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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w2】ch2-15 不願再次經歷的美好回憶

作者:InDer│2015-05-20 02:44:21│巴幣:0│人氣:120



  咦?

  我一睜開眼睛就後悔了,那顆巨大的拳頭已經轟到了我的眼前。剛才是幻聽吧?但這麼短的時間那我也不可能再闔上眼了,我就要這樣看著自己被打得支離破碎的樣子嗎?我好想尖叫!但時間跟本不夠啊!

  鏘!

  牠飛起來了。

  一道幽暗的藍色挾著破開空氣的聲音,打破了夜色在我眼前轟然而過,伴隨著清脆的金屬破裂聲,將整隻巨獸轟離了地面。這是什麼?這反射著淡淡藍光的東西是什麼?怎麼能用僅有的這一絲月光映照出如此美麗的光芒呢?

  是一把大劍,一把反射著藍色光芒的大劍。

  但下一秒,在我才剛認出眼前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的影子激掠而過。

  一片深褐色的影子刷過……那是人嗎?人怎麼可能用那麼快的速度在空中飛躍?

  就算包覆著皮褲,一樣看得出來那是一雙鍛鍊得宜的長腿,整體的線條給人有一氣呵成的健美感;而那雙腿主人準確的將那股帶著澎湃衝擊力的強勁力道,透過那雙腿,通通灌注在那把特殊處理過的大劍劍柄上頭。

  而那柄劍的劍身直直的穿過了那隻巨獸的金屬腦袋。

  那頭怪物的巨口被擠壓得不成樣子,大大地張了開來,還一開一闔的想做最後的一點掙扎,但牠的掙扎反而讓牠的頭顱像是蛛網般碎裂了開來,不同於剛才的堅硬銳利,現在的牠,那些帶著刺的甲殼就好像脆弱粗製的玻璃一樣,化為無數細小的碎片散落在地上,解離的黑炎身軀在空氣中化為一團團濃烈的黑煙,隨著牠在這個世界的軀體一起逝去。

  「你總是讓人放不下心耶。」

  一隻戴著黑色露指手套的手,破開了煙霧從裡頭伸了出來,我虛弱的一笑,一把握了住。

  「嘿嘿,彼此彼此。」

  「嘿──唷!我是不是又錯過了一個偉大的敵人啊?唔?好像踩到什麼東西?」
  
  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個爽朗的聲音。我朝著聲音的來源沒力的揮了揮手,洛德也開心地朝著我揮了揮他的手,他的背上比他離開我們之前多出了兩個塞得鼓鼓的大背包,還有一個纖細的女子匍匐在上頭──不過他好像還沒注意到自己踩到了什麼東西。

  「菲爾!」莫莉安從洛德背上跳了下來,匆匆撥了一下她凌亂的火紅捲髮說:「妳突然就失心瘋似地衝了出去,我們差點就追丟……噢,真神在上,薩瑪?對不起……」

  菲爾握著我的手突然鬆了開來,這讓我差點又一頭撞上了樹幹。

  「咳咳……失心瘋……有這麼誇張嗎?」

  如果就連旁人看起來的菲爾都是一副失去理智的樣子,那代表菲爾真的為此緊張得要命了。想到這裡我感覺心頭一股暖意湧上,原來我再她心底還是有一定的份……

  「你腦袋撞壞了嗎?為什麼要露出那種笑容?」

  呃,不小心就陷入自己的內心世界了。

  我換上了尷尬的笑容,自己拍了拍褲管站了起來。

  薩瑪好像又把他的手弄斷了,不過莫莉安似乎以為是因為自己正好踩在他的手上造成的,正掩著嘴露出難以言喻的歉意。

  「嘿!我們又見面啦,小個子。」洛德露出了那一排黃牙笑著。
  「你沒事?太好……不,我是說,你怎麼沒死啊?連點傷口都沒有。」

  本來這番話應該是讓威卡自己排解尷尬用的無心之語,沒想到竟然讓這個開朗正向的諾恩人臉上蒙上了一片陰鬱的神情。

  威卡不是什麼神經遲鈍的人,他立刻改口:「呃,沒事就好……你看,我還是很關心同伴的……你需不需要來點梅古瑪森林裏頭最稀有奇妙的藥草精製而成的……」

  「不,我只是在惋惜自己失去了一個向偉大敵人挑戰的機會」洛德笑了,但失去了以往那種喜悅的感覺,「不過要是由另一位偉大的戰士來完成這項挑戰的話,我也是讓得心服口服了──我會把它和我以後傳奇的故事一起傳唱下去的。」

  「要是沒命了,誰來唱你那該死的傳奇故事啊?」

  「哈哈!你說的對。」

  「那個,洛德先生……您能先幫我個忙嗎?他……太重了……」莫莉安焦急的在暈過去的薩瑪身邊打著轉。

  「喔?哈!差點忘了!」

  「那個……請小心一點……」

  莫莉安在看見薩瑪被粗魯地一把揪起,像是玩具一樣被拋到了洛德的背上之後臉色都白了一大半,我在旁邊看著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喂,」我的頭突然被咚的一聲用力敲了一下,「你該說說你為什麼自作主張的出來隨便亂跑了吧?」

