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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終默示錄首部曲˙天罪5.3-6(2)

作者:虚ろな光│2015-08-27 15:00:46│巴幣:18│人氣:246

另一邊......不明之地......


艷澤的天色不再炙熱,似是無力的陽光讓它變淡,佇足仰望......高空的雲無聲輕走,北邊捎來的訊息擾嚷秋寒的紅,那......是風、是楓,而綠子放空的眼神是愁、是惆,一頭飄盪的長髮,如今......找到方向了嗎?

「不知孤獨的葉在飛,不明相伴的人在走,日日夜夜的等待,只盼望一個不可能的認同......」

接過一片楓葉,映眸的紅對綠子來說是什麼?是遠離?是歸根?還是......如人在亂世中漂泊不定的生死受盡命運擺佈?而此地究竟何處?本該在阿薩界境的藤戶綠子又為何來此?本來已經失去太陽的世界又何以復往如常?

「我的手,從來就不是歸屬......」

手一鬆,落葉再次飄飛,綠子步履輕啟,高跟鞋的清脆響徹寬闊筆直的黑石步道。放眼望去......兩公里外的步道是盡頭之處,那高達二十公尺的鳥居......已經微透了遠方思念的呼應......

一蹴紅塵歲月愁,泣乎?悲乎?

一倦無心落秋水,情乎?憶乎?

金色的漢字雕印鳥居左右,是誰在想望的季節說了祈願?黑眸望著盡頭越漸清晰的鳥居山門,她知道......那些言語依舊悵然,只是現在的步伐......已經踏著有別過往的思念......

閱雨秋涼......不屬地球之處,它的存在是不容季節的永恆之秋,冰涼的溫度一如不入世的人心平靜......哈......也唯有此地,可以讓我多遺忘哥吉拉的存在。」

微微一笑,讚謬的呢語伴著飄葉左右視線,右手邊高聳入雲的楓林纏著淡薄白霧,風撫中......瀑布之聲悠然入耳,林間令人醒腦的冰紛傳來幽美安逸,而左手邊無漪如鏡的湖填滿眼簾,遠處山頭更是紅橘黃紛交雜。慢行數分,一邊賞景一邊思念黃昏雨的她來至鳥居之下,只見茂密的楓林在蜿蜒的登山步道前遮掩視線,同時......也遮掩了那一顆如同此景蜿蜒的真心......

「找一個終點......究竟要走過多少曲折才能停止?而戀慕一個人,究竟要失去多少眼淚才能被認同......雨......你的悲楓無淚......我已經開始明白......」

楓林間飄搖的葉如雨、似淚,綻落一地的窸窣微微,那......是不可言狀的離愁?還是無奈沉靜的永別?綠子似感嘆的苦笑,驀地!寒流捲楓一染天地紅雨,就在落葉掩目之後,美人只見高大的鳥居前凜立一道背影,其長髮黑紅相間、飄搖滄桑的衣袂更在紅黃交織的愁靜中訴說一抹不凡氣息!

「肅殺的氛圍,嗯......今日的你是故山故人之故,還是於我數面之緣而故?」見人冷不話言,綠子主動開口,因為較諸以往......眼前男子並無此肅殺之氣,難道......自己的來意已經被那人預知了嗎?

「此地......是小姐的故山,自有故人之在,而我為妳故人之故,我與小姐,何故之有?」灰黑的衣袍,赭色的外襯,伴隨披身的數條鐵鍊與背後斜揹之劍,眼前來人衣裝一顯不同地球之冷態,輕閉的憂鬱之眸與沙啞低音又承載多少曾經?

「年前與你之主一談天下抱惑而離,如今哥吉拉二世再現,世界瀕臨毀滅。你......自天界而來的存在啊,如今已無故而現,那麼,想必是"她"派你前來阻擋的。」

綠子邁開步伐,自信笑容不見獨入陌地的肢拙,迎風的姿容不減身在界境的高貴,而男子轉身面對,愁鬱之容竟是一抹人間難尋之俊帥,其左眼下的圖騰刺字又代表什麼?

「踏征途、黃土飛,身披甲、萬骨罪。沉淵遺痕在此問道。」

野望天下、龍圖霸業,一聲問道、不由分說,沉淵遺痕凌空旋身,以音速直取額面的左掌引動綠子右掌擒抓其腕,交觸瞬間,綠子頓感雄力難承,所幸入無招之境,戰鬥以體感代眼耳之覺,右足後滑間,一側身撤臂將沉淵攻勢化解!而攻勢被破,沉淵雙腳落地,欲提右掌反攻之際,綠子左掌卻向右急撥被沉淵受制之左臂,其手背頂肘、抓腕,下壓,竟使沉淵左臂擋住了自己右掌之攻勢,動作一老,綠子左臂後拉,沉淵更向其湊近,一記右肘立刻向對方顏面擊去!

受招化擊,連消代打,沉淵身心反攻讚賞同在,由於綠子以左掌擒抓自己的左腕,依循體位力量差距,沉淵左臂向上一收,頓以肘擊化解肘擊,此擊不僅震得綠子右臂麻木,其速度之快更讓綠子擒腕左手跟著上抬,看見縫細、沉淵右拳直擊左腋,綠子反應不及,鬆手吃痛的身形已有失衡!沉淵左拳再灌胸口,霎時紅流光圈暴散,一瞬試招間......綠子勁速遠遜五成,一聲淺嘆、曼妙之身飛墮百尺!

「那天離開時,說過,對我的思想改變有所疑惑,但......既能棄小愛投大義,此大義之路何來質問?」按著心口,豐滿柔軟的乳房傳來痛楚,綠子眉頭輕蹙回問沉淵不動如山的冷漠。

「一入紛爭,勢不由心,多少人明白此理?又有多少人因此改變信念?」

「人心確因勢而變,此為常情,常之者,無能也,此前不變者則曉大義,此次......雖是綠子初入江湖,建立一個和平之境後與愛人長相廝守,這是綠子一開始微弱如星的願想,但......亦是如今立於山門前的堅毅。」

「黃昏雨嗎?那何不與他離去?有時逃走,較諸面對更是勇氣可嘉。」沉淵側首斜眸,悲楓無淚˙黃昏雨的名號他亦有所聞。

「末日在前,哥吉拉在後,黃昏雨不逃、綠子不逃。」

「妳與一樣,太美麗、美的嬌弱、美的不該出現在亂世紛擾,妳憂鬱的容顏只會是江湖無情風雨下的花淚,這樣的妳......何來資格走大義之路?」

直指的左手伴隨側身閉眸,彷彿面前信念不屑一顧。而再聞憂鬱柔弱之容,時雪的誓言迴盪腦中,綠子吸了口氣,正面接下這股輕視:「只因我承諾過,在他回來時,要給他一個安逸的世界。」

「因愛入世,歷人心無常,何能維持初衷?一個安逸的世界,要多少命止骨枯?黃昏雨可曾答應妳為他走上此修羅之道?」

「......」

信念,究竟是義無反顧還是強加揹負?壓下一瞬迷惘,藤戶綠子明白,如果就此停步,那不僅是屈服,就連剛才的迷惘也將從漣漪渲染成驚濤駭浪!下一秒......穿著高跟鞋的腳揚步一邁,瞬間踏破方原十公尺內的大地,同時左掌向地五指齊扣,寒芒紫霧流竄周身,一頭烏黑秀髮也被吹的倒豎而起,隨後右手劍指提氣,霎時一聲爆破,五公尺高的沙塵受力飛揚在身後震出一道弧形!

