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田章－愛妲妮亞（０８）

本來，我以為多了一個可以信任的生命來幫忙管理事情，我可以輕鬆一點…

「公爵大人！典德歐額賴夫男爵家寄來了第五波的女僕團入團申請，請告訴蕾依該怎麼作。」

「又來了？拜託，那種一看就知道根本是送女兒來叫我養的要求，算什麼女僕團申請啊？況且一次一兩個還勉強可以列入考慮範圍，一次塞了十幾二十個過來，是把我這裡當成缺乏舞孃的夜店了嗎？全部回絕啦！」

「可是這是貴族圈常有的事啊…下位貴族會將自己的後代送去上位貴族家中暫時作為下人，一邊學習禮儀…」

「一邊看有沒有機會讓女兒成為那個貴族家的女主人對吧？靠！這種小事情你就不要問我了，去問你的大夫人跟二夫人，再不然問你的總管也可以，為什麼非得問我？」

「可是…那三位都表示這方面的問題他們不能作主…命令蕾依來詢問公爵大人的意見…」

「靠！」但，我錯了。

貴族跟平民的生活方式真的差太多。先將成立與否的可能性忽略掉，假設同樣的狀況換成平民家庭來應對，家主還沒來得及確認對方的姿色值不值得留下來當未來夜間的配菜就已經被回絕掉了。

說起來，夕夜跟潔在這方面上的態度也讓我很難理解。她們姊妹應該是不願意我再迎娶任何異性作為伴侶的，但對於追加異性下人的數量卻沒有那麼強的反對意見？

我回絕了第一次之後，本來以為當天晚上她們應該會開心的來找我撒嬌，但我還是錯了。她們根本沒有提起，彷彿一切理所當然應該如此…如果不是我完全排斥任何會惹火上身的可能性，我說不定會試著點選一兩個貴族女性來當女僕，測試看看她們的反應。

「公爵大人！在上次二夫人指示之後，目前已經把盜用公款者全部抓出來了，請問…該怎麼處置？」

「這也要問我？你沒看到我在忙嗎？去問總…」

「總管大人表示，這會影響到歐普拉家對外的名聲以及對內的領導方針，所以他不能擅自作主…」

「靠！又來了？」接連不斷的問題簡直是在考驗我的思考反應速度，而且我第一時間想出來的答案「…乾脆全宰了？」

「痾…哈希強烈建議不要那麼作…」往往都是不能碰的選項。

我開始有點懷念巴利魯，不是因為那邊的大樹真的很可愛，而是因為那邊的智囊團至少可以在沒有主領導者的情況下穩定維持運作好幾年。要不是我手下的組織性質差的太多，每個組織需要給予的態度都不同，我還真的想要從他們之中挑出幾個比較有腦袋的來當決策者。

這也讓我確切的感受到…我絕對不適合當貴族。或許我應該考慮去問萊武有沒有興趣來幫忙…不，還是算了吧。搞不好他也會在關鍵時刻對下面的人表示他不能作主，弄到最後事情還是得要我來作決定…

少數值得慶幸的是…看起來歐普拉公爵家的實力比我之前想像的還要再強一點。有很多我本來覺得不可能這麼容易解決的事情，最後全都靠著煉金產品解決了。

比較講究噱頭的粗俗貴族，簡單送了一兩把對魂獸用兵器他們就開心的不得了。有不少貴族甚至是低聲下氣的希望我能賣他們一些我還在敏茲求學時代開發的商品…

像是萬物皆可駕…啊，這是我求學期間開發沒有完全成功，靠著神煉彌補而得的騎兵神器。一套鞍跟一組韁繩，兩者的特色都是尺寸可變化…它們的前身是追求不管怎樣的野馬都能馴服的功能，但後來我覺得讓騎士與座騎心意相通更重要。所以我把馴服的效果調低，然後調高了心靈互通性。