  菲爾用有點無奈的責難眼神盯著我,好像我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妳……我很擔心妳阿……」

  「擔心?咳咳……我還用你操心啊?」她白了我一眼。

  「可……可是你晚上的時候吐……吐了那麼多血……」

  「吐血?」菲爾愣了一下,才又踮起了腳尖往我頭上重重敲了一下。

  「那是髒血啦。癒合期吐一點廢物出來是很正常的……哎呀我懶得解釋……你這傻瓜!」她又好氣又好笑的說著,最後好像覺得不打一下消氣不行,又踮起了腳尖來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哎呀,沒辦法,她從十四歲開始就只長肌肉不長身高了……唉唷。

  「所以妳的傷口已經好了?」我摸了摸腫了一個大包的頭說。

  「怎麼可能?」

  「什、什麼?那妳還這樣出來亂跑?妳知道妳晚上的時候真的嚇到我了嗎?我真的以為妳就要……如果連妳都……所以我才……」

  「唉,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嗎?」菲爾攤開了手轉了一圈,讓我錯愕地站在了那裏。

  「是藥啦。」菲爾用大拇指戳了戳後方的空氣說:「醫生留下來的那瓶。」

  「可……可是妳的身體……這樣真的沒有……」

  菲爾的臉色難得地溫柔了起來,她再次踮起了腳尖,不過她這次不是要跳起來打我,而是伸出手來摸摸我的頭。

  「謝謝你。」她輕輕地揉著我那些沾滿汗水和灰塵的頭髮說:「真的,我很好,不要再擔心了。」

  我現在的情緒是十分激動的,激動得想哭出來似的,事實上也是如此,但我的淚腺像是堵塞了一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抱一個?」我勉強用顫抖的嘴唇擠出一個微笑問:「一下就好?」

  菲爾好像被我這個問題給嚇到了,足足愣在了那裏好幾秒之久,洛德他們那群人突然安靜了下來。

  菲爾噘著嘴轉過了頭去,跳到了一根粗壯的樹根上頭扠著腰說:

  「好啦,就一下……」

  她的表情倔強地憋了起來,但她的雙臂還是向著我展了開來,一把覽過了我的肩膀,把我輕輕地擁入了懷中。我從她起伏的胸膛裡頭聽見了她穩定律動著的心跳,她柔和的聲音穿過了胸膛進入了我的耳朵裡頭:

  「你還笑萊恩只長肌肉不長腦子,你這樣不也像個三歲小孩嗎?」菲爾雖然碎碎念著,但還是溫柔的一手撫著我的後腦勺,一手輕拍著我的背。

  用著使不上力氣的雙手,輕輕地回摟住菲爾纖細結實的腰身,一語不發,只是緊緊地把頭埋在她穿著厚重皮大衣的胸前。

  幼稚又何妨呢?只要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個能夠放心倚靠的家人就夠了。

  我突然想到了個好點子。

  「小菲……」

  「怎麼了?」菲爾的聲音還是一樣地溫柔。

  「妳有沒有被三歲小孩舉起來過啊?嘿!嗚呃……噢……」

  菲爾在空中漂亮的一個膝擊直接擊中了我的下巴,那最後的一聲哀號是我的腦袋再次撞上了樹幹時所發出來的。

  「就知道你肯定沒安好心。」菲爾丟下了這一句話後,就甩了甩她的衣襬,跑到了她的大劍旁邊踢了一下樹幹,借力把深深插入裡頭的劍身給拔了出來。

  「對於打斷你們兩位布卡培養感情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你應該不是只是來這裡散步的而已吧?」威卡對我眨了眨眼。

  「喔!對喔,藥,我差點忘了……呃……」

  「什麼藥?」完蛋了。

  「當然就是那個該死的專門對嚴重傷口特效……嗚!嗚!放開我你這布卡!你不就是來幫她拿這瓶藥的嗎?只不過副作用……嗚!嗚嗚!」威卡好不容易才掙開了我的手開始大罵起來,但馬上又被我摀住了。

  不過好像來不及了,菲爾已經伸出了一手來,正彎著指頭向我索要那瓶該死的藥。

  「特效藥?我試試吧,不然待會我喝的那瓶藥效退了我又會開始很不舒服。」

  「那、那個……可是這瓶藥……其實不是很……不能一次喝太多……副作用……」

  加油阿戴門!快想出一副好說詞,必須既不讓副作用聽起來很恐怖卻又不能讓菲爾覺得無所謂!說真話嗎?才不。

  菲爾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歪著頭說:「藥本來就會有副作用的,我只是不想要因為我虛弱的身體妨礙到我趕路時的心情而已。」

