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冰炎的秩序-第十二章

華蟲 | 2015-04-30 22:48:33 | 巴幣 0 | 人氣 161


「蕾茵娜,妳要記住……我們是……」
是什麼?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
「要是妳連這點訓練都撐不下去的話,那妳就去死吧。
騙人!
騙人!
騙人!
你只會——
 
「呼啊——」
零在上課中打了大大的呵欠。
老師也對於她這種放肆的舉動感到習以為常了,連她看漫畫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因就是她的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在對班級排名上做了不小的貢獻,因此老師們完全不在意她在課堂上開小差的舉動。
零有些煩躁地將漫畫塞回抽屜中,最近那些紛亂的記憶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一次湧了出來,儘管依然破碎的無法辨識,但是裡面的情感依然影響到她。
一旦她的心緒產生強烈的波動,在夢境之後就是更加不受控制的白霜。
特別是這幾天連她本身的記憶都受到干擾,有時她會產生一種無法理解自己究竟是誰的錯覺。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由於睡眠品質直線下降,她覺得精神狀況不是很好,意識像是在跟什麼衝突著讓她連帶著心情也不是很好——
「老師。」
不顧其他同學奇異的眼光,零舉手。
「赤羽同學,妳有什麼事?」
老師停下講課,問道。
「我頭痛,要去醫務室。」
她可沒說謊。
零覺得自己再不補眠的話大概會做出什麼她無法預料的事。
「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快去吧。」
老師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果然好學生的特權就是不一樣。
得到老師的允諾之後,零便沐浴在同學們欽羨的目光之中,朝著醫務室前進。
才剛進到醫務室,零就碰上之前那個自稱是夏馬爾的大叔——
「喔——這不是之前的那位小姐嗎?難道說妳是特地來投入我的懷抱的嗎?」
才剛說完就馬上要撲上來。
零立刻側身閃過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夏馬爾撲了個空撞上醫務室外的牆壁。
見狀,零立刻就從醫務室內把門反鎖。
原本在教室時她就覺得不太舒服,現在更是覺得腦袋有點昏沉,那些來自於原身的記憶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裡衝撞著,彷彿像要提醒她什麼般嗡嗡地鳴響。
兩人份的記憶無法在一個靈魂上交融,更別說另外一個還破碎不堪,留下的偏偏還是那些最痛苦、最骯髒的回憶。
而零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軟弱的、不停痛哭悲鳴的回憶,這與她本身的性格產生了極大的衝突,同時讓她感到生理上的不愉快。
踉蹌地倒到一旁的病床上,零完全不想管夏馬爾是不是有備份鑰匙可以進來。
連鞋子都沒脫,就趴在床上昏睡過去。
 
喀!
 
保健室的門被打開了。
夏馬爾摸著頭,看到倒在床上的零,意外地沒露出平常那副色胚的模樣。
「女孩子就這樣睡可是會感冒的啊……」
本來想幫零把鞋子脫掉然後讓她躺好的夏馬爾,在靠近零之後馬上就露出驚愕的表情向後退了一大步。
「……這是什麼?!」
他完全不敢再靠近零。
近乎冰冷的氣息環繞在少女的周圍,像是要保護什麼一般抵抗著他人的靠近。
「原本我只是有些懷疑,但是看來她的力量應該已經開始甦醒了。」
里包恩突然出現在醫務室的窗口。
「……她難道是傳說中的——」
夏馬爾的臉色難得地凝重起來,隨後又像是拒絕相信般的說道:
「但是那個不是已經——」
「說不定我們都被騙了呢。」
里包恩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快站起來!蕾茵娜。」
「不然我就殺了妳。」
要快點站起來……
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
那個人會——
 
