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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W2RP?] 雲霧騎士 - 03

作者:穆恩‧狄瑟斯│2015-05-19 08:35:03│巴幣:2│人氣:191
 
  要不是諾娃親自送他們離開,穆恩覺得自己現在一定還被困在薩爾瑪堡之內。今天一早的廣場依然相當的熱鬧,這些騷動鐵定是商人們最先發難的,包含穆恩昨日同行的商隊在內,甚至有的商家已經被困在這裡超過三天了。時間和金龍可是同時在流逝著,而且一去不復返。身為商人之子的他當然能夠理解那種焦急。但熾天使如果為了幾個商人而開門,那不是瘋了就是收了太多錢。
 
  不過現在的穆恩可弄不懂哪個比較慘,是被困在裡面,還是隻身兩人在荒野中行進。
 
  「沒睡好嗎?」法琪雅問,「我們可不知道熾天使的房間能不能滿足神聖流域來的小少爺。」
 
  「感謝梅蘭朵沒在那兒賜給我跳蚤。」穆恩笑著說,「妳都是這樣問話的嗎?感覺妳在安納琪亞小姐面前是不同的人。」
 
  「這點我們兩個人都很像呢。」
  「────有道理。」穆恩會心一笑,僕從在主人面前和主人看不見的地方總是判若兩人,這點他在酒館內的耳語可是相當清楚。
  「你很習慣嗎?被人這樣消遣。」
 
  穆恩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被僕從嗎……噢,不,當然不,不只僕從。但我有好耐性與好容忍度,可不是嗎?不過當然要看對方是誰啦。」穆恩苦笑道。
 
  這句話好像勾起了對方的興趣。「哦?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穆恩說:「僕從或一般人喜歡酸我是少爺,有錢人和貴族則喜歡數落我們的身分地位低下,很諷刺不是嗎?所以如果對方是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我就會讓奧茲把他抓起來甩一甩,但如果是貴族……」他聳了聳肩,沒有說下去。
 
  「啊──敢怒不敢言,這可能嗎?我們的少爺和我們一樣可憐?」
 
  「我叫穆恩。」他埋怨道,「算了,如果叫少爺會讓妳比較開心,妳就叫吧。」
  「那感情好,好少爺。」
  「──我做錯了什麼讓妳這麼討厭我?」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是嗎?」穆恩停下腳步,「可是我覺得我想知道。」
 
  法琪雅回頭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你要怎麼喜歡一個讓我的主人陷入如此窘境的人?」
 
  這話可讓穆恩困惑極了,他疑惑地問:「雖然身分不同,但看在妳家主人天生麗質的份上,難道我表達愛慕之意有錯得這麼離譜嗎?」
 
  法琪雅露出無奈的笑容看著穆恩,「我曾是個追求自由的班迪劫匪,如今雖是主人的僕從。但她不曾剝奪我的信仰──自由。所以我也熱愛追求自由的人,例如你愚蠢的求愛,愚蠢卻充滿自由;雖然你的愚蠢還是比較多些,在你被愛情沖昏頭的同時,卻沒能看出我主人的犧牲。」
 
  「犧牲?」
 
  「你該不會真的把薩爾瑪堡當成神聖流域了吧?還是當成安納琪亞宅邸?你不也見識到薩爾瑪現在的情況?四面楚歌,全體上下都充斥著對戰爭的焦躁,而主人卻和你共享一場盛宴?你忘記我主的身分了嗎?她雖然高貴,但可不是薩爾瑪堡主。」
 
  穆恩終於明白昨晚在餐桌時在心中的疑惑是什麼了。
  「熾天使們對我視若無睹。」
 
  「可不是嗎?你使用他們隊長級的宿舍,在餐廳裡和主人單獨享用晚餐,但你被幾個熾天使干擾了呢?如果你是薩爾瑪堡主,在這種緊張的時刻被一個來自神聖流域的貴族憑著一張女王簽名的書信要你盡全力支持她的行動時,你會怎麼想呢?這個貴族甚至不是熾天使的人,書信上蓋著的還是光刃的戳印。你什麼時候開始認為熾天使和光刃的政治立場一致了呢?我的主人招待你,卻沒邀請薩爾瑪堡主,你覺得是為什麼?」
 