「這是妳的堅持嗎?」

「無可言狀的,我做給你看,我不說信念的強大和絕對,只因那太過理想,可是......信念絕非以命而存,就算扭轉不了劣勢,信念依舊存在!」

湧動的地脈,鎖眉的決絕再不存迷惘,五百公尺的距離,面對沉淵近乎已瞬間移動來至的強掌,綠子仍不慌不忙,雙手運圓迴納胸口,轉腕、集氣,一道數公尺寬的紫光發出,但沉淵單純的掌勁早已滲透一切,紫光崩碎下,綠子只有以掌硬接,頓時力量奔流百尺,紅芒紫光繞奔兩人之身,似交纏、似拼鬥,那激爛的火花更引旋流驅楓飛揚!

「離開吧,主人之友,沒有心胸懷雄圖之人,年前一會,妳萌動的征途之心即便為安亂世而存,但......多少人依初心走征途之道?又有多少人因此途變調初衷?不論資質如何,踏此干戈之路,注定滿身血腥!」

「刻意留手,在我運使更大力量時才以對等之力應付,是想已努力後對等的困難來說明命運的殘酷嗎?但、若真以為綠子會因此回頭,也未免愚不可及!」

「自以為是的信念,在現實不足撐持永久!」

「我所追求......非是恆久的謳讚,更非要以信念獲得一次次的勝利,因為那太理想,我不說九死無悔,但......即便面對困難、即便注定失敗,綠子也不會因此改變所選之路,因為我身揹萬眾之命,我不曾愧對於心、亦不曾後悔,信念......更非拿來高歌比較或與他人衝撞之物,而是受眾所肯,受眾所忠之行,終將有人,會延續我之信念!」

越漸高亢的嗓音,越漸鼓動的力量,彷彿被自己的言語激勵般,綠子周身散發強大力量,身一震,紫流紅芒相互爆散!就在弭天數里的光爆中,敗退者......竟是高歌信念的藤戶綠子!!

「噁啊!」

退、是難以止息的退,綠子雙手彷如竹枝重擊鋼牆般被彈開,爆發的力量輕易受阻,似乎印證著沉淵遺痕所言之現實!而她也如話中所說,即便注定失敗,亦不會改變所選之路,今天......她一定要見到那個人

「信念可謂道,而妳的道......為何道?」

左手捎背,任由斜舞的長髮在面前輕動,沉淵閉眸開口,肅顏上亦有一抹平靜沉鬱。

「道之為道,乃始志、乃增念,在遂行之路上縱然考驗重重,也必須堅定初衷,方為道、方證道。」黑色的鞋跟陷入大地,割地滑退近一公里的綠子儘管又踉蹌了數步才勉強卸去體內殘勁,但口氣卻越漸堅強。

「人為食而殺戮,為活而殘忍,更遑論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野心,這條建立在無情與血腥之路上的道,道何來?」

「無情非冷情,血腥非汙穢,藤戶綠子之道是王者之道,亦是護生之道。」

「嗯......」

輕噫的沉思在綠子一瞬恍然變調,沉淵遺痕身一側,右掌前伸,背後纏繞鐵鍊之劍──捌幡靜彼凜然出鞘!那離掌三寸浮空的旋轉之態,盡顯破御限的修為!

「你想以戰問道?」綠子鎖眉,右手一捻劍指,嚴肅之間已是紫光繚繞,空間微顫!

「可惜......世間太多人有這種信念,以殺伐為本,建枯骨之上的太平盛世,人如此、何妨由哥吉拉止生歸寧?!」

沉淵冷語在強勢下暗藏某種情愫,掌一翻、靜彼劍身閃過八印古文圖騰,霎時神力奔走、劃天分雲,近百公尺的狂流更掃楓落翩翩!儘管是遠不足毫秒的瞬間,但一握劍,卻讓綠子驚覺方才語畢已奏續篇問道戰幕!

"身是無名人為罪"

"心墜卑劣愛是悲"

"不問楓語有無情"

"只盼霜紛起落間"

思緒......在動劍的瞬間彷彿帶著過往,儘管被問道的心掩蓋,可回神......卻發現自己急速的劍光已劃破綠子的衣襟與臉蛋,霎時捌幡劍鋒斂力七分,右旋迴身,手中與劍連結的鐵鍊延長旋繞劍身,紅色的螺旋劍流已光速攻向十公尺外的美人!

「人類的存在本就是混沌的定義,哥吉拉遂行祂的恨是人類所種之因,此果人類雖屬必承,但綠子確信,此果並非毀滅。」

一言之念、分歧生死,其實沉淵拔劍前綠子已開口講話,只是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讓一句你來我往的對應穿插戰鬥。

而捌幡劍出當下,穿著窄裙的綠子早已拉開弓步,紫氣光流四竄間,武訣『一刀˙神想』祭出!霎時十六口等身之紫色光劍刀鋒繞身,與沉淵連綿的劍光拼出萬點星芒!亂舞中......綠子身一旋,武訣『一刀˙空慾』反攻!頓時刀劍外發崩碎紅流之光,同時止身抬掌,高舉的雙手引兵旋繞,隨後兩腕互疊下挪至胸前,迴腕直推......刀劍以光速激射而出!沉淵提劍已對,人更在左右分化雙體,劍鋒橫提、鉤旋、挑砍,三路互補長短,乍然與繞身不斷劈刺旋來的紫光刀劍拼出燦耀火光!下一瞬、沉淵三體合一,所有劍路招數聚合,力量盡化光圈爆散『一刀˙空慾』之刀劍密網登時被破,強悍力量更將綠子震飛近兩公里!

