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靈
威廉倒在地上喘著氣，白色的衣服染上了紅土。一旁聖騎士軍團的團員們像看笑話一般痴笑著。
「……給你們遇到一次就知道笑不笑得出來了。」威廉不服氣的說著，眼前卻出現一雙粗曠、皮膚相當深色的手。威廉調整了一下呼吸，接過手站了起來。
「準備好再來一輪了嗎？」威廉嘆了口氣，眼前綁著辮子頭的阿奇爾問著。他苦笑了一下，點頭表示可以。阿奇爾笑了一下，瞬間收起笑容。威廉跟著緊張了起來。阿奇爾明明是拿著速度相當緩慢的雙手劍，卻能以極高的速度揮舞。聽其他人說是因為這傢伙全身都是用肌肉做的。持盾的左手被阿奇爾用劍正面劈上，那感覺猶如被攻城武器撞擊一般，差點連盾都拿不穩！但威廉沒有時間穩住腳步，剛才才在左邊的劍已經出現在右上方！威廉揮劍想把雙手劍的攻擊路線打偏，但劍與劍互擊的瞬間卻讓自己手中的朝聖者之劍彈了出去！威廉更因為衝擊整個人跪了下去，右膝蓋重重撞擊地面，衝擊讓他差點失去意識，但下一瞬間雙手劍已經架在脖子上。阿奇爾原本無表情的臉笑了出來，一收起等同於之稱的雙手劍，威廉又倒了下去。
「第三百六十九場，第三百六十九敗。」
「喂！阿奇爾，別再虐待新人啊。」一旁騎士團再度發出笑聲。威廉連咒罵的力氣都沒了。連續兩天的密集訓練，加上兩天前的事情還沒搞清楚狀況。身心已經達到極限的威廉，在快昏倒的瞬間，感受到一股能量在身體中流竄。失去的體力恢復了，因用力過度斷裂的肌肉纖維恢復了，痠痛漸漸消失。威廉爬起身子，看也沒看對著後方的平頭男子說出感謝的話。
「感謝你讓我繼續在地獄打滾啊。杜魯門。」
「雷米斯神是慈悲的。」不知道是不懂威廉的諷刺，還是真心這樣回應的杜魯門微笑著回應。威廉嘆了口氣，握緊武器準備第三百七十場對練。
前天晚上的混亂，在隊長，或團長，或不知道怎稱呼的蕾妮收尾之後，一行人緩緩走回遠處發著光芒的杜巴頓。阿奇爾粗魯的將原本被稱為怪物的男子扛在肩膀上，男子發出了輕微的哀號聲。隨後在靠近北門時候看到了警備隊的大批人馬，接過男子之後，沒有任何對話就穿越了人群。唯獨蕾妮以及亨利跟著警備隊的指揮官走。回到一開始報到的地點，也是聚集地之後。一行人話也沒說，就各自進房，丟下一大堆問題的威廉。最後威廉只好傻傻地在走廊旁等待，直到拉蒂卡都快下山時候，蕾妮跟亨利才回來。蕾妮面無表情的走上二樓，樓上傳來女子的聲音。
「您回來了，主人。」
「回來了……」隨後聲音就聽不到。同時亨利帶領威廉到一樓右側最內部的房間，說這邊將是他未來的房間。房內不大，但有各自的淋浴空間倒是讓威廉很訝異。以往騎士團大家都是擠在同一個空間盥洗。亨利對威廉敬禮了一下之後便退出房間並關上門，進入威廉正對面的房間之中。累翻了的威廉簡易盥洗之後便躺在床上入睡。但隔天天才剛亮而已，就被人叫起。
「起來了！小子！晨練的時間到了！」短辮子頭的男子發出宏亮的聲音敲著門，當威廉帶著眼屎開門便被架著脖子帶走。兩人並肩走在路上，但才走沒多久便來到聖騎士軍團杜巴頓支部的訓練場。有些早起的聖騎士已經在做各自訓練，看到穿著奇特衣服的威廉以及阿奇爾，僅一開始投與好奇眼光，隨後便不再對他們抱持任何興趣。但僅僅只到兩人暖身運動做完為止。阿奇爾不知道從哪邊拿來一把光榮劍，以及一面卡特盾跟訓練用劍。雖然說是訓練用，但是不論光榮劍或是訓練用劍都沒有開劍峰。也就是劍鋒本身並無法斬人，即使被劈砍到也不會割傷，但劍本身依舊有重量，加上揮舞的力氣絕對足夠使人受傷。阿奇爾再說了一大堆威廉聽不懂的話之後，兩人便在訓練場中心連續兩天進行一連串毫無目標的廝殺。
「啊啊，運動後享受維菈早餐就是最好的享受啊！」在本部一樓大廳，左側第二間，也就是威廉第一天看到阿奇爾他們聚集的那房間，空間不算大，卻能擠下所有人。這裡所有人是指阿奇爾、杜魯門、瓦勒莉以及做在威廉對面的隱形女子。
「不要連吃飯都隱形！」瓦勒莉大聲說著，看著對面浮空的刀叉，威廉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維菈就是一直跟著蕾妮幾乎沒有開口的那如同女僕氣息的女子，手藝堪稱一流，連以前還在貴族家中的威廉都不曾吃過如此好吃的食物。
「我本來就是僕人，與亨利先生一起服務某位公爵。」維菈一邊放著菜餚一邊說著。大家對於威廉的過去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僅僅在第一天早上吃飯時候問了威廉原本在哪個單位。在威廉回答原屬於神聖騎士團之後就沒有下文。但也感覺不出任何不好的氣息使得威廉很疑惑。而大家也開始互相介紹。維菈跟亨利並沒有在場，蕾妮也是，據說蕾妮幾乎都只在最深處的辦公室待著，除了有命令或是有事件以外很少離開。而維菈跟亨利則是習慣問題不會與大家一起用餐，剩下的就是這五位。
「我？我以前是傭兵團，後來轉當賞金獵人。哈哈，挺有趣的好嗎？後來才加入這邊。」阿奇爾說著，一邊大口大口吃著飯。