簡單的說那是一種程度相當輕微的融合狀態。我運用了當初我跟狼面具半融合的法門，讓韁繩跟騎士半融合、鞍跟座騎半融合，而韁繩跟鞍卻又是同一組作品。換言之，我強硬的在騎士與座騎之間開闢出心靈溝通的橋樑，至於他們願不願意妥善互動，那就不是我需要去煩惱的事情。

我比較擔心的是如果有好色貴族拿那套工具去對著年輕異性使用，不知道會…啊，一不小心思緒就偏掉了。現在明明應該是要思考我該如何裝作是個好貴族。嗯…該怎麼辦呢…

其實從之前我就一直有種我果然還是需要一個諮詢者的感覺。但，放眼我知道的幾個世界，能讓我信服的諮詢者不是那麼多，而那些諮詢者又往往『不要問我，我在另外一個世界也只是平民，這種應對方式我不熟悉。』

『嘎哈哈！幹什麼想那麼多呢？真的無法作決定，就拿骰子來丟吧！反正那些人的死活跟你沒有太大關係啊』

『同胞，如果人界那麼不開心，不如來龍界吧。龍界永遠歡迎你來定居。』不適合作為諮詢者。

而我知道適合作為諮詢者的…大部分都死了。少數對我而言算是值得信服、還算能當諮詢者…最重要的是還算活著的…

只有一個。

不過嘛…現在要從她嘴裡挖出資訊…其實是滿危險的一件事情「你們兩個都先退下，然後…把你們的兩位夫人還有總管都找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他們討論。」

「「謹遵指示，公爵大人。」」所以我得要先獲得一些為了獲得諮詢的諮詢，簡言之：收集情報。

沒過很久「呀呼～老公～我跟安安來了唷！」 「希比，聽蕾依說你找我們有事情？」

「凹嗚…老哥，本狼在忙著幫你處理事情啊！」這世界上我少數可以信任的三個生命用無比信任的眼神等著我開口。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如果哪天我發瘋了叫他們自殺，他們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去死。但，在獲得那個答案之前，今天有更值得探索的問題「我說…你們覺得…如果我現在把十六夜放出來…會怎麼樣？」

「「「會死人。」」」

「…果然你們也是這麼想啊…」一個早該處理卻一直處理不掉的問題。

講到這位論年紀是老太婆但是論心靈是少女的大姐，說實在話我有一肚子怨言。我曾經以為我對她的反感是因為體內神靈的既有成見而來，所以我應該可以放開心胸接受她的意見…但，我錯了。

她那來自於天界的思維其實偏差得很厲害，在閃耀之塔戰鬥後我本以為我已經理解她，但我又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有生命因為我的女兒死了然後痛恨我到這種地步的…

我是知道，當初因為忙著搞清楚世界崩壞危機的來源，我沒有把奎斯特男爵那個比我更接近破壞神的混帳抓出來是大意了。但，如果要推卸責任，我大可以說當時如果她沒有要離隊的打算，整個隊伍動向就不會出現那個不該有的破綻，進而害我被突襲。

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怪她，因為我知道我的怒氣應該發洩在哪個面向上，而且我也確實的發洩了…但是她卻剛好跟我完全相反。她不知道自己的怒氣該往哪邊宣洩，當然無從紓解情緒，最後只好把一切的錯誤都拋到我這邊來。

據說，在我的靈魂還在自我重組的那一年內，她曾經不只一次想要把我的軀殼給毀掉。這導致當時的同行者得要排班輪值守護著我的身體，否則等不到我前幾天甦醒…我恐怕就得跟魂獸一樣空有靈魂了。

為了感謝他們的心意，我把我的軀殼現在跟協法特同階級的事實給隱瞞住了。理論上，心體技又因為其它因素而不夠健全的戰女神，總和只能當作半神看待…要轟爆神級的軀殼是不可能的。

但我更得感謝的其實是…我也不知道該從哪感謝起的對象。據說，十六夜會終止那奇怪的狙殺行動，是因為有一具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正面對看的屍體擋在她面前…是的，那具相當於是我三個女兒融合的屍骸，不知道為什麼能以衛兵的姿態守護在當時還算是我的屍骸的軀殼前面。

