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田章－愛妲妮亞（０９）

改造全人類…這種事情如果換成別的生命表態，我肯定認為他瘋了。但偏偏因為是涅磊德，所以我覺得這百分之百是事實。有沒有搞錯，這傢伙終於…

『欸喂喂？不要又擅自把我的立場定下來啊？你可得搞清楚一件事情：小協會拉著我來搞這種無聊的事情，全都是因為他認為我們身為你們所謂的至高神，有這個義務幫你收拾掉這次危機才行。』

…等等？我？關我什麼…

『因為時間不多，我就簡單的把事情講完吧。雖然說是被我利用，但你確實完成了我原本期待的事情：找出讓我跟小協偶爾會腦袋不正常的原因。而且，你還徹底的把那個問題解決掉，理論上之後我跟小協都不會再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失控，你們人類也比較不會出問題。』

真的假的？那你人情債欠我欠大了…

『但是！你這小子出手出的太誇張，超乎了我原本的預期。本來我叫你用至闇玉是要你找回自我根源，創造出一個能夠保護住你自己靈魂的防壁，這樣日後我或者小協都可以隨便弄個身體讓你繼續活下去。結果你不但自己拿了一堆我們都處理不來的素材搞了一個身體，還順便把我們兩個腦袋不正常年代搞出來的問題給合併了…』

等等…弄了半天，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之所以會分家…是因為你們兩個過去曾經因為世界樹跟噬星者合力放出的過剩力量而狂化？那我還真該感謝你們沒有狂化到直接把我們的星球給全毀了…

『但是你這小子狂化到直接把兩顆星球給合在一起，這事情就嚴重了。』

嗯，是很嚴重，之後兩顆星球的人類…

『你屁啦！你腦袋想的那些人類紛爭根本不是最大的問題。最關鍵也是最一開始的問題是：普通人類怎麼可能隨時隨地都承受住兩顆星球的基本壓榨？』

啊？什…什麼意思？

『虛無空間去過吧？是不是覺得身體很輕？普通人類到了虛無空間獲得飄浮能力這點應該很好懂吧？一顆星球可以讓人類居住，普通人類除了要付出精神力來維持星球恆定外，最基本會受到的限制是…』

…體重…

『標準答案，可惜沒獎品。懂嗎，兩顆星球合併之後，最簡單的問題是所有生命都要承受過去以上的星球禁錮力。我跟小協這種等級的根本沒差，你跟你朋友那一級的大致上也沒問題…』

…普通人不正確的來說是所有生命在日常生活中最多要承受過去自身體重兩倍的重量而這額外的負擔會嚴重的改變生活習慣甚至生命型態例如一隻鳥可能就會因為身體太重而飛不起來可是不對啊現在的生活都沒有人對此感到疑惑也就代表著一切看起來都一如往常可這全都相當於是至高神用至闇鏡塑造出來的假象…

『假個屁，全都是事實！告訴你，現在整個星球上的生命之所以看起來好像可以跟過去過著同樣的生活，全都是因為…』

…有神在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嘿嘿，標準答案，可惜沒獎品。』

『實際上應該不只你跟協法特在搞這個大工程吧？』

『當然不只。你某個跟班的靈魂老媽就幫了大忙，把我拜託她過去囤積起來的過剩力量拿出來用，她最近玩的正開心。基於道義問題，你差點砍掉的那棵大樹美女也有出力，只是她比較偏向於照顧花草植物，我跟小協不好意思逼她跟我們一起行動，就讓她自主決定了。除此之外，龍界的龍神看在你的面子上，稍微花了一點點心思…』

『等一下！他要撐住龍界已經夠辛苦了，怎麼能讓他來跟你們一起搞這種大工程？』

『你以為我喜歡嗎？小協比你更緊張好嗎？那傢伙堅持要感謝你送了兩頭小龍去龍界增加熱情，所以不顧自己身體…啊，不對，他已經沒身體了。是不顧自己靈魂狀態不太好，死命對著這個世界的弱小動物進行改造。由於這樣作實在太蠢了，所以你在天界認識的馬古納迪衛斯也有跟著出力幫忙。只是他怕自己出力太猛，目前還算是在練習中，所以主要還是我跟小協在處理人類。』

