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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青年挺著天生孱弱,不久前才大病初癒的身軀,緩步走在登山的步道上。
蒼白消瘦的清秀面容,讓一個個攜家帶眷、捲著大包小包行李與他擦身而過的趕路民眾對他投以憂心的眼神。
這裡是天淨山,位於世界學園太陽第8區內。明媚的山景和天然的浩瀚之氣在最近被仙人們相中,意圖當作仙界與魔界大戰的一座前線基地遭到徵收。為避免捲入仙、魔的混戰,無辜的人們正由附近自發協助的組織引導疏散當中。
青年是唯一的異類。與人群反其道而行的他,約每走1公里便會咳個幾聲,隨時一副會倒在路旁的病樣,卻不知是怎樣的意志支持著他顛簸的繼續走,即使被路上因擔心來勸離他的護衛阻止也仍然一意孤行。
──花?
青年回想起了自己為何要上山的理由,那是他與死去的同修兼好友兩人之間的約定。
──是啊,這輩子要是能欣賞一次,那麼我死也值得了!
──花的話,周圍逛逛找找不都有嗎?
青年想不透的回問好友。莫非好友指的是什麼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花嗎?但憑藉好友的實力,要探訪什麼樣凶險的祕境應該都不成問題,他心想。
──當然不是隨地就看的到的花朵,我夢寐以求的是「仙花」。
好友用著感慨萬千的期望口吻說。雖只是短短「仙花」二字,卻已將他願望包含在其中,那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當時,明瞭好友冀望的青年許下了與他必在近日探訪「仙鑑臺」尋找仙花的承諾。誰知道好友竟然在不久後就意外身亡。
悲痛萬分之餘,為了實現好友未能完成的遺願,青年決定踏上尋找仙花的旅途。
所謂的仙花,指的是居住在仙界塔裡的住民──仙人。仙人男性以樹為名,長得英姿挺拔、靈氣磅礡;女性以花自居,特徵如花朵化作人形般,美中帶嬌、帶淒、帶艷。
可惜仙人極少降臨現世,曾來過凡土的女性仙人都成了一則則媚惑的傳奇傳頌在訪間。仙人的長相就是有著這麼樣神奇的影響力,所以才令青年好友原本就旺盛的色心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一生為色癡迷為色瘋,生為色、死因色。好友的意外死因雖然全要怪罪於他的慾望,不過也沒有辜負他的俠心本色,最終為了保護女性而死。
如此以來青年更要為了好友,親自一睹仙人風采不可。
一年前,魔界塔的大門開啟,仙界為了防止魔禍亂世,立即向世界學園發佈了仙界入世公告,傾全員之力要排除魔界染指學園。積極動作的仙界,增加了許多仙人的曝光機會,也因此開啟了青年與好友承諾的契機。
天淨山現在成為了最前線的戰鬥基地,照理講在頂峰肯定有仙人駐紮。綜合上述所說,青年此刻才會走在通往頂峰的道路。
巧妙地無聲無息溜過仙人設下的結界,青年躡手躡腳藉著山林的地勢掩護走進深處。
「呼……」
青年驚險的吐漏了一口氣。他的目的只是瞻仰一下仙花的驚人美貌,達成了便會立刻離開,期望無風無浪過完一生的青年,若不是為了好友的願望,斷不會令自己陷入如此艱難的局面。
據說仙人不喜與凡人為伍,因為他們相信自己強大的實力、信念,凡人只是他們應當保護的弱者而已。要是讓仙人發現他們的地盤混進了人類,糾紛以及可能隨之而來的激烈戰鬥,光是想像就讓青年覺得想打退堂鼓。
貧弱的身軀不耐久戰,青年一直以來與人過招從不能超過三招,所幸至今遇到的對手裡青年皆能在三招內解決。久而久之,青年忽然就被冠上了「武聖」的稱號,慕名而來的挑戰者瞬間就多了數十倍以上,不堪其擾的青年,最後憑藉盛名在外的「隔山打牛」,一式震天喝住挑戰者後逃之夭夭,隱姓埋名許久,如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曾記得還有青年這麼一位武聖的存在。
