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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之門16

kóng-kóo sing-sai | 2015-08-30 22:37:27 | 巴幣 0 | 人氣 177

天龍之門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af 最後的子彈

 十六、歸鄉

  一路上曙光完整地發揮性能,我能夠輕鬆地走跳在懸崖峭壁和巨石之間,不消當初一半的時間,我輕鬆地走到了研究小屋。
  如同預定研究小屋已經撤離,小屋主人把我可能需要用到的東西通通整理打包好。
  首先是中正式步槍,看樣子他們把這把槍好好地上油保養過了,但是依然只剩兩顆子彈。醫療用品裡面有不少處方用藥諸如抗生素之類的東西,我不是很清楚每項藥品的用途,接著是飲水和食物,小屋留下來的食物比較原始一點,一塊塊切塊醃漬曬乾好的(海)豚肉乾,而飲水是一箱國產宜蘭威士忌,比起拿來當飲料,充當消毒酒精是更重要的用途,另外還有一盒乾電池和一把開山刀。
  小屋主人留了一封信給我,大致上是說他們已經非常努力告訴前來的軍隊南方澳還有許多生還者,但是軍隊只願意從我提供的資料來判斷是否對南方澳的生還者派出救援。也就是說南方澳的生還者能不能在再生核彈頭發射之前離開,完全依靠我前往現地勘查所提供的資料,所以他們決定和軍隊一起離開。
  另外還提到因為有機會在外面和小耶會面,所以他們老早就去賓館把那台古老的黑膠唱片播放機一起帶走了,另外他們還一併帶走了唱片行的黑膠唱片。
  看到這裡我不禁嗤笑了起來,他們還真是多管閒事。但是對小耶來說離開才是最好的,在外面的世界她才能獲得妥善的醫療照顧,同時也可以盡情地聽自己想聽的歌,像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一樣盡情任性,能夠讓她和救援軍隊一起離開我對來說就像是放下責任一樣,不論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一廂情願。
  沒有人陪伴只剩下步伐聲的旅途,使我想起之前到底是怎麼走過這樣的漫漫長路,即使已經比過去花費同樣的時間走了還要長的距離,但是我依然覺得這條路好像走不完一樣。
  我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二戰時期一群傘兵因為搭乘的飛機遭受攻擊偏離航道,他們距離預定地降落地點相當的遠,就在他們放棄之際其中有一個曾經是獵人的士兵告訴大家,他以前在當獵人的時候往往需要面對這樣漫長的路程,這時候不要去想全部的路有多長,只需要想著如何走下一哩路,走完一哩路之後在去想下一條路,最後這群士兵走到了預定地點。
  或許並不是漫長的旅途捆擾著我,我明白為什麼最後的這段路走得這麼漫長。
  是因為寂寞,獨自地走完這段旅途的感覺就是寂寞,但是我已經很習慣了,不論在核災前當我還是學生的時候對著書桌苦讀,還是出社會之後因為經濟泡沫崩潰抱著空蕩蕩的文憑求職無門的困窘,就業之後苦悶的倉儲管理工作,休假的時候只想在租屋住睡到天明不問世事。我已經習慣了專注於眼前的事情,而專注的視野卻失去了寬廣的心,忽略了身邊周遭的事物,沒有關照身邊的人,讓每個機會從我眼角溜過。
  最後我回來了,我回到了避難所,值得慶幸避難所的變化不大,是的,變化不大是一件值得慶幸事情。