『…該死的，這不是逼我再去搞煉金龍族送去龍界嗎…』

『同胞，如果你能把你自己一家也都送到龍界的話，我可以再更出力幫你改造你的世界…』

『不用啦！你顧好你自己比較重要啦！』我果然還不是神級的生命，我完全想不透龍神為什麼能夠對我這個最多也只能當作是雜種龍族的生命這麼好…

『啊，對了。有些對你而言可能比較麻煩的事情，我就趁現在一併講了。雖然看在你的努力上，我們出了很多力在幫你收尾，但是…』

『但是…不是所有生命都能夠跨階接受你們那種神級大老的力量灌輸，特別是年齡太老的，身體已經沒有充分的發展性，估計能夠成功進化的不會太多。年齡太小的對自我的認知還不夠穩定，被你們這樣一灌，很有可能搞不清楚自己其實還是人…到時候肯定又會有一堆奇怪的邪教衍生出來。年紀剛剛好的…就算好不容易進化成功，也會因為等同於是經歷了第二次成長期，因而額外消耗生命…壽命應該至少減個十年左右跑不掉。所有人類裡面能夠看起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人數量不多，而因此受害的人類至少有四分之三…哇靠…這樣我根本變成魔人等級的大壞蛋了吧？』

『放心吧，反正你之前的目標不是要當個跟我一樣的邪神嗎？這樣代表你快要成功了，可以開心大笑啦！啊！對了。雖然你上次跟美女的聊天狀況結束的不是很愉快，不過整體來說我跟小協都覺得她其實還滿欣賞你的。所以，看在我教你至闇術的努力，你回饋的好方法出現了。』

『…你該不會是想要追求世界樹，希望我有空就去幫你說好話吧？』

『嘿嘿，沒錯！換作其它亞邪神我還不放心，你的話現在光兩個伴侶就讓你頭痛了，肯定沒有心思再多追求一個！所以就靠你啦！成功的話，我會想辦法讓你的伴侶的生命型態至少提昇到跟你同水平，這樣子你們就能一直在一起啦！』

『…那還真是謝謝你喔。』我越來越無法想像涅磊德是怎麼過活才能成就出這樣的個性了…

其實有時候我都會想，這些神是不是都很寂寞，所以才會對我這個在成神之路上後進的學弟這麼好。龍神那個已經孤單不知道幾千萬年的不用說，像和樹他…靈魂體質上的老媽，據說對實質上不算是她女兒的異世界人也當成女兒看待，甚至連那個女人的男朋友都當成女婿看待。

馬古納迪衛斯很久以前交朋友失敗，為了懲罰自己所以自砍靈魂，現在則是至少有龍神當朋友…不過我覺得他有在努力嘗試跟涅磊德這個問題神靈交友的跡象。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覺得當神也沒什麼好的。我還是人的時候至少就交到小米跟星象兩個朋友…嗯？這麼說起來『喂！涅磊德，你有沒有朋友啊？』

『用你的思路來回答：沒有，可是這很重要嘛？』

『滿重要的啊，如果你現在有很多朋友，你就不一定要我去世界樹那邊幫你講好話了。』

『按照人類的概念，友誼這種東西在戀愛面前似乎是很脆弱的，我寧可相信我跟你之間這種類似於契約的互動狀況，也不願意相信朋友。』

『靠，那祢跟協法特現在算是什麼關係？我看你跟祂意外的合得來啊？跟典籍傳說中的狀況完全不同。』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有看過你的女兒之間吵架？』

『雖然我沒有，但我知道手足之間是會有吵架的…但…欸，涅磊德舉世無敵神尊…您可是在表示：協法特是你兄弟？』

『不然呢？我們的來源相同啊。按照人類的概念來看，我跟祂應該算是那種明明同一對父母但長得很不像的兄弟吧。』

『這個概念在人類界不存在好嗎？普遍的人類是認定你們是仇敵耶？』 『硬要說的話，目前我們是情敵不是仇敵。』

『…欸，你一個當哥哥的神，面對正點辣妹的時候不覺得應該稍微讓一下弟弟嗎？』 『完全不覺得。』

『我再一次確認了狂野不羈的涅磊德絕對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邪神，我應該是模仿不來了。』但，憑良心說，其實我並不討厭涅磊德。甚至我覺得我可能會因為祂的關係，開始對協法特改觀『話說回來，祢跟協法特打算怎麼改造人類？大概是我境界太低，我完全想不到作法。』

