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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順序４→３![]()
薄櫻鬼古代 ※此篇發展和果凍家正文劇情無關。
沿途所經，盡是斷井殘垣。被戰火肆虐後的大地，幾乎了無生息。
近乎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明明想要去改變，卻仍做不了什麼。唯一能夠做的竟也是隨著這一切謹慎邁步，往那看不見光明的目的前進。
從鳥羽伏見之戰後，新選組可謂每況愈下。先是失去了山崎，再來就連原田和永倉都離開了。在近藤被處刑之後，前陣子更聽聞了沖田的噩耗。
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的了？
有。她忘不了臨行前那雙靛藍的溫柔，其中隱含著的訣別更讓她心傷。
『我要留在會津。』
天曉得在她聽見這句話時有多麼震驚，她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淡紫色的明眸微斂，騎在馬上的她卻無心注意路況，一個不小心差點就要走到懸崖邊，幸虧馬兒自己懂得止步。
「十七夜，妳在做什麼？」
後方趕上的土方歲三一手拉住了十七夜手上的韁繩，將人帶到一旁後就強迫把她從上頭抱了下來。
「……阿歲？」而她顯然對於這個舉動感到不解，仍然處於茫然的狀態。
「妳到底在發什麼呆？差點就要掉下懸崖了妳知道嗎？」
「啊……是這樣啊……」
「……嘖。」土方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正因為知道十七夜是因為什麼才陷入這樣的狀態，他才更感到苦惱。
「妳在擔心齋藤對吧？」
就算答案為是，在昨夜聽見齋藤堅定的選擇之後，她居然無法開口說出想要跟隨的願望，只能咬牙跟著新選組繼續前進。
新選組是她的家，可以的話她願意永遠待在這裡、和大家快樂地或是吵鬧或是哭泣地生活下去。但不知何時起，這樣的心情竟然有些變質了。
等她察覺的時候，一切都已成了定案。當有齋藤在身邊，那樣悸動的感覺是新選組裡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給予的。在不知不覺之中，她發現自己想要和齋藤有更多的互動。
這就是喜歡了嗎？她曾經在月夜裡和齋藤隨意談天時偷偷覷著他的樣貌。明明以前看來就是和她還有一般人一樣，兩顆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不多不少剛剛好。但現在卻連一直瞧著都會覺得臉頰發燙。
當夜風拂過兩人身旁，沁入鼻間的是一旁他身上的淡淡氣息，說不上是香氣，卻讓人覺得清新，更讓她覺得這樣的距離太過靠近，就連涼爽的夜裡似乎都成了炎熱夏季。
她沒有戀愛的經驗，但卻能篤定這種感覺就是心動了。
只對齋藤一人。
「……喂！嘖、又在發呆嗎？」
「……阿歲。」
「我在問妳話，妳是不是想待在齋藤身邊？」
「我……」十七夜不敢直視著土方咄咄逼人的眼神，只能絞著手指，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唾棄的扭捏。
「……唉。」見對方仍然給不出答案，土方又重重地嘆氣了。他當然看得出來十七夜的答案是什麼，但他卻有責任要照顧這個如同親妹妹的女孩。
只是，雖然危險，嘗試放手，或許能夠追求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吧？
「我不知道齋藤會怎麼想，或許他不願妳同他面臨一樣的危險，但若妳真的想——」
「打從我離開我的原生家庭來到了新選組，我就不曾怕失去性命過。」十七夜打斷了他，終於抬起眸與土方對視，而她眸中的堅決讓他頓時展露一抹淺笑。
「我不怕死，但我怕失去你們。」
「妳這個人，不一直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嗎？我所認識的川源十七夜可不是現在這樣婆媽的傢伙啊。」
「我想要陪伴著新選組走下去，但現在、我卻更想留在那個人身旁……」
「那麼妳還在猶豫什麼？」土方伸手揉亂了十七夜的頭髮，引來一記怒瞪之後，土方唇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只有一個條件——聽好了，我可不准妳死啊。」
時間從來不會為誰停留，夕陽已拉長了兩人的身影，她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覺得那樣躊躇不決的窩囊模樣實在是令人不大爽快呢。
