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田章－愛妲妮亞（０２）

雖然很老套，但我很想套用很多故事都用到爛的說詞：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當那個想法確切的被我認知到之後，明明沒有理由我仍堅信那是正確解答。接著，我的直覺回來了，它很努力的告訴我，世界樹模仿涅磊德開闢了一個只有我跟她的心靈空間在對談。至此，最基本的五感也好像回來了。我不再看不到事件、聽不見聲音、摸不到物體、聞不到氣味…味覺礙於真的沒食物，所以我只能吞吞口水而已。當然，我知道後面那些都是心靈空間塑造出來的假象，但一開始我可是連那些假象都感受不到啊！

所以我現在可以確切的聞到世界樹大姐身上那淡淡葉香、摸到她特別種出來的樹椅子、聽到她『哎呀呀，真沒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重新再活一次呢。』明明跟鳥叫一樣好聽卻讓我毛骨悚然的聲音。

一切無他，只因為我看到『痾，世界樹大姐，我膽子真的很小，可以麻煩你不要拿優可特菈席兒的外貌來嚇我嗎？我親手幹掉她已經很不甘願了，你這樣弄會害我今天晚上夢到再幹掉她十次的惡夢。』應該是小米老姐的美麗外貌。

『你搞錯了唷，這個外表是我先使用的，她只是借用而已。』

『…看來我今天是不用好好睡一覺了，我肯定會夢到大姐你跟她一起來責備我。』所以我很努力的轉開我在心靈空間的頭顱，試圖不要去看她…

『這樣很沒有禮貌唷！請你正眼看我跟我說話好嗎？』

…換別的對象，我肯定會說不好。但世界樹有多強，我就多願意照辦。無奈，再次看向那會讓我內疚到死第二次的容貌『總之，我現在應該算是…活過來了？對嗎，世界樹大姐。』

『廣義的來說，不是。』

『狹義上來說，是。大概是以人類的角度來說算是吧？但是用神靈的角度看…因為我命覺開發不完全，所以算是半死半活？不過這樣就糟糕了，其實我連自己的信覺是啥時候開發出來的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是命覺了。說起來當初從教皇口中聽到這兩個名詞的時候我還傻了一下，真是想不通他老人家是怎麼領悟到的。他明明兩尊至高神都沒遇過啊？一兩百年的信仰真是可怕的東西，如果大姐你有意思當新興教派的神明的話，記得通知我一下，我想去混個主教之類的職務玩玩。』

『一復活就恢復本性了，一切還真的如涅磊德所說，你是個比起自己更在乎雜事的生命。』

『我有異議！這些不是雜事啊！大姐你要知道，一個宗教混的好，是可以噱很多錢…對不起，我不該把這些糟糕事情套在大姐你身上。不過身為一個良好的醫療煉金術士，今天在這裡我有一件事情非得跟大姐你講清楚才行！』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你比剛才還要認真好多啊。』

『大姐，我要收診治費用啊！你身上的寄生蟲再怎麼說也算是我趕走的吧？身為一個正派經營的醫療煉金術士，我保證只收取合理的費用，不會額外敲詐大姐。我也不好意思跟大姐你多要什麼啦，目前有想到一個對大姐你而言應該是隨便打個噴嚏就可以長出來的東西。你覺得一朵完整的，可以放出陽光烈燄的花怎麼樣？』

『…然後連這點也是如涅磊德所說，你的欲求總是偏到很奇怪的地方啊…』

『咦？大姐你跟涅磊德很熟嗎？怎麼感覺你們好像拿我當下午茶會的話題聊過了？』

『嗯，你的預感沒錯。不光是涅磊德，龍神跟馬古納迪衛斯也有針對祂們心中對你的印象提出意見，連協法特也有簡單說了幾句。』

『原來在我沒意識的時候，你們的交情已經變得這麼好啦？不對，離的比較遠的龍神跟馬古納迪衛斯就算了。我嚴重質疑這不正經的邪神涅磊德跟太過正經的善神協法特有別的意圖…啊！我想到了！肯定是祂們被世界樹大姐的容貌跟智慧折服啦！祂們想要追求大姐…咦？不是吧？我隨便講講的，還真的給我猜中了？』

