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午後

宣傳圖來自さもすけ

昨晚的睡眠狀況整個差，３點睡到５點多被家人的腳步聲驚醒，之後睡到８點打算賴床，結果做噩夢到１０點半才肯起來……

濃濃的疲倦感。（Ｏ



醒來了。
摀著額面，為方才既真實又驚駭的影像虛弱得喘息，總覺得不是什麼愉快的美夢，更別提是和未來的職場環境相關。
往左側臥的身體不禁蜷曲，試圖令慌亂的心跳趨漸安穩。泛現液體的眼瞼遇到一襲深藍服飾的刀士正跪坐於枕旁，同時頭頂出現人溫的觸感。
幽柔的嗓音隨即響起。「做惡夢？」我只能小幅度的點頭，慢半拍意識到自己仍微微顫慄著，就算想回憶零碎的夢境片段，卻已經幾乎遺忘至大腦的角落。
依稀記住的，剩下醫院、藥、自我了斷、絕望這些字詞。
「想必很難受吧，如果有早點察覺到而喚醒妳就好了。」下意識得搖頭回應，畢竟是個人的問題，本來就不需要讓他人感到愧疚。
決定撐起疲憊的身軀並進行盥洗，此時早已沒多少睡意，更何況今天要複習明天課堂上的小考才行。
瞄幾眼窗外，差不多接近中午的陽光變得溫暖，今天似乎是個好天氣。內心默想時開始動手收拾床褥，希冀藉由轉移注意力的方式讓腦袋得以揮趕那徘徊不離的詭異夢鄉。
去午後的庭院看書當作消遣，或許不錯。
「小孫女。」
突如其來的呼喚令準備抱起床褥的行為產生呆滯，背後甚至竄現光滑布料以及手臂的接觸延伸至胸口。
耳畔有道低語，伴隨著預料外的衝擊力流入腦海：
「妳在發抖。」
……發抖？
凝聚的視線移向兩掌，不聽使喚的掌心抖動不斷，爾後右手企圖壓制左手的顫抖卻不為所想地有效，仍然微弱的晃動著。
剛才沒有注意到呢，哪時候出現的？
「嘛，大概是那個吧，氣溫急遽變化導致四肢冰冷導致身體的產熱機轉啟動……之類。」隨口敷衍顫抖的原因，老實說我也不曉得真相。之前出現手腳低溫時也不曾有這種情況，因為我連低溫這件事都毫無察覺。
果然問題是出自於噩夢的緣故吧，但現在想不起來，就沒理由顫抖才對。
拍動對方的手背示意解除對自己的束縛，「先放開唄，我還要把床墊放回壁櫥裡。」

＊　　＊

享用完今日擔任御膳廚的江雪所精心烹調的午餐，回到寢室索取明天第一個考試項目的技術本，再移動至庭院的某顆楓樹下愜意得倚靠著樹皮。
這裡有溫煦的陽光照耀著，即使有涼風吹拂也不怎麼寒冷。
翻頁於技術大考的兩項單張，心靈開始背誦每個重要的步驟。畢竟往後會是單槍匹馬的上陣，不再會有同學分工協助了。
晚點再看內外跟藥物吧，內外就算了，藥物真的幾乎記不住全名哪。嘴角苦澀得吊高弧度，眼睛專注地凝視單張的白紙黑字。
——原先於用餐時便停止顫抖的手掌重蹈覆轍。
既困惑又不耐得蹙眉，換成左手去嘗試壓制右手依舊無用，改成捏或拍的方式也沒好到哪裡去。
「冷靜下來……沒問題……盡力就好了……」
彷彿在唸咒般喃喃自語，期盼透過言語的刺激能令亂了陣腳的大腦穩定情緒，然而還是沒什麼見效。
無意間嘆了口氣，我索性闔上書本讓全身暫時拋開任何會使我煩惱的事物，依靠棕色樹幹的頭顱向染為橘紅的頂端仰望。
「說到楓葉，就容易聯想到楓糖耶。」
好像很久沒嚐到……嗯……乾脆等一下去趟商店瞧瞧有無販賣唄。