  耕作的田地沒有萎縮,最外頭的墳場也沒有增添新墳,傾倒的航空母艦依然健在,房屋以及臨時搭建的鐵皮屋也沒變化。
  在田地工作的一對男女看到我,一開始他們似乎把我當成外人很警戒地看著我,這也不怪他們,因為我這身裝備已經和我出發的時候大不相同了,外表上來看我是披著斗篷戴著防毒面具身著美軍制服還背著一個美軍背包的外人。
  直到我把我的招牌-中正式步槍亮了出來他們才恍然大悟。
  「我回來了。」我拿下了防毒面具。
  「是帶槍的!他回來了!」男人低聲對女人說:「快去通知大家。」
  「田裡的狀況似乎不錯。」我上前和男人攀談說。
  「嗯,情況有改善了一些。」男人很堤防我,刻意和我保持一些距離,「你這趟去似乎比以前還要久,我們有些人認為你已經死在外頭了。」
  「我帶來了不少東西。」我當然知道男人在迴避我,我也明白他迴避的原因。
  最後避難所裡的男女老少都來了,他們並沒有像是在歡迎出門狩獵的勇士歸來一樣圍繞著我,而是距離著我一段距離注視著我,同時不同交頭接耳低語著。
  「他一個人回來。」
  「果然跟傳聞的一樣。」
  「千萬不要和他起出門拾荒。」
  「但是他好像帶了不少東西。」
  「那個女孩不見了。」
  接著一個女人朝我走了過來,就是小耶所言之前那個對我示好但是被拒絕的修女。
  「那個孩子呢?」修女問。
  「她不會回來了。」我用一種不經意的語氣來去應對。
  「就這樣嗎?」修女質問著:「就這樣嗎?這樣對嗎?就像是跟我說丟掉了一樣?」
  「不然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修女用力捶我的胸口哭喊著,「你真的殺了她嗎?她只是一個孩子,你這個無情的劊子手!小孩殺手!惡魔!冷血的殭屍!」幸好動力外骨骼的防護被我設定成緩衝模式,所以修女並沒有察覺我穿了特殊的東西,她的手感或許只是認為我衣服穿得比較厚而已。
  「我沒有殺了她,那是意外。」我說。
  「你每次都這樣說,跟你一起出去的人不是意外就是自殺,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是你的良心啊!」修女抓著我的斗篷說:「你有替她哀悼嗎?你有向上帝祈禱憐憫她的靈魂嗎?你居然把你最後的良心講得像是隨手丟掉的垃圾一樣。」
  「好了!停止你的行為。」避難所的頭子出來制止修女說:「帶槍的也很辛苦,這一次他花上了比之前還要久的時間,而且也帶了許多東西回來。」
  修女崩潰地跪地哭泣。
  「如果帶槍的願意的話,願意告訴我們小女孩怎麼死的嗎?」頭子問。
  我放下背包說:「小耶跌入溪裡!還帶走了她身上大半的資源,於是我乾脆走到台北去,找回了這些東西,這一趟其實損失很多。」
  我和避難所的一些領導人物一起打開背包,讓他們看看背包裡的東西,於是大家很快就忘記了我可能殺了一個小女孩的事情,開始討論著我帶回來東西該怎麼使用。
  「嗯,根據新的規定,帶槍的可以選擇這裡物品中的其中一項當作私人物品。」頭子說。
  「喔?新的規定?我還不知道避難所已經有了規定這回事。」我問。
  避難所其中一個領導人說:「畢竟這是一群人聚在一起,這些規定和紀律讓我們有正常的作息,使得避難所可以繼續營運下去,當然帶槍的一直給我們帶回來許多有用的東西,你的貢獻一直很重要。」
  「不用了,連同包包都給你們,喔!別把威士忌拿來喝,那可是珍貴的酒精來源。」我揮手制止了想要偷喝威士忌卻苦無開瓶器拔不開軟木塞的人說。「我需要休息,我的房間還在吧。」