『啊？會很困難嗎？這種事情你不是常常在作？』 『有嗎？我怎麼沒印象？』

『先把你想改造的目標放到鍋子裡，然後對著想改造的目標灑點料之後搓搓揉揉，再灑點料之後捏捏敲敲，又灑點料之後打打壓壓…偶爾再攪拌個幾下，最後放著等，不就好了？』

『…如果讓兩大教團成員知道自己信仰的至高神把廣大信徒當成煉金素材亂玩，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心靈崩潰。不過聽起來你的作法很不精確耶？這樣子實驗很容易出問題，你確定這樣子不會不小心強化到不該強化的目標嗎？』

『有差嗎？反正整顆星球上的生命不被強化就是死…嗯？其實強化了也遲早會死…這樣想想好像沒有必要強化喔？』

『抱歉，敬愛的至高神殿下，剛剛的問題當我沒問。還請您繼續努力強化各種生命吧…』

『對了，你很重視現在飛在你頭上討打的那個女的嗎？』 『不算很重視，但也沒有太輕視就是了。』

『那…要我幫你處理掉她嗎？』 『…麻煩解釋一下所謂的處理方式。』

『還不簡單？看是需要用至闇劍劈、用至闇鏡封起來或者像你之前那樣用至闇玉毀了。三種對我來說都是小事情，我可以讓你挑。怎麼樣？我可以當作是你幫我去跟辣妹講好話的事先報酬，你不用跟我客氣。』

『…我看我還是自己解決好了…』 『不用這麼客氣嘛！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對不對…』

『…我有機會還是會去替你跟世界樹講好話，所以你不用…』 『喔！那我要不吵你繼續跟她在這打打鬧鬧啦？』

『你比人類還現實耶，邪神。我還有個問題，在改造人類的過程中，身體已經會接受到很多的力量。這種情況下，各種術法還能用嗎？』

『嗯？這還需要問嗎？當然是不行啊？隨著改造的過程越接近中途，人類跟世界借用力量的能力就會越看起來像是消失，因為正處於借用力量最大的時候。』

『然後…當進度超過一半，已經不能算是既有人類的人類…就會慢慢看起來像是重拾各種能力，但實際上是因為身體已經適應了新世界的負擔…話說這整個流程大概要花多久？一百年？兩百年？』

『不用那麼久啦，大概三十年就可以了。如果有遠遠凌駕在我跟協法特以上的意外的話，說不定再縮短一半都有可能。』

『邪神喔…三十年對單一人類而言是很短暫的漫長啊…如果有個小嬰兒剛好今年出生，他就得等到三十歲才能開始正式學習各式術法，一輩子可能沒有辦法在原本能夠大肆發揮的領域成功了。』

『怪我喔？我又沒有叫你把茵菲利亞還有賽雷斯提亞給合起來？喔對了，這個改造過程，人類的完成進度會是最慢的。正點辣妹有表示，她會努力讓植物大概在十年內全體進化完畢。』

『…我開始有不祥的預感，那動物呢？我是指人類以外的動物。』

『龍神原本預定搭配我跟協法特的進度，調整成三十年。不過馬古納迪衛斯擔心龍神撐不住，所以會額外出力把速度調整成大概五年左右…』

『五年？太快了吧？老馬他在想什麼啊？有些事情不是…嗯…等等…仔細想想，其實大部份昆蟲的生命週期不到一年。五年相當於五次以上的生命循環，換算成人類的思維差不多五百年？普通阿貓阿狗那種的壽命大概二十年，五年是它們的四分之一條命，折合人類思維大概二十五年。這樣想一想好像又不算太快…等等！不對啊！我找到自己思路上的盲點了，如果動物五年植物十年人類三十年，這樣子人類最少也有二十年會對魔物沒有足夠的抵抗力耶？』

『嗯？這樣你不是應該很開心嗎？你開始狂化之前最喜歡作的那些小玩具不就可以大量的販售了？』

『這些事情如果讓人類知道…我就真的要變成魔人了啦…』

這些神，明明是要幫我，但最後結果卻很有可能變成讓我社會性死亡。按照目前我對這個世界信仰的理解，我非常擔心某些特別虔誠的信徒會經由正常獻上信仰的管道，在反向獲得極光或至闇輔助的同時理解世界合併的真相。