「主人？」
垂低視野便捕捉出一身潔白的裝扮，原來是物吉啊。眨動數下因放空而顯得恍神的眼皮，我掛上平時的笑臉。
「物吉午安，找我有什麼事嗎？」
瞧他撓了撓臉龐，並走至右邊的位置坐落。「沒事，湊巧看到主人在這裡，所以想說說話罷了。」
「這樣啊。」
短短附和之後，聆聽沁涼的微風摩擦樹葉的聲響，某種意義而言具有療癒心靈的用途呢。
沒多久，當視線瞥見對方的目光投射於大腿的紫皮薄書，我不禁莞爾。
「要看嗎？」
「啊……」可能是被我發現的關係，物吉有些驚慌失措的模樣讓努力壓抑的笑意瀕臨邊緣。「我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唷，雖然你可能看不太懂。」
將書本遞過去後他立刻著手閱讀，他那目不轉睛的側臉映入眼簾，令我有股疑惑的念頭油然而生。
——距離上次我對醫學類的書這麼感興趣得閱讀，是多久前的事了？一年？兩年？不……或許更久也說不定。
我曾天真認為沒有熱情，若用毅力補足的話能夠堅持走完這科系五年，還真的很快讓毅力徹底消耗殆盡了。
「唔……」拉回思緒，物吉帶有尷尬的笑容且交還物品，搔著柔粉色的翹亂髮型。「確實看不太懂。」
「哈哈哈，這很正常啦，別放在心上。」

＊　　＊

「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主人。」
欣賞秋天景色我的轉過頭，暗示眺望遠方的對方繼續接話。
「我是不是……好像不該鍛造出三日月先生？感覺他來了之後主人變得有些憔悴。」
淺笑的面龐緩緩搖頭，「我反倒要謝謝你。這陣子本來很少去搜山，加上要訓練短刀跟脇差盡早帶回明石國行，倘若歐吉桑再不回家的話就真的打算流放野外一陣子了。」
很早之前就煩惱著刀帳的數量，即使想盡辦法也無法如願的緣故令我只好等到開放海外玩家都能遊玩的手機版出來後再作打算了。
加上目前人氣很夯的兩位新無名刀士……如果尼特明石可以用鍛造的形式接回來就好了。思至此，我順其自然得嘆氣。
「那就好。主人方便我再問一個嗎？」
「嗯，說吧。」反正現在也還不想面對學業。
待物吉咳出幾聲確認喉嚨的順暢度，爾後臉色靦腆得看向自己。不知為何，腦袋忽然浮現不太妙的第六感。
「之前從別人聽說過，主人正在和小狐丸先生交往嗎？」

「……」
「主人？」
「……」
「主人還好嗎？」
「交往什麼的……嚴格說來沒太大實感。」嘴角不斷痙攣，相信我的臉堂迅速發黑吧。「據說別家的近侍也會陪同審神者睡覺等等，與其講是交往，給我的感覺比較像感情好的近侍。」
並且我很樂意那兩人另尋刀士當ＣＰ啊，就算是他們手牽手當第一對模範情侶也照樣支持，結果昨晚……小狐丸至少好溝通，歐吉桑根本、根本就是老頑固！甚至關於跟小狐丸和睦相處這點都超級有事，竟然說什麼「等爺爺和孫女完婚後就試著和睦」，我沒有當場飛踢下去就足以拍拍手掌聲鼓勵啦！
不是腐女的審神者錯了嗎？
聽完我一大串抱怨的物吉或多或少嚇著了，不停安撫我被點燃的情緒，察覺自己失態後裝作清喉的樣子來恢復平時的表情。
「不過，為什麼主人不接受他們的感情呢？」
「這問題等他們不會干擾我睡覺再論，而且——」
「而且？」
攤開的右掌放在胸口處，我的眼神頓時閃爍無比。「萌萌小動物才是我的嫁。」無論是毛茸茸的皮膚、軟綿綿的肉球、令人心癢難耐的耳朵、想磨蹭的軟尾巴、慵懶又帶有幾分萌感的舉止……我的心猶如被融化般受到偌大的治癒感啊。

遲鈍發現眼前的脇差俊笑不已的姿態，「對不起，主人……我笑出來了。」令萌心大燃的自己冒出大問號。
「哪裡好笑嚕？萌萌小動物很讚啊！」
他的食指忽然朝楓樹後方比去，「那個，似乎聽到談話了。」待我隨著指引的方向觀望——最讓我頭疼的兩人以偷窺的樣貌待在樹幹後方，眼神透露出關切的氣息。
……花惹發。
「看樣子，得讓孫女喜歡爺爺的程度到遇見小動物那樣，才肯跟爺爺完婚嗎？」不需要，我說真的，歐吉桑快點忘記剛才的談話謝謝。
「主人真的頗熱愛小生物呢。」小狐丸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喔，就算你遮著嘴巴，我也從你搖晃不斷的白色狐耳得知你在竊笑。
快速站立且捧起書籍的自己朝本丸走去，搞得我都沒心情享受秋天的氛圍邊看書啦！
「那些話給我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