  「堡主不知道我們的任務。」
 
  法琪雅的嘴角看似滿意地揚了起來,不過那個笑容任誰都看得出毫無笑意,「好吧,你並不是真傻,是的,這個來自神聖流域的光刃傢伙為了招待自己的客人,隔開了熾天使,和她請來的走狗密談,大啖戰爭的物資,好了,你會怎麼想這個傢伙?」
 
  穆恩沒有回話。
 
  「你或許把這件事情當成表現自己的機會,一旦進入山區,是生是死都還說不清,或許我們真能找到什麼山之歌,但我的主人卻要一個人面對薩爾瑪堡主的猜忌、還有四面而來的敵人。」法琪雅嘆了口氣,「我要怎麼善待讓我主人陷入如此窘境的人呢?打從一開始我就希望能自己前去,至少她便不需要費心招代你。所以你最好不要給我停下來讓我更討厭你。」
 
  「我很抱歉。」這下穆恩心裡真的後悔極了,他的胃好像連同那份早就吃下肚的晚餐一起翻騰著,最後只能擠出短短這幾個字。
 
  法琪雅冷笑出聲,「我的主人還誇過你很聰明,來啊,能不能說句聰明話。」
 
  「我們得加快腳步。」穆恩聳了聳肩說。
  「你真的覺得這樣就算聰明話嗎?」
  「妳問過如果我是堡主會怎麼做,也說過妳的主人不打算告訴他們我們的目的是吧?」
  「所以?」法琪雅皺了個眉頭問。
 
  「那我會派至少兩個人跟上這兩個不速之客,一有風吹草動就回報給我。」
 
  清晨的露珠還沒從野草上卸下,就被穆恩的長靴連珠帶草踏平,泥地也因此更加溼滑,由於身上穿著鎧甲,他的腳印在上面顯得又深又沉,這讓他有點不滿意。畢竟只要沿著腳印,很快就能追上他們兩人的腳步。甚至不需要帶獵狗,只要有眼珠子的人都追的上我們。穆恩暗付。
 
  繼續東行,穆恩‧狄瑟斯又一次見到了那些熟悉的建築物,削成尖刺的細木如玫瑰枝上的尖刺布滿了小山腰,粗而未經琢磨的木樁參差不齊地插在山坡上,一路延伸到山坡之下形成一道圍牆。他早就聽說凱席斯山區內到處都有半人馬的蹤跡,但他沒想過這個半人馬營地竟然會離薩爾瑪堡這麼近。
 
  「我們得進入半人馬的營地嗎?」
 
  「這裡本來也是個村莊。」法琪雅說,「在第一波的攻擊中,半人馬毀了這個村子,就發生在舊紅碼頭被摧毀之前。薩爾瑪堡主優先奪回這個點,好阻斷半人馬的包圍網,現在則由熾天使的士官杰南保護著。」
 
  穆恩想起來諾娃曾經說過的話,半人馬總是在熾天使沒想到的時間點突襲。而這就是妳主人的任務。穆恩暗付,很明顯的,熾天使內部真的有問題,而諾娃的工作就是找出這些人。「正如我說的,我們最好不要直接進入這裡,就這樣直接從門前繞過去吧。」
 
  不過事情可沒穆恩盤算的這麼簡單,五個熾天使早就從營地裡走了出來,而且很明顯的目標就是他們兩人,這些熾天使先是撇了兩人幾眼,然後才由一個臉上帶疤的傢伙開口:「王國與人民的保衛者、灰蹄營的指揮官,熾天使的士官杰南要求與你們會面。」
 