儘管那是一具用墨寒凍結住，理論上可以永遠不腐爛的軀殼，但那終究還是屍骸。儘管那是一具可以使喚黑炎護體，理論上可以燒盡侵入者的軀殼，但那終究還是屍骸。不管我怎麼利用至闇鏡塑造幻境推演，十六夜大概只要用上當初在閃耀之塔一成的戰鬥力，那具小女孩屍骸就會徹底的崩潰吧？

所以事情演變到後來，那時候不歸我養的劍舞狼作了一個獨斷的決定。他把我的女兒跟十六夜一起送到這個宅邸的地下牢籠最深處，然後盡他所能對著出入口施展出了最強的至闇鏡。如果不是最終神技，他有自信至闇鏡可以有效的限制住戰女神的動作。

但我怎麼想都覺得，那只是因為十六夜重新獲得對我的女兒的照顧權，因而放棄了所有掙扎的動作。如果她又能夠一次同時對破滅的絕望抱持著無限的希望，她不是沒有再一次召喚光闇大晶靈進行三重融合的可能性…

「…」我看了一下在場的女性，我知道她們跟十六夜一樣，心中仍對那具屍骸抱持著一絲幻想，她們很可能以為過一陣子我就有辦法把那三條命挽救回來。

「…」我再看了一下在場另一個男性…或雄性。從他那用戰甲之姿都能表現出來的無奈感，我知道，他跟我一樣很清楚癥結所在。

那具屍體其實並不是因為有三個小女孩對我的眷戀才能繼續行動，而是有兩個大女孩捨不得放她們走，把近似於我的兩件物品放在屍體上當作陪葬品。是的，曾經是我的心臟與肝臟的特製寶石，據說吸了不少貴族鮮血的那兩顆寶石，才是真正讓屍體動起來的根源。

只要哪一天，那兩顆寶石裡的力量微弱到不足以偽造出復活神蹟，一切就全毀了。其實事情想到這邊，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我不能讓她就這樣一直躲在地下牢獄，因為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跟沒作好的爆炸瓶一樣自己炸掉。

但問題是「你們…這一年來有沒有想到要怎麼讓那個最瘋的戰女神清醒啊？」

「「「沒有。」」」沒有對應手段。

從六隻充滿期盼的眼神看來，我想他們肯定把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或許，他們認為我曾經對風靡皇城青年心扉的鬥技場主持人進行過的洗腦式精神療法，也能夠作用在最強戰女神上。

但我很清楚：不可能。

當初那個最強殺手心中對於繼續當鬥技場主持人有著強烈的欲望，所以我該作的只有說服她接受自己曾經是殺手的事實，同時鼓吹她未來還是可以當主持人的遠景。但十六夜不同，她不可能不知道人不是我殺的，卻仍然把錯都歸到我身上，那一切已經沒話好說。我很擔心等等我們一碰面，她就會使盡一切技巧嘗試把我斬殺…

人界可以確實壓抑住天界最強戰女神的生命，基本上不存在。就算我現在擁有著神級的軀殼，也沒把握跟她正面衝突能夠完全不受傷。受點小傷還好說，如果她拼死也要轟掉我一隻手或者一隻腳，其實還滿麻煩的。

所以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以不直接攻擊的方式來讓她重新恢復理智…雖然我滿懷疑她過去到底有沒有理智可言。

「那，我去試試看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把可能性賭在這具應該有神級強韌度的軀殼上了「你們就先各自…」

「「「我也要去！」」」雖然不是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但真的遇上了還是會一肚子氣。