如果一切就這樣進行下去，還沒補完缺陷的人類註定要進入一段不短的悲劇時代。三十年就算折半再少一點，面對先行進化完畢的世界要支撐十四年，舊人類註定還沒來得及進化就會死亡。而涅磊德說的其實不算錯：煉金武裝應該會變成那一段時間的主流。但實際上我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直接拿外星文明黑白兩派的裝甲來用！

但不管是哪一種，我如果想要主導這個潮流好保護人類，我都得要有能夠對王直接發言的地位。換言之：我得成為貴族中的貴族…

『唉…』 『有什麼痛苦的事情？講出來，我幫你全砍了！』

『免了，真的把我痛苦的根源砍光，這世界上大概就沒什麼生命能夠剩下來。硬要說，可能連非生命都會被砍的差不多…況且，你除了得幫我劈協法特幾萬刀之外，還得自殘好幾十次才夠。最糟糕的是，連我都會是你得斬的目標，我可不想這麼早就再跟神級生命戰鬥一次。可以的話，我希望我未來的生命永遠不要有那樣的機會了。』

『有什麼好怕的？以你現在的實力，其實不是沒有可能擊倒我或者小協啊！』

『是啊，大概要你們兩個感冒流鼻水又急著要去找世界樹表白，然後我透支一年份的集中力專心的偷襲，或許可以擦傷你們一塊皮啦。總之你們兩個如果能早點讓人類進化完畢，我就會相對應的幫你們去跟世界樹…』

『啊喂喂！不要這麼沒風度啊？你剛才才答應要幫我講話的，怎麼變成要幫小協講話？』

『嗯？我是答應了要幫你講好話，可我沒說我不幫協法特講些好話。如果你能夠讓人類完好又快速的進化完畢，我也不是不可以…』

『嗚喔喔！我要更出力來幹啦！沒時間跟你閒聊了，那個小女孩就留給你跟她慢慢玩！』

…這次，邪神的精神確實走了，而我則是有更多要擔心的事情來了。

十六夜狀況再怎麼差，畢竟仍是天界最強的戰女神。在我跟涅磊德閒聊的這段時間，她應該是試著催眠自己，以擊殺跟我有關的事物為信念，進而勉強自己發揮更高戰鬥力。

但我想她自己也知道那個信念是虛假的，只是不太願意承認，所以現在才會跟沒有最好搭檔的爪弓手以及並非處於最佳狀態也不是使用最熟稔戰術的劍舞者打成平手。如果她能夠成功的催眠自己到像是我幫葉爾接受自己的水平，至少能夠完整的用出一次戰女神聖杯吧？

為了迴避那個最糟的狀況，我是應該不擇手段。只是，如果真的動用了那個方式，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所以我只能用替代的方式『十六夜～』

「依…依莎幽伊？」一口氣再摧毀十六夜的信念一次！

我曾經以傀儡戲的原理表演過一場操屍術，但兩次目標需求的慰藉物對我而言差異極大。雖然很自私，但我並不想擺弄我女兒死後的屍體。所以我只是盡我全力作出一面最好的至闇鏡…然後…

『十六夜～依莎幽伊…很喜歡大家喔…』 「不！吾不值得汝喜歡！不值得！」痾…獲得我預料之上的戰果。

我本來只不過希望能作出一個破綻，好讓我能用空間翔轉移飛上去用超濃縮睡眠瓶突襲她…現在這已經不只是破綻，根本是破洞！連夕夜都自動停手然後傻傻的看我這邊，明顯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問題是…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不是我還有一點點冷靜，我差一點就要讓幻影依莎幽伊講出當時依莎幽伊死前對我講的那一串話。

想了一下『依莎幽伊…很喜歡十六夜喔…』我試著幫我最先扶養的女兒編排心聲。我想，如果她還活著肯定會這樣說。

「吾…吾也很喜歡汝…汝擁有吾所沒有的一切…汝該好好活下去…該逝去者應當是吾才是…」但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想到十六夜會有這樣的態度。

我認識的十六夜曾經在雷電遺跡質疑我為什麼要對著我父母的屍體發瘋，那次的經驗讓我本來以為，面對生死身為引魂戰女神的她跟來自人界的我有根本上的不同。但如今看來，她不但跟我思路類似，而且失控的比我還厲害。