「我是雷米斯的僕人。」呃……威廉不自覺發出這聲音。
「受到神的指引，在塔拉雷米斯教團總部服務了很久一段時間，之後被上面轉令到這個地方。」平頭的杜魯門微笑說著，他的治癒能力的確讓威廉相當訝異。畢竟實戰為主的神聖騎士團很少神父存在。即使專門使用Healing的後援輔助部隊，整個軍團一次戰鬥之中使用的治癒量恐怕都不如杜魯門一個早上幫助威廉訓練時候的次數。
「因為我是神的僕人。」威廉差點噎著。
「我只是礦山的研究員而已。我就說了吃飯不要隱形！」瓦勒莉敲了一下桌子，害威廉的湯差點翻倒。
「但與其說是研究員，我對機械工學比較有興趣。」平常瓦勒莉都待在地下室搞她的發明，但據說她雙槍技巧相當的好。
「我不存在。」
「啪！」一個飯碗飛到威廉正對面，像是擊中了空氣一般停了下來，最後留下一個由麥子與湯汁組成的人臉形狀。勉強能看到這少女左右耳朵特別的長，微微下垂著。這名精靈女子就是第一天『攻擊』蕾妮辦公室的忍者，賽拉。但即使相處兩天了，威廉不曾一次看到賽拉解除隱形的模樣。
「哈？疤痕？那傢伙只是害怕被人看到，她根本全身都是十足的精靈好嗎？某次跟她一起洗澡被迫解除隱形時候早看光了。」意指近乎完美的身材，這是威廉上次遇到瓦勒莉時候問來的結果。
「好啦！既然吃飽就來飯後運動吧！」
「什、等等等等！」威廉發出快哭的聲音，被阿奇爾拖了出去。
「唉，我知道了。」瓦勒莉從不知名的礦石碎片堆中走出來，隨後揮了揮手指示亨利跟威廉離開地下室。經過了四天地獄般的訓練，蕾妮下令請瓦勒莉教導威廉一些有關他們這部隊的相關知識。威廉被帶到眾人常聚集以及吃飯的大廳，桌子被收到一旁，拿出了一個奇怪的木板，一面像是塗了一層不知道的深色漆。再次出現的瓦勒莉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還披了一件大衣，前方扣子並沒有扣上，還戴上了眼鏡。威廉瞪大雙眼，有點難以相信眼前這巨人女子能有如此大的印象差距。彷彿看穿了這層想法，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塔烏拉SE朝著威廉的右後耳開了一槍！子彈穿過去順帶打斷了幾根頭髮。
「在給我有這種想法下次就打在你那雙眼睛。」威廉吞了吞口水，趕緊搖了搖頭。瓦勒莉收起武器，推了下眼睛，從一個小木盒中拿起一個長條像是石頭的物體，在木板上刻劃著。一個圓圈，下方拉出一條線，最後分岔。在圓以及倒立的Y之間，在補上兩條往斜下方拉出去的直線。時間彷彿停頓了，在這之間威廉腦中思考了無數次，終於搞懂那是個簡化的人形。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提問。
「請問……妳是不是因為畫圖太醜才被踢出研究員的行列？」
「啪嘰！」
房子最深處的房間，蕾妮正翻著亨利由市政府帶來的報告文件，裡面許多地方需要蕾妮提供意見做修飾。翻到了後面，有著這次傷亡報告。看著死亡名單，蕾妮的眉毛皺了起來。
「那個冒險者……我見過幾次面，是個不錯的人。」蕾妮蓋上文件，將身子倚靠在椅背上。
「很熱心，但是太熱心了……」
「有家室嗎？」亨利恭敬的彎著上身，謙卑的問著。
「沒有。他說過他這個性不適合有家室，哪一天走了都不知道。沒想到一語成籤……」如果傷亡者有家庭或是有經濟需要，蕾妮需要申請一部分的金錢以供留下的後代或遺孀們，直到可以照顧自己為止。
「擺攤的商人們我也見過幾次面。沒對話過就是了。」商人們則不在蕾妮的照顧照顧範圍之內，雖然她常常去關心那些因為戰鬥而失去經濟支柱的家庭。這是在魔族與人類精靈巨人聯盟爭鬥許多年之後定下的規則，雙方衝突不斷，常常有非戰鬥人員犧牲。而後失去支柱的家庭一個個崩毀，杜巴頓甚至有段時間被稱為死城。而後由王室制定了一系列照顧平民的法規，杜巴頓才漸漸恢復到以往面貌。其中影響最深，同時也是最大的就是『非戰鬥人員死亡家屬協助特令』，只要是死於戰鬥之中，而非戰鬥人員者，其家屬將可受到該城市補助，直到擁有經濟能力為止。原本財政就不怎麼好的各大城市紛紛提出抗議，而時常與戰鬥為伍更常面對死亡的戰鬥人員們更發出更大的反對聲浪。逼不得已的王室後又頒發了類似的條令適用於戰鬥人員。而欠缺的資金就從個商人以及貴族的加重稅收中取得。商人協會以及貴族們可不會如此乖乖接受，據傳準備了一系列的行動要讓艾蕾蒙‧艾菲爾難堪。然而這位後世人們稱為賢君、貴族以及商人們底下稱為魔族的女王，頒發了新的特令。