「…迅銀要跟也就算了。你們姊妹兩現在沒有女兒輔助，都不在最強狀態。特別是夕夜老婆！身為爪弓術唯一使用者，你應該知道少了淚無凰有多少技巧用不出來，你跟來…」

「我不管！老公你要去那我都要跟！我不要再一次讓你去危險的地方結果我不在！」

…可是你這樣只是讓情況變得更危險啊，我把一切的希望寄託在潔身上「希比，我沒辦法反駁姊姊，因為我的立場也一致。」可惜，希望破滅了。

「那…還等什麼？走吧。」雖然無奈，我也只能讓歐普拉公爵家最上位的管理者…一起走向囤積在最下方的危機了。

有些時候，我會十分的佩服過去的自己，像現在就是這樣。我曾經不只一次懷疑過去的自己到底是那天吃到什麼怪東西，才能夠創造出水晶狼頭這種人工生命，我現在也因此而佩服不已…但現在我更佩服死前的自己竟然想到戰甲也能夠分身的概念。

現在回想當時…大概是因為我對三大劍舞者的逝去相當感傷，所以換了一個形式希望留存他們存在的證據。而這個措施…現在卻巧妙的用上了。最終劍舞者分成三具狼甲，飛行能力最強的天狼讓比較習慣飛行的夕夜裝備、防禦力最強的地狼讓天生體質較弱的潔裝備，我自己穿著主要追求速度的海狼甲站在最前方…明明裝甲不是最厚實的狀況，卻是最安心的分配法。

一路往下走，最讓我猶豫的事情只有「雖然有點遲了，但不是我要抱怨…而是這真的太誇張了。你沒事叫人把地下室挖這麼多層作什麼？往上也才蓋了三樓，你往下挖了十八樓是要幹什麼啊？」

「凹嗚，老哥，這是預防萬一啊！一開始地下十八樓是當作緊急避難所用的！本狼那時候想到可能要跟某隻臭龍人打長期戰，就想盡可能的爭取時間好增加存活的可能性啊。」

「去你的可能性…以混蛋龍最後的境界，這十八樓他認真要轟…算了，轟是轟的破，但還是要花一段時間。這確實能作到你所謂爭取時間的效果…但這裡不是沒有破綻。」

「凹嗚？怎麼可能？本狼已經盡可能把星象研究的星陣都用上了耶？連小米的天魔導法刻印都有動用到。老哥你睡懶覺的那一年，本狼甚至連天界那邊的紋樣都用上了，現在這裡肯定比灰零…」

「會有比寒冰迷宮更難破解嗎？」 「凹嗚…沒有。可老哥，這不能比啊…寒冰迷宮是一個神的肉體耶？」

「別忘了，你之前是打算用這裡防禦一個幾乎是神的生命，你現在則是用這裡囚禁一個幾乎是神的生命。」

「凹嗚…本狼知道錯了。可是…本狼雖然不是煉金術士，也會遇上沒有材料的困境啊！」

「材料？你傻了，明明有最適當的材料，而且你曾經親眼見證過那個材料有多好用。」

「凹嗚？有嗎？不可能啊？要拿來擋神耶？當初一路殺到世界樹那邊去，連世界樹的私生女的攻擊都…」

「迅銀，你的思維偏了。」 「有嗎？本狼一直努力跟上老哥的思緒，應該沒有偏差吧…」

「是嗎？你要不要用最終劍舞者的歸屬權來賭看看？」 「不要，本狼認輸。請二夫人指點。」

「你忘了當初十六夜是怎麼讓自己在人界苦不堪言的嗎？」

「凹嗚？制約？十六夜本身的精神？這…唉，本狼的神煉境界還太淺，關鍵時刻老是忘記萬物都是素材的道理。老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要困死十六夜，設計一個可以吸取她力量的機關來用就好了？」

「就當作你答對一半吧…」正確答案其實是讓她不斷的把神力灌進我女兒屍體內來造成擬似生命，不過那樣太殘酷了。

對我女兒而言。

所以，為了讓她們能夠獲得跟涅磊德約好的休息…也為了讓我的心情能夠獲得應有的放鬆，我非得讓「…到了吧？」

「凹嗚，是的老哥，就在這後面。」這片至闇鏡後面的生命恢復正常。

迅銀跟混帳龍人類似，是經由我學會至闇術的，所以他們用出來的都比我再偏離涅磊德一點點…奎斯特男爵用出來的鏡面到處有破損，迅銀則是沒有辦法完整的弄出一個平面。略有起伏的至闇鏡並沒有完全封鎖住十六夜那充滿負面情緒的力量波動，如果是旅行前的和樹，大概會被這簡直具有實體的憎惡給嚇死。