  「妳不多休息一會再上路嗎……」

  「不用。」

  「可是這個藥……」

  「難道你會害我嗎?」菲爾皺著眉頭向我投以一個質問的眼神。

  「不會!當然不會,怎麼可能?」我緊張的揮舞著手,「但是……但是……」

  「那就對了,」菲爾的手伸得更近了,她用很堅定的語氣說:「拿來。」

  「我……」

  這時候,一陣低沉急促的聲音救了我一命。我剛才腦袋裡頭一片混亂,所以想了一會才發現那是號角的聲音。

  「號角?是軍隊嗎?」逮到了這個好機會的我馬上岔開了話題。

  「好像離我們很近?」菲爾撐著下巴說道。

  看來我這個作戰計畫是成功了。

  但再好的計畫都總會有出紕漏的時候的。

  「軍隊?」我第一次看見洛德拔出他那以人類來說,尺寸過於巨大的手斧,這要是給人類拿的話,應該可以算是稍微小一號的雙手戰斧了。

  「呃,我想想……這好像是代表突擊的號角聲……難道他們在和什麼東西作戰嗎?半人馬?牠們應該要進這個沼澤都很困難吧?該不會……」

  「該不會還有更多的傳送門?」威卡說。

  「更多的挑戰?哈!」洛德高高舉起了他的手斧說:「原來是有更偉大的戰鬥在等待著我!難怪我總是錯過了前頭的那些小挑戰,我感受到值得我斧頭的敵人正在呼喚著我了!還等什麼呢?英雄也不能總是到最後才出馬的!唷嚇!」

  「喂!喂!你至少先把薩瑪給放……該死!快追阿。」

  要是只讓洛德一個人衝出去挑戰那種可怕的生物,那我倒是不擔心,因為諾恩人可以說是為了戰鬥而生的種族,受傷和死亡從來不在他們的擔憂範圍內,而他們也確實足夠強大到不用去擔心那些問題。但他現在背上除了揹了三個裡頭裝滿了我們旅行的物品的大背包以外,還揹著一個昏迷過去的骨折傷患……看他忘我地衝刺著的樣子,肯定是忘了自己背上還有個人。

  不得不說身形龐大的諾恩人跑起來可一點都不遲鈍,他靈活的在巨大的樹根之間跨著腳步,好像那些障礙都不存在一樣,在場的其他人除了菲爾以外,都狼狽地半跑半走地在這片沼澤中前進著。不一會兒菲爾、洛德還有昏迷不醒的薩瑪就消失在我們眼前了。

  「真是惡夢,我以永恆煉金術之名發誓,這絕對是個最愚蠢的主意──居然想讓阿蘇拉在森林裡頭挑戰障礙競走?」威卡氣喘吁吁地用力翻過了一個粗大的樹根說:「到底是誰決定要追上那些怪物的?」

  莫莉安倒是很乾脆地把自己的裙角給撕了開來,露出了那條白淨修長的大腿。她並沒有因為這幾天的粗糙生活品質而讓自己的皮膚變差,那肌膚仍然緊實得看起來像是吹彈可破的樣──我在想什麼阿!

  我甩了甩頭把那些雜念給拋下,不過這讓我差點就撞上了一根樹幹。

  「我揹你?」我一邊狠狠瞪了一眼那差點撞上了我的樹幹,一邊對威卡說。

  「噢……這樣感覺好多了。」威卡一面爬上了我的肩膀一面說著。

  「威卡,」我跳了兩下之後穩了穩身子問:「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阿蘇拉不是都會騎著自己製造的魔像嗎?你為什麼不也做一個啊?」

  咚咚!我的頭馬上被賞了兩下正宗的阿蘇拉鐵拳。

  「布卡,你傻了啊?這樣怎麼上車?」

  「喔,哈哈,對喔。」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了,順便跨過一個小漥坑。

  「而且……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一個好的魔像使的……」

  「呃……」我對我找錯了話題這件事情感到有點抱歉。

  「布卡,看路!」我的頭又被打了一下,然後驚險地閃過了一根在我眼前橫出來的樹枝,要是沒閃掉,我看連威卡都會被直接命中。

  「前面就是了,放我下來。」

  雖然一片很大的樹叢擋住了我們的視線,但前方傳來的慘叫和金屬間的碰撞聲都清晰得讓我冷汗流了滿背,可以很確定的說我們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

  我搓了搓手,往前跨了一步,掀開了樹叢。

  然後我又跌了回去。

  菲爾的手像鉤子一樣的出現,然後和我一起撲倒在地上,就在我向後仰倒的時候正好看見一隻特大號的暗影僕從從離我們不到半個人身的距離上飛掠過去。

  碰!

  其實這是兩個聲音,一個是我的背用力撞到地上的時候發出來的,一個是那隻暗影僕從撞斷了某根可憐的大樹時所發出來的。

  「呀!戴門?戴門!你們在那裡?你們沒事嗎?拜託給我個回應。」莫利安焦急的聲音從有一段距離的樹林裡頭傳了出來。

  「我──很──好!如果小菲妳可以不要一腳踩在我身上的話……噗嗚……」

  菲爾在我的肚子上借力一踏跳了起來,很自然地無視了剛才的殘虐行為向我伸出手,就像在問我為什麼不站起來一樣。我真是感謝平時大哥有好好用力操練我的身體,不然她這一踩,我的腸子大概會全爛了吧?

