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Day 3
二零二零年九月十四日 十二點半
「記住，你只是誘餌，絕對不要冒險和牠們近戰。」
「我會保持距離。」
「試著瞄準好再開槍。完畢。」
沈豪璋收回無線電，依照劉勝武教的步驟操作：把手槍的保險打開，左手托住彈匣底部，右手牢緊握把，將手槍平舉。
殭屍獨有的呻吟聲由遠而近，音量也逐漸加大──沈豪璋一瞬間錯覺是有隻會思考的殭屍帶著同伴們一起移動，尋覓獵物。恐怖的呻吟蓋過夏蟬連綿不絕的合唱──不對！是蟬聲停了。殭屍拖著蹣跚腳步穿越樹林的窸窣越發清楚，一幢幢移動的身影宛如鬼魅魍魎──第一個目標從樹幹後現身，在牠身後的女屍一腳跨出林木線，緊追在後的第三個目標看到沈豪璋了！
「這是練習用槍的好機會。」劉勝武慎重的把槍交給沈豪璋時說。「越早熟悉，活命的機率就越大；多一項技能對你有幫助。」
「這是能讓你活命的關鍵技能之一。」
「這是能讓你活命的關鍵技能之一。」
「快過來！你們這些蠢蛋。」
沈豪璋只在高二的實彈射擊時摸過真槍，而且是班上唯一滿靶的神射手。「射擊前，屏住呼吸閉左眼，右眼直視準心。」現在，他的腦海浮出教官在學校帶班上練習時說過的話。
「教官，妳絕對想不到我現在朝曾經是人的殭屍開槍。妳要如何建議呢？」
教官會說：「殺吧！」沈豪璋自問自答。
沈豪璋屏住呼吸，穩住手盡量不發抖。朝一頭胖子男殭屍開火。
子彈沒有朝他預期的方向飛去，直接擦過目標的右臉頰，射穿旁邊的樹幹。巨響使沈豪璋瞬間耳鳴，但耳朵痛苦的感覺稍縱即逝。沒拿穩致使後座力差點讓槍掉到地上。心臟大力地跳，驚懼的剎那震襲大腦。
「幹！其實還蠻爽的。」雖然沒有打中，但目的達成了：所有殭屍鎖定目標；大群活死人前進，孤身活人轉身快跑後退。
曾經穿金戴銀的有錢人，掌握權力後對財物的追求比一般人更甚更渴望。現在，牠們只不過是身穿華美亮麗服飾的行屍走肉，對人肉有無窮無盡的慾望。
病毒是公平的，誰也無法賄賂──沒有人能逃過。
拉開一段距離──沈豪璋轉過身，再度開火。
第二發子彈像脫韁野馬般筆直向前飛，打中身穿紅色洋裝的女殭屍，牠的肚子被射穿，橘子大小般的洞出現在背部，暗紅色的血沿著大腿往下流，或滴或隨腳步曳到柏油路面。女殭屍起初還站的住，中彈後不到幾秒就倒在地上，張著血盆往前爬；路面赫然出現一條不整齊的血痕及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腸。
沈豪璋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這一定就是火藥味。「電視都亂演！怎麼可能有人靠著小槍打天下！」實際體驗後，沈豪璋對電視的「單槍匹馬英雄救美」劇情又生氣又失望──主角如果在現實世界碰上病毒末日的話，肯定淪為疆屍的大餐──「根本就沒那麼容易。」
兩槍打完，沈豪璋關閉手槍的保險。劉勝武和張文勝從道路右邊躲藏的樹林處衝出。
劉勝武快跑向前，右手反握住桃木握把使漆黑刀身朝下。他抓住男殭屍的後領猛力向後拉，往七孔流血的顏面就是一刺──取得首殺。
張文勝毫不猶豫地砍向住在他對面的議員，鋒利刀身劈開牠的身體──議員的上半身和雙腳分家了。張文勝單手持刀，流利地往右斜上砍住在樓上的老人，殭屍的半個腦袋不見了。
