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離別的曙光
當我們朝著標記上的位置一個一個尋找探測器的時候，卻發現這些探測器全數遭到不明原因的破壞，這跟零件被拔走不同，而是為了破壞而破壞的破壞。
「破壞的人有使用一些工具，像油壓剪之類的。」我分析著被破壞的痕跡並且上傳資料給研究小屋。「不太可能是殭屍幹的。」
「而且刻意針對記憶體做破壞，破壞者的目標是阻止資料被外流。」小屋主人回應說。
「破壞者持有鋼鐵人。」小耶突然冒一句說。
「如何解釋？」小屋主人問。
「猜得而已。」小耶說。
「擁有鋼鐵人的傢伙會破壞探測器？」小屋主人不可置信地說。
「不論如何，幹這些事情的人很明顯知道這些機器的用途。」我嘗試著將插頭連上儀器，如同預期地沒辦法接收任何資料。
當我們慢慢朝著探測器集中的地方靠過去的時候，我們才找到國聖電廠，一棟正在放出大量白煙半傾倒的建築物。
「我想不用解釋了。」我用探測器掃描輻射值高得嚇人，「這樣的電廠能發電給總統府嗎？」
「反應爐的破裂，那些白煙都是水蒸氣。」小耶說。
「我對核電廠沒研究也沒想法，但是我想真正電力來源的答案可能很簡單。」我指著遠方的海平面上，當早晨海上的濃霧逐漸散去之後，一艘巨大的船舶就停在我們視線的範圍。
「海上船舶發電廠。」
「事情有點奇怪。」小屋男主人透過有些許干擾的通訊說：「為何我們沒有收到相關的資料呢？」
「不同國的，或許是和對抗我們的人。」小耶說。
「不同國？」小屋主人疑惑說。
「你們一直說自己是接受了聯合國組織的救助，但是這世界上或許有其他的團體也正在打這個反應爐外洩的主意。」我嘗試理解小耶的想法。
「你說會有其他組織要阻止聯合國救難計畫？等等，這太不合．．．．．．」小屋主人話還沒說完通訊就斷了，接著通訊器傳來的是吵雜又尖銳的刺耳聲。
「訊號干擾！這是故意的！快離開這裡，這裡有其他人！」我關掉通訊，拉著小耶朝著上風處逃跑。
突然間從路旁的草叢裡冒出一個用雜草做迷彩的鋼鐵人，他瞬間將我撲倒在地，小耶一急用腳猛踹迷彩的傢伙，而迷彩的傢伙一拳反將小耶打倒在地，小耶受傷的訊號傳到我的鋼鐵人。
「你這個渾蛋！」我的鋼鐵人全功運轉反擊回去將迷彩的傢伙踹開，並且撲上前去掐住他的脖子。
迷彩的傢伙似乎不受影響，他的鋼鐵人動力更強大一手掐住我的頭盔，把我的頭盔掐出凹陷，並且單手將我舉了起來。雖然被掐著但是並沒有被掐住的痛苦，我假裝掙扎讓對方放鬆警戒，再趁機會用全身重量往前一擺順勢一腳踹開他。
鋼鐵人的系統一直發出嚴重損毀的警告，可惡，他的鋼鐵人還真硬，難道是軍用規格嗎？
我毅然決然地朝他撲了過去，但是這一次我並沒有打算直接用手腳攻擊他，而是拉出一綑膠帶，這不是普通的膠帶而是航太科學用的高密度金屬膠帶，可以用來黏飛機的那種，這是被用來當外骨骼裝有破損影響氣密時使用的。我拿出這個膠帶黏住迷彩傢伙的頭盔遮住他的視線和攝影機等等裝置，同時為了防止她掙脫還一連在他的頭盔上捆上好幾圈，接著用力拍拍膠帶讓撕口密合，這樣帶著外骨骼裝備的手指就很難把膠帶撕下來了。
就在他發現不對勁奮力掙扎的時候，我跑去幫助小耶。
小耶的狀況不太好，她的鋼鐵人氣密被破壞，外頭有毒的空氣流入內部，左腿有骨折，鋼鐵人已經自動替她注入了麻醉劑並且固定。
「怎麼樣？還能動嗎？」我拍拍小耶的頭（盔）。
「我的腿，啊。」
我只好遙控小耶的鋼鐵人，然後立刻用金屬膠帶將漏洞補起來。
