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你幫個忙,酬勞不會虧待你的!」
忽然間得到大筆遺產的鈴司,思考了幾天後,便來到父親生前最信賴的陳律師那兒,央求他協助處理一件事。
「什麼忙?」
陳律師托了托老花眼鏡,憐憫的望著這來不及享受到父愛的可憐孩子。
「我希望把父親遺留給我的遺產除了那棟他所居住的宅院留著外,其他的都捐出去。」
鈴司講的很輕鬆,陳律師卻聽的很心慌。
什麼?竟然要把高達數十億的資產捐出來?該不會是悲傷到腦袋出什麼問題了吧?
那可是人人稱羨的好運,而他卻要放棄,拱手讓給不相干的人們?!他瞪大雙眼死盯著鈴司不放。
「你確定要這麼做?」
陳律師好意的詢問鈴司一遍,希望他不要因一時衝動而作出遺憾的決定。
「我很確定!反正我母親已經在北海道 也留了不少土地和資產給我。
人呀!還是不要太貪心比較好!那麼多錢我也用不完,倒不如分送給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們!不過……」
他突然頓了一下,讓律師的心也因此漏跳了一拍。
「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陳律師緊張的問著。
「我要你把錢交到真的需要幫助的人手上,並確定不會被挪至他用!」
他可不希望會有一大群假借窮困之名行斂財之實的貪婪之人因此不勞而獲。
「這當然沒問題!我一定會慎選捐贈的對象!」
但是,到底要怎麼把這麼一大筆錢妥善利用才是最大的問題!陳律師煩惱的想著。
「那麼……你有打算把錢捐給哪些特定機構嗎?還是隨便都可以?」
他一邊拿出筆記本,一邊謹慎的問著,想先擬出一套方針出來。
「嗯……我想想……」
鈴司低頭深思了一會兒後,才露出他燦爛的笑顏回答著。
「我希望是以單親家庭、孤兒院以及流浪動物收留所這3個機構為主要目標!」
只要是單親家庭的小孩,大都會被歧視。這種不堪的滋味他也曾經嚐過!就算他功課好、品行佳,可是仍會被其他孩子冠上『沒爸爸的小孩』這個甩不開的枷鎖。
幸運的是,他的家境很富裕,因此受到的傷害比一些窮困的單親家庭還好上一些。
畢竟,人還是以錢看齊,有錢就會有人巴結!所以當他用高級零食來請同學享用後,再也沒人笑他是『沒爸爸的小孩』了。
而孤兒受到的待遇又更糟糕。當場變成『無父無母的可憐鬼』或是『沒人要的小孩』,遭遇比他悽慘上N倍!
而且,孤兒院素質良莠不齊,好的很好、差的要人命!要是進到掛羊頭賣狗肉的育幼院,不僅伙食不好,還可能每天有做不完的家庭代工,抑或是成為不支薪的童工。
他無法坐視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期盼他捐出的錢能讓更多孤兒過跟一般人相同的生活,而沒有差別待遇。
至於為何會想贊助流浪動物則是受到他母親熱愛街貓、街狗的影響。
從小就被灌輸要尊重生命、愛護生命的鈴司,常常跟以身作則的母親帶著飼料、罐頭,以不弄髒環境為原則之下餵養住家附近的貓狗們。
雖然一開始時,鄰居都以看怪人的心態對待他們,認為人都餵不飽了還去照顧那些流浪動物。
不過他母親總是義正嚴詞的這樣回答他們:我有錢有閒,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行嗎?
而且,我也沒有打擾到你們或是把環境用的髒亂不堪!相反的,我還會定期幫這些貓貓狗狗驅蟲除蚤讓他們乾乾淨淨,對你們而言應該是好事一件吧!