「唉……交友不慎,你可真是害我不淺。」
青年自言自語。想到好友生前那灑脫的爽朗笑臉,他就無法放棄約定。
嘩啦嘩啦。
沖刷而下的水聲引起了青年的注意,被這清澈的拍打佔領了思考,青年湧起想沖個涼快的想法。但,這個動作風險太大,青年一邊戒備一邊隱密移動靠近深山的瀑布池。
確定了四下無人後,小心謹慎地探出頭,青年的心神立刻被眼前所見給奪走了。
水池中央站立著一名裸體仙人少女。
她的纖纖玉手正輕盈執著亮麗紅髮在胸前搓洗,對著青年毫無防備地露出她背部的光滑肌膚。或許因為潔淨身體的關係,心情大好的少女自然地嘻嘻輕笑,如魔幻的鈴聲般一聲一聲敲進青年的靈魂裡。
青年被少女的一顰一笑牽著鼻子走,不注意的踩碎了掉落在地上的樹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誰在那裡!」
少女驚嚇地掩住身子蹲進水中凝神看向青年的方向。無處可躲的少年發出尷尬笑聲,用著傻楞楞的表情和少女四目相對。
「人類!」
「對、對不起,我,哇──」
面對少女的質疑正想要解釋的青年,被少女接著的動作嚇得拔腿閃躲。只見少女伸出一指,並在指端聚集靈氣形成彈丸連發疾射,射向青年,啪啦、啪啦,他有驚無險地閃過每一顆靈光。要是被打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青年身旁的樹叢被靈光擊中撕裂斷開就是鐵證。
但是閃躲的戲碼很快就被終止。少女召出8顆彈丸漂浮在空中排成兩排射出直線光芒封住了青年躲往兩邊的行動,變成了青年與少女面對面閃無可閃的狀況。
這名二話不說就展開攻擊的少女,發出的狠戾氣息遠比辣椒還要來的潑辣,和剛剛的表現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對於這樣不友善的對待,青年實在不認為解釋能夠阻止的了少女。
況且,戰鬥發出的噪音更是讓青年忌憚,眼神遊移的他把感覺放遠,確認著是否有其他仙人發覺騷動趕來的跡象,以便採取逃離的策略。可是少女看穿了他的心思,叫囂似地對他大喝道:
「其他人都被我遣退了,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你這偷窺的賊人,快點乖乖的接招受死吧!」
這句話不知道該解釋成少女是太有自信還是目中無人,竟然敢光著身體對男生宣告她是孤身一人……對於少女不慎的發言以及不願聽他解釋就發出的光彈,青年無可奈何之下做出了反擊。
反擊的招式很簡單,接住然後丟回去。
不過超出青年預料的是,小小靈彈裡隱藏的強大力量無法徹底掌握,原本只想從側邊丟過少女嚇 嚇她讓她冷靜一下,結果卻偏移了軌道丟進了少女身前的水中,造成了大水爆。
「呀!」
飛散到天空的水變作傾盆大雨下了下來,少女發出大叫,難以相信青年反擊了她的招式,一時手忘了遮掩,亭亭玉立的曼妙身材就這樣被青年給一覽無遺了。
「……」
生平第一次見到了女性特有、飽含母性的兩顆果實,青年也嚇得僵硬不動,只記得嚥下一口口水好讓自己不被瞳孔所看到的不得了事物給弄得窒息。
「你看到了?」
少女冷冷的問,下完了的雨重新填滿了水池隱住了少女身姿。
忘了言語表達的青年誠實的點頭回應,同時還不忘做出傻笑的表情。
「哼,我的身體沒有一塊是讓人看到會覺得羞恥的地方……是這樣才對……」
少女志得意滿的挺胸叉腰述說。據說仙人是靈氣的聚合體,在道德觀上比起人類要淡薄不少,因為他們並不執著於肉體的裸露程度,畢竟由於靈氣的關係,他們從出生在外觀上就比人類要好看太多。
不過少女的語尾卻顯得很顫抖,臉還紅得越來越像顆大蘋果……不是才剛說不會覺得羞恥嗎!其實根本就超級害羞的吧!