  「你可知道我們是誰嗎?」法琪雅不耐煩的問。
  「不過只是僕從和商人之子,還會是什麼?」
  「既然你知道我主人正是安納琪亞,你們還要擋住我們的路嗎?
  「我們很難保證山區的安全。」那名熾天使抽出半截配劍,露出寒光。
  「跟他走。」穆恩輕聲說,「和這人沒辦法談,那個杰南才是能談的對象。」
 
  於是他們由這五名熾天使〝護送〞進入他們口中的這個灰蹄營(Greyhoof Camp),由粗幹木樁搭築的城牆從兩側延伸,穿過這條木牆之後,小小的村莊在眼前展開,看得出這個村莊原本順著山坡建成,不過現在都已成了廢墟。焦黑的屋瓦上建著由細枝、獸皮搭建的帳棚,東一個西一個,整個村莊只剩這些帳篷可供遮風避雨了。原本這些獸皮帳棚在毀壞的人類村莊上就已經顯得很突兀了,而現在一面繡著象徵科瑞塔的獅鳩旗幟在半人馬風格的帳篷之上飄揚,更顯詭異。
 
  五名熾天使把兩人帶向一口井邊,這兒應該是以前還是村莊時的小廣場,不過深井還是讓穆恩有點緊張,畢竟如果被扔了下去,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只見五名熾天使一字排開,迎接一名帶著全罩頭盔的熾天使,從這排場看來,這個人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杰南。這個人比法琪雅還高一個頭,穿著熾天使士官級的戰甲。
 
  「見過王國與人民的保衛者、灰蹄營的指揮官,熾天使的士官杰南。」臉上帶疤的熾天使開口朗道。
 
  「光刃的密探就是你們?」這人才剛停下腳步就直接開口,連頭盔都還沒揭下。
  「密探?六神在上,我不懂您在說些什麼。」穆恩搶先開口。
  「薩爾瑪堡主要我多加注意兩個……客人。我以為熾天使和光刃是友好的關係呢,我們不是嗎?」
  「我也以為熾天使屬於女王與王國,而不是鄉下的堡主,我錯了嗎?」
  
  士官聽了沒有擺出好臉色:「我們可以直接把你扔下井去,誰也不會知道你們死在這裡。」
 
  『請你記得最適合解決這件事情的身分是什麼。』我仰慕的小姐還真是料事如神。穆恩想著昨夜法琪雅傳的話,一邊向前站了一步。
 
  「好為了科瑞塔淪陷?讓薩爾瑪堡一敗塗地?」穆恩雙手搭在胸前,「士官,你效命於王國還有女王,而不是什麼堡主,如果你身上披著紅衣的內閣衛隊還勉強說的過去,但我可沒色盲啊,好爵士。」
 
  「我不是爵士。」
  很好,我也不是。穆恩暗付,少了爵位的包袱比較不讓人拉不下臉,這人很有可能說得動。「現在,我可以知道為什麼我們會被帶來這裡,以被扔下井威脅呢?士官先生。」
 
  士官一瞬間啞口,然後才出言恫嚇:「現在應該是我們提問。」
  「是嗎?士官先生,容我提醒你,光刃和熾天使相比,的確不如你們的英勇擅戰,但光刃可有強大的情報網。你大可把我們扔下井去,然後你看多久後會有你的熾天使弟兄帶著女王的飭令來興師問罪。」
 
  「──但你們不是光刃。」他瞇著眼說,「科米爾的真理在上,你也好、她和她的主人也罷,你們全都不是光刃,那麼我把你們丟下去,又有誰會找我問罪呢?」
 
  穆恩回以狐狸般的笑容,眼裡似乎還閃著光:「而您還故弄玄虛問我們是不是光刃密探?說真的,我的好士官,我們是或不是密探,你一個前線士官要怎麼確認呢?當然了,不就是你尊貴的堡主傳了張小紙條和你說的小祕密嗎?既然你提到了科米爾的真理,就請你好好的想一想吧士官。為何我們兩人能直接從薩爾瑪堡的大門走出來?你應該最清楚現在薩爾瑪的局勢,城門早已關閉,相信你的哨兵打從我們踏出薩爾瑪堡就已經看見了不是嗎?如果這些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不如就直接把我們丟進井裡,看最後會不會有人來過問你的罪狀試試?」
 