劉勝武急起直追，一手抵在殭屍的左肩，捅入天靈蓋；左手往旁一推，死屍撞向右手邊的同伴。劉勝武正踢肚子，踩住制伏殭屍血淋淋亂揮的右手，蹲下身一刀解決。
張文勝往前瞬刺，刀尖突入女屍的心臟──器官與刀尖一起穿出胸部。奮勁抽出後雙手持刀高舉，由上往下劈入前面殭屍的頭頂。
一成人一少年各持長刀和短刀，殺氣騰騰地一一清除威脅。他們殺紅了眼，臉上不斷新添一抹又一抹的血漬；殺場上刀光劍影，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倒在腳邊。
這是一條瀰漫血氣的屍路，一路延伸到滿是鮮花的前庭。這一路散亂著屍塊、束束飛濺血漬。一具曾完整的拼圖，如今被強硬的支解，再也湊不回去了。
劉勝武斜眼瞄向左前方的張文勝，對他的行為一點也不意外；印證在教堂時的想法。他暗思。
張文勝殺過人；劉勝武篤定，而且不只一、兩個。少年把刀子戳進殭屍的眼睛。事情有先後順序，他得先處理燙手山芋，剩下的等等再做。
兩人同心協力，氣勢如虹，殭屍的數量快速下降中。三十、二十、十……
張文勝抓住女屍的馬尾，一頭撞向大衛雕像。劉勝武給予殭屍的太陽穴一記重拳，再用刀子了結。
「呼……呵……」
兩人喘著氣，紛紛舉起手按在左胸，試圖撫平狂暴的心臟──張文勝喘氣的比較激烈，顯然久未活動筋骨。
「老天。」張文勝往回看，兩眼睜的老大。顯然一整排屍體嚇到了他。「真壯觀啊……」
「你還沒看過更『盛大』的排場。」劉勝武喘著氣說。
「老天。」張文勝往回看，兩眼睜的老大。顯然一整排屍體嚇到了他。「真壯觀啊……」
「你還沒看過更『盛大』的排場。」劉勝武喘著氣說。
他們互看一眼，朝最後一個目標前進。
「沈豪璋，讓開。」劉勝武臉也不拿乾淨的手帕擦拭，直接用血淋淋的紅手抹去額頭的汗水。他動腳踹倒最後一具殭屍。
跪在地的殭屍雖然面目潰爛──嘴裡還嚼著肉──不過依其體型及身著的可愛藍色洋裝來看，牠曾經是名小女孩。「牠叫陳柔安。」夏天停頓了會，嘆了口氣，狀似接下來的話殘酷到難以啟齒。
「當時，陳柔安在大門前玩耍。突然幾十個殭屍從樹林裡竄出，其中一個咬掉她左手臂的肉。在安全室的警衛見狀立刻跑出來把受傷的陳柔安抱入大門裡，我立刻關閉大門封鎖園區。」夏天的語氣參雜憤怒，似乎對自己的錯誤決定感到懊悔。「陳柔安是年紀最小的居民，是這一切的源頭。」夏天解釋。「她生前跟妮雅很親近。」
劉勝武吐口水至一旁，往腳下瞄，確實看見左手臂的咬痕。
他點點頭。「動手吧。」
張文勝提刀，高舉做砍姿──
來勢洶洶地兩刀斬斷殭屍的雙手。
「文勝先生，拜託不要。」妮雅跪著拉住欲起身的張文勝的褲管，雙手抓緊使勁不放開。「你們不可以傷害他們。他們還是人類，是我們的鄰居好友啊！」
芬香蘭蹲在一旁，不敢置信地呆愣。
「妮雅，妳錯了。」張文勝咬住下唇，迴避妮雅的紅色雙眼，腳往前一踢，甩開求情的手。「牠們不是人類。」他狠下心提起刀，一溜煙地衝向屍海。
「芬香蘭，妳要盡可能的阻止──別讓她來妨礙。」劉勝武說完，快跑跟上張文勝。
在帶妮雅和張文勝出來後，芬香蘭不清楚為何大哥哥要下達讓人摸不清頭緒的命令。「香蘭，我們得快點去阻止他們。上帝是不允許殺人！」妮雅焦急地搖了搖芬香蘭的肩膀。
原來妮雅姐還搞不清楚。芬香蘭知道紅髮女孩的狀況了。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妮雅姐妨礙大哥哥們。
芬香蘭下定決心。