「不願意的話，可以。現在起，神聖騎士團、聖戰騎士團、神聖騎士團不再提供免費的軍事支援。各領主領土將由領主自己守護，被魔族佔據者將以叛國罪定論。」以往在為了避免發生魔族入侵，除了會不定時派各大騎士團在各處巡邏之外，各領主的貴族們都會有自己的守備機制。然而真發生魔族大舉入侵之時，依舊需要由各騎士團派遣軍團前往支援。一來為了避免貴族以保衛領土為由囤積兵力，一來可以省下更多開銷。畢竟養兵是相當花費資金的事情。然而這法令一旦頒發，等於各領主依舊得花錢養自己的士兵，先不說在這段時間恐怕會被襲擊的問題，要面對不確定數量的入侵者，怎樣都不對。在這貴族與王族的拉鋸之中，隱藏自己實力是相當重要的事情，因此如果拒絕，就等於宣告自己私下已經擁有一定程度的兵力。最終不論怎樣結果，在這法令一出現的瞬間，貴族們就宣告敗北了。而依附在貴族之下的商人更不用想了。據聞有不少貴族因此壓力大到臥病在床，口中仍不停咒罵著艾蕾蒙。就當蕾妮正要提筆寫報告的時候。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一連串的槍響響透了整棟建築。蕾妮嘆了口氣，對著一旁的亨利說著。
「你去接替瓦勒莉的任務吧，我寫完報告也會過去。」亨利沒有回應，僅彎下身子表示，接著便退出了房間。蕾妮嘆了口氣，再次提筆開始寫的繁雜的報告。
亨利關上門，碰巧看到瓦勒莉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亨利抬起下巴，用相當鄙視的眼神看著瓦勒莉並說著。
「瓦勒莉，主人在家中的情況，你發出如此的巨響，打擾到主人，你知道這是多重的罪。」瓦勒莉雖然一臉怒氣，卻也沒多說什麼。雖然亨利以管家自居，然而實質上他是蕾妮任命的副長。
「主人命令我接替教育新人的工作，妳下去忙吧。」不再看的瓦勒莉，亨利指示著。瓦勒莉點了一下頭，依舊一臉不高興地走往大門口旁的地下室樓梯。
「真是的。」收起嚴肅的臉孔，亨利走往大廳，再看到靠近大廳的牆壁上一個由彈孔排成的人型，亨利再次嘆了口氣，打開了木門走進去。威廉正發著抖貼著牆壁，那圈彈孔完完全全緊貼在他的身形之外。
下午因為下雨，阿奇爾無法抓著威廉去訓練，只好跟著威廉一起聽著亨利老師的課程。亨利的字工整的不得了，據聞以前亨利就曾替貴族管理帳鋪以及一切商業大小事。
「我們主要的目標是被稱為『靈』的存在，發生原因不確定，出現因素不確定，數量不確定，強度不確定。唯一能確定的只有兩點。靈只會從死亡的生物中出現，且具有附身能力。」亨利手上握著卷軸，一邊說著一邊畫著那稱為黑板的東西。威廉仔細聽著，一旁無聊的阿奇爾發出疑問。
「活著的東西不會產生靈嗎？」亨利對著威廉，看似回答給威廉聽般的說著。
「目前並沒有出現以及發生過的跡象或記錄，根據王室紀錄，以及賞金獵人公會提供的冒險者記錄，甚至最古老的聖騎士軍團紀錄，雖然都有些許有關於靈的事跡紀載，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不曾發生在活的生物身上。」聽著亨利的解釋，威廉努力記住，他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所謂的附身，是怎麼一回事？」亨利翻了一下手中的卷軸，彷彿朗讀又彷彿在說故事一般地講述著。
「靈出現之後大多只會徘徊在自己屍體附近，少部分靈會跟隨著某些物種，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會進入到該物種身上，此時該物種會發生巨變。以前幾天四七四二案例舉例，原本僅僅是普通C等冒險者的人類，被靈附身之後，所得到的巨大力量，相信你有親眼見到。」威廉不自覺的點了一下頭，扣除原本就死亡的沒見到，被襲擊的守備隊慘況他不是沒見到。最初被撞飛而撞上杜巴頓圍牆的守備隊差點死去，據傳聞全身幾乎找不到沒斷的骨頭，那慘烈狀況說是被食人魔正面攻擊或是被巨魔像踩到也說得通。然而僅僅是被一名人類撞上，這說什麼也無法讓眾人信服。但是在最後看到阿奇爾揮劍與對方空手對博瞬間，以及這幾天受到阿奇爾的『訓練』，威廉難以想像能跟阿奇爾互擊且還是空手的冒險者力量究竟多大。
「根據王室研究，被靈附身的軀體能發揮到完全，甚至超越極限等。而這極限取決於附身的靈本體以及被附身的軀體本體。也就是如果原本靈體相當弱小，即使附身了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僅性格可能出現極大落差。」
「所謂極大落差有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哎呀！」空氣中傳來賽拉的聲音，隨後亨利朝著某個方向，把手中的筆狀石子丟了出去，正確地擊中了賽拉的頭。
「根據統計以及紀錄顯示，被靈附身都會出現強烈的攻擊性，通常在殺光眼睛所能見到的所有生物，或是直到被附身的物種死亡為止不會停止。」威廉吞了一下口水，覺得這話題實在不有趣。
「另外，賽拉，今日下午的例行巡邏任務已經完成了？」
「即使是這不夜城，也沒多少人願意淋雨，全部都看過了。」空氣中傳來些許皮膚摩擦的聲音，威廉推測是賽拉正推著挨揍的地方。
「那請問，有沒有不會被附身的存在。」亨利點了下頭，似乎是讚賞問得相當好的樣子。翻開了卷軸，亨利繼續對著眾人解說著。