青年驚覺了大事不妙,少女馬上就發出低沉的嘶吼,發狠的眼神斜眼盯住青年不放。
這女生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吶,你知道惹惱了玫瑰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誰知道啊!
少女的一字一句清晰地傳進青年耳中,但青年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回答少女的問題。
大氣在震動,烏雲蔽住了日光,空間甚至遭到破壞。
少女舉手握拳,氣流彷彿受到她的掌心吸引和水一同捲到空中,與天上轟下的落雷形成了水、風、雷齊現的壯觀奇景。
少女是動真格的!全心全神的灌住一擊,這招的威力就算滅了整座山頭也不奇怪。
「住手啊!要殺要剮我都隨便妳!麻煩妳把這招收起來啊!」
記起還在山下遷移的民眾,青年連忙要少女住手,真讓這招發出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區區的人類不要想命令我!」
「可惡!」
青年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冒失舉動卻可能會牽連數萬條無辜的生命。即使不願傷害少女,他也不得不出手了。
青年擺出正拳姿勢,準備要在少女發招前就決出勝負,突然──水裡冒出了3隻由水凝成固態如人魚模樣的怪異生物襲向少女。心思都放在招式形成的少女來不及反應,直接被怪異生物壓進水池。
「危險!」
青年大叫。那是魔界獨有的生物「水魔靈」,能夠隱藏氣息與水融成一體,並藉此手段刺殺敵 人。
焦急的青年怕少女遭遇不測,趕緊雙腳蹬地凌空躍起,手中注滿內力,名動武林的絕學應聲發出。
「破空界動!」
右手推出,穿越空氣打進水中,水池被這股蠻橫之力排擠出一個圓形,3隻水魔靈沒辦法承受迎面而來的龐大衝擊,元靈當場破裂消散變回了普通的水。
青年接過昏迷的少女,跳離水池來到樹叢裡。
「該怎麼辦才好……」
青年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少女,內心苦惱不已。
附近感覺得到許多靈氣往這裡靠了過來,其餘仙人看來都注意到剛才的異變了。雖然完成了好友的願望見到了名聞遐邇的仙花,但……青年依依不捨的望著這名失去意識的少女。
青年從口袋裡掏出被水沾濕弄皺了的紙張,以內力在上頭書寫下一段文字。
「來日方長,青山綠水,後會有期。」
並把這張紙塞進少女的手中令她好好握住後,便立刻逃離了現場。
玫瑰嗎?能夠得知少女的芳名,青年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純粹微笑。
攤開手,手掌上還留有因接下少女靈彈而磨出來的傷口。世間總說玫瑰雖美但多刺容易傷人,青年的手已經被少女的蠻橫刺傷,這之後或許就連心靈也會被她那火熱孤獨的心傷害也說不定。
可是……又如何呢?
青年維持一貫的傻笑喃喃自語道:
「我,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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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大家好!對應巴哈姆特活動小說的第一篇章完成了!
關於花的主題小樂還在琢磨該寫幾篇才好...
紅玫瑰、向日葵、水仙、蓮花、牡丹,有好多故事可以寫呢,但如果每篇都寫就會延遲到長篇連載的進度了QQ
好難取捨啊
為了不讓各位望穿秋水,小樂還是先在這禮拜內發表兩長篇的序章部分!
另外因為是活動部分,就不設達人了,番外篇就以陪襯的小綠葉方式默默等待喜歡世界の軌跡的讀者們在有空之餘欣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