「呃!」

短淺痛嘆,朱紅脫口,飛退中......強撐傷勢的綠子空中穩身,右手於前綜舉,左掌橫疊於後,劍指一捻,兩腕於胸前旋轉互換前後,破碎的十六刀劍再次結合護體!隨後右手劍指向天,武訣『一刀˙空想』伴隨紫雷驚世,只見刀劍於上空聚合為一口長達一公里的符文光劍直劈而下,驟然天色空響龍鳴,楓海齊掩碧藍!恍惚間......沉淵更在掩天楓葉的縫隙間看見一尾紫龍盤空!

藤戶綠子......擁有天啟之力後不僅外貌驟變,其武更為上乘奧義!一輪比鬥下來,其展現重意不重形的無招境界已讓沉淵遺痕心生讚嘆,而純粹單一的意念已無刀劍之分,萬變之態更如水過無痕。

可是......

這般能耐,豈有資格擊敗遺痕捌幡?抬頭仰望,垂至胸前的血色長髮隨風倒揚,金色眸瞳在泰然間只有淡淡憂鬱,渾然無懼這兩分天地的空想之訣!只見沉淵右手捎劍至背、左掌揚翻而起,紅流自背後劍身繞體衝天!那足達方圓八百公尺的範圍輕易崩碎劍光,餘力更貫透綠子之身!但綠子卻是不退反進,落地瞬間,人如砲彈飛出,巨大的符文光劍再度散成十六光刃繞體直取對手眉心!霎時參天古木盡催、天地為之一靜!正是武訣『一刀˙無慾』!

「四式武訣連袂,刀是刀、劍是劍,當中更含太極八卦之理,飽含無垠之意念,致使刀劍招露在清晰間又帶著超脫其形之變化,不愧一代宗師之意念。」

心中讚嘆之餘,對手殺招已至,一近身,直衝之刀劍急變角度,四刀橫旋斷腿、四劍直刺天靈,餘下八口則如龍捲繞體纏身,叫人進退不得!而在此之後......更是綠子直取眉心的右手劍指!一瞬間、沉淵力散全身,三成功力引鐵鍊散地,同時向右轉身,左掌上格抵腕,綠子本體攻勢受阻,攻勢竟和刺向天靈的四口刀劍相拼,緊急收招之餘,左掌勢走外翻、後撤,引四劍旋動繞體一輪再次送出!不過......在收招之前,沉淵繞劍之鐵鍊亦和欲斷其腿的四刀交擊,藉此交擊之波動,沉淵順受後飛,兩者的時間差正巧補在綠子引劍再攻之際,雙重力量加持下,沉淵如離弦之箭飛退,持劍捎背的右手一抖,劍鋒帶助力盪開餘下的八口纏體刀劍,成功閃避無慾之招!

「好強......方才的動作在百分之一毫秒內一氣呵成,我已經出了全力,但他卻仍以技巧來閃避我的招式,不過......我要見,絕對不能停下!」

綠子如此思索,雙足踏地,十六刀劍再次強擊,攻勢隨手之動,時如孔雀開屏、時如游魚逆瀑,在一來一往的攻守間呈現絢麗的轉動!紫銀的光刃面如漣漪、如虛確實,紮實的與捌幡拼出擴散數十公里的光圈與焰火!一眨眼、鏗鏘交擊已在亂舞間響奏萬回!而沉淵步穩八方,劍鋒左砍右劃,帶著百公尺的燦爛紅流將刀劍彈開,此場平分秋色的戰鬥,只因一者留手,一者無力,但信念的考驗......卻也讓這場問道之戰臻向終末!

"雷火鳴動八荒烈日黃沙風"

"劍戟翻騰  英雄血路途"

"一身塵埃已無歸方"

"立身高峰已踏盡殘骨"

"壯志凌雲在胸征天伐盡頭"

戰......看似遠超肉眼的殘相亂舞,實則快中有序,十六刀劍雖以量取勝,但沉淵力量實在過強,劍鋒時而在握、時而脫手旋轉的力道皆帶著足已崩碎星系之力,每擋一擊,綠子的刀劍有超過一半都會震飛崩潰,對此綠子則硬以力量強控,並在其震飛不超過半公尺之距離使之飛旋攻向沉淵,可力量強運之下,美人也漸難久戰,一聲鏗然......紫火龍光旋走與楓紛紅流再次爆散,血......從嘴角濕了白色衣襟,一步的敗退,五五之局已然逆轉。

「好強的力量,就算我以真身相對,恐怕也是換得更強之招比試!」

激戰中思索的真身究竟為何?只見銳鋒橫面掃來,綠子下腰閃劍,同時橫身一捲,強大力量引動氣流爆旋!正是借力旋身,務求避招、化招!可沉淵之力仍教她難以抵禦,一聲破風憾耳,光、逸散!人、重傷!

「啊!」綠子被震飛落地,她左手摀著溢血的嘴角,劃破的衣不僅酥胸半露、窄裙也成了開高衩,那包覆在絲襪下的大腿亦染數道朱紅。

「妳的道、妳的信念......注定失敗。」

不在乎趨近暴露的誘惑,沉淵左手直指,不動身姿似是戰勝後的傲然。

「我以思念體來至,除了力量,蓄力速度也不足,武器滄溟之濤也未帶上,現在......就連元力也將耗盡,既然如此......只有賭注一擊了!」

心念既定,原來......思念體才是力量不足的主因,這更是稍早在界境從體內化出之淡光始末。綠子擦去鮮血,力量再提,足一踏、十六刀劍之光再現!同時左右掌劍推、提、轉、掃,以驚人速度留下堆疊殘影的亂舞,一毫秒未過,萬道劍芒化做激烈光爆衝天!可滴落的鮮血卻也顯內息緊繃的力量過載!綠子強忍肉體負荷,霎時楓海翻騰,刀劍直衝而上,人更瞬間來到百公里的高空!

「心有意、身無為、劍無盡、刀無解,年紀輕輕,儼然臻武至化境,此招......不是因為妳的實力而出,而是沉淵遺痕敗妳的敬意!」

語畢力提,沉淵遺痕旋劍入鞘,右手入捌幡立地、左掌凝紅光聚合,一口長達三公尺的華麗戰戟旋化入手,正是其另一口兵器──燹色之音

神兵現世,剎那間天地劇顫!沉淵赤雷鬥氣罩體,披身鐵鍊亦盡卸於地,本會扭曲空間的力量更全數壓縮集中,絕學『裂神誓』之『弭天賜葬』儼然上手,寬達數里的惡龍兇相登現大地!