『嗯，正如你猜測的。祂們兩個在你成功擊殺噬星者，自然看到我的真面目…』

『可大姐你的真面目不就一棵很大的樹嗎？祂們真的不是因為大姐你現在給我看到的心靈姿態而掉入愛河嗎？』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們啊，這我不清楚呢。』

『涅磊德還好說，協法特就算了，可以的話我根本不想跟祂有任何關聯…可惜辦不到…啊！話題被大姐你岔開了！大姐，真的啦！我不貪心，一朵就好！我真的很想知道是怎樣的花朵才能夠把太陽光的力量集中到可以當成必殺攻擊打出來。如果大姐你有同等甚至更強威力的花也好，我不貪心，各給我一朵就好。』

『你這樣還叫不貪心？』

啊！這下我安心了。我本來還在擔心職業病發作會不會讓這位大姐中的大姐生氣，但從現在整個心靈世界的氛圍判斷…周遭的魂獸完全沒有警戒動作等同於輕鬆、徐風稍微加強的風力表示不在意、天空沒有烏雲象徵快樂、周遭開滿花朵代表樂意。整體上來說，她應該還能接受我這種互動方式。

這樣真是太好了，畢竟我還得代替米多斯…

『關於你朋友的姊姊，我要先跟你說聲抱歉了，不管你怎麼努力，都絕對沒有辦法在這顆星球上面找到她。』

『大姐，先不提你偷聽我心聲的功力實在強到很可怕…我有想過你就是他姐耶？你這樣說，應該代表那個想法是錯的，也代表著他姐不在…嗯？這顆？大姐，你所謂的這顆是哪顆？茵菲利亞？還是賽雷斯提亞？不對啊？我是從界點跑去找你玩的，界點那麼荒涼，當然是什麼都找不到吧？』

『啊，你果然如涅磊德所說的，還沒搞清楚狀況呢。我這樣跟你說吧，你認識的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都已經死了。』

『咦？』有沒有搞錯啊？我拼著一死為的就是要拯救那兩顆星球上面的朋友…還有野生動物。搞了半天『我白死了？』

『沒有啊？你的死亡很有價值呢！你不是成功的幫我把噬星者擊殺了嗎？』

『可是…我自己要的目標沒有達成啊？』

『咦？你認識的朋友跟所有你在乎的野生動物都沒有死亡啊？你的目標很圓滿的達成了唷，怎麼會是白死了呢？』

『我開始覺得有件事情超乎我的想像…大姐，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已經死了，可我重視的生命都沒事情…難道是巴利魯跟莫魯魯保護住他們了？』

『不是唷。雖然你完全沒有那個想法也沒有自覺，但就結果而言，保護到我的兩株小幼苗的確實是你唷。』

雖然那樣說絕對正確，但是聽到有生命把巴利魯跟莫魯魯那兩棵可以讓一堆人居住的參天巨樹當成小幼苗…感覺真的很怪。不過現在更怪的是，到剛剛為止都還算是死亡的我，怎麼可能在兩顆星球的粉碎中保護到那麼多目標？就算我重視的人可以用空間劍技全部移動走，兩顆星球上面那麼多野生生物還包括那兩顆可能會被涅磊德輕鬆砍爆的大樹，我怎麼可能全部一起拯救？

嗯，不行，思緒又打結了。冷靜下來，這邊如果先把拯救的定義保留…但是動作破壞掉？我沒有作出任何直接影響當事者的舉動，可最後卻能夠拯救到他們？可是星球都毀了啊…

『還沒想出來嗎？答案應該很明顯才是啊？』

『我的困窘心比較明顯…我剛靠大姐你拯救才能算是復活，不可能有餘力拯救別人啊？如果倒推，難道是我混用兩個至高神力量的動作是拯救？也不對啊，那是我為了拯救大姐跟兩顆星球而作出的行為…』

『給你個小提示：你到目前的推論，都不算錯。』

『換句話說，也都不算對，或者該說成是沒有抓到重點吧？人事時地物…人是我這點不能變、事情是拯救生命、時間不清楚、地點…應該算是界點吧？不然應該當作是虛無空間？損壞的物品是名為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各一顆…天啊，這好虧。兩顆星球上面有多少資源可以搞神煉啊…咦？等等…神煉？至闇玉？難道…該不會是…』