  菲爾晃了晃手,皺著眉頭問我說:

  「起來。」好吧,是命令。

  我一把抓住了菲爾強健的手臂,一起身,眼前的景象不禁令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夏恩摩,這是我第一個在腦海中閃過的場景。

  這是一片空曠的淺水池,我想至少有我們練兵場的五六倍大,水深及了遠方正在戰鬥中的士兵們的小腿肚,水花不斷地在他們周圍濺了起來,還有飛濺的血。

  到處都是傳送門,放眼望去整片池面上至少有十來個,相比之下,我們剛才解決的那個傳送門跟本是大巫見小巫,眼前的傳送門巨大得幾乎和一棟房子一樣,甚至我還懷疑是不是因為我離得太遠所以它們看起來還太小了點。

  隨著巨大的傳送門開啟,那些暗影僕從也跟著變成了好幾倍大。

  巨型的黑色砲彈在熾天使之間飛舞著,雖然好像因為祂們身形過於巨大,所以擠出傳送門的時間好像也變長了不少,但致命的攻擊不須要太多,只要一擊命中就行了,因為命只有一條──兩個並肩作戰著的熾天使,立刻就在我眼前被巨大的暗影僕從一擊撞成了水底下的一灘爛泥。

  但隨著巨大的傳送門而來的,可不僅僅只有暗影僕從而已。

  那些巨獸,身上帶著巨大鋼刺的野獸,像是在戰場中一把燃燒著狂怒黑炎的鐮刀,收割著熾天使們的鮮血,只要熾天使們在戰鬥中被暗影僕從化身成的砲彈給吸引開了注意力,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那挾著強勁力道的巨拳,把熾天使們在鎧甲下脆弱的肉體給擊的支離破碎。
  
  但其中有一個特別大的身影,他一點都不同於他的身型一樣龐大笨重,他靈活地在眾多的熾天使和黑色巨獸中穿梭著,然後用他手中巨大的斧頭,將那些金屬腦袋一個個砸成碎片,大多數熾天使看見了這個強而有力的靠山,都不自覺的試著向他集中而去。

  可是當那些巨獸正面和他衝突時,洛德還是選擇迴避,僅僅只有少數時候閃避不及,他才會硬是用斧頭去隔開那排山倒海般的強勁力量,就算是強壯如諾恩人,也不得不被撞得彈開了武器,向後退後了好幾步。

  「唷!小──心──阿!」洛德大喊。

  一隻從熾天使包圍往裡頭逃出來的黑色巨獸,用著牠僅存的一隻尖角朝我們衝了過來。

  「哇!快逃阿……菲爾!妳在幹嘛?快回來啊!」

  菲爾聽到我的話以後,不但沒有後退,反而用力在水中蹬了一下,直直朝著那隻狂怒的黑色巨獸衝去。

  「菲爾!」

  那隻黑色巨獸狂怒的咆哮著,一個倒楣的熾天使反應不過來,一個拳頭就被打飛了出去,在落到水面時,他的肢體通通扭曲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胸膛本來應該要是肋骨撐起的地方也通通凹陷了下去。

  「菲爾!妳別傻了!妳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

  巨獸跳了起來,牠揮舞著巨拳直直往菲爾轟去,菲爾此時的身影相比之下看起來是如此的渺小……但菲爾完全不迴避,她斜斜地出了一劍,然後側了側身子,正好讓那隻巨獸的身體隨著劍身的角度,挾著衝擊力控制不住地向一旁撲去。

  不過還沒結束,菲爾立刻站穩了腳步,用力扭腰把身子轉了回來,一面隔開了那顆巨大的拳頭,一面順著牠金屬覆蓋的光滑身軀向下一斬──

  「你剛剛說誰不可能怎樣?」菲爾一隻腳踏在巨獸破碎的頭顱上說。

  「沒有……呃,妳還是小心點。」

  「我還要你操心嗎?」菲爾白了一眼之後退了回來。

  「也是。」

  「確實。」莫莉安這時才氣喘吁吁地從樹叢中鑽了出來,「她可是一個人就殺掉了看起來比這還要更強大的怪物,要是她不能解決的對手你應該也沒轍吧?那可是一隻巨大的……呃,那個叫什麼?」

  「橡木獸。」菲爾補充說:「或橡樹妖。但那隻有點奇怪,像是已經死掉了一樣,可能和這裡發生的事情有關。」

  「妳、妳、妳一個人……把那個、那個那麼的……給……」

  菲爾甩了兩下劍讓水滴從上面灑落了下來。

  「這沒什麼好炫耀的,但妳不相信妳話可以去問問那個大個子,他也有看到。」菲爾指著在戰場裡像是一座小山一樣的洛德。

  「呣……只是很難以相信嘛……雖然妳本來就像是個怪物一樣……唉唷。」

  菲爾用力踹了一下我的小腿骨之後就放任著我在那裏跳著腳,對著莫莉安使了使眼色後把她拉到了一旁說話去了。

  熾天使們好像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在重新集結了之後,組織起了軍隊裡的幻術師和元素使,試著摧毀那些巨大的傳送門,無數的魔力在這片空地之中激發出來,五顏六色的法術和傳送門的強大能量互相撞擊,濺出了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光芒。

  我的眼睛被那些強光照得有點睜不開來,我稍微迴避了一下,看到威卡也皺著眉頭,不過他已經戴上了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來的護目鏡,他正摸著下巴沉思著。

  「怎麼了嗎?」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奇怪?那裏奇怪?」確實滿奇怪的,威卡他居然又忘記布卡布卡的叫我了!我腦筋快速地轉了一圈,我只看見掌握了訣竅們的熾天使不斷地摧毀著傳送門,屬於人類的勝利也近在眼前,到底那裏奇怪了?