「啊!那鬥光形相,不是哥吉拉二世使出黑色熱線時,一瞬間從地面繞體而出的黑龍嗎?!」

信念......非是絕對的勝利,這與自我堅持的存在不同,所謂信念,是在逆風迎浪之下激奏一篇高亢的浪花!藏住心中疑惑,綠子劍指向天,寬達五公里的圓輪光陣自腳下浮現,十六刀劍更化一口長達兩公尺的光質長刀入手,那極限之力量,正是奧義『無心絕意』之『劍非捨心刀非情』!

立足楓海、戰鼓擂揚,征戰的道之所以被認同乃因亂世無情,它是炙熱的日、亦是冰冷的月!戰念......讓千頭萬緒為之紊亂。無心絕意、力隨念生、識隨心走,登時光刀隨綠子之念扭曲變形,一瞬之間從劍鋒化為槍旋、斧掃、棍躍,最終回歸刀之形貌!而超脫武之常規的戰技在在違和著外貌顯露一代宗師之態。

五秒的對峙,最後的問道,寧靜下的最後一片楓落在無聲中......觸動終章戰幕!!

「哈啊啊啊啊──」

一聲怒喝,真實之力盪空迴繞,先發的綠子和無言的沉淵形成強烈對比,右手握刀高舉,三刀光相釋放,百公里的刀光在綠子揮刀後依序以前、右、左三方劈下,緊接聚中合一,但見人影俯衝,百里之遙瞬成一指之距!在此之前,先至的刀光已驅使沉淵動作,燹色之看似重若群星之力,在手則輕勝鴻毛之戲,單掌旋戟後撤之動做完全不見長兵之笨拙!而在綠子衝向沉淵之前,巨大刀光竟被對手以右掌硬接崩碎,頓時惡龍兇相潰散,沉淵之掌後撤濺血,右足亦被震退一步。

「喔?」

微愕的是誰?緊索的眉頭在一瞬覷見變化,原來巨大刀光只是個幌子!此擊殺著......除了跟隨刀光直劈天靈而來的另一口光刃,尚有吸收此巨大刀光;速度與力量再度提升的綠子!但......就在手中光質長刀即將打中沉淵之際,攻勢發生變化了!

「糟糕!」

再次詫異,戰局已然扭轉,近乎暫停的時間中,沉淵瞬間反應!持戟左臂放掌、上托,以光速百次方繞手疾轉的燹色之音在入手同時已敲中長刀刀背,此舉使綠子下劈之勢更難收斂,驚愕之餘,刀戟已然入地,沉淵反守為攻,後撤的左臂驅使戟鋒依地劃出帶著赤雷的亮耀弧形,一聲鏗然......如虛卻實的光刀已被硬生砍斷!

「啊!」

最後的力量,疲倦感早已蔓延微弱化體,綠子雙足落地,『劍非捨心刀非情』的力量盡從斷折光刀化做瀰天紫流消散,而雙足落地的時間點更與刀戟觸地完全同步,在沉淵斷刀之際,右拳也順勢轟出,此擊不僅打碎綠子左肩骨,更讓人如斷線風箏般遠飛!同時戟勢折返,惡龍兇相潰散的力量悉數凝聚,燹色之音登時罩上黑流紅火,『弭天賜葬』之殺著重新展現!橫斬腰際的一擊......綠子被足以瞬滅百萬星系的弧月光流透體重創!瞬間惡龍兇相擴散天際,閱雨秋涼的山門前已是一片畸零。

"一愛一生落拓間"

"心不紊   情不問"

"走踏紅塵"

"初心依然"

從釋放最後奧義的俯衝到現在,時間......不過八千分之一毫秒,沉淵一氣呵成的動作更顯反應之快,只見藤戶綠子一個後翻落地,右膝輕跪間......燹色戟鋒已在面前輕觸眉宇......

「為了信念而爆發的力量能夠獲勝,只會出現在虛幻故事裡,很遺憾......妳的堅定,換不得一次勝利為妳支撐付出後的空虛。」

側身閉眸的高傲似在等對方承認自己的失敗,綠子再難隱忍,一聲嬌柔痛嚎,『弭天賜葬』之力量從全身各處竄出!四道銳芒已天靈為起點向前後左右炸開,噴濺碧藍的百呎朱紅,沾染了沉淵不見情感愁顏......

「哈啊......」

血......在身不由己的飛濺中漫天長揚,紅了風、紅了楓,情......在世事無常的塵埃下無奈落定,愧了愁、愧了惆......綠子緩緩低頭,任由染血黏稠的長髮隨風飄蕩,但......曾經堅毅的心卻也不曾軟弱,即便現在的自己在付出一切後換得慘烈失敗,不是因為自己以思念體來到,而是在最初的選擇中早有覺悟。

「此地雖不若天界,但出自主人之手,倒也能勉強度日,這裡......一片腐葉可抵數百銀河系壓縮爆炸之能,此戰則至大地畸零,三成的力量,換妳六成功力的思念體豁命而戰,此戰雖稍失色,但妳美麗的容顏與戰意卻令人痛快。」旋槍至身後斜擺,沉淵看著綠子衣物破碎的身體,那本該是血肉模糊的存在,儘管皮肉之傷在瞬間復原,但散出藍色光點的身軀卻是思念體再難久撐之現象。

而隨分秒流逝,綠子的血也逐漸化為光點昇華,那緩緩傳出的氣音......是溫柔與堅定並具的虛弱:「刀行劍意,無招無式,運使無心絕意,力量耗損極大,此與我思念體存在時間相關,我因此攻勢太急,難以反應最後的變招,或許......這也是代表在無常命運下......總有出乎預料之時吧。」

「能以戰思世道之變,總算不愧她傳受妳無心絕意,只是此力特殊,有著運招力量牽連真身之故,遂傷勢也會轉移到本體上,妳不怕危及真身性命?」

「我說過,我之做為,依憑所選定之為來而走,只要信念能被延續,綠子不怕犯險。」

「是嗎?」

「信念......究竟是什麼?我想那是一種理想化的堅持,和所謂的道亦有所類似,它們可以用惹人厭的戰鬥方式來決定意義,但亦能在此困境中一顯超越戰勝方可被認同之信念。」

「嗯?」

「入身紅塵,誰可無心?不歷風霜,不得正念,其實......信念非要戰勝方得認可,而是在一次次失敗中越見堅定的自我,方是真正信念,但......一道已終,一戰已畢,今日......是藤戶綠子敗了......」

虛弱的氣音皆與喘休累拓一息,而也只有在那之間......才能突顯劣勢下的堅定,沉淵遺痕雖未正眼瞧視,但相較於那種假同伴、家園之名,實為踐踏他人信念的無知之舉,不說大道理的綠子不僅較為純真,追求之層次也更為高深,在不存做作的語氣裡,沉淵終於正身啟眸......