聽到她如此有魄力的答案後,那些人就再也不敢亂說話了以免又遭到砲轟。
然後,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當初那些曾經反對他們餵養的人,在母親的潛移默化之下也漸漸的改觀了,對於那些街貓街狗開始和顏悅色起來,不再拿著棍棒相向了。
看到這情形後,他與母親都十分的高興,認為自己的行動終於有人贊同了。
而最近在日本風行的街貓結紮運動,他們也都非常熱心的參予著,希望讓街貓能活的更好、更久。
不過,當他來到台灣後,發現台灣也正跟著日本一起倡導街貓結紮運動時卻高興不起來。
原因便是日本替街貓結紮後,其後續動作也很完善。他們有設置專給街貓生活、集會的小公園,而台灣沒有;他們有專人照顧結紮街貓的飲食,而台灣沒有;他們會在天冷時提供貓窩給街貓居住,而台灣沒有。
一想到台灣人只學到一點皮毛就洋洋得意的實行街貓結紮運動便嚇的他冷汗直流。
擔心那些因結紮而變的溫馴的貓兒們,能否好好的生存下去,還是會因此提早結束他們原本就很短暫的生命……鈴司陷入沉思之中。
「那我就先規劃出一個初步構想讓你檢閱,要是你認為可以我在付諸行動,以避免無謂的浪費。」
陳律師在筆記本上振筆疾書的寫了一會兒後,才抬頭望向鈴司。
「鈴司?」
見他低頭不知在為啥事出神,陳律師因此出聲喚著他。
「欸?你剛剛說什麼?」
鈴司摸摸頭不好意思的問著。
「我說,我先規劃出一個初步構想讓你檢閱,要是你認為可以我在付諸行動,以避免無謂的浪費。」
陳律師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噢,這樣很好,就這麼辦!」
他猛點著頭,表示贊成他的做法。
「那我過幾天再把初步計畫書交給你喔!」
「OK!一切都拜託你處理了,我先告辭囉!」
鈴司語畢便立即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我有樣東西要交給你!」
陳律師從抽屜中拿出一份文件證明遞給鈴司。
「這是?」
雖會說、會聽,但對於讀還是不很在行的鈴司疑惑的瞧向陳律師。
「因為你父親一直都沒有跟你母親正式離婚,所以我就幫你辦了入籍證明。這樣對你繼承遺產比較方便也比較省事,希望你不會介意我擅自行事!」
「我怎麼會介意呢?感謝都還來不急了!因為如此一來,我就算在這兒待的久一點也不會受到出入境時間的限制了!」
鈴司高興的喜形於色。
「你不介意就好!……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有事在打電話給我!」
陳律師像似對待自己孫子一般的摸了摸他的頭。
「嗯,再見!」
對陳律師展露燦爛微笑並簡單的道別後,鈴司便大步的走出事務所。
☆☆☆
當鈴司背著包包從律師的辦公室離開後,打算先回到父親遺留給他的宅邸,然後在靜下心來為接下來的生活作盤算。
「還以為能跟父親生活一段時間,彌補以前未享受到天倫之樂,沒想到卻只來得及見最後一面而已……」
他仰望天空中繁星點點,感嘆的自言自語著。
也罷!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注定他們父子無緣……母親走了,父親也不在了,從今以後,我在這世間真的就是孤單一人了……寂寥的心情盈滿著鈴司的胸膛。
現在,我該何去何從呢?回日本還是……
「算了,至少我還有足夠的生活費,不用為金錢一事煩憂!剩下的人生就隨心所欲的過吧!」
而且,還有一棟充滿父親與母親愛戀回憶的房舍!
不過,與其說是愛戀,倒不如說是父親成天花心、母親怒急攻心的回憶比較正確!
唉!明明是彼此相愛的2個人,為什麼還會彼此傷害?
愛越深,受的傷害也越深;受的傷害越深,恨也越深……導致母親躱了父親20年之久,直到臨死前才肯告訴他父親是誰!
有此可見,母親對父親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軌是多麼的痛心、多麼的難過!
算了,逝者已矣,再想這些也沒用了!還是為自己多打算、打算才實際!
就在鈴司一邊走著,一邊思考的同時,突然一陣冷風吹的他打起哆嗦來。
「夜風漸漸大了起來,還是趕緊回家免得招涼了!」
當他打算繞近路準備從公園中央穿越至另一頭的大馬路攔輛計程車返家時,突然一群黑衣男子不分由說的把他團團圍繞住。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碰上鬼!這話現在可硬生生的應驗在我身上了……他哭笑不得的面對著眼前的不明人士們。
瞧面前這幾位正不懷好意打量著他的兇神惡煞,真令他感受到台灣人對異國人士的『熱情』。
「你就是小島鈴司吧!」
雖然很想否認,但見對方已經拿出他的相片慢條斯理的對照著,使他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說話呀!」
一名看似帶頭的壯漢猛然出聲嚷嚷著。
「我就是。」
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後,死盯著那張陷他於不仁不義的偷拍相片的鈴司,心中只有一句感想:這照片拍的可真是爛呀,一點兒都沒有把我的帥氣完全顯露出來。
「既然如此,這兒有份文件要給你簽名,簽完你就可以走人了!」
哇!我又不是什麼明星,既然會有人要我的簽名,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呀!