迷彩的傢伙掙扎一陣子之後脫離束縛，憤怒地直接將外骨骼的頭盔拆了下來，只用氧氣面罩呼吸。
「女人？」我驚訝了一下，這時迷彩的傢伙衝上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接著用拳頭壓在我的頭盔上。
「這是油壓破壞器，產的壓力會直接把你的裝備打凹一個洞且壓碎你的頭盔、頭骨和腦袋！」迷彩的傢伙脅迫著。
接著迷彩的傢伙看著這小耶，「為什麼？你的動力外骨骼資訊顯示你是個十四歲小女孩？北太平洋儲備軍居然徵招小女孩？」
「我們只是意外接收這些裝備的難民。」我說：「我們只是接受聯合國研究機構幫助的當地難民而已。」
「聯合國已經瓦解了。」她說。「現在只剩下北太平洋公約組織而已。你們不知情嗎？」迷彩傢伙說。
「小耶受傷了，需要一個可以安置的地方，我現在不想跟你囉嗦。」我推開迷彩的傢伙將小耶攙扶著盡可能減輕她的負擔，「如果你不打算幫忙的話就別礙著我們。」
「跟我來。」迷彩的傢伙說。
於是我和迷彩的傢伙一起抬著小耶，我用遙控機能把小耶的鋼鐵人關節鎖住，用抬著擔架的方式將小耶帶到發電廠旁邊的一個新建造的地下避難室內。
這個避難室的設備相當完善，除了出入口的清潔和消毒設備以外，各種醫療、隔離、水電、通訊樣樣不缺，而且居然還有與外骨骼裝備成套著裝系統，讓我們可以輕鬆地脫下外骨骼裝備。看起來似乎可以提供大約一百多人生活起居的空間，但是似乎只有迷彩傢伙一個人在這固守著。我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小耶的病症，迷彩的傢伙聽了之後說：「小妹妹的傷沒問題，我是戰地醫生，而且這裡設備完善，這種簡單的骨折不是問題。」
因為脫掉了鋼鐵人所以我借了避難室的制服穿，一套疑似美國陸軍式樣的迷彩服。
沒多久迷彩傢伙就推著小耶出手術室。「小妹妹沒問題了，只需要休息幾個禮拜就好，至於她的肺癌我剛剛已經查過那套實驗人員用外骨骼裝備內的藥劑和處方資訊，這個避難所本來就是為了因應核災變所設計的，本來就有儲備癌症相關藥物沒問題的。」
迷彩的傢伙看起來很年輕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歐亞混血的面容，頂著一頭金髮疏成一束馬尾，舉手投足間充滿著研究人員般專注又有優雅的氣質。
我坐在小耶的病床旁邊，看著她的睡臉覺得應該沒問題，於是乎問了：「所以你打算跟我們解釋來龍去脈嗎？」
「不，我不打算解釋這些。」迷彩的傢伙只說：「如果你們繼續蒐集那些探測器資料，那麼整個北台灣就會直接被一大堆核彈掃過一遍。因為你穿著的動力外骨骼是軍用級指揮官型號，所以我以為你是北太平洋儲備軍來蒐集資料的人。」
「什麼？我聽不懂。」我搖搖頭實在是在莫名其妙了。
「車諾比事件的時候就有一個方案，用核彈直接炸掉出事的反應爐。」迷彩的傢伙說。「利用高能量的核彈直接迅速地將核分裂不完全並且半衰期很長的輻射塵完全消耗光的方式。」
「好像聽過一點。」
「你們蒐集的東西就是提供給用來設計這種特殊核彈頭所需要的資訊。」
「嗯，這樣說來，其實我覺得這方法不錯吧。」
「連你都一起炸掉也好嗎？」迷彩的傢伙說：「聽好了！這個再生計畫可沒有疏散措施，北太平洋公約組織決定將那些遭受輻射汙染的人也一併通通清除掉。所以他們會要求生物樣本，好來判定輻射汙染有多嚴重。」
「喔？這個避難所是怎麼回事？我不認為台灣還能建造出這種東西。」我問。
