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喜歡他嗎?」
霈恩猶豫了一陣,最後決定坦白,她點點頭並強調:「不只是喜歡他的條件跟外表哦。」
曼齡嘴角帶起一抹了然的笑,遞給她一張紙手帕。「他確實是個不錯的對象,撇開他到處玩這一點的話……我覺得他很聰明,也很有魅力。」
「是嘛?連妳這個同性戀都這麼說。」
她嘴角的笑立刻變得僵硬,握住霈恩的手登時收緊了些。「不要在外面講這件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見到她斂起笑容,霈恩就知道這個玩笑開不得。「對不起。」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直到霈恩把菸給抽完。「最後妳怎麼離開他那邊的?」
「他發燒,我拿藥給他吃,然後放他一個人休息。」
「嘖!又來這招!」
「咦?」
「我這樣好像是把他的形象破壞到一點都不剩……他知道我們感情不好。」她瞟向曼齡,笑容裡竟是多了一絲得意。「我跟他稍微提過我們高中時的事,我說我超討厭妳。」
但那是在酒吧事件發生之前的事了。
「我不覺得我們哪裡感情不好啊?」曼齡反問的表情逗笑了她。
「所以他一定不會想到我們可以相互驗證這件事……光想到他要跟我分手這個訊息居然從妳口中得知,我就覺得很難受。」
「曼齡,他跟我問過一些妳的事情……妳還記得我們之前在生活百貨遇到的時候,我對妳說的那些話嗎?」
「怎麼可能會忘?」
霈恩仍然笑著,但表情卻是略沉了下來。「我猜……他一定把妳當成目標了。」
不知怎地,聽到霈恩這麼說,她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如果……我說我也有這種感覺,妳會怎麼回我?」
「哈哈!妳這大美人……不過我有自信,他絕對釣不動妳!」
「當然!我欣賞他的聰明與氣質,也僅此而已……但我相信他應該還會繼續對我展開攻勢。」
「製造巧遇。」霈恩挑起一眉,「這是他最喜歡也最常用的方法,如果妳真的被他盯上了,他會一直一直出現在妳身邊,直到時機成熟,然後正式展開行動……其實我猜之前他裝可憐把妳帶回去就有這個打算了。沒想到還挺能忍的?」
「他都怎麼做?」曼齡對這一點倒是有點興趣了解。
「展現他新好男人的一面嘍!」霈恩露齒一笑,「總之,他會向朋友一樣的靠近妳,然後想方設法討好妳,最後……」她沒說下去,只是一手握拳輕輕敲向掌心。
「有意思,他曾失敗過嗎?」
「很少。妳也知道他條件很好……但如果他執意對妳下手,我可以保證他絕對灰頭土臉。」
曼齡笑笑地沒回話,視線僅是凝聚於遠方的一處;她默默地收緊掌心。
***
她跟昱薇說了謊,因為她明白彭崇清想對她做些什麼。
她大可在彭崇清對她提出追求時直接說她自己是同性戀,相信只要搬出這個理由,他就會知難而退。
但是她現在不打算這麼做;在接連發生昱薇跟霈恩這兩件事情之後,只是單純讓他退堂鼓未免太便宜他了。
至少要做到替霈恩出氣才行。再來就是她跟昱薇的份,她可沒忘兩個人之所以會吵架的導火線,就是看到他親自載昱薇回到宿舍的那一幕。
所以,她決定靜觀其變。
「學長,怎麼這麼巧?出來吃飯嗎?」
「可以這麼說。妳呢?」彭崇清笑得一如往常斯文溫雅,彷彿之前看過那病懨懨的模樣從未存在。距離他發燒才幾天啊?還不到一個禮拜呢!真是恢復神速啊?
