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在路上閒晃許久,當肚子餓時手摸摸口袋,僅剩的四十元無法吃什麼東西,畢竟我今天沒有跟女人收錢,想當然沒帶多少錢的我無法填飽肚子。
才剛沮喪完,有人摸了我的手一把,那瞬間我的手差點連零錢一起打在那個人的臉上,只見是自己認識的同學在手掌心放了五十塊。
「唉?」我有些小驚訝,因為跟他並沒有多熟。
「嗨,N尼。」事實上他並不是喊我N尼,只是我不願意將自己的名字透露出來,所以請當他稱呼我「N尼」吧。
X生笑得陽光,他炯炯有神的雙眼像不停歇的太陽充滿活力,雖然沒人公開講,但X生聽說已經被我們這年級的男女公認是校草,他長得乾乾淨淨給人清爽又舒適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個好人。
「你怎麼……」我不知道他怎麼在這,X生雙手插口袋的抖抖肩膀:「我剛補習完囉!想說妳幹嘛站在這發呆,是要吃咖哩飯對不對?這家的咖哩飯我推薦醬汁豬排喔!超大碗又超好吃!」
「咖哩。」我喃喃自語像是在確認般,抬頭看才發現自己真的站在一家咖哩店前,而手上的四十加X生放上來的五十元——其實六十五就可以了,但X生卻豪邁的給我五十元,讓我不好意思的拿起他的錢想還回去:「謝謝你,但不用借我,沒關係的。」
我想他可能也餓著,而這五十元正是他家人給他拿去買東西吃。
「我不會餓啦!」他推託著、要我把五十元收下:「我身上還有錢——還是說是因為妳一個人所以不敢進去吃?那我跟妳一起吃吧,要不要?」X提出這建議時我咦了聲、這下換我拒絕:「不用,沒關係!」
他為什麼突然靠近我?明明在班上只有點頭之交。
「我請客。」X生笑著:「走吧,我們去吃咖哩。」
「……」我無言以對的被他拉進店裡,我點了豬排咖哩他則是醬汁豬排咖哩,X生恍神看著牆上的大菜單微笑,我聽見隔壁有些女人正竊竊私語稱讚X生的可愛,他在成年人眼裡的確是可愛的弟弟,在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女生之間則是陽光男孩。
「N尼。」他突然呼喚了我,察覺到他眼裡有些不安的閃爍,我瞬間拉高警覺:「怎麼了?」
「妳最近是不是有心事?」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我還特地花了三秒的時間去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想當然一定會是說:「沒有。」
「是嗎?有心事可以跟我說喔,如果妳不介意了話。」X生單手撐著臉龐,他迷迷糊糊的笑容瞬間秒殺那些一直在偷看他的女人們,我有些敷衍的喔了聲,想當然我不可能會跟這個人講。
他太乾淨了,就跟那女人一樣。
我想起她的笑容又盯著X生看,不知為什麼我好像比較喜歡那女人,這讓我困擾,為什麼?
「妳最近考試都輸我。」X生說這句話時咖哩來了,他歡呼了聲我則是蹙起小小的眉頭,我想X生應該跟班上那些表裡不一的女生不一樣,他說這句話不是想笑我吧。
「妳的理科一向是班上最好的,所以我的分數比妳高真的很意外……」他說完頓了頓,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問我,所以表情有些彆扭:「怎麼了?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影響到妳?」X生看著我詢問、手中攪拌咖哩飯的動作倒是沒有停止。
我聽了微些一愣:「你一直在觀察我?」
我知道自己有時候會被人盯著看,但X生也會?
「不注意妳很難。」X生很誠懇的一笑:「妳沒注意自己的成績嗎?聽大家說妳沒有補習,可是理科卻總是全班最高分而且文科也不錯,然後……人也很可愛,只是冰冷了點。」他揉了揉鼻子看得出來說這句話很不好意思,我只甜甜一笑不語。
很可愛——會讓我想起自己被男人壓在身下時,他們亢奮、他們激昂時,總是會搓揉我的頭髮,用力捏我的胸部,說我發出的聲音很可愛。
如果X生知道我是援交妹,一定會傻眼吧。
然後他不會說我好可愛,會說我好噁心。
「抱、抱歉,讓妳不開心了嗎?」他有些小緊張,我搖搖頭否定:「沒有,只是我沒在意過自己的成績,所以不清楚你們怎麼看我。」
這句話是事實,在這個家我只是個房客,所以久而久之,我根本不管自己的成績如何,考好只會讓繼母認為我汙辱她的孩子,考爛也不會被特別關注,如果真要說我會維持理科的成績原因……就在於獎學金吧,雖然少但也是一筆錢。
「這樣啊……」X生想了想:「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情一定要跟我們說喔!能幫上妳,我們會盡量幫忙!」
「我會的。」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們」是誰,我帶著簡簡單單實際上卻敷衍的微笑,然後攪拌自己的咖哩:「你可不要掉以輕心,期末時慘敗於我。」
他聽見這句話愣了幾秒,然後哈哈兩聲。
我們接著就只專心吃飯、偶爾聊上一兩句。老實說我不曉得是現在的男生都太溫柔還是怎樣,雖然吃完咖哩也快九點了,但對我來說沒有多晚,可是X生卻堅持送我回家,怕我路上遇到什麼意外。
這讓我無奈,我知道他只是單純想保護小女生的心態,但……想到他可能會被家裡的那些人撞見,我就很不舒服,而X生卻又堅持……反正有個人陪著聊天也不孤單,所以我答應讓他送我到家附近的公車站後再自己回去。
回到家門是鎖著,推開來果然客廳一片黑。
他們出去了吧?反正我只在客廳留下小夜燈後回房裡去。
迅速做完日常工作,我擦著溼淋淋的頭髮開起螢幕,很意外那女人居然主動密我,心裡因此泛起小開心,也順勢想起自己貪戀她的溫暖後升起苦澀,我故作正經但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想起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而拿來當開頭。
"妳說因為職業的關係所以不想做愛,那妳的職業是什麼?是酒店小姐?"
我故意這麼問,心裡當然可不認為她是那種職業。
女人看起來乾乾淨淨像是女神,我想真的是什麼開懷教師吧!不然也可能是有宗教因素才——但這跟職業沒關係,所以我很好奇。
"不是喔,還有,酒店小姐不是每個都這樣哩。"她回傳的同時還附送一個吐舌頭的笑臉,這讓我更好奇了。
"那妳?"
我可不想玩猜猜樂。
"我是AV女優喔。"
她回傳的這句話,我徹底傻了。
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令我呼吸急速——AV女優?她說她是AV女優?是我看錯還是真的這樣寫?那女人看不出來是這種職業,她感覺上就是……乾乾淨淨的,像是擁抱洋流的女人柔柔軟軟又舒服,為什麼她是AV女優——
為什麼!
我的腦袋理解不能,她是在開我玩笑吧!一個女人說自己是AV女優,為什麼?她是在騙我吧!
我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我注意到血液正瘋狂的流動。
這一天之內,我居然被兩顆震撼彈炸到。
一顆,是女人讓我想起溫暖;一顆,是她跟我說自己是AV女優。
我從沒想過會有這種事情,這一整個下午讓我內心溫暖的女人是AV女優?
"真的假的!"
我除了這句話,想不出該回什麼表達自己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