  「我認為這種傳送門有一種機制──一種報復機制,這和一種被戲稱為……」威卡突然往我這邊一看,然後白了一眼:「對了,都忘了你是個布卡,這樣講你們那些大而無當的腦袋肯定轉不過來吧?」

  我苦笑著接受這個批評,雖然論腦袋大小的話,威卡倒是比我們大上許多,不過威卡也不是很在意這個事實,他重新凝視著戰場開始講解了起來:

  「傳送門這個技術是由一個發送端和一個接收端所構成的,發送端和接收端是作為定址用的兩個定位器,像是阿蘇拉傳送門就是使用水晶陣列矩輸出的能量作為定址器,它能讓訊號在這兩者所搭起的通道之間透過媒介做流通。媒介可以是任何東西,這很好理解,但是用你們這種布卡可以理解的方式來講的話,就像是你們想從神聖流域寄東西到獅子拱門,必須要告訴中間人地址或是收件人,這就是接收與發送端所謂『定址』的功能,而你托付給別人的東西就是訊號,然後托運人就是媒介,而這媒介可能是一隻鳥,或是一個小孩,或是一整群的商人,道路就是……你居然在打瞌睡!你們人類都是這樣對一位特地為你們用心講解的老師的嗎?你以為我很願意這樣囉嗦啊?」

  「呃!抱歉,一不小心就……」我趕緊擦了擦口水,雖然說這些一大串的「基礎」理論的催眠能力還真不是蓋的,但我居然在戰場邊上睡著了?我還真是有點佩服我自己。

  「可惡!可惡!太可惡了!要不是你是他們幾個裡頭看起來勉強比較聰明的一個,我才懶得和你這樣囉嗦,聽好了……」

  我這次倒沒有打起瞌睡,雖然對威卡有點抱歉,但我的注意力還是通通被戰場中爆出的一陣陣戰嚎和歡呼聲給吸引了過去。

  很快就抓到了訣竅的熾天使們,在破壞些傳送門的這份工作上也是越來越上手,那些綠色的巨大傳送門很快地就只剩被殲滅得剩下寥寥幾個了,雖然熾天使們也損失了很多的人手,但勝利在即,大家的鬥志是越戰越高昂,真不愧是象徵著柯瑞塔之盾的軍隊。

  「……在做為定址的座標的物品被破壞時──我這裡指的破壞不是單純的破壞,你懂嗎?總之,在接收端座標被破壞,或是消失,或是被關閉……總之就是那樣子,它們在那時候就會觸發這個機制,讓接收端回饋最後一次特別的訊號讓發送端來接收,好讓發送端做出動作,比如說像是拿走了寶石之後會令整個墓穴坍塌,或是召喚出強力的生物……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們剛才來的時候,是在破壞了那扇傳送門後,那隻巨大的怪物才這樣憑空跑出來了吧?我雖然沒有看見,但就是這樣認為的──唉,對布卡解釋這種東西連我都沒辦法說得很清楚!真麻煩!」

  我或多或少還是聽了一些,不過聽了這麼一長串所謂的對布卡簡化版本,我不禁開始想,要是正常對阿蘇拉版本那會多令人頭暈啊?

  「所以呢,你認為它的回饋信號會招來什麼樣的東西……你有在聽嗎?」

  「呃……嗯……總之就……就是……」

  「唉!布卡就是布卡,好,那我要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傳送門和我們剛才碰到的傳送門你認為有什麼不一樣嗎?除了大小。」

  「──應該,一樣吧?也許?它看起來比較大個?」

  「是的,也許。當然,它們也可能一樣也可能不一樣,我個人是認為它們比較大的機率是不一樣的東西,不過這我們無從證實,但是……萬一它們一樣呢?」威卡再次指著那最後一個被圍攻著的傳送門說:「你有注意到嗎?它到現在都還沒觸發它的『回饋機制』,如果……它們是一樣的東西……那麼這麼龐大的能量群體,『它』會召喚出什麼東西呢?」

  「為了女王。」
  「為了女王的榮耀!」

  隨著最後一個傳送門在魔力的震盪之中消逝,熾天使之中也爆出了一震響徹天際的歡呼聲,無數的呼喊聲在池面上攪拌著、沸騰著,而其中為一個粗啞卻穿透力十足的聲音最為響亮。

  「這是場偉大的戰鬥!我會讓它在我的故事裡佔有很大的篇幅的!」
  「諾恩大叔萬歲!」
  「敬偉大的野性之靈!」

  洛德雖然身上被劃破了好幾道傷口,甚至有些地方整個皮肉都被掀了起來,但他仍然笑嘻嘻的朝著跑了過來,彷彿身上那些傷口都是畫上去的一樣。那些熾天使們看見洛德跑掉了以後,也像是小跟班一樣,一邊歡呼著一邊朝我們簇擁了過來。

  「哈!你們有看見嗎?你們要把過程全部好好地記下來,請告訴之後聽故事的人,勇士洛德是如何的無所畏懼!哈哈哈!」

  「勇士洛德萬歲!」
  「萬歲。」

  這股情緒好像會傳染一樣的在人群之中擴散開來,我也跟著忍不住揚起了嘴角,但威卡摘下了墨鏡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了擔憂。

  「好像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嘛?」我微笑著往威卡看去。

  威卡沉著臉說:「如果真有什麼事情該發生的話,那就是現在了。」

  現在?