似乎在催促著她回歸的決心，幾行雁鳥掠過了天際，她是不是也該決絕一些，勇敢地回去她想回去的處所、追隨她所要的一切呢？
「……嗯，你們也是喔。」輕啟唇瓣，終於吐露決心。
已經遲了太久了，到現在才下定決心，這可真不像是她的作風啊。輕笑了聲，在選擇了之後，這樣豁然開朗的感覺真是無法言喻的美好。
於是她不再拖拉、不再茫然了。既然已經決定，那就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吧！雖然不捨，卻仍然得要在兩者之中做出抉擇。在千鶴含淚的叮嚀以及土方等人的注目之下，即使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十七夜終究還是選擇了駕馬啟程，走上了來時路。
能夠履行自己的心願了。無法掩飾的激動，隨著迎面而來的疾風，飄揚了被紮起的墨黑長髮。
×
距離了約一日的路程，就算快馬加鞭，趕回會津時仍然已是隔日的破曉時分。
觸眼所及盡是一片殘景，遍地刀劍槍枝，還有血淋淋的冰冷軀體。十七夜不曾擔心他們誰是誰，唯一掛心的只有那抹熟悉的身影究竟身在何處？
她相信齋藤絕對會活著的。
『是嗎……你要留下來啊……』
『十七夜……』
當時齋藤欲言又止的樣子促使她綻放帶著勉強的笑顏，就算她不想要齋藤留下、希望齋藤能夠一起走，或是想一起留下……。只是她卻一個都辦不到。同是身為新選組一員的她辦不到啊！
『你可要贏得勝利唷！不然我不會饒過你的。』
到最後都是笑著的話，或許齋藤就能夠毫無顧慮地實踐他的理想了吧？她不希望齋藤為她擔心，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容不得一分一毫的失誤。
『我知道。』
如此清淡，就連微風吹拂池面都會牽起一圈圈漣漪。而她和他卻就這樣分別了。
但那些都無所謂了，現在她回來找他了。她不曾相信過什麼怪力亂神，但此刻她卻希望齋藤能在祂們的護佑之下保有性命。因為齋藤所面對的可是場硬戰，他固然很強，但以一敵多畢竟還是過於冒險了。
「小一——」她輕喊，不敢太張揚，怕在場敵人還留有活口。
馬兒早就被栓在一旁，她一個角落都不願放過，不辭辛勞地找，一邊想著若最後仍沒有丁點收穫，那麼或許就是齋藤已贏得勝利，現在正在某處暫時休養生息吧？
腦海才剛閃過這樣的念頭，遠處樹幹上靠著的人影立即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小一！」
篤定自己絕對沒有眼花，十七夜立刻就衝上前去。然而一瞧見齋藤遍體鱗傷、身上原先筆挺合身的西服近乎殘破、無一處不沾染著血跡的模樣，她幾乎是同時倒吸了口涼氣。遲疑地蹲下身查看面前那張倦容，緊閉的雙眼讓她的心無法遏止地湧現恐懼——
「……喂！小一？你給我醒醒！齋藤一！給我醒過來——」
她想看的不是這樣的景象！快點睜開眼皮，用那雙看來冰冷實質溫暖的靛藍瞳眸看著她啊！想要搖晃，偏偏又怕加深齋藤的傷勢，只能夠無助地呼喊，真的是夠了——
「十七夜……？」
一聲虛弱的呼喚倏地喚回了她快要崩潰的心智，十七夜瞪大了眼，裏頭一直打轉著的透明液體瞬間順著臉頰滑落，帶起了唇邊一抹淺淺的弧度。
「小一你這個大笨蛋！！」
「妳……為什麼在這裡？」齋藤虛弱地喘息，雖然傷重，卻刀刀避開了致命之處，或許也是一種命運吧？難道他還有必須活下來的理由嗎？
看著面前恁自哭得止不住淚水的女孩，齋藤放柔了語氣，「妳怎麼……」
「那不是重點！我要……嗚、我要先幫你包紮一下！」真是窩囊！她川源十七夜此生真沒那麼窩囊過！怎麼會有止不住的眼淚呢？實在是太丟她的面子了！想說的和所做的大相逕庭，甚至連控制水分流失的能力都沒了。
齋藤沒有多說什麼，任由十七夜解開他衣上的鈕扣，雖然那鈕扣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功用了。
「等會到我們之前的營地吧，那裏應該能暫時休息。」
「我知道了。」
十七夜攙著齋藤，不管身上原先乾淨的西服沾上了血汙，對現在的她來說最重要的只有齋藤的傷勢。
幸好，幸好她沒有失去他。
「十七夜，為何妳要冒著性命危險回來呢？局長他——」齋藤卻立即想到了若是十七夜想做，是連土方都無法阻止的，於是就此斷了句。
「是阿歲要我回來的。他要我遵照自己的意願，所以我回來了。」
「我不懂其中的理由……」
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子為什麼願意拋棄所有、冒著各種可能的危險只為來到一個男人的身邊呢？
這理由，還不夠清楚嗎？
十七夜輕嘆口氣，因為對方腦袋的遲鈍而替自己嘆息。這種時候還這麼呆嗎？嘛、算了，看在他傷重的面子上她也不怪他了。雖然要自己說出口是有點難度，但她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策馬趕路回來的嗎？