「靈附身的能力相當強大，根據紀錄，甚至連沒有生命的物體都曾出現過被附身的情況。」威廉一整個愣住，從小他就看著這些奇怪東西長大，的確曾看過一些暗金色的東西蓋到某些生物之上，但不曾見過有針對非生命附身的存在。
「然而相當怪異的是，不死生物似乎不會被附身。骷髏、骷髏狼、幽靈、巫妖等，都不曾出現過被附身的情況，此外這些存在也不曾發生過出現靈的存在。根據王室研究，目前推向定論兩者恐怕是相似的存在，又或是不死生物身上缺乏了什麼，倒置靈無法附身。然而這些假設目前無從得到實證。」
「為什麼？」威廉抓了一下頭，問著。
「你想變成不死生物，還是想被製作成椅子？」冷冷的聲音從後方傳出，還沒轉頭的威廉就感受到槍管抵住頭部的威脅，不停發著抖。
「事情處理好了？」亨利緩緩問著，瓦勒莉收起槍，拉開椅子坐在威廉的右邊，剛好與阿奇爾把威廉夾在中間。
「目前正在自動運行當中，順利的話晚上可以知道結果。只是好不容易看到有進度，心情開心了一點，才上來又聽到不經大腦的發言。火氣整個上來。」不經大腦發言的威廉猛吞口水。而亨利見死不救般地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連附身條件也不清楚，現階段對於靈的報告相當的少。而且由於大部分靈僅會在原本的屍體處徘徊，一段時間就會消失，而狂暴的靈大多被殲滅了，因此能做到的實驗實在少之又少。」威廉仔細思考後，一邊用眼角餘光看著右邊一邊緩緩舉手。
「請問……『靈視』是什麼？」這正是威廉一直以來的疑問。亨利翻了翻手中的卷軸。
「同樣不確定各種原因的定義之下，某些人在成長到一定年紀之後，會突然能看到靈的存在，這種情況稱為靈視。靈視發生原因不明、持續時間不明，根據紀錄，發生的年紀從幾兩、三歲到五、六十歲的人都有。」
「神是平等的。」突然冒出一句讓威廉愣了一下，杜魯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一臉陽光般的笑容彷彿會融化所有人的心一般。然而這邊所有人都沒有心一般。
「唷，杜魯門，教會順利嗎？」阿奇爾說出了毫無尊敬的言論，但是杜魯門絲毫不在意。
「修女即使結婚了依舊相當熱愛服務人們，這次的祈福禱告相當成功。」威廉想起杜巴頓教堂的修女，傳言她曾經是個魔族，後來與一名法師相愛後決心成為人類，兩人在相處了十多年之後最後終於結了婚。當然這一切都被教廷以及王室所否認。威廉對著坐到阿奇爾旁邊的杜魯門問著。
「平等的是什麼意思？」杜魯門開心地舉起雙手像禱告一般。
「偉大的雷米斯神，當這些無法接受神的恩典的生物出現之時，為了他深愛的人們，給予了這一項能力。」杜魯門看著天花板，眼眶泛著眼淚說著。咬著小棒子的瓦勒莉一臉受不了的樣子，但她不會去攻擊人家的信仰，因此沒有多說什麼。亨利像是接著又像是補充般的繼續說著。
「靈的存在似乎人類、精靈、巨人以外的生物都可輕易感受到，就因為有這結論，各大騎士團或是警備場所，都開始飼養一些狗或是狼之類的寵物，藉此遠離靈的威脅。」威廉疑惑了一下，聽聞軍隊開始養狗的確是這些年才開始出現的狀況，但並沒有被告知這些事情。
「靈的存在是公開的秘密？」威廉的話讓瓦勒莉鄙視的眼神稍微減少了一點。
「你還是會動腦的麻。」但這說法讓威廉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王室對於這不確定的敵人困擾相當久，最後集結了最頂尖的王城煉金們的結論，也只做出剛才說明的那些結論而已。」聽到最頂尖的幾個字，瓦勒莉發出了嗤之以鼻的聲音。
「但是數十年前才經歷過重大事件的王室不容許無法對抗的敵人存在，因此變將靈的消息封鎖在擁有一定地位以上的貴族或是王室成員才可知道的事情。啊，謝謝妳，維菈，正好我講解到喉嚨有點乾。主人那邊有先送過去了嗎？」門被打開，維菈推著茶壺以及茶杯的推車走了進來。維菈似乎很少開口，僅點了下頭，便站在眾人後方。這中間除了發生阿奇爾因為喝太大口被燙到，以及瓦勒莉又因為賽菈隱形狀態喝茶發火以外，沒什麼大事情。喝了茶休息片刻的亨利繼續說著。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研究與實驗，說是這樣，但其實都是事發之後才能進行的測試。總之人類這方終於研究出能對抗的靈的存在。」亨利拿起了一旁的包包，從中取出一對形狀特殊的拳套。威廉認得這手套，同樣身為神聖騎士團的他們很常看到這武器，這是對抗使徒之後，以使徒殘存的軀體製作出來的裝備，一種被稱為聖痕拳套的裝備。但是與以往的不同是，這拳套在手背之處發出微微的光芒。
「這似乎不是一般的武器？」亨利點了一下頭一邊裝上拳套一邊說明著。
「這是有古代精靈存在的拳套，根據很久以前的紀錄顯示，這似乎是相當難取得的存在。而也許是因為靈本身沒有形體，又或是靈使得被附身物的軀體發揮到極限般，一般武器對於靈近乎沒有傷害能力。」威廉感覺到一旁的阿奇爾動了一下。亨利一邊張開雙手一邊握緊，似乎在確定裝備的狀況。