算了算，十八層的咒紋效應，勉強能夠跟這不完整的至闇鏡競爭一下。等等把至闇鏡解除掉…

「凹嗚？老哥你在等什麼？」 「…我在等你問我這個會害死上面某些人的蠢問題。」

魅影集團那一掛對殺氣比較敏感，大概會被嚇死八成吧？

為了預防萬一，我先對地下十八樓跟十七樓各施展了一次至闇鏡「喝！」才用至闇劍劈碎眼前這面不夠完善的至闇鏡。

「凹嗚？」 「老…老公？」 「…希比…要小心。」

我劍都還沒揮完，耀眼到足以殺死平常人的光芒就直接轟碎了原本應該在那邊的「凹嗚？不是吧！這…這扇門有用上精金跟秘銀耶？」煉金素材。

雖然它們碎成這樣滿可惜的，不過我們的肉體都沒有碎是滿開心的…等等有空再把那些粉塵全部收集起來，應該還可以再煉出半扇窗戶還是餐盤之類的雜物。

這些力量沒有刻意的被控制，所以殺傷力不算大。但這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好消息，因為這代表殺傷力大的全都在後面等著我。而且…照理說應該是光暗混合的十六夜，如今卻只散發出強大的光芒？那代表後面會是幾乎無盡的黑暗在蠢蠢欲動…

我又猶豫了一次，但這次很快就邁步向前。每往前踏一步，那些光芒就越有壓迫性…也越來越黯淡。我本來應該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這間本來應該空無一物的囚房角落，有個大女孩正用著自己最大限度的關懷抱著三個小女孩…

但我現在只看到一坨黑影縮在那，動也不動。

是的，那只是一坨黑影…只不過是一坨「凹嗚…報告老哥，本狼沒辦法掃描出現在十六夜的狀況。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真的有夠強。」超級人工生命也看不穿的黑影而已。

這個狀況其實我們都不陌生，因為過來的四條命都懂得一招名為漆黑之翼的技巧。唯一不同的是，十六夜現在只強迫闇晶靈不斷集中壓縮，進而塑造出這種…我也搞不清楚究竟該怎麼稱呼的屏障。

漆黑之翼因為壓縮而獲得了極強的侵蝕性，如果原理相通效果一致…那麼只要我不夠注意「老公，要小心喔！天狼裡面有好多小朋友在哭著要你小心耶。」我這邊恐怕還真的有不少性命會因十六夜而死。

而這還是十六夜沒有刻意攻擊的情況…唉，我的頭越來越痛了。

我在這都沒有主動攻擊，現在十六夜很明顯處於自我封閉的情況，也能間接推測那一球暗影的性質並不尋常。為了跟她互動，看來我沒有別的選擇了「至闇劍…」手刀輕輕揮動，我沒有打算劈爛她，只要在那顆黑球上面輕輕留下一道痕跡…

「希比！去死！」她那無處宣洩的殺氣自然而然會衝破目前的平衡狀態，朝我衝過來。

很可惜『『『『『『希比！去死！』』』』』』對我來說，十六夜靠著那種程度的本能攻擊過來是沒有用的。

我事先使出的至闇術不光是妥善的把最下面兩層都包住了，還將每個角落都暫時性的轉化成至闇鏡，這個房間當然也不例外。六片牆面不但都是我的陷阱，而且還會自動對應狀況。

戰女神的敵意被徹底的模仿並且重現，從六個不同的方向反過來夾殺十六夜，而且我知道她應付不來。沒辦法完全施展戰女神聖杯，她最多只能對應六個跟自己同等的攻擊。但她又絕對不會放棄狙殺我的機會，也就是說「嗚！」至少有一面至闇鏡，可以成功的攻擊到她。