原本應該是熟睡著的零倏地睜開她那雙火焰色的雙眼,本該猶如冰凍火焰般的色澤此刻卻昏暗地蘊藏著某種漆黑的情緒。
她緩緩地從病床上起身,空洞的神情在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營造出一種人偶般的詭異僵硬感。
少女沉默著撫過腰間的短刀,垂著頭宛如冥想、宛如禱告,低垂的眉眼裡儘管沒有一滴淚水卻顯得悲傷,而那單薄的身影意外地看起來既孤獨又脆弱,然而與之不符的是——
刀鋒上凜然的殺意。
里包恩在零突然間有了動作之後很快地就反應過來以槍桿擋下對方那毫無保留的攻擊。
那個攻擊的姿態與平時完全不同,就像是一瞬間學會了殺手的技巧一般,每一次的揮擊都是要致人於死地。
「果然有趣。」
里包恩連續擋下了零數次的攻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夏馬爾躲得遠遠的讓里包恩獨自應付。
不是他不想用他的三叉戟蚊,而是他的蚊子在接觸到零身上的寒氣之後都不願意靠近對方。
「要快點……不然會……」
斷斷續續地夢囈般的句子從零的口中溢出,然而那雙分明毫無情緒的眼睛當中,竟隱約地壓抑著某種像是痛苦、像是悲傷一樣的色彩。
手上的力道不減反增,就連速度也增加了些許。
反手一揮,零的刀居然把里包恩的帽子給擊落了——
「我對妳刮目相看了。」
里包恩的聲音聽起來有那麼些快樂。
那種像是遇到強手的快樂。
「要快點……」
對於里包恩的讚賞,此刻的零自然是無法聽進去,只是機械性地持續說著同樣的話。
這時醫務室的拉門又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阿綱、山本還有獄寺。
「打擾了,我們來探望零了……嗯?」
山本一進來就發現了不對勁。
「噫噫噫!里包恩!你做了什麼?!零為什麼會拿著刀對著你?!」
阿綱一看到這種情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認定是里包恩的錯。
「等一下,十代首領……那個女人的眼神不太對勁……」
自認為是左右手的獄寺馬上把阿綱護在身後,接著他對著一旁的夏馬爾問道:
「喂!密醫兼小白臉!那女人是在搞什麼啊?」
「我想大概是夢遊吧?」
夏馬爾聳了聳肩,對於他和里包恩察覺到的東西目前還沒必要告訴這些孩子們,然後他又補充道:
「我勸你們現在最好不要靠近她,要是被打趴了我是不幫男人看診的。」
就在他們說話時,失神狀態的零驀地把視線轉向阿綱他們,二話不說的就往他們衝去,就像是嗅到了某種更加吸引她的東西,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放棄了與里包恩對戰。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獄寺率先擋在阿綱面前和那個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少女對戰。
只是他由於有所保留,揮出的幾次拳頭都被零給閃掉了,反而是零的刀子把獄寺的制服割的殘破不堪有些還見了血。
最後像是膩了一般,零朝著獄寺的肚子用力一踢,後者則是在衝擊之下撞上醫務室的用具櫃。
「喂!別在這裡搞破壞啊!要是有可愛的女學生來會被嚇壞的……」
在夏馬爾的話說完之後接手對付零的是山本。
「零還沒睡醒嗎?」
看起來山本似乎還真相信了夏馬爾的說法,企圖將少女喚醒。
然而根本沒有意識的零完全沒有任何顧慮,幾次犀利的攻擊山本都閃的有些狼狽。
沒有武器的山本根本就不是零的對手,只能說是單方面的攻擊。
更別說把零當作朋友的山本也不可能真的對零出手,於是最後的下場跟獄寺差不多,只能倒在地上平復疼痛。
面無表情的零終於把目光轉向瑟縮在一旁慘白著一張臉的阿綱。
「該換阿綱你表現了,去死吧。」
原本在一旁看戲的里包恩對準阿綱的眉心打出死氣彈。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除了沒有自我意識的零及隱約有了想法的里包恩之外全都一臉錯愕。
被死氣彈打中的阿綱額頭上燃起了死氣之火卻只出現了一瞬就立刻熄滅,對於這樣的狀況阿綱只能慘白著臉看著逐漸朝自己走來的零。
「嗚啊啊啊啊!里包恩!這顆死氣彈是不是瑕疵品啊啊啊!我死定了啊啊啊!我還不想死啊……」
阿綱哭喪著臉跌坐在地板上不斷地雙腳滑動向後退去。
眼看零驟地逼近阿綱面前,手上的短刀更是毫不遲疑的就要往阿綱脖子抹去——
「唔?!」
零的表情的突然扭曲,手也鬆開了刀子。
短刀落在地板上撞擊出刺耳的聲音。
「零?」
見到零似乎沒有戰意之後,阿綱終於鼓起勇氣喚了零的名字。
「唔……」
零垂下頭,就像全身脫力一樣彎著腰跪在地上喘息著。
「……那個女人到底是……」
原本昏過去的獄寺醒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哈哈——零終於睡醒了嗎?」
渾身傷痕累累的山本居然還有心情說笑。
「零!妳……」
終於冷靜下來的阿綱這時注意到了少女眼底那還殘存著些許晦澀的情緒。
莫名的他彷彿也感受到了那與黑暗揉合在一起的悲鳴
零果然,並不是故意要攻擊他們的。
「唔……我……我做了什麼?」
用力地閉上眼睛後重新睜開眼的零總算是看起來清醒了些。
只是下一刻她就立刻垂下了眼簾遮住那尚未散去的陰霾,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那些東西。
「呃……這個……那個……」
阿綱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
「妳可是差點就把我們都殺了。」
說這話的人是里包恩,其中還有一些誇大的成分。
「……抱歉,你們……先別靠近我,我會處理好的……」
聲音虛軟的像是僅剩氣音,零踉蹌著站起來,連落在地上的短刀都沒拿就走出醫務室。
如果不是腳步的響聲足夠,幾乎讓人以為那個女孩會在下一刻軟倒在地。
完全不給阿綱他們反應的時間,零的身影就消失在醫務室的門口。
「零……沒問題嗎?」
不是不想追上去,而是阿綱也很清楚零那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零的背影看起來會那麼的令人難過,就好像永遠只注視著前方,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願依靠任何人。
「那個女人……」
獄寺若有所思地撿起零沒帶走的短刀。
 