「為了阻止錯誤的再生計畫實行，我們綠色組織搶先來到此處設置前線基地，並且嘗試控制幾乎失控的反應爐，當我們來到這裡時才發現，當地政府居然荒唐地為了用電重新啟用這座反應爐，結果造成更加難以彌補的災難。」迷彩的傢伙說，「於是我們和當地政府達成協議，讓我們住紮在此處並且建立避難所，而我們帶來海上發電船舶來代替反應爐繼續供電，但是這一個禮拜以來我們已經和當地政府失去聯繫，對方音訊全無。」
「你是說總統府，中華民國的總統府對吧？」我問。
「差不多了。」迷彩的傢伙聳聳肩膀說。
「上一次我經過當地政府行政辦公室時，大概就是一個禮拜前，當地政府已經被殭屍攻陷了。」我搖搖頭說。「台北只剩下一堆殭屍了，這裡已經沒有政府了。」
「殭屍？你們這些人用這個字眼來形容那些遭受輻射汙染全身潰爛的病人？」迷彩的傢伙不悅地質問。
「那些人已經失去理智了，他們甚至啃食人類的屍體。」我反駁著。「我從更遠的地方來的，那個地方還有不少難民躲過了輻射的汙染，人數大約上千人，男女老幼都有，但是別以為有希望他們正在一點一滴地走向自我毀滅。」
「你們沒有嘗試對外求援嗎？」迷彩的傢伙問。
「求援？」我反問。
迷彩的傢伙皺著眉頭莫可奈何。「那你呢？帶著一個小女孩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遊蕩，而北太平洋儲備軍居然還能將調查任務以及如此昂貴的動力外骨骼委託給你？」
「我們只是運氣好遇到一些研究員拜託幫忙而已，至於這孩子也只是偶然發現她還活著，結果她一直黏著我就只好帶上了。」我起身問：「說來為何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身體健康的問題嗎？」迷彩的傢伙問。
「誰知道？」我看看自己的手長滿了厚繭，「或許我再活也沒幾年了。」
「跟我同時期建造這個基地的人，通通因為輻射病而退出了，後繼補充人員也不願意繼續待在這個地方而撤退到發電廠船上。如今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會定期地檢查自己的身體並且送出血液和細胞樣本作分析，結果令人驚訝我的生理狀況一切都正常。」迷彩的傢伙在胸口握拳說：「但是根據紀錄我和那些得病的人一樣，使用相同的裝備以及完整規劃的作息時間，所暴露的輻射量都是一樣的，但是大家都生病了卻只有我沒事。」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這是體質的問題！」我說：「就跟有人年紀輕輕就得癌症一樣。」
「不！這種核災事件和那種癌症的病變不一樣！嗯。」迷彩的傢伙捏著下巴打量著我問：「你有沒有意願捐獻一點基因樣本？作為我個人對於輻射病理學的研究樣本之一！加入對抗再生計畫之前我就是做相關研究的。」
「無所謂，我不是第一次被人要基因樣本了。」我此時心想就當作回禮吧。
「那跟我來吧！」迷彩的傢伙把我領到另外一個病房。
「是抽血還是口腔黏膜？取口腔的話，這幾天我只吃過動力裝提供的化工碳水化合物，不會有生物汙染問題。」我問。
迷彩的傢伙突然解開上衣的鈕扣將我逼到床邊，「取用ＤＮＡ樣本有最簡單又不傷身體的方式喔。」
「喔！噢！等等！」我推開一直逼進的臉說。「雖然說我不缺女人，我身邊圍繞著各式各樣對我發情的女性，但是我覺得這樣很怪！我們才見面不到半天的時間而已。」