不過當鈴司接過那份文件後,才赫然發現那是份財產讓渡書,只要簽名蓋章後,他從父親那兒繼承的財產將瞬間轉移到別人的名下。
「這……一定要簽嗎?」
他皺著眉頭發問著。
「廢話!不簽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壯漢發怒的拿出一把手槍指著他。
「是、是、是,我這就簽!」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快速的在文件的最後頭寫下他那龍飛鳳舞的豪邁字跡後,壯漢便急忙抽回文件細細查驗著。
「嗯!你可以滾了!……記住,你要是敢把今晚的事洩露出去,我一樣會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喔!」
檢查無誤後,壯漢便讓出一條通路讓他過。
「我明白了!」
當他已經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時,卻又突然轉身用著人畜無害的可愛笑臉對著那群人說著話。
「對了,我剛剛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壯漢不耐煩的反問回去。
「在今天早上,我已經跟律師辦好財產捐贈一事!所以,我現在名下的財產都以平均分配給台灣的所有育幼院、孤兒院還有流浪動物收留所了。
因此,你們就算有那份文件也無法獲得什麼好處,拿來擦屁股還嫌紙硬呢!」
鈴司笑容可掬的解釋著。
哼!早就知道會有人耍賤招來謀奪財產,所以我早就跟律師商量好對策並付諸行動了!不然,我怎會乖乖簽名呢?他不屑的想著。
「什麼?!」
此時,從一旁的草叢中傳出了似曾相識的破鑼嗓音。
欸?好熟的聲音呀!好像是……鈴司摸著下巴思索著。
當他看到一個有如拜拜用神豬般壯碩體型的胖子賣力的從草堆中走了出來後,腦子便馬上想起對方是誰了。
「原來幕後主使人是三叔公呀!」
聽到他這麼一說,那人連忙辯解。
「誰是你三叔公!別叫的那麼親!糟……」
發現自己一時說漏嘴,那人索性把帽子和太陽眼鏡拿了下來。
「就是我,怎樣?……真是被你擺了一道,沒想到你竟把遺產都捐出去了,算你狠--」
一副想將人碎屍萬段的駭人眼神,直盯著鈴司不放。
「錢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理是我的自由,不是嗎?」
完全不理會對方那噬人的目光,他火上加油的向對方反問回去。
「你這個死小孩!你既然肯大方的把錢都捐出去,為何不分一些給我們?好歹我們也是你的親戚呀!」
三叔公忿忿不平的指責著。
「親戚?我們的關係簡直跟水一樣的淡薄,我才不承認你是我親戚呢!」
尤其從陳律師口中得知他們趁父親昏睡時,每天都為了其財產的事在病房中吵的不可開交。
一想到可憐的父親時常要受到他們如此的精神虐待,說什麼也不可能把一分一毫送給他們。
「可惡!真是沒大沒小!給我打--」
三叔公肥手一揮,示意那群黑衣男子上前給鈴司一點教訓。
「等一下--」
就在情勢正緊張的同時,高分貝的女聲忽然從後頭樹林中傳了出來,瞬間阻止了眾人們的行動。
「是誰?」
三叔公朝著黑壓壓的樹林詢問著,並心想:啐!是哪個白目,竟然敢阻止我,等會連你一塊收拾,哼--
「是我。」
一位雞皮鶴髮的女性,緩緩的從黑暗中現身。
「大姑?」
當瞧見來者身影後,鈴司訝異的看向她……以及後頭的那群黑衣人。
「妳來做什麼?」
三叔公望著她身後的一群年輕人,心想:莫非她想黑吃黑?可是,錢都沒了,她還阻止我幹嘛?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何況……錢就算已經捐出去了,他身上的鑰匙也是一個寶呀!」
大姑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對厚!還有鑰匙說……」
他恍然大悟的拍著額頭,但下一秒鐘隨即怒視著眼前白髮蒼蒼的老女人,並心想:果然是想黑吃黑!
