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們是被灰羽流放的低階成員。
說是流放或許太誇張了,但他們的命運確實就像是被貶到邊疆的官員一般。
被派遣到灰色地帶土地邊境駐紮的灰羽成員並不少,而且待遇大多都不差。
但有些派遣卻是掛著駐守的名義,實則是想流放沒用或者犯錯的成員。
待在邊境基本上一點事情也沒有,不要說任務,就連情報或消息也傳不過來。
只要是被貶到這種算不上戰略要點,也沒有商機的地方,實際上就是等死。
他們寧願被派到永夜城的那幾個廢棄據點,在那裡據守,和那群腦袋裝肌肉裝血的殺手互砍還比在這裡種田玩開心農場來得有趣得多。
一年、兩年過去了,即使灰羽開始活躍起來,他們仍得不到遣返的指令。
最終,只能留在這裡,找一些有趣的事為自己添點樂子,好過得開心一些。
在此處定居許久他們,偶爾也會到附近的市鎮去晃晃。
看著永暮城安定而和平的生活方式,一般人或許會想乾脆就這樣在此定居。
可他們做為灰色地帶的子民,天生便流著參雜著野性以及垃圾殘渣的血液。
再怎麼樣,他們也無法這樣無憂無慮,過著毫無生機,毫無刺激的生活。
在他們眼裡,這些永暮人根本就是牲畜。
過著日復一日的生活,毫無尋求特別,只會帶著無害無趣的笑容對人。
這些永暮的牲畜大概一輩子也見不著血,見不著外邊世界的美好與殘酷。
他們對這樣的溫室感到痛恨。
因此他們做出了改變。
即使無法造成大影響,他們仍想讓這些牲畜裡解人的恐怖之處。
再者,都已經確定必須長久居住於此,稍微找點樂子也不為過吧?
這麼想著,他們開始了對路過商隊毫無意義的打劫。
再怎麼樣,他們都還是有讓自己有飯吃的能力,因此這種搶劫是沒有必要的。
但是,光是看著家畜活得如此無趣,就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所以,再怎麼樣也得讓家畜們清楚明白──
人的血是紅色。
代表死的紅色。
※
橙髮少年的消失是如此突然,即使經驗老到的他們也不禁嚇了一跳。
不過正因為嚇了一跳,才能靠著培養下來的危機感將意識安定好。
思緒漸漸加速,他們開始明白到敵人的來歷。
會突然消失是因為對方擁有某種能力吧?
此時便差不多能確認,少年應該是能力者沒有錯了。
再稍微延展思想,跟著他一起的少女或許也是能力者。
現在最佳的戰術是一邊戒備著方才消失的少年,一邊預防少女突襲。
站在前方的男子不需提醒便理解到這點,他提起武器向前迎擊少女。
然而少女只是一個轉身,便在一道閃光下從眼前消失。
回過神來,她便已經突破己方,前往到商隊的旁邊了。
「怎麼可能……」男子錯愕地倒吸一口氣,並回頭追逐著柿慕。
但在這瞬間,他便從另一個方向被人用拳頭重擊而不支倒地。
攻擊完後現身的是橙髮的少年,面無表情的他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敵陣之中。
「該不會……兩人都有一樣的能力吧?」有人質疑。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人反駁。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或許是慌了,有人怒視起隊友。
「喂,先別吵了!這樣不就正中敵人下懷嗎?」
最後,在其中一人的制止下,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夠閉嘴。
不過大概誰也沒料想到,名為貝利斯特的橙髮少年──或者說青年,可是完全沒有思考過類似的事情。他僅僅只是將柿慕送到了車隊旁,並且出拳掩護她而已。
而此時,一般來說或多或少會咧嘴一笑給製造緊張感。
然而貝利斯特的好性格則致使他能夠維持嚴峻的表情。
他的表情使對手也能夠保持冷靜,思考起此時的戰況。
因此,他們得出了必須先解決貝利斯特這一共識。
男子們放低重心,聚精會神地盯著貝利斯特,並緩緩包圍在他四周。