其實，如果我今天只是要她在人界死掉，說不定很輕鬆。以她現在這種毫無技術性可言的戰法，我只需要不停的施展或者維持至闇鏡，她就會被自己殺死。但她仍然有回歸天界的可能，除非我要連她的靈魂都徹底粉碎掉，否則仍然要承擔被她暗殺的風險。

但那樣作就變成我要承擔跟天界神族撕破臉的風險，在我知道天界有多少戰女神願意為了這個瘋女孩發瘋的情況下，我唯一能作的只有「潔，麻煩你在最不傷喉嚨的前提下，全力對著十六夜大喊吧。」

「『醒一醒！』」想辦法讓她一步步清醒而已。

「嗚…」雖然少了靈器輔助，但潔譜歌的震撼力仍然遠超過正常樂士。就算現在拿著普普通通鑲嵌個幾十顆寶石作為裝飾的樂器…痾…我是指以煉金界標準的普通樂器，沒有特別效果輔助的情況下，潔仍然能夠營造出奏界。只是範圍沒有過去那麼廣而已。

在六面至闇鏡的合唱輔助之下，七個超級樂士成功的在最強戰女神的腦海中「可惡…可惡啊…」添加了煩悶的心情…至少算是成功的第一步，儘管比重還是很重，但十六夜腦中不再只有殺戮。

這樣我就可以嘗試「唷！十六夜，好久不見啦！」 「希比！去死阿！」再一次惹火她？

說實在話，我預期她給我的回饋不是這麼單純的反應。不管是多一點點悲傷或者懊惱都好，你哭我還可以提供你手帕擦眼淚，你嘆氣我還能假裝我想安慰你…至少多一點空隙給我鑽嘛！

都已經被奏界跟至闇鏡雙重包圍了，還是努力的想要嘗試攻擊我，可見她對我的憤恨有多深…可是，人不是我殺的啊！想到這就讓我一肚子氣，奎斯特男爵殺了我的女兒，結果我還得扛下後續的責任？這怎麼講都說不過去吧？

這實在是讓我有點後悔當初竟然只那樣對待他…我應該…嗯？夕夜？你要「欸！十六夜！你快點把小凰她們還來啦！她們不是你的耶！」闖禍啦！

你眼前的蠢女性不是過去能夠教導你怎麼要射箭比較跩的女神耶！她只是一個因為腦袋中過去沒有戰勝以外的思路，所以無法接受喪失的悲慘生命好嗎？你講的當然是事實，可是「不要搶走依莎幽伊！去死！你們通通都去死啊！」你以為她聽的進去嗎？

不過我還是得稱讚你一下「嗯…老婆，作的好。不過下次可以講的婉轉一點。」

「欸嘿嘿，不客氣，老公！」畢竟你成功的把她對我的殺意分散到你們姊妹倆身上去了。

現在雙方的立場與狀況衝突得很厲害…她想殺我們卻殺不了，我們想跟她好好談卻談不下去。我畢竟不是涅磊德，至闇鏡的使用上還是有個極限在，我不能保證我能一直把她的力量箝制在這個區塊。所以「嘖…空間翔轉移！」換個地點吧。

『颯嗚』空間傳送的聲響聽到現在…其實開始覺得還不難聽。

「去…死…」不過，那畢竟只是過程。能聽到十六夜開始有一點點猶豫的心性浮現出來，比什麼都還重要。

這裡跟冰冷的地下室不同，是個超開放的地方。沒有密室的粉塵，只有自然的鋪陳…從空氣到光線，所有條件的改變都足以讓人錯愕。但，會讓十六夜呆成這樣…

「咦？老公？這裡是哪裡啊？怎麼好像有來過？」

「姊姊，如果沒有弄錯…這裡應該是閃耀之塔…不對，應該說成曾經有閃耀之塔的地方呢。」

只有跟她過去有關連的地方而已。

這裡跟當初離開的時候其實已經不太像了…至少我已經找不到因為上次大戰而被轟壞的自然景觀。或許是我在發動至闇玉效果的時候不自覺把島嶼修補好，現在這裡看起來扣除少了那座閃耀不起來的閃耀之塔外「吼…？」至少還滿適合野生動物棲息的？