妮雅見芬香蘭毫無反應，以為對方嚇到無法自己了。遂彈起身子自顧衝上去阻止即將發生的災難，敏捷的芬香蘭比她的動作更快──兩手拉住妮雅的手，「學姐，不行。」她擋在無知女孩的面前，張開雙臂，態度堅決。「妳不懂嗎？殭屍很危險的！牠們早已經不是人類了。」
妮雅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學妹會這麼說。妮雅氣沖沖地反駁。「妳……妳瘋了嗎……妳怎麼可以這樣子講他們──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她試圖突破芬香蘭的阻擋，頻頻揮出手欲推開芬香蘭。
「就是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習武之人輕鬆躲開莽撞的亂揮攻勢，反抓住對方的手。「才更不可以讓妳離開！」
兩人各持己見，爭執不下。紅髮女孩想要突破，金髮女孩一步也不讓。她們口手並用，各自用與對方不同的行動說服對方。
妮雅往右邊一個踏步，抓到一點空隙往前衝──芬香蘭急後退擋住去路並抓住妮雅的肩膀，不客氣的大吼。「學姐！牠們是聖經裡提到的惡魔！牠們沒有靈魂了。快點醒過來！」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說！」妮雅掙脫芬香蘭緊抓的手，後退一步跌坐在落葉堆上。紅髮女孩把手輕放在紅通通的肩膀，淚水湧上眼眶；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哭了。「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說他們……」妮雅用空出的手扶住額頭，泥土從手指轉到顏面「你們不懂……不懂的是你們。」紅髮女孩看向張文勝的方向──眼看一個個親朋好友逐一倒下，妮雅的心接連強受猛烈撞擊。
理智線細如蠶絲，只消微風一吹便啪地斷裂──妮雅發瘋似的大叫。「不要──」她像頭勢不可擋的獅子邁步往前衝。芬香蘭雖被震懾住，但訓練有素的身體先行動了──她往前一個箭步抱住妮雅的腰，硬是往後推。
「學姐！不行──」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妮雅躺在地上不停掙扎，像極了無法如願吃到糖的小鬼在地上打滾大哭大鬧。整齊的紅色秀髮沒一根服貼，潔白的襯衫也被泥土染髒。「張文勝──住手！拜託你們住手！」妮雅聲嘶力竭地喊。
紅髮女孩哭濕哭紅雙眼，拼命揮舞雙手亂踢雙腳。芬香蘭使出吃奶的力氣，往手部加重力道，把妮雅白皙的皮膚壓紅了。
一個救人的女孩、一個救被大家排擠討厭的朋友們，兩人的決心、兩份堅定意志，拯救與被拯救。
「放！開！」妮雅加重音量在每一個字，左手奮勁一擺，手肘撞到芬香蘭的鼻子；後者痛到閉起眼睛滾落一旁，趕忙用手摸摸看鼻孔是否有流出血。芬香蘭微張開眼皮匆匆瞥了一眼，發現妮雅跑走了。
她顧不了鼻子的陣陣痛楚，拿出伸縮棍立即打開，追了上去。
「住手！你們都住手！」
此時，劉勝武踹倒陳柔安。
妮雅跑過第一具屍體，還來得及阻止他們！紅髮女孩全速衝刺。大太陽下汗水淋漓，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呼吸。
劉勝武單腳壓制陳柔安。