「不用管那麼多吧！你知道嗎？核災之後的世界到底有多灰暗又壓抑嗎？」迷彩的傢伙脫得只剩下運動款內衣將我推到在床上用盡各種方法將我全身上下都摸了或者說摩擦了一遍，突然間她板起臉來質問，「這樣都沒反應？從你的眼神和表情來看應該不是同性戀。嗯？你該不會是羅莉控吧？」看樣子她從我的生理反應推斷出了錯誤的結論，「那個黏著你的小女孩，你該不會用各種手段強迫她必須跟著你？」
「不，等等，聽我解釋一下。」
「你們這些卑鄙的人渣，不要以為你們的國家毀了就可以對無辜的稚子為所欲為！」她突然火爆地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指甲還刮破了我的臉頰。
「這樣就有樣本了！」她不悅的拿起桌子旁的棉花棒展了沾指甲上。
「去吧！驗過之後你就明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聳聳肩膀說。
迷彩的傢伙朝我的胯下猛踹了一腳之後憤怒的地甩上房門離去，當我聽到房門發出不尋常的上鎖聲時我才驚覺，她把門反鎖了。
「喂！你幹嘛啊！把門反鎖了！」我敲門大喊。
「防止小女孩遭到你這種禽獸荼毒！」
「唉。」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躺回床上。
翌日迷彩的傢伙打開門叫醒了我：「你已經被無罪釋放了。」
「怎樣？檢體報告有結果了嗎？」我用仰臥起坐的姿態醒來說：「我不是喜歡小女孩的變態好唄！」
「讓你無罪的是小女孩的證詞，不是你的檢體，你的檢體報告跟我預期的一樣正常的很！」迷彩的傢伙丟給我盥洗用具包和軍糧。
「小耶怎麼樣了？」
「那個小女孩已經醒了，傷勢還算正常。」迷彩的傢伙說：「等等你可以去看看她。」
「你剛才說我很正常？可是我看過醫生說過是輻射病造成的。」
「應該是壓力造成的吧，俗稱ＰＴＳＤ，你說的醫師到底是哪裡得來的庸醫？」迷彩的傢伙問。
「從我來的地方，有自稱醫生的傢伙願意給人看病就已經不錯了。」我說。
「真是奇怪。你到底從什麼地方來的？」迷彩的傢伙說：「你到底是怎麼得到那些裝備的？」
我沒有回話而是直接走出房間，我想要看看小耶的狀況。
「大情聖，怎麼？有跟大姐姐火熱的來一場？」小耶座躺在床上問。
「別挖苦我了。」我拍拍小耶的頭說，「怎麼樣還痛嗎？」
「已經習慣了。」小耶低著頭說。
「因為現在有全新的治療方式，她的傷大概兩到三個禮拜會復原。」迷彩的傢伙說：「不過考慮到小妹妹處於化療的階段，或許傷口會拖更久一點。真是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們動粗。」
「沒關係的。」小耶說：「這裡很舒適，比起外面好很多，空氣乾淨，床又舒服，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這裡住久一點。」
我知道小耶其實在安慰迷彩的傢伙，小耶不喜歡病院的環境，而這裡幾乎跟病院沒兩樣。
「在外面旅行這麼久了，這是應得的。」我安慰著小耶說。
「來者是客，既然遠道而來，我想聽聽你們在外面旅行所見識的東西。」迷彩的傢伙拿了一些食物過來。
我們三個人聊了很久，從南方澳由擱淺航母所搭建成的避難所開始講起，一片沼澤的宜蘭平原，還有外骨骼裝的來源，同時我們也吃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太空包軍糧），小耶說這是第一次吃到肚子稱的經驗。