「而存在古代精靈的武器卻能有效的攻擊到靈。」說到這個威廉就想起那個夜晚。即使是從正後方觀看，蕾妮在威廉以及維菈的攻擊發生作用瞬間躍步而起，瞬間拔出了威廉以為是棍子的長刀。那刀子威廉看過許多次，跟手裏劍一樣傳言是從很遙遠的國度傳進來的武器，與一般劍或刀最大差異在於刀身本身是彎曲的。但是威廉並不知道這種武器既然會發出如此耀眼的藍色光芒。亨利確定好武器狀況之後，對著空氣揮了幾拳。威廉吞了一下口水，即使是以前軍隊之中最會打架的高手，揮出的拳風都不如眼前亨利般的強勁。
「那為什麼不把這些裝備發給各個騎士團？」
「因為那是劣質的仿冒品。」瓦勒莉精準的說著。
「咦？」
「根據紀載，真正的精靈武器是如同活著的存在。不是說武器會動會進食。傳言中他們能跟擁有者進行溝通、對話，甚至從中學習一些知識，進而輔助持有者。最知名的武器應該就屬傳說中的勇者，那對雙子的武器。」威廉驚訝不已，從小就在聽的神話故事般的存在。一對由女神選中的少女，得到了傳說中的武器，金髮紅眼的少女擁有能斬斷一切的劍，據說劍身是完全無法反射光芒的黑暗般存在，而命名為夜姬。另一名銀髮少女擁有能貫穿一切的弓箭，在她面前沒有能站立的存在。而那把弓箭名為阿姆塔特。
「那些傳說是真的？」威廉激動不已的站立起來，但亨利只指示威廉坐下。
「那僅僅是沒有公開的王室紀錄。但紀律年限已經不可考，是真是假也不清楚。」威廉有些失望的坐下。但同時對於這些感到相當興奮。
「回到剛說的，這些發著微弱光芒的其實只是王室煉金們以及巨人的研究員研究出來的仿冒品。根據傳說真正的精靈武器會發出讓人無法正視的白色光芒。」威廉看了一下亨利的雙手，那微弱的光芒搞不好拿到臉面前都無法照清楚臉的模樣。但這時候威廉又想到蕾妮的武器，那發出藍色光芒的刀。
「隊長的武器似乎跟你的不一樣？」一瞬間空氣彷彿凝結一般，讓威廉愣了一下，認為自己似乎問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亨利緩緩脫下拳套，再將拳套放到袋子之中，期間一句話都沒說。其他人近乎沒有發生任何聲音的看著周圍。
「這只能請主人跟你說明」彷彿要下結論一般，亨利又補上一句。
「如果主人願意說明的話。」
牠不知道自己怎死的，實際上牠連死的概念都不知道。但是牠相當清楚，牠怨恨著、發怒著，盯著剛才殺害牠，現在正在巴著牠的皮的獵人。想起了巢穴之中還未增開雙眼的幼子，以及那剛生完自己後代，虛弱的母狼。牠怨恨著、發怒著。
威廉仔細思考著到現在所有聽到的訊息，最後想到一個最大疑問之處。
「有多少人……不，有多少單位知道退魔一課的存在？」亨利點了一下頭，正要說明時候木門打開了。眾人轉過頭看了過去，亨利跟維菈彎著上身，而其他人也站了起來。頭髮有點凌亂的蕾妮看了一下眾人，舉起手指示大家繼續動作。隨後阿奇爾為首大家紛紛坐下，包含旁邊一張看似沒人坐的椅子動了一下。
「各組織僅僅定地位以上的人才會知道退魔一課的存在。其他單位也許也有能力對付靈。但與其讓並非專門的戰鬥人員靠近，不如盡可能減少彼此之間的衝突來的理想。以聖騎士軍團來說，僅軍團長、副團長等人會知道退魔一課。」威廉思考著。以幾萬人的聖騎士軍團僅僅只有不到三十人知道的單位，那執行任務會相當綁手綁腳。但突然間響起，數天前面對警備隊時候，蕾妮自稱的組織名。
「但是前幾天的事件當中，我們不是對低階隊員承認了我們的存在？」正當亨利想要說明時候，蕾妮往前方走去。
「我來說明吧。」
「是。」亨利彎著腰退了下去。蕾妮走到了黑板面前，緩緩的說。
「雖然情報管制所以不能公開退魔一課的存在，但也是有例外情況。即是在各最可能發生狀況的地點的常備人員，會被簡單告知一些訊息。各城鎮的警備隊大多知道退魔一課是真實存在的事實，但並不會被告知其賦予任務以及存在意義。就連靈的相關知識也不會被告知。」威廉簡直快昏了，他正想說話，蕾妮卻搶先一步說出威廉想問的答案。
「的確，連要面對的敵人情報都被封鎖的話，一旦遇到突發狀況就無法正確的判斷。以四七四二案例說明的話，當下應該進行封鎖並牽制而非進行壓制才是正確的選擇。那名冒險者可以說是被這個制度害死的。」威廉站了起來，他實在想不透為什麼會因為這種無聊的情報管理害死這麼多人命。但又再次被看穿般的，又或是威廉實在太好看穿。
「但是這是必要的。」威廉張著嘴瞪大雙眼，不知道該怎反駁眼前這盯著自己看的少女的話。
「因為沒有靈視的一般人，在靈面前都是一樣的。我想前面亨利應該提過了，四七四二被附身的僅僅是一名C級冒險家，如果等級提升至A級，甚至S等級冒險家，那時候即使是退魔一課，恐怕也無法應付了。」威廉無力的坐下。他理解到蕾妮所說的，同時也了解，為什麼這幾個月以來的任務，都不曾看到隊長等級以上的神聖騎士出現在第一線。
「……如果被附身的是隊長等級的話……」蕾妮點了一下頭。
「杜巴頓恐怕會被滅城。」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狀況……就讓能力較差的人去送死嗎？」