「鈴司呀!看在你長的那麼可愛的份上,只要你把你父親留給你的那把鑰匙交給我,大姑我就保證你的安全!」
看到那塗的五顏六色的老臉朝他又眨眼又微笑,鈴司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嗯……很感謝大姑的好意!但是……我是不可能把鑰匙交給妳的,畢竟那是我父親的遺物!」
就算危機迫在眼前,鈴司仍毫不猶豫的拒絕她的提議。
「臭小子!給你台階下你還不領情?看我怎麼對付你!」
一轉眼,虎姑婆現出原形,青面獠牙的模樣讓大夥嚇的驚叫連連。
「給我上!」
大姑惡狠狠的下達指令。
當一行人一步一步的往鈴司靠近時,從不遠處竟然又出了另一夥人馬。
「等等--」
他們一邊喊著,一邊朝他們跑來。
「五叔父?六姑婆?」
這是怎樣?難不成打算在這開親戚相聚大會嗎?不然大家怎都紛紛出現在著公園中?鈴司望著那已上氣不接下氣的2人,心中哭笑不得。
「你們……也來了?!」
「廢話!不然等著好處全被你們撈光嗎!」
不愧是親戚,不僅想法一致,連日子都選同一天,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眾人們面面相覷的互看著對方。
見到大家因這巧合而似乎忘記他存在的空檔,鈴司悄悄的往來時路退去。
「喂!小兄弟別走的那麼急嘛!」
拿人錢財就要認真做事,其中一名被雇用的混混,眼尖的發現鈴司準備繞跑時,從其身後抓住他的肩膀。
「啐!真倒楣!」
「沒錯,你是很倒楣!」
「不!我說的是你--」
只見鈴司反手一抓、身體一傾,那人便被俐落的過肩摔摔倒在地。
「哼!我可是有學防身術呢!」
因為小時候常被欺負,因此曾到武術館拜師學藝的鈴司,不屑的瞧著那已昏倒在地的混混。
「糟了!他要跑掉了!」
在聽到一聲巨大的物體墬地聲響後,眾人立即轉頭看向聲音發出處,隨即發現那正躡手躡腳離開的鈴司。
原本處於對立局面的三方人馬,瞬間達成共識,決定先抓住他再來研究錢財的分配。
於是浩浩蕩蕩的數十人急忙跟在鈴司屁股後頭追趕著。
「誰能捉到他,我就給誰十萬元!」
此話一出,所有黑衣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動作加快的往鈴司奔去。
「唉!沒想到我才值區區十萬?」
鈴司一邊嘆氣,一邊閃躲從四面八方出現的黑衣人。
「嘿!我捉到了……」
其中一位才剛碰到衣角,連話都來不及說完,便立即被無情的摔倒在地。
「可惡!兄弟們,我們一起上!」
見自己人又被狠摔,帶頭者大聲叫囂著,指揮其他手下圍住鈴司。
「這下慘了……」
俗話說雙手難擋四拳,在眾人圍攻下,就算身手還算敏捷的鈴司,仍冷不防的中了幾招,俊俏的臉也受了點傷。
「嗚……」
胸口不知被誰打了一掌,鈴司痛的哼了一聲,防禦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然而,黑衣人並沒有因此減慢攻擊的速度,使得已經掛彩不少的鈴司,身上又多了許多烏青。
「現在該怎麼辦……」
體力逐漸不支的鈴司,思索一會兒後,便想盡辦法突破重圍,然後來到公園中央的水池邊。
「你們想要鑰匙是吧?那就自己去撿吧!」
他邊說邊把手中的鑰匙往水池中央一扔,一道金光閃閃的拋物線立即產生,接著撲通一聲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天呀!你、你竟然把它丟進水池……」
「完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所有人停下動作,愣在原地。
「誰撈到鑰匙,我就給誰二十萬!」
好不容易終於趕到現場的三叔公立刻下達命令。
「我出三十萬!」
還在100公尺外的大姑輸人不輸陣的立即加碼喊著。
「六十萬!」
想到那些寶物的價值一定不斐,隨後趕來的五叔父及六姑婆完全不心疼的直接加倍。
「六十五萬!」
「七十萬!」
「八十萬!」
三方人馬持續加價,比大樂透加碼還更緊張的氣氛籠罩著一行人。
而黑衣人們也非笨蛋,打算等他們喊到最高價後才願意下水打撈鑰匙,因此一夥人便好整已暇的在一旁稍做休息。
而鈴司趁沒人注意他的時候,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靜悄悄的遠離他們的視線範圍。
就要走到公園出口處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使得他趕忙靠在旁邊一棵大樹的樹幹才得已支撐住那已然快倒下的身軀。
「……是誰下手那麼狠,剛剛竟然拿石頭砸我的頭?」
頭頂腫起的大包,顯示下手的人是如何的兇殘。
「糟,眼前開始朦朧起來了……」
該不是被打到腦震盪了吧!鈴司擔心的想著。
「真的不行了……好暈……」
他緩緩的坐了下來,並打開手掌,看向手心中的鑰匙。
「至少他們被我騙過去了……」
原來他丟出的只是宅院的鑰匙而非金庫的鑰匙。
「好想睡……」
只見他眼皮不爭氣的慢慢闔上後,淺淺的呼吸聲頓時從黑暗的樹林裡微微的傳了出來。
斜靠著樹幹睡著的鈴司,手中仍緊緊握著那父親遺留給他,不知藏有什麼東西的金庫鑰匙。
而且,不管是他還是在水池中打撈著不存在鑰匙的笨蛋們,夜,還漫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