「妳竟然會主動認輸,不因為是思念體之故?」

「再堅定的信念,終不比更殘酷的現實,今日思念體雖敗,但......亦不代表真身就能平反此刻,命運無情、人心易變,不能以力量與勝負決定,她要你傳達給我的,就是信念衝擊下,猶能保持初衷的努力,請沉淵先生轉告她,今日一戰,綠子不後悔這般豁力,從今將一如初心,此道......定讓人類存續。」

氣音嬌柔下,綠子肉體忽爾閃過透明,此時......天際飄落朱紅羽光,破碎的大地悉數復原,隨著參天古木再現,紅葉冰風再奏靜謐,那期盼已久的嗓音,竟是出乎綠子預料之外......

「印證的信念不是勝利所衍生,唯有敗後不變的堅持才是真正走向大道的信念之初,好友......妳雖戰敗,卻也踏入信念的初始之道,儘管好友之信念不會因此得到認同,倒也有了延續的可能,這樣的妳......才是真正贏取與我見面之資格。」

柔弱清晰的咬字在略高的聲線裡訴說年少,那是一種能在腦海擴散縈繞的溫柔女音,綠子內心微愕當下,沉淵則帶疑惑望向天際......

「主人?」

「敗不及念敗,勝在敗中不動如山之信念,此為道之始,那麼......何妨一聽?」

「但此人今次前來,無疑是因哥吉拉之故,久遠的命運之環,沉淵認為主人不該介入。」

「命運在不介入的意念下,它的本身仍是一個不可違的命運,再者今次亦非入世後之言談,不若有求之舉,可為之。」

「這......」

「沉淵,帶好友一入穹天無古的秋水三色間吧。」

「是......」

女音話帶堅決,而沉淵嘆了口氣,燹色之音化為光點消失,捌幡靜彼與卸地之鍊也自身後回歸。再開口,沉淵只有區分感情的平靜,就好像方才堅決阻礙的強硬和對女音略有擔憂的感情不存在般:「請隨我來吧。」

「有勞了......」

綠子勉力站起,儘管散出光點的身軀開始透明化,可預料外的會面是無論如何也非得進行之要務,心思至此......人已暗運內元支撐思念體,清脆的步響......踏行石階落葉,跟隨著不再言語的沉淵遺痕,開始了自己選擇的命運......

"已經為了你選擇"

"所以我不想後悔"

"就算不能再與你見面"

"只要想起你的容顏"

"我也甘願孤寂"

再次走過筆直山道,踏過鳥居的步履再無阻礙,即將消失的綠子再望此地幽景,心情亦為之舒緩,在快速爬升海拔的步履下放眼......微動的山林自陽光中奏色金虹,整個閱雨秋涼除了細微的河流瀑響以外完全不見蟲鳴鳥叫,時間......彷彿徹底的暫停,而褐木黑瓦的小屋在反覆輾轉的山道上建立,有些依崖而築、有些則在寬闊台地上及膝的淺湖中搭起便道,其澄明如鏡的湖面......也映照了自己身為過客的一抹憂鬱。

輕快的步伐,兩人行途已近一小時,山道不時帶著險峻地形,兩人時走垂直山壁、時躍層巒疊峰,飛縱的身形盡享愜意,只因此地遠離塵囂,不受輻射菌侵擾,若有將來願想的和平成真,有誰不願永留於此?

"秋與楓   星與願   人生最美的謊恨"

"飄落原是別離刻  付出也冰冷"

"笑與淚   愛與恨   影夜三生醉浮沉"

"咫尺天涯霧迷芒  誰不見囈語"

"落月朝曦說夢醒  一夜陰晴圓缺難歌"

"緊緊握住  那雙手   無論苦痛   我也答應永遠留戀"

隨著地勢高攀,參天楓林在岩壁竄生,伴著高低落差接近百里的細瀑雨霧形成一抹人間難見之奇觀,綠子兩人循瀑上飛,逐漸被白霧包覆的灰霾傳來更加冰冷的溫度,偶然......能聽得風嘯疾呼林葉,在撥雲走霧間讓茂密楓林現出澄淨藍天,在以音速躍崖直上數分後,細微熟悉的琴曲......緩緩在耳邊擴散......

「手抹霧濛繚塵間,身微沾、心微沾,心海戲夢催紅顏,身依然、髮依然......」

曲中詞句輕調清心,如履地之霧、如乾冷之霜,沉淵、綠子來到一峰之頂,但見白茫繚繞沁心之寒,一顯不屬人界之冰溫,而大小不一的粗糙黑石依地而擺,定晶一瞧,約五十公尺外隱約可見混雜在楓林間的涼亭之形,未等沉淵邁步,綠子已受曲所引,她明白......秋水三色間已經到了......

「上次前來,在穹天無古的二分金紅染一會,澄藍無雲的天際與金紅壯茂的楓林叫人留戀,如今的秋水三色間亦有獨到之處。」

秋水三色,本意不為劍生三情,綠子目光輕掃,原來三色以楓、水、霧三景為主,而此地之所以霧濃,乃因涼亭旁的水池湧冒熱泉,在與零下之溫混合,自成此濃密之霧,若天色霧霾,能見度甚至不到五公尺。

這樣的迷茫......是否又在暗喻未來必須多有付出才能得見那般景色?眼前......薄紗覆亭,宮燈輕掛,曲走的頂梁應和著楓,但見亭中一縷倩影隱現若幻,手撥的琴弦盡顯輕慢幽美,那細弱鶯聲的天籟更傳柔雅,直到綠子距亭十呎,柔雅女音再度傳出......