所以問題來了，照道理來說，我應該要安慰她…但是！第一，我知道的依莎幽伊其實不擅長用言語安慰他人。第二，我根本不想安慰她。第三，我其實是想要趁機會羞辱她…這種心態跟立場上的衝突，對於使用至闇鏡而言是很不利的。如果塑造者自己都沒辦法因自己揉捏出來的幻象沈醉，就不用想去說服他人了。

既然沒有言詞『…！』那我乾脆用動作彌補好了。

我努力的思考如果現在依莎幽伊還活著，我會希望她怎麼樣撲到我懷裡。我用力的揣摩如果現在依莎幽伊還能呼吸，我會看到她臉上有怎樣的笑容。

我自認我有盡力「…不對…」但，看來還是有落差。

再怎麼說「依莎幽伊笑顏並非如此浮濫之物！依莎幽伊就算笑，心中仍然有著淡淡哀傷與祈求！笑容空有善意，汝並非依莎幽伊！」十六夜比我多跟依莎幽伊在一起十年以上…她們之間肯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回憶與過去。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這混帳戰女神究竟是對我回憶中的依莎幽伊有什麼不滿，因為我對她的不滿早就已經超過臨界點！

不喜歡依莎幽伊？那就『至闇劍！』吃我一劍！ 「希比！吾要汝死！」那是我的台詞！而且…

『『『『『『『至闇劍！』』』』』』』你肯定沒有比我更接近死亡！

七片至闇鏡幻化出七把至闇劍進行合擊…不過我完全不期待會打中「希比！吾要汝…嗚？」

「武裝鍊金術士教戰守則第一條…」

「「第一手，永遠只是誘敵！」」看，連我伴侶都比你上道，總算是把這個基本定義記住了。

至闇鏡幻化出手持至闇劍的我，確實的吸引到十六夜的注意，然而我很確定這是因為她狀況不好才成功的…因為她差點用灌注力量的頭髮把我打飛。都占這麼多優勢還差點出醜，嚇出一身冷汗的我也不好意思再多作些什麼，只是輕巧的用我手上藥效最強最烈的自白果凍汁都蒸發成氣體，以薰香的方式灌進她鼻子裡。

「吾…吾要…」結果藥效還是不太夠，她除了還能維持飛行之外，攻擊我的欲望也依然存在。只是動作靈敏度下降到人類普通下位鬥士的水準，要打中我是不可能的事情。說實在話，這反而讓我對她又有點好感…

對嘛！我認識的天界最強戰女神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我偷襲成功？就是要這樣子才是我認識的十六夜！

所以我試著放出更多種氣體…咳嗽氣體、超混合果凍氣體、氣態混合泥、辣椒果凍氣體…我大概一連放出了一兩百種，連我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內容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哇塞，老哥，你這手會不會太狠？你至少混淆了十六夜六感耶？』

『你會這麼說，就代表還不夠狠！』效果還不夠好。

眼不能見、耳不能聽、鼻不能聞、嘴不能嚐、身不能觸、心不能感…但就算這樣，十六夜還是能近乎準確的往我這邊打過來。這證明了她的信覺其實沒有完全喪失…而且明顯有逐漸復甦的跡象。而這對我來說是最大的麻煩。

她現在的信念是把我宰了，如果就這樣讓她把信覺再建立起來，那麼接下來的日子我就得像當初奎斯特公爵迴避葉爾一樣整天等著被暗殺…而且我相信十六夜只會比葉爾更難應付千萬倍。

最強的戰女神在最糟的狀況下，仍然能夠用她最熟練的戰女神技…隨著戰鬥持續，她找回了越來越多過往的自己「戰…女…神…槍…箭…」兩招複合。

「戰…戰女神…狂…御…槍…」三式合一。 「戰女神…之刺…四泰…」四肢連擊。

「戰女神之劍…什錦…」五指齊用…嗯…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在明明六感混淆的情況下卻重回能夠分身六體的境界。當年獲得天界最強之名，其實也不算太過。我想，扣除老馬跟四寶持有者、天界龍族的極強者還有裘蕾跟素茵之外，天界應該沒有生命能夠作到這種程度。