不願殺人的她,在哭泣著殺人——
「蕾茵娜,妳根本就不配擁有這個名字,如果不是因為妳身上還流著薩里克的血,根本連存在都沒必要,混了溝鼠血液的薩里克只配做這些骯髒的事了吧?」
手上是世上最汙穢的顏色,不斷的、不斷的將自己染上那腥鏽的氣味。
每天、每天都一直在那些注視中殺著什麼。
一直、一直踩在那些腐爛發臭的東西上。
這條路究竟要走多久才能到達終點呢?
眼淚究竟還要多久才會停下呢?
不管怎麼清洗,她都已經髒的……連自己都不認得了啊——
 
儘管已經醒來一段時間,但卻沒有任何東西能駐足於那空茫的視線之中。
零眨了眨眼,然而無論她怎麼做都無法洗去眼前那鮮紅的幻象。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污穢惡臭的記憶殘影,此刻她只覺得不管是那些記憶也好,或是眼前的景象也好,全都陌生的令她不知所措。
源自另一份記憶的悲傷,以最深刻的方式撞擊著大腦,或許是太過於刻骨銘心,零竟遲遲無法從那孩子的哀慟中掙脫而出,結果導致斷片的記憶占了上風,干擾著她原本的記憶——
她……到底是誰呢?
「既然醒了就出去,不然我會親自請妳出去。」
將拐子抵在零的頸邊,雲雀不悅地瞇起那雙鳳眼。
他不喜歡對方此刻的眼神。
就像弱者一樣。
而他最厭惡的就是軟弱的傢伙。
「你……是誰?」
少女眼中的陌生沒有絲毫作假。
她自然地從躺著的沙發上起身好似一旁那個正對著自己的凶器並不存在一樣。
「你——是誰?」
未等那個因為自己的問題而愣了一瞬的少年,她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火焰般的眼瞳之中燃燒著的卻是執拗地像是要緊抓著存在於血色當中的那一束光。
對現在的零而言,雲雀的聲音就是那能將她曳出惡夢的救贖——
「不……我是認識你的,你是——」
迅速地偏頭避開那個因為不爽就咬了過來的拐子,零腰部一使力一手撐著椅背就翻過了沙發,同時閃過來自雲雀的第二波攻擊。
「雲雀,謝謝你。」
不管是將狀態不好的她帶來接待室,或是將她自深淵中喚醒,她都感激著對方。
連她都沒想到,那個孩子所經歷的一切遠比她想像的還要殘酷——
胸口彷彿還殘留著那連同靈魂都被玷汙的顫慄感。
她也意識到了她再也無法將自己的感受游離於那些記憶之外,就好像是從此刻開始她與這個身體徹徹底底地融合在一起。
阻止不了。
被汙穢所染黑的靈魂將算上她一個。
這是代價。
她如此想著。
既然如此,這場沒有任何由頭的交易遊戲,她勢必要參與了。
她將憎恨『她』所憎恨的一切。
「哼,我只是不想欠妳人情,別忘了妳還欠了我一筆帳呢。」
似乎是被零的反應給弄得沒了戰意,雲雀竟然收起了拐子。
只是臉上那驅逐的意味又加深了幾許。
「……我會還的。」
但不是現在。
剛從夢魘中醒來的虛弱感尚未恢復,零知道現在可不是和雲雀打架的好時機。
儘管那些記憶對她最大的幫助就是給予了她殺手的技能,讓她有了能與強者一戰的實力。
只是同樣的她就像突然獲得許多金錢的暴發戶,還無法掌握開銷的方式。
 