「柔安快跑！」妮雅不自主地伸出手──明知道這麼做無法觸及阻止。她馬不停蹄的跑啊跑。「快點離開！」
張文勝高舉起武士刀。
「不要！」
來不及了！妮雅的腳踩到一隻朝她滾來的斷手──重心不穩跌了一跤。
劉勝武踩住殭屍的另一隻手臂，張文勝砍下牠的手。
妮雅的眼前一片黑，直覺四肢疼痛不已，腦袋昏昏沉沉的。等到畫面終於有些彩色時，景物卻是天旋地轉。她感覺到溫溫的液體從額頭往下流。當終於看清楚──陳柔安的雙臂被砍掉。妮雅賣力地抓著地面往前爬。
「對不起……柔安……」
紅髮女孩低頭啜泣，雙手握拳──握的很緊很緊。
她的決心瞬間離去她大半。
她的決心瞬間離去她大半。
「妮雅。」張文勝輕而易舉地抱起她，把她帶到劉勝武的旁邊。
「我討厭你……」妮雅喪失力氣，無力的捶打張文勝的胸部。「我討厭你……」她不斷的說。
張文勝像把受傷的小動物輕輕放下般，讓紅髮女孩坐在劉勝武的旁邊；妮雅癱坐著，呆滯的看著陳柔安。
陳柔安跪著，搖頭晃腦，嘴巴一張一闔，空氣滑過喉嚨發出空洞的咻咻聲，呻吟有氣無力。
「妳一定很痛吧……」妮雅慘白的皮膚、憔悴的表情、沒有活力的紅眼，活像幽魂鬼魅。「我跟妳一樣痛……」
妮雅又紅又腫的雙眼在白色的皮膚下看來格外顯眼。「對不起……」她低語。「對不起……」
劉勝武仔細的擦拭刀子──反倒是對武器的愛護更甚身體。他不疾不徐地收回刀子，掏出手槍。
「妮雅，看清楚了。」劉勝武果決地朝殭屍的肚子開槍，衝擊使牠的上半身往後仰。剎那間傳出的槍響使妮雅醒過來了。
「求求你，住手！」妮雅半起身欲抓劉勝武的手臂。縱使喉嚨喊到沙啞，全身力氣被抽走；妮雅仍做困獸之鬥，試圖挽回劉勝武的人性。
劉勝武側過身，不留情面地在她碰到自己之前賞妮雅一個巴掌。「坐下！」他嘶吼著，二度舉槍。妮雅的嘴唇破裂，微小的破洞滲出血絲，在唾沫裡漫暈開來；她嚐到鐵的味道。
「仔細看。人中槍還能──」
「仔細看。人中槍還能──」
紅髮女孩按著熱辣辣的臉頰，不顧劉勝武的命令，逕自悲傷地爬向陳柔安。
「到現在還想保護殭屍嗎──壓住她！」劉勝武命令張文勝把妮雅壓制住。「給我張大眼睛！」板機扣下──金色彈殼彈出，在陽光下散發光芒──再一顆子彈射穿胃，「如果牠是人，肚子中彈還能痛到不大叫嗎？不痛到趴在地上陷入昏迷嗎？」劉勝武陸續朝殭屍的身體轟出大洞；「這是牠的心、牠的肝、牠的肺、牠的腸。」子彈準確地射入劉勝武口說的器官。「人類能夠承受連續四槍嗎？妳看牠都沒反應，這就證明牠不是人！」一槍接續一槍──八顆子彈八個洞──無情的射穿器官。如墨般的黑水流出，在膝下匯成一灘。
妮雅痛苦至極地眼睜睜看著發生在陳柔安身上的不幸，想要有所行動但身體被束縛住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萬能的主啊！求求您幫助我，救救陳柔安。引領我們脫離苦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死命抓住虛無縹緲的希望。
劉勝武失去耐性，動怒了！
「死到臨頭還不醒來──幹！」又一掌巴在右臉頰，力道絲毫不留情。這次妮雅被打到流鼻血了。「妳今天要殺死牠。牠沒死，妳不准走。」
張文勝讓開，換劉勝武接手。惡狠狠地說：「不在此時鐵了心，妳就會死狀悽慘，而且沒人替妳哀悼。」劉勝武的手粗大有力，單手抓住妮雅的雙臂，把手槍硬塞入她的纖纖玉手。