這變成反過來在考驗我有沒有進步，過去的我肯定沒有辦法對應這樣的十六夜，即使是最後跟世界樹之女對戰時都沒有。但如今…我真的也沒有辦法…嗎？

「小米！借用你的技巧了！至闇護封劍！至闇鏡！」先破壞掉十六夜的動作能力，再破壞掉她的攻擊思緒去向…

「汝在何處…希比…汝在何處…」現在的十六夜，不可能在至闇鏡的反射之下感受到我在哪裡…就算我就在她前方不遠處也一樣。而我必須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放心的…

「至闇玉…」試著動用我還不夠熟悉的絕學。

至闇術最終階層…痾…基本理論還是破壞這點應該是沒有錯的，只是我還搞不太懂究竟要破壞什麼才對…

因為回顧了一下我前兩次使用至闇玉的成果…第一次，我氣昏頭，最後作出了一顆藥丸，硬要說是破壞了我仇敵的身體。第二次，我快掛了，憑著我還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的信覺跟命覺硬撐，最後作出了自己的新身體，還順便把兩顆星球合成一體，硬要說是破壞了那兩顆星球既有的面貌，還順便破壞了兩顆星球上所有生命既有的生存模式。

其實我總覺得創造的成份遠大於破壞啊…

難怪涅磊德會說他跟協法特是兄弟，這樣下去，我很擔心一個處理不好，我還真的得去協法特教團當教皇。

手捏著至闇玉，我是可以感覺到那之中潛藏著很驚人的力量，但我更能確定的是：論破壞力它比至闇劍還要弱。當初十六夜用依莎幽伊的身體被至闇劍砍了都沒死，現在她用的是自己的身體，我用的又是殺傷力比較低的至闇玉「我嘿！」應…應該沒問題吧？直接砸到她肚子應該沒問題吧？

『老哥…本狼誠懇請求指點…這一手也是誘敵嗎？』我完全不介意迅銀這相當於是質疑我的問題。因為…

『痾…我老實跟你說，我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自然而然的就把邪神奧義當作皮球砸向我的目標！我更不知道為什麼那顆球會莫名其妙的穿過十六夜的身體，然後又像頭會搖著尾巴的忠犬一樣飄回我面前！

『老哥，現在怎麼辦？本狼雖然不是很懂狂戰士的狂意是什麼，不過現在的十六夜…』

『我以狂戰士後裔的身份保證，她現在肯定沒有發狂，不過…』好像也沒有辦法發聲？

十六夜現在傻楞楞的飄在原地，藥效應該還在的兩百多種氣體彷彿從來不存在，她連一絲一毫痛苦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一臉平靜到堪稱空無的表情比死人還像是逝去者…要不是迅銀還能聽見她輕微的呼吸聲，我差點誤以為這記連我都莫名其妙的攻擊已經把她打死了。

『老哥，怎麼樣？本狼誠懇推薦趁現在把當初對葉爾弄的那一套…啊不對！乾脆順便把艾爾那個大笨蛋曾經講過的事情實踐吧！利用現在十六夜明顯腦袋不清醒，然後說她還欠老哥兩件事情，第一個要她永遠放棄攻擊老哥，第二個要她遵從老哥所有命令。兩個合併起來相當於要她當歐普拉加的女奴！這樣子老哥你出外有超強打手，回家…』

『如果我真的這麼作，然後之後去跟我的老婆們說這個作法是你誠懇推薦的，你覺得如何？』

『凹嗚！本狼剛剛什麼都沒說！本狼絕對相信老哥會作出最英明的選擇。』

我也希望我能作出最好的選擇，然而我現在就好像考試在寫選擇題，可是試卷上面一個選項都沒有…這是要我怎麼選？我唯一能作的除了原地不動等換考卷之外，只剩下在考卷上塗鴉了啊！

很不幸的是，我現在的考卷是十六夜，而且我完全不想像迅銀剛剛講的那樣在她身上或者心裡留下屬於我的胡搞…所以我選擇收回我的文具…也就是那顆至闇玉。而當我才剛碰到那顆本應屬於我的黑色球體「嗚喔喔喔喔喔喔！」我很快就知道，它，其實已經不完全屬於我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天空中狂嘯，滾燙如岩漿的火晶靈、冷澈如冰雪的冰晶靈都以液態形式從我雙眼中流出。這是我狂化的形態中比較算是失控的一種…但這次失去控制的其實不是我的心情而是我的身體。我的軀體因為感受到怒火而狂化，但這具身體沒有聰明到能夠辨識這些怒氣是不是我的。