「剛剛跟同學約吃飯,打算回去了。」
「這樣啊?」他自動來到她身邊,指了指她宿舍的方向。她們雙雙邁開步伐。「遇見妳正好,關於上次的事情……我想向妳道歉。」
「道歉?什麼事啊?」
「就是上次我載昱薇回來,妳們兩個人……好像有些鬧得不太愉快。」彭崇清稍微停下腳步,「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哦!原來是那件事啊?」曼齡挑起眉毛,「沒關係,我跟昱薇之間只是稍微吵了一下而已;倒是學長原來跟昱薇的關係這麼近?」
「世界真的很小。」
「我想偷偷替昱薇問一下。」他們停在人行道等綠燈;曼齡故意往他的方向靠近,藉此增加些親暱感。「學長覺得昱薇怎麼樣?」
「昱薇很可愛,講話的感覺很溫柔,談吐舉止也很有氣質……」彭崇清對她提出的問題侃侃而談。「只是……我跟昱薇之間的交集並不多,如果就要這樣靠雙方家長的關係追求她,我覺得成功機會不高;再看看吧?反正就當作是交朋友。」
「原來如此,她應該會很開心,聽到學長這樣的帥哥這麼說。」
綠燈開了,他們相偕走過路口。「學長打算去哪邊吃東西?」
彭崇清沉吟了一會兒,帶著點憂鬱氣質的眼神卻是往她身上招呼。「曼齡,既然我們見面了,我有個提議。」
曼齡勾出合宜的微笑,眼睫半斂,教人無法輕易猜出情緒。
「哦?什麼提議?」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邀妳到我那裡作客;我回家簡單做點菜,我們可以悠閒地喝個下午茶,順便當作是上次妳照顧我的答謝……妳覺得怎麼樣?」
出招了!
「沒什麼不可以呀。」抬起頭,她迎向彭崇清所帶的笑與以往都不相同——「我也早就想親眼見證一下學長的手藝。」
——帶著奇異的魅惑之美。
*
正在跟昱薇吃飯哈拉的霈恩,突然聽到一聲收到簡訊的提示聲。
「嗯?妳的手機響了。」
「簡訊,我看看是誰……」霈恩打開手機上蓋,在看見上頭所顯示的人名之後冷不防渾身震顫。是曼齡!她瞄了正在捲麵的昱薇一眼,打開那封訊息。
內容很短,只有三個字,「出招了」。
她雙眼暴凸。彭崇清……這傢伙!
「誰啊?看妳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這個……能講嗎?
她的女友跑去引誘她的(前)男友!
這個也未免太有爆點了吧!
她是知道以曼齡的個性跟當初她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只要再遇到彭崇清,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可是……畢竟她要隻身前往一個男人的住處,別忘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沈曼齡妳真是傻妹耶!霈恩不禁心裡暗罵!
不過好歹她還記得要聯絡她,避免自己被當作肥羊宰掉;她想想要怎麼支援曼齡……
「嗯……沒事啦,一個無聊的朋友,哈哈哈!」霈恩把手機蓋上丟在一邊,繼續挖她的燉飯。
「哦。」昱薇似乎沒特別懷疑,接續之前的話題又說:「對了,我跟曼齡提過了,有機會的話,我們三個人一起開個趴好不好?三個高中同學互相擠在一起聚一聚。反正我們三個人都會下廚,我看不如我們各做一道菜?然後妳可以留在我們那邊過夜,我們有客房,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嗯,好啊!」霈恩陪笑,戳了戳自己的燉飯後說:「昱薇……之前曼齡應該有把我跟我男朋友的事情講給妳聽吧?」
「有有有!那個男人好可惡,明明沒跟妳分手,卻騙我跟曼齡說已經跟妳結束關係了,那個人好爛!」想不到那居然是我媽朋友的兒子。霈恩無意間聽到了一個大八卦。
昱薇這樣義憤填膺,讓霈恩聽了亂感動一把的。她瞄了自己的粉紅色手機一眼,斟酌片刻,終於決定說個清楚。
畢竟曼齡可是昱薇的女友啊!要是真發生什麼事情,而她又隱匿不報……她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昱薇,其實……傳簡訊過來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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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想法中,曼齡其實一直都是那個比較感性的人;並不是說喜歡浪漫的昱薇就不感性,而是在故事裡,曼齡更多依靠感覺行事,當然有時候昱薇的表現也可能比她更衝動,這兩個人的性格在我的設計裡並不是想做反差或是互補,反而是同質性偏高的一對情侶。
接下來就看她們怎麼「修理」彭崇清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