「年前一會,妳以"為愛定世"而走天下之道,那時的妳......憂鬱與疑惑共存,如今......妳走天下之道的愁容依然,但過往疑惑不復,似乎......已不單是為愛如此簡單。」

「我之覺悟必依本心,本心不全,覺悟不未全,我確信,當初的我若以此般堅定走天下之道,那今日我戰敗必定無法見妳。」虛弱的綠子仍以氣音回應。

「哦?此話何來呢?」語參明知故問的輕挑,亭中倩影似乎問的刻意。

「黃昏雨善良多情,紅蓮哥吉拉死後,地球步入末日,亂世降生,他為守護人類存在,我則曾與他祈願廝守終生,遂一開始以愛而走世道,但一經別年,入世方察人間不只疾苦,尚有莫大危機伴隨,如今我本願仍存,只是已添揹負之命,當初發願......尚不知生命之代價,倘若那年發願如此刻堅決,豈不是無知空話一場?試問那般堅決在面對生命流逝時,它又要如何堅定?所以......我那時的疑惑便在此,而因為困境而改變信念,怎有能力得到如今的認同?」

「呵~有些事情不明白的話是無法有覺悟的,反之亦然,好友此道雖有理,卻也過為嚴苛,無知與大話雖然膚淺,可代表尚有進步空間,即便在跌倒的過程會比較狼狽,不過......那樣要求完全無愧於心的嚴苛,倒也適合妳玩美的外表。」

「但如今......生命的代價也化為染血的枷鎖,或許......我沒有無知和大話的膚淺,卻已經走上了和黃昏雨不同的路......」綠子語帶唏噓,腦海也再次想起那時在鏡面裡看見的自己;美麗卻也憂鬱的存在......

「妳的力量,不就是為了貫徹自己的信念而存在嗎?無為之劍、無心之刀,達超脫登峰造極的化境,數年不見,妳的力量不僅大增,我傳予妳的無心絕意也更上一層樓了,我的徒弟我的好友......藤戶綠子。」

「可是......卻阻止不了必須的犧牲啊......」亭外美人自嘆,淡淡薄霧又在人與景之間多添一股夢幻。

「深邃的意念非劍意,非刀招,而是萬武歸一,隨意而走,最終經劍意化出,我想......如今在人界一論戰技,恐怕能與綠子對敵者屈指可數。」

「好友讚謬了,即便武掌握之初盡,但在哥吉拉面前仍是脆弱,一如人類千古文明被其毀於一旦般。」

話中有話的眼神是否受亭內之女注目?可提到哥吉拉,綠子所謂的好友卻也無一絲動搖,僅只於淡漠中一股熟悉的疑惑:「哥吉拉嗎......人類嗎......」

「諸神現世,萬界動盪,好友若再選擇避世,不怕到時戰火來的突然?」

「千秋雪、曲孤鳴,一夕昏黃冰垂淚。此地......是我一生之中認定的淨土,今日的妳......或許已是玷汙。」

「綠子此行自知無禮,但亂世之下,無論持憑多大的武道,若無忠誠之智者,始終難立一席。」

「藤戶綠子,雖然妳我論交多年,但妳應該知道我不會幫妳,而且妳已思念體來至,更顯誠意虛偽。」

「哈,多事之秋,本尊自是難以到來,可以閱雨秋涼之陣式沒有拒絕我而言,已顯願聽來者之言不是?望穹歸塵˙賀堀衣?」

「無爭無擾無塵界,穹不歸塵、堀衣不存,藤戶綠子眼前所見,唯有朱羽非楓˙緋夜姬。」

一輕笑、一答名,風動舞幔紛飛撩亂,隨著亭外薄紗掀起,緋夜姬一抹不遜於己的驚天之美已在眼簾永留夢幻!

涼亭中......只見一女正姿跪坐,其髮綁朱色巾,耳掛水晶墜,身穿赤和服,那血紅的楓羽之紋,在掩蓋纖細曼妙的身材之餘也給人淡淡的巫女形相,朱羽非楓緋夜姬──於焉艷目現身了!

"說不了的話  寄望傾訴雲煙"

"愛在告白間  離去只是轉眼"

"憶起了輕狂  漣漪微漾心田"

"等在風雨間  堅強早就狼狽"

"一個人走的遙遠  誓言已經忘卻"

"盼再次相遇的容顏  是同樣的歲月"

金亮中混著一點緋紅的長髮、冰白如雪的無暇少容大概只有十六來歲,唯美而恰到好處的微瘦臉型,配著那閉眸撫琴的姿態,儘管薄紗已落,緋夜姬宛若從二次元降臨般的完美卻直衝心頭,即便綠子的美麗完全不遜於她......

「風訴葉落是期盼,止水興波也多情,妳的心......參雜著自然難察的悸動,我緋夜姬的容顏......曾幾何時變得連好友也難以忘懷了?」話語略有清閒,緋夜姬的表情似有笑靨。

「許久不見,好友風采看在綠子眼裡更勝當年,長居權能之位,思民生計、憂國之遠,如今再見塵垢俗緣兩不沾的好友,自更感清蓮立汙泥之上之脫俗。」

「蓮破穢土而生,乃土之根所養,遂即便蓮香再盛,依然不過出自穢土,我非人類,更非從眾多人類中脫穎而出的好友,蓮立泥上,亦須日照之暖方可顯露蓮之清美,我......為耀蓮之光。」

平緩下訴說自傲,緋夜姬撥弦之手未停,循環的曲調與楓霧兩融,而一旁的沉淵遺痕側首閉眸,彷彿無視兩女般地與景色融合。

「哈哈哈哈,昔往一會,好友便言人之汙穢,可即便如此,好友卻仍與我相交,此刻既為耀蓮之光,那可否不吝給予一點溫暖呢?」

「超乎常人之美、超乎常人之力、超乎常人之智,人生至此,再多奢求便成我之汙穢,不成清蓮囉。」緋夜姬焉然一笑。

「綠子本非清蓮,而是含苞待放的期望陽光啊,但......若這份光芒來得太遲,那恐怕將無花朵綻放之日。」

「......」

「好友以穢土稱人,再由我所言之清蓮反表對我之拒絕,但可知......哥吉拉的力量是連這份耀目之光都能毀滅的?」

「......哥吉拉......」不知是聽了太多次還是綠子口中的力量,緋夜姬語氣稍顯沉重。

「二世再現,力量已非人間能容,屬於神的存在,終究只有神才能做到最大干預。」

「天界紛爭不斷,從低微的下界部到最後的聖天界,無論哪裡都見得到屬於"人性"的卑劣,這一顆名叫地球的毫微之棋......如今也是舉足輕重的紛爭樞紐......」

「為消滅謬拉爾,四晶石封印並抵銷了戰神基多拉的力量,而現今黑神教力量漸復,行動逐漸浮上檯面,好友若繼續隱居於此,豈不放我們人類於不顧?」

「哼,好友已不是人類,何必有我?」

「面對哥吉拉二世和黑神教,綠子實在孤掌難鳴,而地球如今的三方之勢將牽扯未來天界之戰,我想......這場因命運銜接再起的紛爭,也因為二世的影響力確切了共通的危機呢。」

「既有共通危機,那好友何不和在意此危機者合作?」

「界境雖有能人,其來自久遠的人神混血。過往宿命糾結,如今因應哥吉拉二世滅世之力,黑神教也浮現檯面,界境的力量,是為了讓人類此種族延續而存,在外敵之下,境內實難保有心人暗施計謀,過往人神混血......究竟有多少種族?」