它像是個調皮的小男孩，路上撿到沒有寫名字的東西就據為己有。但我很清楚『靠！這些全都是十六夜的心情吧？』至闇玉剛剛破壞掉的是心態的歸屬權。

這顆黑色圓形淘氣鬼把十六夜的憤怒、悲傷、自責…還有很多負面情緒的歸屬權全部搶走帶了回來，一時間她會傻傻的毫無反應也是很正常的，因為只剩下負面思想的她根本就被掏空了。但這不代表那些負面思想「嗚喔喔喔！」沒有危險性。

從小忍耐失去家人幾萬年份的悲傷、到人界十多年的無奈竟然還比不上她這一年份的自責。過去已經有煉金術士觀察到過強的情緒起伏足以傷害到器官，我自己更是知道狂戰士的怒火特別傷心。所以，我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這麼強大的情緒波動，如果一口氣灌到普通人心中…絕對會心碎而死。

就連我都得要以狂化來宣洩這股無主的暴戾之氣，也難怪十六夜會明顯失常，因為現在單論軀殼強度，我在她之上。

但是「嗚嗚嗚嗚嗚嗚…」情況有點，不，是完全超乎我的預期。

我再一次確信我絕對沒有神級的實力，因為我完全壓抑不住這股感情的波動。我現在能夠像是個旁觀者冷靜的確認狀況，不過是因為我在感情失控之前，靠著直覺發現情況不妙，下意識的發動了至闇鏡保護自己。但至闇鏡的洞察力也告訴我，只要我一疏忽，這股情感就會在一瞬間支配我的情感，然後就換成我淪落到十六夜剛剛那種癲狂的狀態之中。

這下子「嗚哇啊啊啊啊！」麻煩了啊…

『喂喂？老哥？你還好嗎？兩位夫人在擔心你唷？本狼認為不管有沒有聽到都趕快回話比較好喔。』迅銀明顯還搞不清楚狀況，因為至闇鏡除了保護我，其實也是遮蔽住我。只要我還沒解除至闇鏡的效果，任何神級以下的生命大概都沒辦法聽到我的心聲。

「嗚…吾在何處…」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十六夜醒了「…希比？希比！」

但壞消息也是，十六夜醒了。

這個腦袋中肯定有哪裡接錯線的戰女神，思路又跑回之前痛恨我的模式，殺性逐漸增加中。但「這…吾…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可能那麼快就恢復正常。雖說沒有外顯的傷害，但至闇玉仍舊是至闇術最終絕學。我相信在肉眼看不到的某處肯定對十六夜造成了傷害…而且比我們任何在場者想像的都還要來的大！

十六夜的心意很明顯，她寧願違背跟我的第一個約定也要攻擊我，可見她有多生氣。但她很快的就發現，自己的思緒、心情、身體…全都接不上線。比起喪失信念，如今她恐怕連直覺都開始失靈。

她試著對我揮出用神力幻化出來的光劍，但那軟弱無力的程度，她比我還要吃驚。

她並不知道我已經把她那些濃到變質流膿的惡意全部抽走，現在她對我的怒火其實是很淺薄的空殼。空有架勢沒有心意的攻擊，不要說砍傷我這具有神級強度的軀體，就連要在最終劍舞者上面留下一道刮痕都辦不到。

『凹嗚？老…老哥？本狼可不可以反擊了？已經讓她胡亂敲打了一百四十九下了耶？讓步讓的夠多了吧？』

想了想，是該反擊一下才對。但這種反擊方式我還是第一次使用…一個弄不好…算了，反正涅磊德還要我幫祂追女朋友，應該不會放著我不管才對。

我在原有的至闇鏡內又設立了一道至闇鏡，但這次特別強化反彈效果…當我解除了第一面至闇鏡「嗚嗚嗚…哼！」包括悲傷在內，那些不屬於我的情緒，就這樣全被彈出我的體外。

但我也不可能就這樣把它們塞回十六夜體內…想了想「…至闇玉！」大概，只能這麼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