「喂喂，這話這樣說不太好吧？」阿奇爾說著，但威廉沒有看著阿奇爾。
「不要緊，很抱歉。」蕾妮對著威廉說著，威廉一整個無力。威廉也很清楚，低階人員，不，應該稱為第一線人員永遠面對的比任何都還多的危機，是事實。但知道是一回事，從人家口中得到證實的打擊依舊相當大。
「我本來想問一下有關你靈視的事情。但我想現在不適合。亨利，你繼續吧。」蕾妮離開了倚靠的黑板，經過威廉時候帶來的香氣也無法將威廉拉回現實。
「很抱歉。」離開大廳之前，蕾妮小聲地又說了一次。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暗金色的靈緊緊靠近一個躺在營火旁休息的獵人，拉蒂卡已經下山，正表示這已經是入睡相當長的時間了。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靈更加靠近，最終與躺在地上的獵人接觸到了。獵人猛然睜開雙眼，想說話、想動作卻發現無法移動自己，暗藍色的雙眼不停轉動想尋求協助般的。獵突然人身軀激烈的抖動著！然後翻了白眼後就不再有任何動作。一旁的夥伴沒有察覺這無聲無息的事情。而後一段時間後，獵人睜開雙眼，瞳孔閃耀著暗金色的光芒。
威廉又回到了訓練地獄。那次講解之後蕾妮又再次整天待在辦公室當中，已經過了三天了。威廉思考著是否該去跟蕾妮道歉，雖然在散會時候阿奇爾拍了拍威廉肩膀要他不在意，但是對於直屬長官說出那種話，彷彿就是在指責那些逝去的性命是蕾妮害的一般。威廉羞愧不已，也沒注意到橫向批過來的雙手劍。
「乓！」
「喔喔！新紀錄！這次有五公尺高吧？」
「混帳！明明只有三公尺半！」
「願賭服輸，錢拿來。」一旁聖騎士們依舊發出嘲笑聲，但重摔在遠處的威廉聽不到。威廉喘著氣，忍著疼痛，緩緩爬起。一起來就看到阿奇爾關心的眼神看著他。
「你這樣會死喔。」威廉沒有說出你這個殺人兇手這樣話，僅搖了搖頭。
「哎呀，大小姐不會因為這樣就受打擊的，輕鬆點。」威廉點了點頭，但心中依舊無法放下。
「有機會再道歉吧。」聽著阿奇爾說的，威廉再次點了一下頭。他看了看周圍，聖騎士們被排長抓到在打混看著威廉訓練賭博，因此正被體能處罰，其他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吸引威廉目光的。除了突然衝入一名慌張的通報人員，對著訓練場最大的管理者，也就是剛體罰聖騎士們的排長，耳語了幾句，排長臉色一整個變了。阿奇爾也注意到了，他轉過頭對著威廉。
「看來發生什麼事情了，走吧，回去了。」抓起訓練用武器，威廉跟阿奇爾直接離開了聖騎士訓練所。
打開大廳的門，正好看到眾人都坐著，蕾妮正在黑板面前，停下了寫一半的東西，看著入門口的威廉以及阿奇爾。
「太慢了。」亨利嚴厲的說著，阿奇爾笑笑坐下。威廉與蕾妮雙眼對上，但正當威廉想說什麼時候，蕾妮像是逃避一般轉過了視線，讓威廉也點失落。
「有人剛到，我在重頭說一次好了。今日下午六時，於杜巴頓南面的巡邏警備隊發現了三名賞金獵人的屍體。從屍體的狀況判斷，恐怕已經死亡兩、三天了。根據賞金獵人公會紀錄顯示，這是一個四人一組的小隊，於五天前申請的狩獵任務。」蕾妮一邊說著，一邊在黑板上畫著簡便的草圖，其精美程度讓威廉懷疑蕾妮是不是學過畫畫。
「而從屍體的殘破程度研判，應該是靈不會錯的。我已經請勞洛會長以賞金獵人公會長名義，發出警戒命令，請各騎士團加強巡邏，協助來往城鎮的商人或旅者。而一旦發現第四名失蹤的獵人，避免與其接觸。」這段話彷彿重擊在威廉身上，他清楚蕾妮的確因為上次他說的話而受到一定程度影響，想到這威廉更低下頭。
「接下來說明任務分配。我已經請賽菈先行出去搜尋被靈附身，以下訂為四七四三號目標的獵人。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已經發生三天卻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但對我們是好消息。因此，亨利、杜魯門、阿奇爾，你們駐守南門，以防四七四三突然襲擊。」亨利點了一下頭，阿奇爾嚴肅地聽著，而杜魯門則從一開始就一直不停無聲的禱告。
「維菈、瓦勒莉、威廉，你們駐守西門。北門則由我一個人……」
「等等！」亨利跟維菈突然站起讓威廉嚇了一跳。
「您一個人太危險了！請讓我或是維菈與您一同吧！」一向冷靜的亨利跟一直面無表情地維菈如此激動讓威廉有點訝異。但蕾妮搖了搖頭拒絕。
「考慮到整體，這樣的戰力分配是必須的。而且如果靈真的來到北門，我想賽菈應該也會同時到達，有她的輔助，沒事的。」
「但、但是！」蕾妮舉起手阻止了亨利繼續說下去。
「時間緊迫，在開這會議同時靈可能正在靠近，就這樣子吧。」與畢蕾妮就展現出不再給人任何溝通的模樣，眾人只好起身離開。威廉轉過頭看了一下蕾妮，意識到的蕾妮抬起頭與威廉四目交接，但不一會蕾妮又再次低下頭去翻著手上報告。