妮雅極力反抗，咬牙不讓他得逞。「你會下地獄！你們都會下地獄！」紅髮女孩歇斯底里地大叫。
凌亂瀏海擋住視線──不要緊，瞄準是背後人的事。「快點回頭！我拜託你們……」
妮雅苦苦哀求，「拜託誰來都好──快阻止他！」
妮雅苦苦哀求，「拜託誰來都好──快阻止他！」
郭佳翔倚在車門、兩名女孩互握對方的手、蔡明亮緊抓車子保險桿，大家全都下車，任由事情發展（除了張家軍）；張文勝掐住刀把，指關節喀喀作響。芬香蘭像個木頭人，動也不動。沈豪璋乾脆地轉過身，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沒有人出手干預，也沒有人出手幫忙；大家只是旁觀。妮雅崩潰地仰天大叫，雙腳在柏油路面又踢又瞪；皮磨破了、瘀青了，卻一點痛也沒感覺。兩道鼻血滴下，白色襯衫被染紅染污了。
劉勝武按住妮雅的手指，頂開保險。「再往左一點。」劉勝武緊握以鎮定妮雅發抖的手，把食指強貼到板機上。妮雅親自操縱不被上帝允許的殺伐之器，身心靈痛苦不堪，卻又無法遏止；甚至直接造成慘劇。
「不要有罪惡感。」劉勝武穩住妮雅的手。「妳是正當防衛。」
「牠沒死，妳就不准走。」
「牠沒死，妳就不准走。」
一切都回不去了。
妮雅親手開槍，徹底毀滅一個傷痕累累的靈魂。
一天已過一半加十二分之一，剩下的十二分之十一得想法子不讓自己死掉。
烈日當空，汗水濡濕背部，黏黏的很不舒服。楊安蓁嗅到自身散發的臭味，希望能立刻沖澡，順便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嗯……」
車內傳出微弱的呻吟，立刻吸引楊安蓁的注意力。「張家軍！」她打開車門，彎身探入車子裡。其他人趕緊跑過來。
車內傳出微弱的呻吟，立刻吸引楊安蓁的注意力。「張家軍！」她打開車門，彎身探入車子裡。其他人趕緊跑過來。
劉勝武看見大家的反應，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妮雅，「看好她。」他吩咐芬香蘭。
「你還不能起來。」楊安蓁把手按住張家軍的左肩。「看的到我的手嗎？」她伸手，在傷患的眼前晃啊晃。
「看到了……」張家軍有氣無力地說。他的膚色慘白，像把一袋麵粉往身上撲，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膚色。出汗快且多，頭髮一束束宛如海帶。
「這是多少？」楊安蓁伸出食指。
「我喜歡的黑色……」張家軍無力地開了個玩笑。楊安蓁這時低頭，發現胸口大開。「變態！」她捏住張家軍的大腿內側，轉一圈，讓白目男清醒點。
張家軍痛的哇哇大叫。「痛啊──肚子痛大腿也痛啊！」
「活該！」吳郁萍氣呼呼地在他的頭頂賞一顆芭樂。「你最好永遠都別醒來！」
「活該！」吳郁萍氣呼呼地在他的頭頂賞一顆芭樂。「你最好永遠都別醒來！」
「這樣子就變成睡帥男了。」蔡明亮笑嘻嘻地說。
「童話故事的主角要換人當了。」郭佳翔附和。
「童話故事的主角要換人當了。」郭佳翔附和。
「他哪帥啊。」吳郁萍摸摸張家軍的頭，微笑。
一如往常──車內外充滿快活的氛圍。劉勝武走過去，一手搭在車頂，彎下腰。「很高興你還活著。」他說，把手放在張家軍的額頭。「很燙。」
「看到血人不燙才怪。」說完，張家軍咳嗽一陣子。蔡明亮端水過來，讓他坐著慢慢喝。「我們在哪？」他倒回去，閉著眼睛問，呼吸急促。