綠子右手輕碰胸口,表情和語氣多少有些軟弱,不過閉眸的緋夜姬明白,那只是她過度溫柔美麗的外貌所產生之錯覺而已,再開口、不染紅塵的清閒依然:「屏除從聖天界直接而來的勢力,人神混血有天薙、七夜神、東宮,三門名戶,本是得神力之人神混血。今日被哥吉拉二世突顯宿命......同時......也被妳不再為人的王道而繫上了枷鎖,除了已經滅亡的罪羽。」

「罪羽?」

「嗯,能力凌駕於三們名戶的神人之族,也是人神混血的第四族,在過去黷威浩劫中,有著女神賜予最強力量的天脈六韜劍。」

「就我所知,天脈劍是為四品家之人所有,這與妳說的版本不符,看來四品深雪對我頗有保留。」

「四品家本為天薙家的伺候之家,代代受限於此命運,而四品亦可為名門大戶,親宗眾多,自有意見不合之處,我推測背叛的勢力是由中而生。」

「看來是久遠紛爭糾纏至今的宿命啊,不過......黑神再現,曾與之戰鬥的四門名戶應該沒有與之合作的立場......」

綠子黯然而語,因為伊織、黃昏雨,加上四品深雪與天川時雪之故,獨威浩劫一事綠子本有所知,但只知道四品家擁有天脈六韜劍,並不知是四品奪罪羽方得天脈劍;當然她也不知道黷威浩劫是黑神教殺除兩體被奪去力量的哥吉拉所致。對於四門名戶之間的詳細始末,綠子並沒有打算深究,畢竟尚有二世之事待辦,不過......黷威浩劫之發生確實與目前檯面上其中一勢力有關,而四門名戶則因其勢力出現,所以知悉四族之名號對綠子也有所幫助。

「黑神教啊......」

緋夜姬撥弦之手未停,柔緩之曲似也延續句中在意,儘管只是一瞬細微,綠子卻聽得清楚,遂更單刀直入:「對於時間、黑神教的存在太久遠,對於人類、黑神教的現世不過數年,我們了解不多,只知道戰神基多拉的降臨勢在必行,哥吉拉則為阻礙。」

「那......黑神與哥吉拉的關連,是妳來找我的理由?」

「算是,因為日前我獲知消息,傳聞哥吉拉的力量之強就連時間也能干預,如今......祂更欲將時間毀滅。」

「毀滅時間?」

「此消息為黑神女王席維莉亞釋出,如今得等待她查閱阿卡莎秘錄之後方有下文。」

「嗯......」

「好友有看法嗎?」

「願意聽,不代表我願意回答,好友的個性還是一如既往,"付出了就要得到回報,否則是不甘休",嘖嘖!看來黃昏雨若沒有信守承諾,妳恐怕會恨他一輩子,哈......」

「莫再說笑了!綠子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等待那樣的回報,要怎麼守住界境,是我當務之急!」

難得一見那堪稱奇蹟的氣極敗壞,緋夜姬悄悄睜眼,她修長濃厚的睫毛彷彿點綴著亮片般反射微光,帶著明顯雙眼皮的橙色大眸透過涼亭薄紗輕視,就在霧白間......緋夜姬覷得一抹身高約172cm的曼妙身影,不過那是穿了高跟鞋的原故,這位看來年輕卻又帶著成熟的少女應該只有167cm而已。

藤戶綠子......有著彷彿一觸即傷的雪嫩白肌,緊緻、無紋,除了素顏勝紅妝的完美,她清純脫俗的氣息下更有堪稱神聖的美貌,此等足以引發暴動的美,怎麼看都是一位年紀大概只有十八、九歲,且憂鬱、軟弱,承受不了壓力的美少女才是!但她......卻揹負了全人類希望的重擔。

雖然......她已經開始半透明化......

「哼,就當作友情之下的一點交集,我就幫妳這次吧。」似乎有點不甘願,但緋夜姬仍這麼回答。

「綠子願聞其詳。」

停下奏曲之手,緋夜姬橙眸半閉,語氣亦和冷眸冷默:「毀滅時間的定義,並不包含所有次元,一個次元內擁有屬於自己的時空,第三次元的時間被毀,並不會有太多影響,因為時間是不單一的累積,這也意謂回到過去的可能,而未來,則由一個單一卻擁有不定性的現在前往不單一的未來,過去與現在可以畫上等號,乃是影響未來時軌的必要因素,卻不能與未來同等。」

「哥吉拉毀滅時間,如果是為了防止我們回到過去將之抹殺而改變現在,那我不禁好奇,抹殺了哥吉拉,究竟是成為另一個不同的世界,還是會影響現在?」

「藤戶綠子好友,緋夜姬在此以聖天界女神的角度告知一句,時間在這個宇宙裡.......並不存在。」

「嗯?」

「天界之下的次元,雖然擁有各自不同的時軌,而同一次元內更有多重宇宙,哥吉拉是由天界派生,先不談重現的紅蓮之子,從戰神基多拉力量被拆散打入此次元時,第三次元的時軌早就已經被毀滅。」

「這是......什麼意思?」

「時間是什麼?過去、現在、未來又是什麼?好友可以想像,一個流動的畫面已多張靜態圖紙構成,這些圖紙相互排列,成為一本名喚時間的書,而在書頁之間穿插、交疊的額外紙張,便是連結在一個過去之圖所衍生的受改變分支。當初四晶石的到來,力量非是此次元所能承擔,所以早就破壞了此次元時軌的一半......」

「破壞一半?怎麼說?」

「1992年的未來人,是從三次元固有的交疊時空來到,當其從1944年改變馬歇爾群島的諾努雷克拉爾恐龍之地點,便造就了哥吉拉消失的歷史,但是,在1992年的當下,人們並沒有遺忘哥吉拉,此為時軌被破壞的證據之一,因為哥吉拉消失的歷史並沒有開啟另一個不同的未來。到了現在,哥吉拉二世力量完全覺醒,體質與散發的波動皆非以往所能比擬,時軌便完全受到單一化的鎖定,當卡諾艾美改造完機械基多拉,回到1992年時,就確定了世界所發展的圖譜,而她再回到未來,世界......也早已非因為改變過去而影響未來的世界。」