牠想與牠們親近，但是每次牠一靠近，對方警戒就會提升一個等級。連嘶吼聲都跑出來了。不滿足，即使殺光了當下看到的敵人，內心的怨恨依舊沒有消失，牠想起了家人，但在這一兩天的嘗試下，始終無法好好接近。看著虛弱的孩子，牠更著急。突然間牠抬起頭，後方樹木上方，似乎有什麼。
「吼嚕嚕嚕……」喉嚨發出的聲響，在警告著。暗金色的雙眼看到的是全然不同的景色，看似沒有東西的樹枝上蹲著一個生物。
「真糟糕……已經快融合了。」對方發出的聲音牠無法理解，但牠也不需要理解。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腦中憤怒的聲音再次響起。
「凹嗚－－－－－－！」在森林之中迴盪著。
北門的守備隊長還認得蕾妮，一看到蕾妮靠近，守備隊長整個無奈的表情都顯現出來。他站起身子，接過蕾妮手上由杜巴頓市政府發出來的命令。
「……避免與其接觸？」隊長看著眼前這不到自己胸膛的嬌小少女。蕾妮點了一下頭，環顧了一下周圍四名守備隊員。
「現在起退魔一課會全權接手調查任務，請杜巴頓守備隊僅以保護人名以及自身安全為主要任務。」守備隊當然巴不得這樣，但眼前僅僅只有這一名少女，雖然前幾天從她發號司令來看應該是隊長級，但因外觀先入為主的看法還是讓隊長無法安心一般。一旁的警備隊員聽到退魔一課，紛紛交頭接耳。根據蕾妮的說法，現在退魔一課會漸漸浮上檯面，主要是靈的襲擊已經越來越頻繁且嚴重，情報管制已經發揮不了該有得作用。在經過王室以及三大騎士團的認可，以及賞金獵人公會的回覆之後，雖然不至於大辣辣的在街上宣傳，但『退魔一課』這個名字已經可以搬上舞台。命令書沒有說得如此複雜，僅僅提及現在起指揮完全交給退魔一課。一旦退魔一課出現，所有命令皆以退魔一課為主。如果是一般單位可能會對這莫名其妙的命令感到反感。但前幾天才經歷過的隊長絲毫沒有這類想法。隊長點了一下頭，但也許是不放心，又可能是在意蕾妮這樣一個少女而已，他只是了數名北門守備隊當中，戰鬥技巧最高的人供蕾妮指揮。蕾妮原本想拒絕，但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僅點頭答應。
西門的任務比想像中無聊。嚴格來說根本只是站在看而已。商人們被騎士團護衛著進入城鎮，這是蕾妮以自身權限強制發出的命令。當然依舊包含避免與其接觸。想到這問來的消息，威廉臉更陰沉。也許威廉真的是無法藏住任何心事一般，一旁的瓦勒莉已受不了的口氣開口說著。
「她的位置背負的東西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在她走錯之前，盡可能只聽從她的命令吧。」威廉想起以前受訓時候，教官曾問過一句。
「你們知道指揮官以及第一線人員的最根本差異嗎？」教官問完，一個一臉就是白目的訓練生舉了手。
「一個吃香喝辣，一個苦幹實幹。」台下哄堂大笑。教官沒有笑，似乎對這答案早已經了解，待大家笑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舉起手作勢訓練聲安靜。
「我的答案是這樣。一個只掌握自己的性命，一個掌握了所有人的性命。」再也沒有笑聲，沒有人不懂他這話的涵義。在戰場上，一個士兵的死亡，僅代表著自己的生命結束；在戰場外，一場戰役的失敗，代表著後方會有無數的生命，會因為這場失敗而被奪走。
賽菈沒想到對方會是速度這麼快的靈，以她的速度在退魔一課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但是本體是狼的靈，其全力奔跑速度難以想像。發現了自己先前標示，賽菈跳了起來，而後方的靈毫無察覺的踩了過去。
「碰碰碰碰碰！」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但賽菈清楚這並沒有任何作用，僅讓自己不會被追上而已。但轉過頭看向前方的賽菈，皺了雙眉。遠處有著火把移動的，看速度應該是被護衛的商團，以及負責護衛的騎士團。雖然以騎士團的戰力如果指揮得當應該是可以應付。但賽菈不想把事情弄得更複雜。賽菈停下奔跑，後方追上的人形怪物鋪了上來，賽菈一個轉身躲過，瞬間朝著失去目標的怪物背後，彎下上身勾起手中的手裏劍。用盡力氣甩出的手裏劍背對著的怪物背後硬吃了這一計，強大的衝擊讓怪物往前撲倒，昂起大量灰塵，甚至驚動了數百公尺外的騎士團們。在灰塵散去之後，怪物緩緩爬起身子，眼神透漏著無限的憎恨。
「啊啊，發火了發火了。」賽菈迅速逃離，怪物一起身踏出一步！飛越了數十公尺！但賽菈絕不會如此輕易被抓到。兩道影子，穿越在森林之中，往杜巴頓北面過去。
比起西門守備隊，以及沿途的騎士團，都統一看著西門外面，大家警戒著怪物是否會從那個方向靠近。然而只有一個人看的方向完全不同。維菈看著西門內部，實際上是北門方向。威廉看著維菈，好奇的問著瓦勒莉。
「我想問一下……亨利跟維菈似乎非常敬愛隊長。」