離開接待室之後,零在去跟老師請早退的途中和阿綱他們撞個正著——
他們似乎也正在找她,在看見她之後明顯地鬆了口氣。
看著他們那種擔憂的反應,零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
似乎有些酸澀、有些愧疚,以及深深的難受。
明明她差點就傷害了他們啊……
為什麼能如此輕易的原諒她呢?
在醫務室裡發生的事情她還隱約地有個印象,如果不是她在最後突然清醒了一瞬,阿綱大概就會被她手上的刀給抹了脖子吧?
儘管在那之前,里包恩不會不出手。
但是她那時是真的想對阿綱下殺手,不知為何在意識迷濛的時候她總覺得阿綱身上有著某種她十分厭惡的東西,也因此在阿綱他們闖進醫務室的時候她就立刻放棄了和里包恩之間的戰鬥。
「零!妳沒事了嗎?我們很擔心妳!」
阿綱臉上是真心實意的擔心。
他會這麼在意也是因為他實在是忘不了在醫務室時他不經意從零眼中看見的黑暗。
他無法想像為什麼零會有那樣的眼神。
但他卻覺得那時的零似乎很難過、很難過,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儘管他也知道那只是他的想像,實際上零連眼眶泛紅都沒有。
「嗯,已經沒事了。」
零看著阿綱的眼神有些複雜。
「喂!女人!」
獄寺緊接著把什麼東西朝著零擲了過來——
幾乎不需要反應時間地接下那個東西,零愣了愣。
那是她遺落在醫務室的短刀。
當她從接待室醒來之後她就注意到自己把短刀給忘在醫務室了,但是她並沒有期待那把短刀還會再回到她的手上。
畢竟——
她可是拿著這把獄寺送給她的短刀攻擊了他最喜歡的十代首領。
然而現在他卻毫不介懷地又將短刀送了回來……
這些傢伙還真是——
在她將自己屏除在世界之外,除了自身安危,什麼也不在意、什麼也不信任的時候,阿綱他們仍然把她放在心上、把她當成了朋友,並且毫無芥蒂地原諒了她的過錯……
多麼的天真啊。
握緊了手上的短刀。
直到這時,零才有了她是真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真實感。
她是真的——
在和這些傢伙一同生活著啊……
和這些如此天真、如此不可靠,卻又不求回報給予她善意的那些人,一起生存於——
這個世界裡。
低垂著眼眸,一個決定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一個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違背的誓言。
一抹決絕在斂下的火焰色眼瞳之中點亮。
「零,妳真的……沒事了嗎?」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的臉色,阿綱始終無法放下心來。
「啊,不過就是睡昏頭而已,休息過後好了很多。」
零回應道。
「噫啊!妳的睡昏頭也太可怕了吧!」
阿綱顯然是不相信,但還是和平常一樣的吐槽。
儘管他覺得有些困惑,卻體貼的不再追問。
「哈哈——零的睡品似乎不怎麼好呢。」
山本還是老樣子輕易地就接受了零這明顯敷衍的說法。
「哼,蠢女人就是蠢女人,妳要是敢再拿刀對著十代首領,我一定不會放過妳!」
獄寺做勢又要掏出炸藥來,顯然已經不把零在醫務室攻擊他們的事放在心上。
「嗯,我不會再那麼做了。」
永遠不會。
「話說……那個一直跟著阿綱的小東西是什麼?」
像是轉移話題一般,零指著躲在窗外的棕髮小男孩問道。
「嗚哇!是風太!他怎麼還跟著我啊啊啊?!」
阿綱抱著頭大喊。
「唔……阿綱你很受小孩的歡迎嘛!要是你的女人緣也這麼好就好了呢。」
零像是取笑般地說道。
「別再說了……」
受到打擊的阿綱一臉欲哭無淚。

大改之後小蟲又多加了許多情感上的描寫
也修正了許多設定矛盾的地方
希望有回頭重溫劇情的讀者大大們留個言
感激不盡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