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莉弒界】和小蘿莉一起去自殺～～(8)
「今晚七點十分Ｘ市驚傳直昇機墜毀在馬路上，所幸這條路因施工尚未開通，目前警方已封鎖現場調查失事原因......」
牛肉麵店牆上的電視正播報十五分鐘前發生的事。
「幸好有及時拉你跳出去，不然你早就燒成黑炭了。」
伊萱說完，吸起細長的麵條。
「該死......這已經是我近日第二次重大疏失了。」
我不悅說。
我過去很少像現在一樣不高興，感覺自從在火車站救了伊澄後沒一件好事發生。
「這下你了解你的願望多蠢了吧？這世上還有很多你無法控制的事情，所以別再想自殺了，自殺這種煩惱，你這天才不配擁有。」
「說起來真好笑呢，我本一直為遇不到像伊澄那樣絕望不堪的困境所苦，如今遇到了，卻高興不起來。」
「沒有一個自殺者了結自我時還能高興的，請你永遠記住這點。」
伊萱語氣平和卻很沉重，可能是自己的妹妹是自殺未遂者的關係，而且導致她自殺的原因又來自於自己。
「伊萱，妳總是說伊澄是妳的玩具，但妳其實對虐待她的這種行為很愧疚吧？」
她沒有回應，只是放下筷子，靜靜等我說出我們倆都知道的答案。
「身為名門長女的妳，不僅在菁英教育下經歷無數次的競爭，還得背負不得違背眾人期望的巨大壓力，但跟妳相比，身為妹妹的伊澄就較無這方面的問題，台灣社會就是這樣，特別是名門，妹妹做錯事還有商量空間，姊姊就絕對不允許出錯，因為姊姊是妹妹的榜樣，是未來要接手家庭事業的繼任者，所以就算再怎麼累，也得一個人扛起本因屬於全體孩子的責任。」
伊萱沉默依舊，身子卻開始顫抖。
「妳心情不好時不能跟父母宣洩，因為這不符他們期望中女強人的妳，也不能向同儕訴苦，因為她們全都是競爭對手，沒義務為妳傾聽，甚至還可能趁機落井下石，所以最後妳只好把壓力發洩在伊澄身上，雖然妳知道這是不對的，不過對伊澄備受呵護的忌妒控制了妳，這就是妳能坦然說出妹妹是玩具的原因。唯有讓自己成魔、背負她的憎恨活下去，才對得起過去無辜受苦的她。」
淚水滴落而下，眼中搖曳的火光是憎恨自我的怒火，壓抑許久的悲痛傾刻間在我眼前全面潰堤。她哭到泣不成聲無法自拔，我只能在內心祈禱，希望周圍的客人不要以為我是傷透女人心的大壞蛋。
她哭了約十分鐘，才哽咽地說：「我一輩子都對不起伊澄......要不是我這樣對她，她也不會去接觸禁陰亡國，不過現在說甚麼都太遲了，她所受的傷，我永遠都無法彌補......」
「的確，但我相信妳只要鼓起勇氣對她說出一切，她一定會諒解，對她來說，妳的認同與肯定是她最大的救贖。等愛爾茜這事解決後，我陪妳和她重修舊好吧。」
「謝......謝謝......」
她低頭道謝，接著又是長達十分鐘的哭嚎。
之後，她抹去淚水，啜泣地說：「你真不貼心，都不會遞紙巾給我。」
「自己的眼淚自己擦。」
「噗。」她笑了，流著淚笑，「你這人還挺不賴的。」
「怎說？」
「以前你還在協會時，我沒怎麼跟你接觸，以為你只是個目中無人的自戀狂，再加上協會內總是流傳著你少女狩獵者的負面八卦，但和你相處這一個禮拜後，我才了解你這人其實挺單純的，雖然拈花惹草這項事實不變，不過你對事物的執著與熱忱，還有敏銳的洞察力，真的會讓女生無視掉你其他缺點呢。」
「妳怎突然開始誇起我來？真不像妳，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是啊，喜歡上了。」
她臉色羞紅，聲音卻毫不顫抖。
「真是率直的女人，好吧，如果想交往，我────」
「啊！這件事先放一邊吧，我們還沒討論出對付會長的方法呢。」
她慌慌張張說，先前那悠然的姿態只不過是她腦筋比較遲鈍，沒即時意識到自己說出羞人的話，不過愛爾茜確實是目前最棘手的問題，還是先把重點放到她身上。
「我想我知道愛爾茜的目的是甚麼了。」
「在直昇機上時，她曾提及十個月前的恐怖攻擊，難道是指澳洲那起事件？」
「對，我早該知道她是為了那件事來的。」我揉起額頭：「她想喚醒我對正義的執著，才會誘使我追查禁陰亡國，拯救那些受害的女孩。」
「聽你這麼說，難道你本來是很有正義感的人，卻因那件事而不再對正義抱有希望？」
跟理解力好的人談話就是輕鬆，省得我解釋。
我看向牆上播放的新聞說：「平時我裝作對社會漠不關心，把注意力分散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上，直到拯救那些女孩時，我才驚覺自己心中仍有一絲的正義，先前說甚麼對世界感到乏味想自殺，其實只是我不想面對澳洲那件事帶給我的挫折才產生的謊言，實際上我無法解決的事物，這世上多的是。」
兩手一攤，我總算承認了我逃避挫折的事實。
這些年，我一路走來從沒經歷過失敗，所以當失敗降臨，我不曉得怎麼面對，才會欺騙自己，失敗是出自於自己的選擇，這個世界並沒有戰勝我，我還是那位甚麼事都辦得到的鐘二鴿，但真正的事實是，我只不過是躲到自己的象牙塔，死守自己那過度膨脹的自尊心罷了。
「那個時候，你和會長到底經歷了甚麼？居然如此重挫了你，還讓她不惜身陷罪惡也要把你喚醒。」
當她問完，被我深埋在心底的記憶片段如跑馬燈般在我眼前閃爍，這些片段，盡是些血腥、暴力、殘虐等不怎麼讓人想直視的畫面。
我深深吸一口氣，等到胸口的鬱悶感不再那麼強烈時，我才開口。
「當時，協會上層請我和愛爾茜加入調查小組，之後，愛爾茜遇上了死神，我則遇上了我的心魔。」
（未完待續）
創作內容
【蘿莉弒界】和小蘿莉一起去自殺～～(8)
2014~2022作品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