當小耶睡著之後迷彩的傢伙帶我來到避難所的控制中心。
「所以你打算繼續蒐集資料嗎？」迷彩的傢伙用電腦把全部的資料展示給我看，即使我根本看不懂這些東西。
「我想應該有折衷的方案吧？」我搖搖頭說：「例如先疏散人群，然後再開始轟炸之類的。」
「不，不可能！」迷彩的傢伙說：「首先人群沒有地方可以去，再來就是轟炸完之後土地歸屬的問題。這不是跨年夜煙火，付出這麼多錢卻啥也沒回報的事情可是沒人幹的。」
「喔？原來牽涉到國際政治局勢啊！」我嗤了一聲：「小屁孩的玩意兒！」
「那都不是重點，這個基地可能沒辦法繼續這樣下去。」迷彩的傢伙說：「準備再生計畫的人越來越不耐煩，我們最初只是用自己的性命當盾牌駐紮於此，阻止再生計畫的核彈發射。我不知道持續地破壞探測器資料有沒有用，也有消息指出再生計畫早就改成衛星探測，到時候北太平洋公約組織就會派部隊直接將我強行帶走然後發射核彈。」
「所以你希望我幫你想個辦法阻止核彈發射？」我皺著眉頭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才勉強擠出一個問題：「你們有必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嗎？」
「你知道世界已經被核汙染搞得多嚴重了嗎？」迷彩的傢伙說：「外面的世界已經是出門時必須穿著防護衣的狀況了，也因為這樣所以外骨骼裝才能被這樣大量的實用化，畢竟要穿著鉛板走動終究需要機械的動力來推動。這個基地也是，這是標準模組化商品，過去那種建築在地面上的建築物已經成為廢墟，人類取而代之是朝地下發展。以前我們會把輻射造成的各種細胞病變說成是癌症，但是現在都沒有意義了我們統稱為輻射病。」
「說不一定還有這個方法可用。」我說：「我來的地方還有許多身體依然健康沒有被輻射侵蝕成僵屍的人，或許把這些人生還的消息傳達出去告訴世界。」
「嗯！或許是個機會，而且如果能大量取得樣本說不一定可以解開人體對於輻射對抗機制的謎團。」迷彩的傢伙說。
「啊啊，看樣子我必須要回去一趟了。」
接著我把和研究小屋的通訊的方式告訴了迷彩的傢伙，於是小屋的主人們還有迷彩的傢伙透過電腦進行了一場充滿科學術語以及參雜了大量數據分析的深度對談。其實我並不清楚他們的結論如何，但是我大概可以肯定他們交談得非常愉快，並且迅速地取得共識，那就是必須阻止再生計畫施行。
於是這些大科學家們開始製造某些東西，並且開給我了一連串如同太空人訓練班的清單，要求我接受各式各樣的體能訓練和測試。
「天啊，我根本不可能跑這麼長的距離。」我氣喘如牛地甩開黏貼在我身上的裝置。
「力量越強責任越大！快點跑起來！」迷彩的傢伙站在電腦後面催促著。
「聽你在放屁啦！」我喘著氣比了跟中指給那傢伙。
「接受的越多才是責任越大吧！」小耶依靠電動輪椅在基地內移動，「當別人都在被輻射荼毒想盡辦法在被汙染的土地上種出食物的時候，我們卻住在這種完全免於輻射，有空調又衣食無缺的房子裡面，我也應該有責任。」
「所以你也要一起跟我走？」我問。
「當然啦！」
「好吧。」我嘆了口氣，就當作是為了小耶吧。
兩個禮拜之後一套嶄新的動力外骨骼裝備出現在我眼前，不再像是過去那個如同臃腫過度的吉祥物，而是真正如同超級英雄漫畫般一套外表光亮流線像是鋼鐵人一樣的動力外骨骼裝備。
「給它一個名字，這是專門為你打造的。」迷彩的傢伙說：「等等，不准叫它鋼鐵人。」