  士官皺了眉頭,「薩爾瑪堡多方受敵,我要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叛徒?你們為什麼要進入山區,那裡有些什麼?就我所知,除了班迪和半人馬外,山區可沒什麼東西可找。」
 
  其實你想問的是有什麼不能讓你的堡主知道的東西不是嗎?穆恩心想,不過直接揭穿對方也沒甚麼好處,所以他開口問:「──你真的這麼想?」穆恩冷笑,靈光在他腦中一閃。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光刃。」
  易怒、直腦筋,最好騙的那一類人,而且他已經相信我們是光刃的人。穆恩暗付,因此他開口:「你很清楚我們多方受敵。而獅子守衛的避難所可不樂見商路被班迪或半人馬之流截斷,懂了嗎?當你把我們丟下井後,記得審判來臨後在古蘭斯*2面前多懺悔兩句。」
 
  士官閉口不言,一直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候,才開口問:「你們要喝點酒嗎?泥潭鎮產的,還算不錯。」他招手呼來一個士兵端了三個空杯子和一壺酒過來,由另一名士兵倒酒,這個叫杰南的士官將兩個杯子遞給兩人,自己抓了最後一杯,一飲而盡,保證酒的安全性。「六神在上,我會試著相信你們的目的不是謀害薩爾瑪的安全了,但山區並不安全,這裡也是。我得派人保護你們,好順利完成你們的任務。」
 
  啊,這人想玩官言官語。穆恩想著,決定進一步試試:「穿著熾天使制服的保護者?饒了我吧,你們那些銅甲被太陽光一照就閃的嚇人,連巨魔都看的見啊!士官先生你想害死我們就直接說,這套制服或許上戰場嚇敵人有用,跟班迪和半人馬玩捉迷藏只會害死我們。」
 
  士官的眉頭仍然深鎖:「別搞錯了,我要派兩個人跟著你們,但如果你們進入山區的目的不是你們的任務,他們就會以欺瞞和通敵的罪名處決你們。」
 
  傻子,有些話只能想不能說,這可是個好突破口。穆恩暗付。
  「通敵可是叛國罪。」他表現出一個相當嚴肅的表情說下去:「你現在要我在出發前無視你如此惡毒的指控?好長官,你先前說派人保護我們,現在又說要處決我們,感情這些判斷以誰為準?難不成要我帶兩個因為一時心情不好就能割開我們喉嚨的傢伙上路?六神在上,光是你的人抽著劍攔截我們的行為就已經令人心生疑竇了,你現在想派兩個以威脅我生命作為前提的人要脅我?士官,我不得不質疑您的心態。」
 
  「巴薩澤*1見證,我想的只有科瑞塔的和平……身為熾天使的士官,我得以防萬一,請你原諒我過激的言論。」
  他動搖了。穆恩想著,畢竟只是鄉下的熾天使,這人只打過仗,從沒在神聖流域裡面參與過政治角力,對法律所知甚少,這傢伙現在就連我平民的身分都開始猜疑了,他開始認為我有光刃身分,這讓我占足優勢。這個叫做杰南的士官很明顯的是被穆恩的語氣給壓了過去。
 
  「原諒你?我該嗎?在你能真正地確定我們的罪名以前,我要求你的人在過程中要聽我的指揮,並以保護我們人身安全為優先。你浪費了我們寶貴的時間,還以惡毒的罪名指控我,我可以接受你派兩個人協助我們的任務做為賠罪。當然如果他們覺得有不對勁,隨時可以回來回報你或你的堡主,但要是我們認為這兩個人存心阻礙科瑞塔的和平,光刃也不會輕怠這件事。」
 