『呵呵。恭喜了唷！』世界樹像是個魔術師，從手掌開出一朵黑到像是會滴出墨汁的玫瑰拋到我面前『你想對了。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因為你用了兩個神靈的力量攻擊噬星者，而噬星者震動到我的軀幹，進而從空間裂縫中傳出足以毀壞兩顆星球的力量。』

『靠？是我害的？』

『你要那麼說不能算錯，不過畢竟你的身體也在同時粉碎了，應該不會有人有立場怪你吧？況且，後來在涅磊德的慫恿之下，你發動了涅磊德的第三招，在修復你的身體的同時，順便把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也修復好了…』

『欸？這樣不對啊？大姐你才剛說我認識的兩顆星球已經死了，現在又說我把他們修復好了？這樣矛盾了啊？』

『沒有矛盾啊？你不知道嗎？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很久以前是同一顆星球呀，只是某天協法特生氣把星球剖成兩顆然後用界面分隔開，所以才有後來你們知道的兩顆星球。可是它們本來是一體的，現在只是回歸原樣而已，這樣不就是你把它們修復好了嗎？』

『哇哇哇哇哇…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這下糟糕了。萬一讓別人知道這是我搞的，我一輩子都要躲避追殺了。』

『咦？為什麼呢？你絕對是作了一件好事情啊？』

『大姐，你那是神的角度，從人的角度看這個狀況可是壞事一大堆啊。』

『為什麼呢？我不懂呢。』大姐啊，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不懂。你被超特大寄生蟲纏上的同時還要管死人跟死動物植物，已經管到你出鎚了，魂獸動亂就是因此而來的吧？都忙成這樣子了，不懂人類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又不像涅磊德那傢伙扛著養傷為名到處亂玩？所以就讓我來簡單解釋一下吧…

『大姐啊…兩顆星球合併目前我唯一想到的好事情只有髒東西可能會少一點，因為神煉不需要雜質。但真的合併本身就是第一件壞事，對野生動物而言的問題是出在地盤上。兩邊星球的生態系不完全相同，硬是嵌合在一起難免會有些生物的領域被傾占。緊接著而來的就會是戰爭跟死亡，大姐你要作好心理準備會有好一段日子要通霄管理死靈了。這些算是比較基本的，後續的問題我光想到開頭就頭痛。茵菲利亞基礎晶靈是火風水，平均溫度比基礎精靈是雷地冰的賽雷斯提亞高。合併之後可以預期的結果是對茵菲利亞生物而言天氣變冷了，對賽雷斯提亞生物而言卻是剛好相反！過去毛茸茸的生物得要開始學習掉毛，以前光溜溜的生物則是要開始祈禱自己能長毛…不然就是死。然後這個差異對植物而言如果超過了忍耐的限度，就可以看到它們一季就滅絕了吧？畢竟來不及遷徙…啊！說到搬家逃跑，兩顆星球合併後，對候鳥或者魚群而言氣候可能還是其次，但既有地形的變動說不定會不符合他們長久以來的巡迴習慣，萬一它們傻傻的只按照過去的路線遷移，很有可能出現無法中途休息的狀況，最後就是一次死一大群啊！』

『怎麼聽你講到現在全都是關心非人類的生物呢？』

『因為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對於領土的概念差太多了！茵菲利亞皇室認定全世界都是他們家的，但賽雷斯提亞是以各領自治以及有能者得土地這兩個概念發展的，光是這方面的問題就註定讓兩邊產生衝突。我現在身上扛著茵菲利亞名譽公爵的身份，可是我跟賽雷斯提亞某些領地還算有點交情，萬一到後來兩邊都要我出面幫忙，我根本不能選啊！

『你完全不考慮中立應對嗎？』

『唉…在人類世界要保持中立哪有那麼簡單啊？首先得要有夠強的武力，讓其它勢力連結盟應對都不敢。然後要有自我穩定的領土來容納固定的人類去執行各方面活動，再者是完整的社會體系來維持領內民情的安定，接下來是靠著這樣的人力資源來產生足夠充分的經濟實力好來餵養一開始的武力…』