「哈？啊，你說小姐啊。這邊大概只有你不知道該如何尊敬她吧。」瓦勒莉折著手指，威脅性的看著威廉，但威廉還來不及開口解釋，維菈突然大動作朝城鎮內部跑去，驚動了兩人，兩人這才發現一名聖騎士慌亂地往他們這方向跑來，維菈在遠處攔下了聖騎士，似乎對談了幾句之後，就往北門方向跑去。瓦勒莉跟威廉連看對方都沒有，馬上跟著跑了過去。
賽菈失態了，但這不能怪她，誰會知道穿越的森林當中竟然會出現另一隊冒險者，最糟糕的是這冒險者隊伍當中竟然還有小孩，而怪物還已經注意到這點。
「嗚……」賽菈想出聲叫對方快離開，但現階段她無法移動。賽菈的雙手在胸前維持著奇怪的動作，然而奇特的是，在森林之中不是相當明顯的賽菈影子，卻能清楚看到常常得延展著。影子沿著崎嶇的地面，一路伸展，直到怪物周圍，卻突然脫離地面一般，像繩子纏繞著怪物。時間剩下不多了，賽菈力氣也快用盡。賽菈在怪物發現冒險者隊伍時候，迅速使用同樣為忍者技能Shadow Binding，暫時控制了怪物的行動。但這既能會消耗太多不必要的體力，即使能使用較少的力氣束縛力氣遠大於自己的物體，然而被靈附身的生物能發揮出的力氣不是賽菈一個精靈女子可以輕易對抗的。
「啊！」一瞬間像是彼此拉扯的繩子斷裂一般，連結賽菈與怪物之間的黑色影子斷裂並消失，兩人同時往後飛了出去。但本能驅使，靈在翻了一圈後伏在地上，迅速往冒險者方向衝了過去，賽菈這才穩住身子，趕緊追了上去。
「快跑！」賽菈大喊著，這才意識到異狀的冒險者已經太慢！就在怪物距離冒險者們不到幾公尺的距離，白色的影子閃過冒險者，那速度猶如雷系魔法一般，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白色閃光與暗金色的靈彷彿要相撞般，卻在接觸一瞬間兩者各自往不同方向偏離。靈在偏離路徑後數十公尺處摔倒，翻滾了好幾圈。白色閃光則在減慢了速度，最後停在賽菈旁邊。賽菈一看到對方，露出了相當開心的表情。
「小姐！」
「輔助我！」蕾妮的聲音剛喊出，隨即像是反彈一般，在身子完全停下之前扭轉身子，迅速往靈的方向衝過去。
「是！」賽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再次隱形的她跟著蕾妮往靈的方向跑了過去。靈已經起身，看到往自己衝過來的蕾妮，憤怒而猙獰的臉扭曲著。
「吼！」大吼躍步而去，在兩人即將相碰瞬間，靈舉起了手，揮出看似巴掌，然而絕對不會是那種簡單東西的攻擊。蕾妮舉起裝著刀的刀鞘，抵擋這攻擊！強大的力氣直接將蕾妮往一旁擊飛出去！怪物原本想追擊，但正當怪物緩下腳步之時，一陣旋風衝擊到了怪物，怪物再次被擊退了數公尺。
「現在！」蕾妮穩住身子，大喊一聲。看不到人的空氣之中再次出現了黑影，影子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殘繞了靈，被束縛的靈想掙脫，但蕾妮速度更快！一瞬間就將兩人相距的十多公尺縮短為零！早已拔出的刀高舉正要麾下之時，靈突然用力掙脫，在剛才已經花費太多力氣的賽菈無法控制這瞬間，靈的身體被往前移動了數公分！但這數公分是相當致命的！即使是蕾妮也來不及修正攻擊路線！蕾妮心中正喊著糟糕瞬間，一個影子從草叢中竄出！那是隻狼，蕾妮的刀先斬中了狼，餘刃才畫過靈。由於突如的狼使得蕾妮的斬擊偏離了不少位置，而後僅僅砍到了靈體。狼摔倒在地，靈隨著賽菈最後失去所有力氣解除束縛而跟著緩緩倒下。蕾妮的刀停著，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被劈開的母狼喘著氣，靈拼命扭著身子，與母狼面對面著。喘著氣的母狼最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靈的鼻頭……喘下最後一口氣，就不再動了。靈暗金色的雙眼，緩緩變黑，最後消失。附身在冒險者身上的靈，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維菈以及威廉趕到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蕾妮已經收起刀，左手拿著刀鞘，靜靜的看著地下的狼屍體。
「小姐怎了？」瓦勒莉問著，當然她找不到方向，只是隨口對著空氣般說著。
「剛剛……小姐問我一句。」
「嗯？」這才注意到聲音方向，但是瓦勒莉並沒有看過去那個方向。亨利跟阿奇爾在檢視著被靈附身的冒險者狀況。杜魯門則跟維菈在檢視蕾妮的身子有無任何受傷。剩下威廉跟瓦勒莉以及依舊隱身的賽菈在一旁看著。
「小姐說：『即使我們得到了靈視，依舊看不清楚。』」瓦勒莉看著賽菈的位置，露出疑問的表情。
「啊？」
「『靈，真的只剩下憤怒這份情感嗎？』小姐這樣說。」
創作內容
【瑪奇輕小說】退魔一課 02
其他小說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