  士官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好吧。」
  「那感情好,你要不要想點辦法解決你們發亮盔甲的問題。」
  「我總不能讓我的人裸奔吧?」杰南勉強地笑了出來,「海洛、阿瑞!我記得半人馬留下一些皮革,去軍需官那兒改一改就換上,順便把盔甲塗上暗沉的顏色。」
 
  看來海洛就是那個臉上有疤的熾天使,令穆恩驚訝的是另一個叫做阿瑞的傢伙,因為從身型和眼眸子看來,那傢伙無疑是個女人。
 
  「什麼樣的父母會把女孩子取名叫阿瑞?」他低聲問一旁的法琪雅。
  「總比取個高雅秀氣的名字後把她丟給別人強暴好。」
  穆恩倒抽了一口氣,「把孩子丟給別人強暴嗎?我不相信有父母會這麼做。」更何況把年紀輕輕的小女孩送去當熾天使,也不是什麼好父母的選擇
  雖然法琪雅的冷笑讓他有點不舒服,但她什麼話也沒說。
 
  由於杰南的要求,穆恩和法琪雅必須在營地裡等到要跟上的兩個人整裝完畢。因此他邀請兩人到營區的篝火旁共進午餐。雖然最初見面時海洛報了一串頭銜讓穆恩以為他是個浮華的人,但事實上並不如此。他的午餐只有麵包和鹿肉湯,與其他隊員無異,只多了一壺酒……當然不算在剛才在井邊共飲的那壺。
 
  午餐並沒有想像中的難以下嚥,杰南不是個吝嗇寡言的人、更不是咄咄逼人的傢伙。在穆恩的詢問下,他提到這個灰蹄營是如何被奪去,又是如何贏回來的;從他敘述裡聽不出邀功與自慢,只是個遵從上面指令的普通士官罷了。
 
  「這樣要被塞兩個跟屁蟲了,你打算怎麼辦?你還撒了那種謊。」法琪雅趁著杰南離席時強拉著穆恩耳語。
  「總比被扔進井裡強,不是嗎?我看過地圖了,山區有兩個獅子驛站不是嗎?六神在上,我可沒有半句謊言啊!我從沒承認自己就是個光刃不是嗎?」
  「強辭奪理,而且一旦你進去那些驛站就會被迫和駐守警衛談判,記得嗎?」
  「為什麼不能談呢?」
  「因為你沒有女王、光刃,任何一個人的手書!你說的話就像一陣風,吹過了什麼也沒有。」
  「可不是嗎?但獅子守衛從不會拒絕任何〝密談〞,法琪雅,這沒妳想得難,和獅子守衛談判可不是貴族圈的那種政治舞台,談生意在有結論前是不需要任何手書的。」
  「生意?」
  「你以為他們是群什麼人?國王?領主?他們是一群海盜和商人,以商業的名目占據世界各地,他們骨子裡要的很簡單,就是錢。」
  「你說服不了他們。」
  「我何必說服他們?」他詭笑,將酒杯一飲而盡。
 
  杰南帶著他們未來的旅伴回到篝火旁,海洛的銅甲被截短並加上皮革覆蓋,確實隱去了銅甲的光芒,不過短得連他的腹肌都露了出來,暗褐色的皮膚顯得有些結實。而另一個叫阿瑞的女性則是直接換上了皮織的衣褲,露出了慘白的手臂,腰帶上係著一把長劍和三把匕首,護手雖然沒有更換,但也算有誠意地塗上了染料。
 
  「我再介紹一次,海洛和阿瑞,請你們別忘了他們的身分和任務,不過也正如我承諾的,只要在不違反他們任務的前提下,他們兩人將聽從你們的指揮。」
 
  「以巴薩澤的名義起誓。」兩名熾天使一同行禮。
 
  「很高興還有像你這種人在前線守護科瑞塔,杰南士官。」穆恩站起了身子,「但我們時間緊迫,薩爾瑪危在旦夕,我是穆恩‧狄瑟斯,伊歐登‧狄瑟斯之子,這位是法琪雅,安納琪亞小姐的貼身侍女。」
 