為了避免我們講話講到一半還得驅逐蝨子跟老虎，還是先點個驅蟲香精，再對叢林裡面丟個十幾塊大塊生肉好了…

好險我今天因為突然想吃烤肉，有先去廚房拿了備用品…

總之，我很慶幸我不需要用至闇鏡塑造出閃耀之塔的幻象就能讓十六夜忘我…這個大空隙，足以讓我先對著我身後的異性比手畫腳好幾次，還夠讓我對著我面前的異性比手畫腳好幾次「「噗疵…」」我身後的異性都知道我想惡作劇了，但我面前的異性卻還不知道…

唉，十六夜，你心靈受創程度也太誇張了。

今天如果我是裘蕾的話，大概會作出一些美好的幻境讓十六夜有個美夢，然後在那之中慢慢的讓她放開心胸…但我不是裘蕾！我是一路成長過來雖然有受她照顧卻也吃了她一堆悶氣的希比！我沒有刻意讓她作惡夢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所以，身為一個自稱最虔誠的涅磊德信徒，是時候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了。而我目前想到最適合完成這個目標的…

「主…主神？」好像只有這個縱慾過度的色情狂而已。

真正的主神在失去了神槍認可之後，過去縱慾跟用藥太過而累積下來的傷害讓祂無可避免的陷入昏迷狀態。由於過去祂的身體太過習慣神槍維持生命，所以我幾乎可以斷言只要沒有四寶以上的強大力量，主神就只能這樣昏迷致死…

所以，當然，這不是本體。

眼前這個就算扣除一身華麗裝備看起來也還滿拉風的帥氣中年形象，是我憑藉著對主神的印象跟對毒品的了解，硬把副作用全部去掉之後再美化而得。至闇鏡厲害的地方就在於此，會用了之後不光可以映照給敵人看，也能投射自己的內心。

『凹嗚？老哥…你是不是不小心把歐吉大叔的形象套用進去…』 『知道是不小心的就給我閉嘴…』

其實我一開始還有點擔心，我對大叔的憧憬會讓十六夜察覺到這是假貨。但不知道是我使用至闇鏡的技術進步的超乎我的想像，還是十六夜的傷心程度遠超我能預料「可惡…都…都是因為…制約…對！都是因為制約的錯…」

當看到一個可以合理轉移錯誤的對象後，她很快的把滿腔憤恨的去向轉移到這個幻象上「去死阿！」並且開始攻擊。

說真的，現在的我可以操控至闇鏡的幻象跟她打上七天七夜都不是問題，但我現在就連在她身上多花喝七杯茶的時間都嫌太多。我所知的十六夜是逼我跟她打了一百多場練習戰卻沒有一場戰鬥風格重複的變態強者，但如今她追逐這個幻象的姿態…就連我這個不是從戰士起家的戰士都嫌太過笨拙。

如果我有心，現在的我可以虛構出四寶之主來圍攻她，甚至能夠幻化出協法特…不，對不起…我還不能偽造神級的生命來壓迫她。但是要混用我這一路所見所學來讓她抒發怨氣還算是作得到…