「原因是?」

「因為天界並沒有時間,再者第三次元受到天界之神、物影響,時軌運作早就不穩定。卡諾艾美回到的世界,只是存於現在所延伸到未來的殘像,真正的她早就死在時空障閉之外,化為虛無徹底淹沒在時間洪流之中。而在機械基多拉來到1992年的當下晶石力量剛好恢復到可以影響時軌,所以從那時開始,第三次元便徹底只有現在,而無未來,因為,從超脫時間而來的物質只有當下,若要比喻,也可以說下一刻的世界是虛無的。」

「真是令人感到困惑與恐懼的真相,那時間的存在究竟是......」

「所謂的過去、現在、未來,以及穿梭之論,只用於天界之下的次元層,因為你們的空間質量過於脆弱,才有這種理論存在,當中包含的時間差距便是證據,所謂天上一天、凡間數年便是如此。但真正的時間、也就是流動,是沒有過去與未來,而以現在為準的。當然、就算當時的哥吉拉被消滅,黑神教的復甦和二世覺醒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好友的意思是,就算二世之父受計消失,或是機械基多拉不存在,戰神基多拉和哥吉拉二世早晚也會出現?」

「第三次元的時間曆法,並不是過了一百三十八億年以上,正確來說是四晶石來到第三次元時,便和天界共用流動,而餘下的另一半時軌,是在哥吉拉之父死亡之時毀滅。」

「難怪......我們的科技雖達到自由穿梭的地步,但卻都顯示無法跳躍時空,估計......二世之父死前的粒子與二世的力量是關鍵......」低頭沉思的綠子左手抱胸,右手則捲著瀏海,這是她一貫的動作。

「嗯,如今妳已明白時空的原理,那......妳可以離開了。」

緩緩的閉眸送了逐客令,緋夜姬語緩詞輕,當然!綠子也不打算就這樣離開,抬頭而望,現在的她......身軀近乎快要消失,只能從藍色光點中隱約看見她的模樣。

「就算細心為我解說,也無法改變我來到的理由。」

「喔?」

「我說過,阿薩界境的存在,已是各方眾矢之的,黑神教的版圖、哥吉拉的破壞、獨治區的仇恨,在此最後的庇護,綠子想替人類保住。」

「好友,世俗如此,又何必將自身能為用在不配救贖的種族上?」不同方才的淡漠,緋夜姬口氣微顯無奈。

「再無情畢竟是人,再卑微終是有情,綠子為行此道已身負罪孽,若是放棄,人類未來無望。」

「哼,還真是滿身痛愧的存在啊。」

「抱歉之詞對我無意義,身負罪孽......也只是安自己的心,逝者已逝,我將這份沉重在道歉之前埋藏,冀望自己揹負著這份責任、這份不道歉的責任,來行天下之道。」

「看來一經別年,妳不僅是外貌與能力變的不凡,參透無情而為的胸懷,似乎已有真正的天下大志。」

「我心依故,一如當年之故,殊不知好友之心是否如待綠子如初。」

「嗯......我隱世、藏世,不品神魔人鬼之塵,不嚐生離死別之囂,如今帝龍降生,我的命運......也被這股力量牽引。」

「哥吉拉的力量導致空間異變,當初在切開台灣的同時,也把好友的居所從裏空間當中打開一條通道,現在只要從切開島嶼中央通道的雲霧中進入,便能找到此裏空間,一入閱雨秋涼。」

「即便隱藏之陣法被打破,但要入此地,力量尚有一定的要求,不過......好友此言之意,有暗示我該趁此之機入世。」

「嘖嘖嘖,綠子說話一向直白,若要好友入世,我定不諱言,今日一來,只是為求一個信諾。」

「喔?」

「我知道好友正在鑄造最後一口兵器,斷殤離劍,希望好友待此劍完成之日,能一助綠子天界之戰事。」

「不光求人類之保存,尚要征途天界嗎?哼、好友之三毒為重啊。」

「不入貪嗔癡,不得處世理,不脫貪嗔癡,不走治世道,如今綠子歷一番修苦,自得心證之衡,此刻......新的世界、新的次元,人類將要面對的是種族之外,在確認人類完全得到平靜前,綠子絕不言退。」

「天界......人類終也要踏入嗎......」

「不是也要,而是必然,有著限元素與科技的力量,人類就算無能成神,也能在神的次元求得一隅生地。」

「那麼,緋夜姬該期待嗎?」

「征途之道,一蹴而已,待賀堀衣歸來時,綠子已為她準備一番足堪動心之局,請緋夜姬勿忘此刻之言。」

嘴勾苦笑,儘管已虛弱的無法辨認,但緋夜姬仍可以聽出嗲弱氣音下隱藏的堅定:「哈,我想.......賀堀衣會等待的,不過斷殤離劍尚欠三要素,若綠子能備妥,那麼我能給三劍之約。」

「是何要素?」

「一為初晨黎獄之聖源界晶,二為界限者之心血,三為帝王之證。」

「嗯......」

「這種沉思的容顏不像疑惑,我想......應該不用給予方向吧?」

「明白了,鑄劍之三要素,我會盡力幫助好友,希望下一次見面......妳能認同綠子所譜的天下......」

柔弱的嗓音終究在風中散化,伴隨一陣撥雲現天的風,藤戶綠子......完全化為光點消散了......

曲、有終結之章,但總有再奏之時;人、有別離之刻,但總有重逢之日,緋夜姬淺笑一媚,柔嫩之指再撥琴弦,清律緩詞,再次盪漾著秋水三色間......

「無情無心,淚不濁淚滌雨紛,混沌的......不是如今之局,哥吉拉的存在才是拖延人類末日的倒數,好友......只望有一天,緋夜姬不會有回歸賀堀衣之時,而我......亦不會有步出穹天無古之刻,呵......」

緋夜姬嫣然的笑聲盪動一抹微風愜意,撫琴的手隨霧繚繞迷濛。一曲愁緩......聽得林間佇立的沉淵輕輕仰望,彷彿......想等風翻過那些艷澤,找回屬於天色彼方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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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桑妮雅
離別就是為了再重逢

08-28 08:30

虚ろな光
哈哈哈 說得好

不過也要看是哪種離別拉XD

唉...聊個題外話..這次的頻率總算稍稍回復 但能持續多久是個問題

總之寫作這事兒的態度 在自我鞭策上是永無止盡的><08-28 08:55
夜梓的臨殃
綠子QQQQQ
天啊超級心疼她和捨不得她QAQ
他真的背負的太多太多了……

(順便紀錄一下,今天深夜繼續看///)

10-12 01:16

虚ろな光
哈哈 好喔 慢慢來就好

綠子的話...她選擇都是默默隱忍 所以會有這種感覺

現在就是時雪知道她這樣w10-12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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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fl20180818空氣
真糟糕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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