  於是四人就這樣離開灰蹄營,雖然法琪雅的臉色依然凝重。穆恩知道她的心情為什麼不好,都不用說他們兩個浪費的時間,光是帶上兩個忠誠度存疑的同伴就已經夠讓人不滿了,所以他不打算自討沒趣。他刻意放慢腳步,讓自己和兩個熾天使並行。
 
  「和我談談你們的困境吧。」
 
  兩名熾天使面面相覷,似乎還在考慮由誰開口,或該不該說話。
 
  最後果然還是由海洛開口:「灰蹄營比舊紅碼頭還早淪陷,但日期很接近。半人馬不只跑的快,築寨的速度也驚人。不過他們可沒什麼腦子,占領那個地方使自己孤立無援,因此我們很快就奪回了那裡。」
 
  「舊紅碼頭又是怎麼回事?無法奪回嗎?」
 
  「我們多方受敵,根本抽不出人力。」他的聲音中帶有些許懊悔,「薩爾瑪堡西南方的半人馬營地越蓋越大、越蓋越多。要是這些人馬過河,就可以輕易地把薩爾瑪堡層層包圍。因此我們沒辦法支援遠在天邊的舊紅碼頭,只能看著他被環蛇雜碎奪走。
 
  「半人馬和環蛇合作?老實說我不相信。兩個種族都有過份的優越感,我在這裡執勤二十多個年頭了,從沒發生過這種怪事,半人馬自詡為路地上最偉大的種族,其他生物不過都是侍奉他們的奴僕,而環蛇則是幾乎沒在這裡搗亂過。」海洛接著說下去:「但為什麼會接連發生呢?」
 
  「你們的長官提到山區很危險。」穆恩說:「但根據你說的話,現在首要的問題並非來自東方。」
 
  海洛點頭承認:「東方畢竟有山勢阻擋啊!可是一旦通過領主峽(Earthlord's gap)可就不同了,那兒的班迪膽子大到連商隊都敢搶,然後再往東過去可就是塔米尼族的土木營(Earthworks Camp),那是個大得嚇人的半人馬營地,灰蹄營和那兒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但我們倒是不用經過這個土木營。」海洛輕鬆地說下去:「如果目標只是獅子驛站的話,大可從泥王峽走一條南方的小徑進入山區,我們要去哪個驛站?」
 
  「都去。」穆恩說,「獅子驛站的守衛不像熾天使,沒辦法和一個談判就解決,他們更接近……傭兵,每個驛站都有自己的勢力。」
 
  「傭兵?呸!巴薩澤在上,什麼時後科瑞塔的事務得交由一群嗜錢如命的海盜插手了?這些混球還占據了獅子拱門,那兒可是以前科瑞塔的首都啊!大人我不是質疑您,但我就是看這些人不順眼,他們非王公貴族,卻可以瓜分科瑞塔的土地蓋他們愚蠢的驛站,還取名叫避難所;甚至肖想指染我們的金龍?叫他們都給巨龍抓去吧。」
 
  「我和你的長官一樣不是什麼大人。」穆恩聳聳肩說:「還有,獅子拱門是科瑞塔的〝前〞首都。請你記好,巨龍升起的水早就毀了科瑞塔的獅子拱門,用你現在的態度去驛站只會為難我的任務。」
 
  「我很抱歉,大……先生。」
  「不必了。」穆恩揮了揮手,「我看你很敬重你的長官杰南。」
 
  「可不是嗎?」說起杰南他彷彿眼睛一亮:「杰南士官和我出生入死好幾回,有實戰經驗的人是難能可貴的,事實上我一直覺得杰南不該被困在灰蹄營那種鬼地方。堡主說像他這樣經驗老道的軍官就應該率領我們前行,可是讓他困在灰蹄營可又是另一回事。」
 
  「那妳呢小女孩?我記得妳叫阿瑞?妳怎麼看?」穆恩看向另一個熾天使,她緊張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原先以為自己不用說話似的。
 