  我感覺我的腳沒來由地抖了一下。

  現場躁動的氣氛突然一瞬間降到了冰點,剛才響徹著天空的女王之榮耀,現在都隨著刺骨的寒風散逸在空氣中。

  我這才發現不是我的腳在抖,而是整個大地在震顫著。

  原本混雜著血水和泥沙的水面,現在泛起了一片黑色的巨大波浪,那並不像是黑色的油漆之類的那種死板的黑,而是一片深深的虛無,像是半點星辰也沒有的夜空,像是失去了陽光的黎明。

  那股黑暗緩緩地隆起,彷彿漸漸鼓起了一副巨大的嘴,彷彿它有匹配於它那張大嘴的無盡的胃,只要被它貪婪的舌頭給沾上了,就連光線都逃脫不了被吞噬的命運被一口塞進嘴裡。

  但有一個東西卻脫離了這個命運,從那深淵的巨口裡頭砰然竄出。

  『它』像是一抹從虛空中旋然而生的黑暗,無形的身軀從那和它身形相比相對狹小的池面爆裂了出來。

  它毫無遮蔽的黑霧身軀好像被風輕輕地一吹就會隨風散去似的,但它的手臂,它的手指,卻是一副閃耀著俐落黑芒的沉重鉤爪,彷彿這是一副只為了收割靈魂而生的軀體。

  它一張手,彷彿可以將那鐮刀般的手指觸及天際;它一直起身子,彷彿可以把照耀著泰瑞亞的最後一點光芒都吸榨乾淨;它巨大的雙眼燃燒著青白色的怒火宣示著,它是黑暗,它是終結,它在此代表了古蘭斯的使者--死亡。

  「小、小菲……這個……妳有辦法……」

  「沒辦法。」菲爾簡短利落地回答道,一邊把她的藍色大劍用緩慢、小心地、不出一聲的動作收入了鞘中。

  我也有樣學樣,遵循著這個規則,無聲無息地退後了兩步。

  「那我們現在應該要……」

  碰!

  它巨大的手掌撐在兩側,閃耀著鈍重光芒的背脊拱了起來,它望向我們,將那沒有顎骨的下巴大大地扯了開來……

  「快跑!」

  像是信號般,所有的熾天使都拋下了手中象徵著榮耀的武器,開始竭力狂奔著,化為一道道在夜空反射著光芒的流星。但有一個人影例外。他就像在銀色浪潮之中佇立的巨岩,他眼裡熊熊燃燒著對戰鬥的渴望。

  「來吧!」洛德用力地重擊了兩下自己的胸鋪:「這將會是繼偉大的艾斯吉爾之後,諾恩史上最偉大的挑戰!這就是我一生中所尋覓的戰鬥啊!」

  「你瘋了嗎?」威卡死命地拽著和洛德那和他手腕一樣粗的鞋帶,「你還背著一個昏迷的人,你要帶著他一起去死嗎?」

  洛德錯愕地垂著戰斧,他看了看那隻巨大的怪物,再轉過頭看看自己背上的薩瑪。

  「呣……好吧!那麼!在不久之後,這將會是繼偉大的艾斯吉爾挑戰遠古冰龍之後,諾恩歷史上最偉大的戰鬥!我不是在逃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什麼傻話!快逃啊!」

  我完全贊同威卡說的話,雖然在這一大片樹林之中我根本不知道該往那裏跑,但這其實不太重要,因為要是停下了腳步,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呃啊啊!」
  「真神在上!不要啊!」
  「巴薩澤!您在那啊!」

  一道黑色的巨影從我右方的視線死角一閃而過,雖然跑步不看路很危險,尤其在這種樹林裡頭更是危險,但我還是忍不住轉頭去看了一下。

  那是一群奔跑中的熾天使--不過只剩下半身仍在奔跑。

  樹林突然被清出了一塊圓弧形的空地,那些樹幹和那些可憐熾天使的上半身一起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有些人甚至還在奮力地揮舞著他們的手臂,好像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僥倖存活下來的同伴們一邊發出崩潰的哭嚎,一邊閃躲著擋路的樹幹,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和臟腑破裂的味道,我甚至看到有些跑在我前面的熾天使襯裡的褲底都濕了一大片,但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會選擇去在意羞恥心這種東西?畢竟也要活著才有機會為此感到羞愧阿。

  我的左手邊也突然閃過了一片黑色的影子,然後就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憑空冒了出來,我不敢想像下一次會輪到那裏變成和那頭一樣平坦的一片空地,只知道拚了命的埋頭就跑。

