「好無聊」三個字,冠宇見到時都會立刻回。畢竟對於冠宇來說,家慧是唯一一個高中至今仍在聯絡的友人。
  家慧:「在嗎,老大」
  冠宇只要看到她的叫法,就可以判斷出她是為了什麼目的找她,而通常會叫老大時,只有家慧有求於人時。
  冠宇:「怎麼了嗎?」
  家慧:「明天有空嗎?陪我出去走走」
  冠宇:「妳家寶寶呢?」
  家慧:「別提那個爛人」
  冠宇:「你們又吵架了嗎」
  家慧:「那個混蛋又偷吃,已經是第三次了,竟然又來了」
  打從第一從冠宇就見到家慧的男友時,就覺得他們並不適合,不是出乎忌妒心,而是直覺的判斷,因此聽到男方第一次劈腿時,冠宇雖不意外但仍是氣炸,直說要家慧和他分手,到最後家慧還是原諒了男方,因此冠宇雖然還是頗有怨言,也不再多說什麼。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就是非要他不可。雖然家慧每次都會說要分也是我分,是我不要他,他這麼懶,沒有我早就不行了。
  但至今為止卻從來沒聽過他們要分手的消息。
  冠宇:「...又來了嗎?」
  家慧:「哼,我不想管他了」
  冠宇:「那就分手啊」
  家慧:「我想分的時候自然會分」
  冠宇:「他都一直這樣對妳了,為什麼妳就是還不快斷絕這關係,妳值得更好的人啊」
  家慧:「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而且我現在不想聽到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冠宇:「好啦,小心身體別氣壞了」
  家慧:「嗯嗯,那明天要不要出去,老大」
  冠宇:「明天,我應該是沒有什麼事情」
  家慧:「那時間約中午可以吧」
  冠宇:「可以啊」
  家慧:「不見不散哦,遲到就要請客!」
  冠宇:「好啦,貪吃鬼,小心越變越胖」
  家慧:「我哪有胖啊,是衣服緊了一些好嗎」
  冠宇:「好啦,妳不胖,是我胖」
  家慧:「當然啊,知道就好(拍肩」
  冠宇:「哈」
  家慧:「那我先工作,晚點聊」
  冠宇:「嗯嗯」
  或許就是因為一直看著家慧為了感情的事情如此受苦折磨,才更讓冠宇不相信愛情,再加上自認為從小就擁有著無法輕易喜歡上別人的個性,讓冠宇更是害怕和彤之間的關係,如果真的演變成愛情,那麼真的會有好的結果嗎?會不會更取所需的虛假的愛情才是最好的,各懷心計,你給我取也能相安無事啊。
  冠宇知道,無論自己內心是怎麼想的,謊已撒出,就要圓謊,如果能做到欺騙自己相信,那就不是謊言,卻也不是弄假成真,因為從一開始就是謊言,在謊言的世界裡沒有真實,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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