「曙光。」小耶坐著電動輪椅緩緩地走過來說，腿上放著平板電腦，她得意地把畫面秀給我看：「曙光中的機器人，從這本書裡想到的。」
「我可不是什麼機器人。」
穿上曙光之後一整個感覺不一樣，彷彿就像是穿了輕便的衣服一樣，部分的外殼會隨著我的身體肌肉的扭動而伸縮，而頭盔也可以和電影一樣自動收納起來。
迷彩的傢伙說：「這是全新第七世代的動力外骨骼，外殼具備伸縮的功能，必要的時候會變硬保護你，但是平成的時候卻像是彈性萊卡布料一樣柔軟，一般具備的智慧型動裝置該有的機能一樣不缺。」
「動力源是什麼？」
「動力源是核電池。」迷彩的傢伙說。
「核電池？」我愣了一下，戴起頭盔使用抬頭顯示器觀察內涵的資訊。
「跟宇宙探測器一樣的動力源，但是它的動力源來自於一種人類合成的新形態放射性元素，電池非常小，小到可以埋被埋藏在內襯和外殼中間，主要是在你的四肢和背部，一共是兩萬多個電池組成，放心好了外骨骼內襯的鉛甲會隔絕輻射，不會有輻射的問題。」迷彩的傢伙說。
我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這副新的動力外骨骼：「既然這樣我需要額外的偽裝。」
「偽裝？」
我走到衣櫃前面，拿出了一件尺寸大到可以連同曙光一起套進去的軍裝還有軍夾克，然後收起頭盔，接著戴上軍盔和防毒面具。
「把自己偽裝成一般拾荒者的模樣幹嘛？」
「因為他不喜歡太張揚。」小耶說。
「嗯，這樣就依你的意思吧！別忘了你必須將避難所的東西詳實的記錄下來然後傳送給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迷彩的傢伙拿著平板電腦一邊調整和掃描我身上的外骨骼，「因為裝上額外的偽裝所以要重新調整一下。」
「小耶，幫我找一個新的水壺，然後在裡面裝滿飲用水，這套衣服的飲用水系統容量少了一點。」我說。
「喔！好。」小耶推著輪椅離開實驗室。
「只有我這一套對吧。」我舉起穿上曙光護甲的手又戴上皮手套問。
「所以你已經做好覺悟了嗎？」迷彩的傢伙問。
「我不需要送別會，也不需要再見。」我拿了衣櫃裡的斗篷還有裝滿太空包軍糧和醫藥箱物品的美軍背包，快步走出實驗室。
「嗯！我幫你找到水壺了？」小耶拿到水壺之後在走廊撞見我，「你要去哪裡？」
「喔，謝謝你，我正好要試試看這個水壺跟我的衣服搭不搭。」我隨手接過水壺，「我現在要到外面走走，試試看這套裝備。」我將背包背上，接著快步走向具有雙層氣密式閘門的出入口。
「等等，等等！」小耶突然攔住我，「我從來沒聽過實測曙光的事情。」
我看著小耶完全說不想再說出任何藉口，這片刻的沉默已經讓小耶明白了。
「不要丟下我。」小耶拉住我的手說。
我一言不發地推開小耶，然後迅速關上氣密式的閘門，帶上頭盔、偽裝用防毒面具和斗篷，頭也不回地走出避難所的大門。
在外面一群身著軍用迷彩外骨骼裝的軍人將我團團包圍住。
「帶槍的。」一個看似領頭的人對我說：「去吧，我們並沒有打算阻止你，但是避難所裡面的人我們要帶走。」
「我有多少天的時間可以證明南方澳還有活人。」我問。
「兩到四週的時間。」看似領頭的人對我說：「要看你的運氣，我知道你們一定對資料動過手腳了，但是這有辦法還原所以就別抱太大的僥倖。」
「那就沒有時間聊天了。」我邁開了步伐沿著海岸線往預定的目標走去。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