  昏暗的樹景不斷呼嘯而過,褲管早已被積水濺得濕濡,慘叫聲好像永遠不會落幕的歌舞劇,哭號瀰漫在午夜的空氣當中。

  只要雙腿還能動,就有活下來的機會;只要意志不被磨滅,就有機會逃出生天。

  直到我撞上了一棵樹。

  就在我的鼻頭碰上那粗糙的樹皮的前一刻,我立刻伸出了手扶住了我的身體,但還是免不了的讓胸口和臉頰重重的擦了一下。我本來想繞過這顆礙事的樹繼續逃命,直到看見克萊浦小鎮,直到看見夏恩摩,直到看見神聖流域,或是什麼有人的地方都好,但雙腳一停下來,彷彿就像是一組落了鏈的輪軸一樣,無論意志再怎麼堅定,也榨不出一絲力量出來。

  我只能任由自己的身軀摩擦著樹皮,順勢滑下。

  濕氣讓這裡瀰漫著一股濃厚的青草味,但不像是夏恩摩平原上那樣的清爽可人。我抱著溼答答的草地,如果這裏再更乾爽一點的話,那現在的溫度是會令人覺得很舒適的一個溫度。

  周遭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好像剛才的那些悲慘的嚎叫都是幻覺一樣。

  「誰?」我用我僅僅還能動作的嘴巴擠出了這句話。

  「如果你這懶惰的布卡願意轉個頭的話就會知道是誰了。」

  我對著空氣微笑了一下,就算遭受了這種批評,但我現在可沒有反駁的力氣。

  一直緊貼著我身體的濕濡土地突然遠離了我的眼前,我像是個布娃娃般被拎了起來──然後再扔到地上,不過這次我是屁股著地,坐得好好的。

  我這時候才看見了周遭的景色。

  我們已經跑出了沼澤,已經遠到連那個巨大的生物都只剩小小的影子在遠方的樹梢上蠕動著,巨大的沼樹林像是一叢叢小小的花椰菜一樣,圍繞著那個在夜中閃耀著光芒的身影。

  我這才發現到,山腳下的樹很稀疏,幾乎都是低矮的草皮,放眼望去我撞上的這是方圓幾十尺內的唯一一棵樹,霎時間我對於我所擁有的這種奇異才能感到驚嘆不已。

  像座小山一樣的洛德把還在他背上昏迷著的薩瑪給丟了下來,讓他一屁股跌在我的旁邊一起靠著樹。

  這時候另一個紅色身影也小心翼翼的從洛德身上爬了下來,雖然她已經撕開了裙角方便行動,但還是在落地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噢,勇敢的女士,當心阿!」洛德用他的大手以他所認為最溫柔的方式托了一下莫莉安纖細的身軀。

  「啊……謝、謝謝。」莫莉安可能是因為洛德的手正好托在她的屁股上而露出有點害臊的表情,但想了想之後覺得這個只是單純傻笑著的諾恩人應該沒有別的意思,所以也只是微微的頷首接受了他的好意……不過我也可是連半點意思都沒有的純真青年啊!怎麼會連靠近她都不被允許呢?

  「看來好像安全了?」菲爾說。

  「安全了?」我問。

  菲爾挑著眉對我使了個眼色以後,望了一圈:

  「安全了。」

  「呼。」

  一股由安心而生的喜悅充斥著我的心頭,這讓支撐著我的身體又沿著樹幹往下滑了不少,後頸摩擦著樹皮的感覺真是不太舒服,我索性就這麼直接躺在草皮上。

  夜裡的天空突然晴朗了起來,無數星辰組成的閃亮布疋恣意地灑過天空,無私的向眾生展示著夜晚的美好,月光大喇喇地流瀉了下來,我深深吸了一口和著澄澈月光的濕冷空氣,彷彿剛才的空氣和現在不一樣似的,好像不再那麼令人討厭了?

  「我覺得我需要休息一下……」我把胸腔裡頭帶著草味的空氣深深地呼了出來,「我感覺我快死掉了。」

  「諾恩人的精力可是無限的。」洛德大大地笑了一下。

  我轉了轉頭望著那巨大的身軀問:「你要現在開始趕路嗎?晚個半天再往獅子拱門出發應該沒什麼關係吧?難道你不跟我們同行了嗎?」

  雖然我們的隊伍裡頭已經有了菲爾這個強悍的戰士,但如果再有一個勇悍無畏的諾恩人作為同伴,那肯定會令人安心不少。

  但洛德卻搖搖頭,他上下拋弄著他的手斧興奮的說:

  「我要留在這裡!我們一生中都在尋覓著足以讓自己的名子流傳下去的戰鬥,而我在這裡找到了!我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洛德扠著腰大笑說:「等那天你們在獅子拱門的酒吧聽到有人傳唱著無畏的勇士洛德與邪惡的暗影巨獸對決的故事,那麼就代表我成功了!儘管期待吧,我會讓你們自豪於認識我的!而且這個故事肯定會很精采的唷。」

  我回以一個微笑說:「你現在就是一位很偉大的戰士了。」

  「是即將成為一位偉大的戰士。」洛德爆笑出來。

  「呃……」威卡搓著他小小尖尖的手指,一臉躊躇的靠了過來,「我也要留下來。」

  「什麼?」我錯愕的叫道,我本來還想說這樣就可以不用強迫讓菲爾喝下那種有奇怪副作用的藥,威卡身為一個藥師,還是阿蘇拉藥師,阿蘇拉們什麼不多,就多得是新奇古怪的點子,他肯定有其他別的好辦法的吧?是吧?