「豪宅區。」張文勝湊上身子搶先劉勝武回答。「讓我看看。」他為張家軍把脈，觀察神色。「他怎麼了？」張文勝轉過頭看向車外詢問。
「槍傷。稍早我們遇上劫匪。」劉勝武的語氣略帶不滿。
張文勝點頭，拿出乾淨的手帕移動繃帶。「我沒看到子彈，也不像在裡面的樣子。是穿過去嗎？」
吳郁萍說：「拿出來了。」
「傷口沒出現感染現象。有出現局部抽搐或癲癇嗎？」
「沒有。」楊安蓁回答。
「很好，這樣後續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張文勝讚許似地點頭。「傷患需要頭孢子菌抗生素、點滴、止痛藥、繃帶，可能還需要幾支營養針。」
「你怎麼知道需要這些？」沈豪璋頗訝異。
「軍醫。」張文勝探出頭，用手帕擦拭雙手，以狐疑的眼光環視周遭。「我猜你們沒有這些東西吧？」
大家搖搖頭。
「那他絕對撐不過今天──」
「那他絕對撐不過今天──」
「啊！也許……」楊安蓁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拍手，飛也似地趕忙打斷張文勝。「附近的台大醫院。」她提出一個解決方案。
「病情爆發時，醫院肯定塞滿病患，等到醫護人員發現時，早已無法控制。軍方要控制疫情，必會往全國的所有醫院派兵『消毒』。」劉勝武分析的頭頭是道。「醫院絕對是個危險的屍窟。我去。」
「不行。」沈豪璋反對。「豪宅區還沒安全，越早把張家軍移入居住區越好。」他自告奮勇。「我去。」
「小鬼哪知道那些東西長什麼樣子。況且，你要怎麼去？」張文勝對沈豪璋的勇氣感到敬佩。「我和他去。」
「我來幫勝武哥哥。」芬香蘭充滿活力地舉手。「多一個人幫忙更快。」
劉勝武思量了會，沒想太多，便說：「好吧。我們分頭進行。我和芬香蘭去居住區善後，張文勝和沈豪璋前往醫院，其他人把屍體集到一處以便火化──蔡明亮除外。」劉勝武轉過頭，朝妮雅示意。「看好她。」
各位讀者有注意到嗎？只有妮雅稱呼殭屍是以「他」。
這章節的主旨是要改過妮雅的錯誤觀念、肅清豪宅區的前段。
劉勝武幫助妮雅改正錯誤觀念納斷，我參照了「陰屍路第二季第七集」、「怒火特攻隊」、小說「重生」。
希望各位會喜歡
另外，由於小的決定要指考，所以──壞消息：
更心又要慢了
約是在下個禮拜貼出公告來說明更新方向，還附有尚子琴跟吳郁萍的角色圖喔！
聽說吳郁萍很養眼喔
以上，希望我們可以很快就再見面。
各位讀者有注意到嗎？只有妮雅稱呼殭屍是以「他」。
這章節的主旨是要改過妮雅的錯誤觀念、肅清豪宅區的前段。
劉勝武幫助妮雅改正錯誤觀念納斷，我參照了「陰屍路第二季第七集」、「怒火特攻隊」、小說「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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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由於小的決定要指考，所以──壞消息：
更心又要慢了
約是在下個禮拜貼出公告來說明更新方向，還附有尚子琴跟吳郁萍的角色圖喔！
聽說吳郁萍很養眼喔
以上，希望我們可以很快就再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