此時他們並不曉得,這麼做便是封殺了對方以及自己的退路。
貝利斯特瞬間消失的秘密在於其能力召喚出的泡沫。
使用巨大的泡泡所造成的反射,照出另一處的空間,使他能隱身在泡泡之後。
同樣的手法不僅能用在自己身上,如果配合得當,就算不是本人也可以使用。
就像現在,柿慕和車隊便在貝利斯特使用了能力後從男子們的視線裡消失無蹤。
「不會吧……」或許是已經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狀況,他們開始呈現呆滯。
貝利斯特並未放過這個機會,在自己外圍的一個小圈子上抹上一層泡沫。
畢竟他們如此包圍的狀況下,他無法在變出泡泡隱身,隱身了也無處可逃。
因此,他先抹上這一層泡沫,令他們的腳無法站穩,再開始施行下一步。
果不其然,男子們紛紛踉蹌撞得東倒西歪。
可是正因為驚愕,才會為了自我防禦而攻擊。
男子們紛紛在重心不穩的狀況下使用了武器,該說是訓練有素呢?還是腦袋不靈光?這麼做之後的效果便是擊中自己身旁的同伴,只有極少數的人有機會碰觸到貝利斯特,但那些也被他精巧地閃過。
此時,突然有一人貌似是抓到了訣竅,踩上了沒有肥皂的土地站了起來。
貝利斯特嘆了口氣,這便是他戰術的缺點,比起這類的草地大概更適合水泥地吧?
站起來的那人並未受到同伴的誤傷,並且緊抓著武器,露出兇狠笑容的他一個猛衝,往貝利斯特的肩上用劍使勁一砍──
不,他並未砍中,斬擊在使出前便停了下來,僅有他的手伸了出來。
貝利斯特抓到了對方的動作,用手指輕觸那人的手,在其中注入泡沫。
武器就這麼滑落,使對方瞬間毫無防備。
貝利斯特順著其揮出的手,拉著對方給了一個過肩摔。
男子悶叫一聲,這一摔雖然疼痛但還不至於暈過去。
不過,迅速起身的他四處張望,卻不見貝利斯特的身影。
明知被對方擺了一道,他放聲怒吼。
然而憤恨而無意義的吼聲,卻無人能聽見了。
※
「你把女孩支開了嗎?」
「放心,我支開了。」
「很好,等等我會去回收那些傢伙。」
「為什麼要帶走他們?警告他們離開不就好了?」
「因為他們太猖狂了。」
「猖狂?什麼意思?」
「翅膀裡的羽毛如果沾水,可是飛不起來的。」
「為了不被拖累,所以要解決掉?」
「怎麼?不服?」
「怎麼可能。」
「對了。說到這,你也是一樣呢。」
「……你指什麼?」
「太沉重的部分,最好捨棄掉會比較好。」
「……我明白的喔,這種事情。」
「根本不需要你提醒。」
※
柿慕送走了商隊,和支開敵人的貝利斯特會合,便踏上回程。
據貝利斯特說,貌似會有人把那些男子帶走,依法懲處。
柿慕對這類的事情不大理解,所以也不願想太多。
不過貝利斯特倒是說了一件事讓她相當錯愕。
「呼嘿?小貝要離開茶花堂嗎?」
「嗯,因為別的地方還有工作,我可能無法兼顧。」
「嘿……這樣啊……」柿慕邊答邊垂下了臉。
令她介意的不僅僅是因為對方離開招致的寂寞感,還有一種訝異的感覺。
貝利斯特花了相當多苦心在經營茶花堂,如今竟然說要離開。
最辛苦的人卻無法享受到辛苦過後甜美的果實,令柿慕有點難受。
然而,這是貝利斯特的決定,她也無權干涉。
抱持著這樣的遺憾,她回到茶花堂繼續工作。
此時,她卻接到了另外一項委託,令她無暇思考貝利斯特離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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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對象:柿慕‧巴特佛萊
預付金:五萬夜幕幣
達成支付:十萬夜幕幣
委託內容:調查灰羽以及夜暮地下經濟列車
※關於本創作,希望大家可以多多討論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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