  「喔!看來小小的阿蘇拉身體裡頭也乘載著諾恩人偉大的冒險之心啊!你也會是一位很出色的勇士,我們兩個的傳奇會一起被傳誦下去的,我會和家鄉的人提起你。」洛德露出大大的笑容看著低著頭正抿著唇思考的威卡。

  「呣,才不是,別把我和你這種布卡混為一談!」威卡揮舞著手抗議道:「這個沼澤裡的東西實在是太有趣了,我認為我可以……在這之中獲得一些東西,我不知道要怎麼和布卡解釋,也不想去解釋,但我要留在這裡,向神聖流域的委託人把我準備在獅子拱門設立研究室的經費給要回來,然後在這裡研究這些異常的死靈能量們。」

  「你們呢?難道你們不想試著讓自己英勇的名子流傳到後世嗎?」洛德說:「威卡有威卡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你們也可以用你們的方式來面對這個挑戰,如果你們願意的話,現在這裡馬上就有一個夠份量的挑戰了喔。」

  「呃,不……我想……我們還是算了吧?哈哈。」

  「這樣啊?那我們就要先在此分離了。」洛德一邊把他背上的其中兩個背包卸下來一邊說:「不過我就不道別了,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就在我完成了這件偉大的挑戰之後!而且這將不會太久--我想也許我會拿它的手爪來做一件漂亮的盔甲。」洛德微笑著,露出了他兩排大大的黃牙。

  「祝你好運。」

  「我需要的可不是運氣吶!哈哈哈!」洛德一邊大笑著,一邊回頭慢慢地往沼澤的方向步去。

  「喂,布卡,你腦袋還清楚嗎?」威卡跑了過來和我說。
 
  我的眼珠在眼眶裡頭轉了一圈後,想了一會後才點了點頭作為回應,畢竟我要以阿蘇拉的思考方式來確認一遍我的腦袋是不是清楚的──不過顯然不可能。

  「很好,你聽好了,你背包裡頭的那個盒子是很重要的東西,雖然現在跟我沒關係了,但我還是要盡一下我該盡的義務,我不會和你們這些布卡一樣總是想把東西丟了就交差了事。」威卡說。

  「我會盡力去達成的。」

  「少來了,這沒什麼難的,不過是傳個話,不需要盡什麼力。」威卡白了一眼說:「到了獅子拱門後先去找『萊雅小姐』,這樣和那些穿得金閃閃的海盜守衛講就好了。」

  「呵呵……好,我知道了。」

  「恩,那麼再見,我要快點追上那個大個子了,要是碰上那些怪物的話有人擋著總是好些──喂!走那麼快做什麼?等我一下啊!」

  威卡氣沖沖地揮舞著小小的拳頭半滾帶爬的朝洛德奔去,但洛德卻只是哼著一些聽不懂的曲調,跨著阿蘇拉難以追上的巨大步伐再度沒入了沼澤裡頭。

  「噗。」看見這個滑稽景象的我不禁笑了出來。

  我轉過頭去望著菲爾,她也微微的掩著嘴偷笑著,但她一發現我在偷看她的時候又立刻皺起了眉頭。

  真是的,整天板著一張臉幹嘛?笑起來不是挺好看的嗎?

  「幹嘛?」菲爾微瞋著,沒好氣的說道。

  「沒什麼……只是總覺得今天晚上一下子就經歷了好多事情。」我伸伸懶腰,將全身都交付給了柔軟的草地,剛才心裡想的事情當然不能說出來,不然可能又要被爆打一頓了。

  「就第一次的冒險來說太過刺激了嗎?」菲爾笑了一下:「世界還很大,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可怕的生物……嗯,連是不是生物都不知道呢。」

  「可怕?這世界上也有會讓妳覺得可怕的東西嗎?」

  菲爾給了我一個白眼作為回應。

  「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去回憶的,我當然有我……害怕的東西。」

  「呃……」我真的覺得我好像又說錯話搞砸氣氛了。

  不過菲爾沒有很在意,她聳聳肩,在我旁邊躺了下來,一起看著同一片星空。

  「那你呢?」
  「我?」

  「你對於今天因為你的莽撞所促成的小小冒險有沒有什麼想法?」

  「呃……還、還不賴,至少是個很特別的回憶……也許以後我可以坐在搖椅上,抱著自己的孩子,和他說說他的父親曾經經歷過的一段特別的冒險──是啊,這也許也算是一種美好的回憶。」

  「所以你其實比較想當個冒險家囉?」

  「才不要,誰要去做那種把命和金錢畫上等號的職業啊?」

  「可是你居然說你差點就死掉這件事情是個『美好的回憶』?天知道你之前到底怎麼活下來的。」

  「呃,只是想想而已嘛……誰想再經歷一次這種恐怖的事情?」我噘著嘴反駁。

  「說這是段美好的回憶卻又不願意再次經歷──你還真是個矛盾的人。」

  「是嗎?人本來就是個矛盾的生物啊。」

  「但以人來說,我覺得你是其中特別怪異的一隻。」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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