  「是的大……先生,我叫阿瑞。」
 
  「妳多大年紀?」
 
  「阿瑞今年十七歲,菜鳥一個。」海洛說:「又瘦又小,可是戰鬥經驗豐富,她加入的時候就碰上了幾場戰爭,比一些男人還聰明,殺半人馬也厲害。」
 
  叫阿瑞的熾天使低著頭不說話,穆恩有點不清楚那算是害臊還是其他反應,他記憶裡的十七歲女子已經不算是少女了,例如他幫過忙的那間叫《商旅硬幣》裡的酒館女侍十七歲時可不是像這樣的靦腆樣,更別說眼前這個女子還是海洛口中的利害傢伙。
 
  領主峽是個一眼就能認出的峽谷地,北邊是較高聳且連綿的山脈,靠南的一方則是孤獨的矮山,道路則在兩座山之間,而們要走的大路在地勢最低處,兩旁稍稍隆起著土坡,形成一條窄而長的道路,從入口看進去甚至還看不到這個峽谷的出口,因此的確如海洛所說是個危險的地方。
 
  「我們最好注意點。」法琪雅雖然這麼說,但並沒有停下腳步,她的腳步仍是一致的步伐,而目光卻一直注視著前方。
 
  因此穆恩也朝著同一個方向看了過去,前方的泥地上躺了一個人,雖然還有些距離,但不難猜出此人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在屍體身邊則是貨車和更多的屍體,穆恩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可憐的人,至少殺了他的人還幫他蓋上塊黑色的破布。」
 
  「那不是破布。」法琪雅和阿瑞異口同聲地說。
 
  由於屍體的出現,讓眾人提高了警覺,法琪雅不斷地觀察著四周,最後只是用手比了比幾處地點,這些地點都有個共通性:可以躲避來自兩旁高地的突襲。
 
  阿瑞和海洛點了點頭作為回應,躲在大路左側的土丘之下;穆恩則跟著法琪雅靠向一株倒塌的細木伏低身姿,法琪雅朝著屍體看了過去,然後開口說:「屍體已經躺了好一陣子了。」
 
  「妳怎麼知道?」穆恩一臉疑惑。
 
  法琪雅用鼻子嘆了一口氣,她拉了一柄箭矢射出,箭矢直直地落在屍體的旁邊,沒入泥地時僅只發出一聲悶響。
 
  黑色破布……不,黑色的烏鴉與蒼蠅一哄而散,殘破不堪的屍體橫躺在那兒,定眼一瞧還不難發現上頭插了幾根箭矢,穆恩‧狄瑟斯試著想看看箭羽的造型來判斷箭矢的出處,可是他的視力沒這麼好。
 
  「是半人馬。」法琪雅做出結論,穆恩倒也沒什麼好爭辯的,畢竟是半人馬還是班迪劫匪下的手一點也不重要,如果說屍體會被閒置在此,就表示這裡已經沒什麼值得帶走的東西了,因此也不會有人還在附近徘迴,而且才會剩下蒼蠅和烏鴉大啖逝者的血肉。
 
  阿瑞身手矯健地登上土丘,她看了看四周,對著海洛比了比安全的手勢,海洛才走向那個被劫掠一空的車隊。
 
  「是戴佛利和他的車隊。」海洛見到穆恩和法琪雅也靠了過來,便和他們介紹起那具連眼珠子都被吃光的屍體。「他們在昨天前就該到我們那兒了,目的地是薩爾瑪堡,他負責我們部分的物資。」
 
  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不免令人唏噓,即便凱席斯山是偏遠的鄉區,仍是科瑞塔的領土,已經被劫掠一空的貨車散落的東倒西歪,掠奪者連車身也不放過,幾乎把所有能用的部分都取走了,就連拉車的那頭牛也被拔去了犄角。若不是走近一看,一開始還真沒發現屍體不只一具,但都七零八落地東倒西歪著。
 