被我操縱的主神幻象說不定比當初我們遇到的主神還強大…對不起，並沒有…畢竟我沒辦法完全重現神槍那花了不知多久歲月才增生出來的衍生神槍築成的主神殿。

糟糕，我覺得我好弱。其實我只能努力重現我曾經見證過的槍矛戰技來讓這場戰鬥能夠維持的久一點。

『凹嗚…老哥，不要怪本狼礙事啊…這是不得已的…』

「看我的漆黑之翼箭！」爪弓術…嗎？以最終劍舞者的來源搭配上迅銀的應變能力這是可以預期的結果，但我沒有料到會來的這麼早。

穿著天狼甲，化劍為弓箭…這是可以讓夕夜再一次動用很多技巧，但「去死！」那些對瘋狂的戰女神而言效果不明顯。

而且這套裝備畢竟是來自於劍士，不要說是超越，就算要完全模擬淚無凰在射擊上的能力都很難。

「臭迅銀，你反應太慢了啦！小凰比你厲害幾萬倍！」 「凹嗚…本狼不敢跟小姐比啊…」

就算迅銀把意識暫時轉移到天狼甲上面盡心輔助，夕夜也不可能擁有對抗協法特時的總和戰力。除非…

「去吧！地狼！去幫你的兄弟！去幫我的姊姊！」這樣。

其實更完整的方式是我把海狼甲也送去給夕夜，讓最終劍舞者恢復最完整的能力，這樣子或許可以靠著過剩的性能來彌補技術上的不足。但那樣子「下次…不要又不顧自己啊…」我就沒辦法守在沒有裝甲守護的潔前面了。

我甚至不敢命令海狼甲去保護潔，因為我百分之百肯定她會再一次命令裝甲去輔助夕夜…

但事情能演變到現在的局面「希比，你晚點要記得感謝姊姊喔！」

「嗯…我會那麼作。」恐怕真的只能靠夕夜那種天生靠著好奇心前進的動力了。

三分之二的最終劍舞者跟半個爪弓箭手…聽起來好像不怎麼樣，但至少遠比虛假的幻影強。十六夜很快就被夕夜用箭雨逼到「給我去死啊！戰女神槍箭！」

「喔？不錯嘛！」比較有過去風範的狀況。

這對我來說是必須把握的好機會，所以「『漆黑之翼箭！』」與其模擬主神，我不如幻化出愛我的女人來的簡單。

雙倍的箭雨對過去的天界最強而言仍然不夠強，但對現在的十六夜已經足夠。她就算「戰女神之狂．神盾．四泰！」雙手雙腳同時用，仍然沒有辦法擋盡所有箭矢。何況…

「『『漆黑之翼箭！』』」我還能讓箭雨的密度繼續往上提昇？

至闇鏡的運用極限我還不清楚，但我自己如果不以雙鏡對照來追求擬似的無限，目前最多只能「『『『『『『『漆黑之翼箭！』』』』』』』」創出七面至闇鏡。

而當場上有八個爪弓術射手同時攻擊，那麼箭就已經不再只是雨水能夠形容。

就像雨水落到地面會匯聚成河，淡水總有一天也會匯聚成海。八重的箭雨最後會合成一波又一波的箭浪，而箭矢明明應該是單一點狀的刺擊「嗚…這…」但我想現在十六夜肯定誤以為自己再承受重鎚那樣面狀的打擊吧？

我本來就有意讓夕夜放手去作，只是沒想到她這方面的才能遠在我預期之上…又或者，我真的也讓她累積了不少心靈上的壓力？

看了看在天上自在飛舞的夕夜…再偷偷看一下…痾…跟我剛才用同樣姿勢卻有更多正面情緒的潔。好吧，我必須承認看來就算我有那個企圖也是拆不開你們姊妹的感情了。

而既然我只需要維持七面至闇鏡，就能同時討好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名女性跟最急迫要討好的女性…那麼就算是涅磊德來我也『真的？就算我來你也不會收手？』

『靠！不要真的來亂！我只是想想而已！我都還沒抱怨你之前試煉沒好好…』

『我沒好好跟你解釋？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思考。當初我本來有兩個不算好的好消息要跟你說，結果你只聽了一個就急著要聽不算壞的壞消息，這是我的問題嗎？』

『…好吧，算我錯。現在回想起來，另外一個好消息大概是用至闇玉理論上我就算去面對必死的戰鬥也不會死？』

『標準答案，可惜沒獎品。好了，不跟你閒扯了，小協還等著我去陪他改造全人類勒…』

『慢著！』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十六夜的死活已經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