「只想陪在你身邊……」
齋藤不解而愣怔的神情讓十七夜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引來了齋藤一聲吃痛後，她選擇暫時放下手邊工作。
「我說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啊！」
「十七夜，妳……」
「為什麼你會這麼呆呢？要女孩子自己將這種話說出口真的是——」十七夜閉上雙眼，再次睜開後是與方才不同的堅定，「我喜歡你！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的喜歡，是將你當作一個異性來看待的喜歡。」
怕齋藤不懂，她還加上了後面那句，搞得這種告白場面頓時變得有點搞笑啊……
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太丟臉了，瞬間浮上的熱氣讓她摀住了雙頰，想看齋藤卻又不太敢看著他，最後只能低垂著頭不再開口。
好吧，要殺要剮都放馬過來吧！
然過了良久卻都沒有獲得回應，以為造成齋藤困擾的十七夜終於怯怯地抬起頭，只是才一抬眸讓視線回歸，她就見到了那幅既生動又有趣的景象。
齋藤的臉簡直像個熟透的番茄，那種慘狀絕對不亞於她。而在兩人目光對上的瞬間，他竟然似是嬌羞地撇開視線了。她沒有看錯吧？或許齋藤平常就是這副德性，但告白的人可是她啊！他到底在害羞個什麼勁！？
「小一，我很認真……」她再次強調，心底不禁歎氣，再次拿起了紗布繼續未完的工作。齋藤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她能夠明白的。
「不、我並沒有要懷疑的意思……咳……」對於自己的失態齋藤也頗過意不去，他知道讓一個女孩說出這種話需要多大勇氣，只是他也無法在瞬間就恢復正常狀態，「只是像我這樣的人，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讓妳、呃……喜歡……」
「你知道嗎？一個人吸引別人的地方是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等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
「但是我……」
「這是我的選擇。」打上了最後一個結，十七夜拍了拍齋藤手臂上的紗布，「我只想知道——小一，你的想法呢？」
就如齋藤選擇留在會津，現在，她也選擇依著自己的心陪伴在他身旁。
「我從未體會過何謂喜歡上一個人，喜歡的感覺是什麼我並不了解。但是——」齋藤伸出另一隻手覆住了十七夜置於他手臂上的柔荑，「當這樣感受到了妳手的溫度，這時湧現於心頭的那份悸動，或許就能夠稱之為喜歡了吧？」
「小一……」
「謝謝妳回來找我。」淺淡的弧度彎起了齋藤好看的唇線，如果說是因為十七夜才有的勇氣，那麼他願意嘗試。
齋藤向前傾身，輕輕擁住了十七夜仍微顫著的身子，「我也、喜歡妳，十七夜。」
「……嗯，我回來了唷。」
或許之後的日子仍然會充滿風雨，也或許還有更多他們無法預料的未來。在這樣動亂的時代，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吧？
跟著輕輕環抱住了齋藤，閉眸享受這得來不易的短暫安寧，活在當下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有和土方的約定、對自己的承諾，還有——與齋藤的誓約——就算前方再怎麼崎嶇，她也將會陪伴齋藤一同走過。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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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其實我也不曉得為何整篇看下來好像被我寫得很沉重（抹臉
古代的背景我都會不知不覺寫成這樣，不要問我為什麼ＱＱ（不要逃避＃
幸好最後結果算是好的對吧……／／／／／／！？
因為果凍家的正文還沒有進展到這個地步，所以就拿碧血錄裡齋藤的選擇去設想，然後由這個情景帶出這一段劇情。而且好像沒看過這樣狀況下的十七夜，還讓她哭了！真的超怕崩角（抹臉 ←到底哪次不怕崩的
……總之我們還是期待之後果凍正文裡的告白場景吧！！！ｏｒ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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