  我在自己的房間裡隨便吃了點簡單的東西,沒有脫下衣服直接入睡,一方面是掩人耳目,另外一方面是睡在動力外骨骼裡面比其實比較舒服,直到夜裡有人前來敲門。
  「是我。」修女在門外說。
  「怎麼?」我開門讓她進來。
  「我是來送吃的。」修女說:「現在避難所有統一的工作分配和作息,晚餐的時間快過了,但是你沒有出現,所以頭子要我送吃得過來,有烤魚和馬鈴薯泥,領導還特許可以喝你帶回來的威士忌。」
  「那謝謝了。」我蠟燭點起,桌上只有半杯冷掉的茶,這是我從水壺裡面到出來的水泡了軍糧中的綠茶粉,「要進來坐嗎?雖然我沒什麼東西好招待的。」
  修女點點頭走進門放下食物:「剛好,頭子要我跟你交代一下你不在的時間避難所的新規定和規矩。」
  「請講吧。」我一邊吃一邊聽,現在避難所已經制定了所謂的社區規則,雖然說是社區規則但是聽起來比較像是共產黨的人民公社,每個人都會根據他的能力來分配工作,而吃飯時間也都統一由食堂管理,每個人或家庭也根據這些貢獻來分配居住的地方,而這些貢獻溯及既往,所以我擁有的貢獻值相當多,可以被分配到更好的居住環境和資源。
  「唉,避難所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聽完這些規矩時我也吃完了東西。
  「我必須為剛才的無禮向你道歉。」修女突然向我下跪。
  「這是幹嘛?」我搖搖頭但是並沒有去扶她任憑她是不是要繼續跪著。
  修女說:「我試想過帶槍的心情,對你來說女孩已經離開好一陣子。想必女孩剛過世的時候你也是相當的傷心,也替她默哀。但是我卻用親人剛剛過世的心態來責備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你所背負的責任和重擔。你肯定是強忍著悲傷和難過到更遠的地方幫我們帶來這些東西的。」
  我安慰她說:「你可以責備我,我沒有替她默哀過,當她掉入水裡時我頭也不回地離開,縱使我有千萬個理由都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小孩子。你沒有說錯或許小耶是我的良心。」
  「我以為我能夠用以前對待那些人的態度一樣,用過客的態度看待小耶離開。我總是以為那些離開我的人只是路人,但是直到小耶離開之後我明白,小耶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過客而已,這時我才驚覺原來空蕩蕩的好像失去的感覺一樣。」
  「那麼即使晚了遲了也永遠比沒做好,讓我們一起哀悼吧。」修女跪著默念著哀悼文,我也站在她身旁跟著他一起:「願小女孩的靈魂隨著水流進入大海,主啊,請憐憫她的靈魂,引進入天堂,離開這被輻射侵蝕的土地。」
  真相要是曝露我可能會被她殺了也說不一定,一開始看她反應激烈哭成這樣我有點心軟想把真相告訴她,既然她釋懷了就靜待到適當時間吧。
  「那個,雖然說是帶給你的,但是能讓我喝一點嗎?」修女看著桌上她帶來但我一直沒有喝裝有威士忌的杯子問。
  「你知道我不菸不酒,都可以給你。」我點點頭。
  修女謹慎地拿起杯子看了一下,然後一口氣把威士忌喝光,嗯?一個修女有辦法這樣喝嗎?果然不出所料她馬上嗆到。
  「小心點,這種東西喝起來的味道本來就很像化學藥劑。」
  「嗯,這樣就差不多了。」修女突然脫下洋裝(我是小耶告訴我之後才知道她是修女,因為在避難所時她都穿著普通的連身洋裝)抱著我說:「來吧,趁我喝醉的時候,把我給.....」
  「為什麼?這有什麼目的嗎?」我用一種毫無感覺反問,「幹嘛突然對我投懷送抱?」
  「你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修女帶著三分醉意說:「難道對你來說,每一件事情都要有意義才能做嗎?只是想做愛也不行嗎?」
  「居然還刻意灌醉自己?」我直接問了,「頭子和領導有什麼目的要你來跟我睡嗎?雖然我不太常提起,但是我很明白避難所背後政治的噁心程度不下於核災之前的台灣。」
  「才、才沒有呢!」修女晃著腦袋說:「你很帥啊!不行嗎?冷冷地,又很酷,而且很多人都很怕你,女人們覺得只要把你留在身邊就特別有安全感而且會受到尊重。」修女脫下內衣全身赤裸地貼在我身上說:「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寂寞,看著你走路的感覺,你的動作,你說話的模樣,都好像披著人皮的機器人,如果說,小女孩死了,那麼可以換我住到你心裡嗎?」
  「喔,這樣啊。」我刻意並經意地回答。
  「我有感覺,這是你最後一次回來,我想留住你。」修女挨著床邊靠近我,突然間她發出了乾嘔的聲音。
  我桌子底下拿出個破水桶說:「如果你想吐可以吐到這裡面。」
  被我這樣一說,修女便有了劇烈的反應立刻抱住水桶猛吐。
  看樣子今晚只好睡外面了,我把床讓給修女,自己則是走到避難所外圍到處閒晃。看著避難所的景色,從外灘傾倒航空母艦,然後是一片遭到颱風摧殘的破樓房,接著是鐵皮木板搭建的破房子,最後是田地。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建立起這種地方,說來這裡根本就不是我建立起來的,只是一群人需要一個象徵就把我隨隨便便的拱上去而已。
  但是這一片看似祥和準備邁入恢復正常生活軌道的聚落,正在面臨了核彈清掃的威脅,而幕後似乎也有一種蠢蠢欲動的紛擾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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