  「他們從哪帶來?」
  「通常是獅子驛站。」海洛蹲下身子去翻這個面目全非的商人,「他是個討厭的商人,靠販賣薩爾瑪堡的魚貨賺錢,回程時轉賣山區的石礦和木柴,偶爾會提供一些鐵器和兵器,賣給我們的價錢都高的不像樣,是個錙銖必較的混蛋,但六神在上,世間沒有人應該落得如此下場。」
 
  穆恩‧狄瑟斯皺了皺眉頭,他並非第一次見過屍體,但他完全同意海洛的看法。這個名叫戴佛利的商人不只衣裝都被撕得破破爛爛,連身體被啃得殘破不堪,就像一塊肉攤子賣剩的爛肉似的曝屍荒野,他拔出插在屍體身上的箭矢,摸了摸箭羽說:「毫無疑問是半人馬幹的。」
 
  「如果不是半人馬早就熟知商隊會經過的時間,就表示領主峽內都是半人馬。」
 
  「可惜答案是前者。」穆恩扔下那隻箭矢,聲音低沉如肅穆的喪鐘:「如果領主峽內都是半人馬,他們無須等到商隊通過才出手,在眼前這條又細又窄的道路,半人馬想包圍一個車隊實在太容易了,但他們沒有,這些人出了領主峽後才遭受攻擊,敵人搶奪一空後就鳥獸散,還沒有驚動到你們鎮守的灰蹄營,代表他們突襲的時間點完美而不打草驚蛇。」
 
  「我一直把薩爾瑪堡消息走漏的傳言當成閒言閒語,現在看來是鐵錚錚的事實了。」海洛咬著牙,看得出來心中的憤怒近乎沸騰。
 
  相信六神的子民們看見眼前的景象,都會相當憤慨吧。穆恩心想,但如果真有六神,又怎麼能讓祂們的子民落得如此下場呢?「願古蘭斯指引迷途。」他翻了翻這人的口袋,只發現了一張被火吻過的紙張,上面有幾個簽名和印章,穆恩發現沒人注意到他發現的東西,於是這麼開口:「我們是不是沒時間給他挖個墳墓?」便趁機將那張紙收回自己的口袋裡。
 
  「點把火,立個碑吧。」法琪雅說,「我們可不能在夜裡通過領主峽。」
 
  多點仁慈才是上策啊。穆恩雖然想這麼說,可是他沒開口反駁,事實上他很高興法琪雅回絕了他的提議,畢竟穆恩只是想扮演一個哀傷的人,越是表現出同理心,別人就越不會懷疑其心有異,也更能消除對方認為他們是叛徒的疑慮。
 
  他們將屍體和殘存的牛隻一一點了把火,並在附近以石頭和木板排了個小小的墳墓,上面寫著:「為科瑞塔的和平鞠躬盡瘁的商賈 戴佛利和他的商隊們於此長眠。」一開始穆恩希望由比較熟稔此人的海洛執筆,但海洛以不識字為由回絕,最後只好由穆恩隨便撰寫簡短的墓誌銘,在穆恩朗讀這則簡短的文字,與三個連死者出生年份都不清楚的陌生人的祈福下作結。
 
  結果我腦子裡想的不是哀悼之詞,而是這張寶貴的紙,這群班迪大概是不識字,才沒發現這東西的價值。看著冉冉升起的煙與火,穆恩暗自自嘲著,真是好一個烈火存貴心


*1:巴薩澤,六神之中的戰神,祂代表了戰爭、火焰與勇氣,所有的人類士兵幾乎都信仰巴薩澤,靠火焰為生的職業如鐵匠亦同。巴薩澤痛恨懦夫,所以相傳逃兵或是弱者會受到巴薩澤的詛咒。

*2:古蘭斯,人類六神信仰中的死神,是為黑暗、冰霜與死亡之神,人們相信古蘭斯會在迷霧世界裡帶領往生者走向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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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88724香菇
畫畫好難啊..(☍﹏⁰)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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