『聽起來…你好像全都具備著不是嗎？』

『我可是從第一樣缺到最後一樣啊…論武力我終究只能管理我自己，管理軍隊不是我能辦到的。領土我有是有，但那已經蓋成我家了，不夠大。按照目前為止表面跟檯面下歸我管人類不夠多，能力落差也很大，不是一個完整的體系…』

『所以你根本都已經有在思考並且作好心理準備了啊？去實踐不就好了嗎？』

『大姐，你本源是植物，大概已經習慣了座落在一個地方給太陽曬的感覺…但我不想被綁死啊…』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我還是不太能懂你的顧慮，或許就如你說的我是植物所以無法想像吧。好啦好啦，不要這麼消沉嘛。不管其它生命怎麼說，至少像是我跟涅磊德還有佛魯多娜…啊，還有協法特，都很感謝你的幫忙喔。』

『連和樹他血統之母都提到了…為什麼我有種協法特只是順便提到的？算了，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總不成現在叫我用至闇劍把星球再剖開？光想就覺得麻煩。然後大姐，不是我要說，你們作神的不能這麼小氣啦。單純的感謝對我而言一點用都沒有啊！能不能給點比較實際一點的謝禮。像是我剛才提到的…』

『好啦！要東西我就給你吧！真是的，都死過一次了怎麼還這麼頑皮啊？』

『萬歲！大姐，我真的不貪心，那朵太陽烈焰花給我個十朵吧！如果有其它類似的花也各要十朵…』

『欸喂喂？說好的不貪心跑那去了呢？總之…我就給你幾樣東西吧。』

『好耶！』世界樹給的東西…應該不會差到那去吧？至少也有顆世界樹之果？喔？有果汁？先來喝個一口…

『首先呢…嗯…就給你初代衛心者的稱號吧！』

『噗…』儘管是心靈體，我仍然誇張的把滿嘴果汁噴到地上『…衛心者？大姐，你玩我啊？從我腦袋裡面讀到這個稱號然後送給我算是神靈等級的禮物嗎？』

『當然啊？你可是守住了我的核心，你的行為最後相當於守護了優可特菈席兒的內心，這樣子還不足以當衛心者嗎？這可是我第一次給一個生命這樣的稱號唷！有沒有很開心？』

『有…有…』難道我還能說我不開心嗎？我開始覺得剩下的大概也不是我原本想要的事物了…

『接下來我要給你的是一個保證。』 『喔…喔？』意思是我可以拿世界樹大姐幫我作保…然後去跟涅磊德請款？

『才不是那樣啊！』 『大姐你不要隨時偷讀我的心啊！不然是怎樣啊？』

『我保證，有資格承繼你血統的生命，未來在這個世界上會過得比較輕鬆一點點，算是我給你的回饋吧。』

『痾…謝謝你喔，大姐…可是堪稱是我後代的生命…已經全死了耶？你這該不會是要我去找曾經是我女兒的媽…』

『啊！對了對了！差點忘了說！你以後不可能跟普通人類有後代唷！』

『欸？』這下子問題可大了…這該不會是在說…我的身體在某些方面上有缺陷吧…

『雖然你還不是神，不過你這個怪怪的半神實在是太奇怪了，以半神的身份控制了神靈的力量來做東西。』

『慢著，大姐…我醒來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做過東西啊？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啊？這也不記得？當然是在你把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融合起來的那個時候啊！你那時候身體已經碎光了，可是一個異界神叫出了他的礦石使僕爭取時間，好讓你把你周遭所有資源拿來塑造成新的身體。你那時候一口氣把我、涅磊德、佛魯多娜、協法特的力量碎片、噬星者、異界神跟我的身體殘渣…還有很多很多資源一起煉成你新的身體了。你這個半神未來會有好一陣子要習慣肉體的力量超過心靈的窘狀唷，你的肉體現在有神級的堅韌度了呢。』

『…然後按照龍族的理論，肉體力量越強的生命因為排他性，所以很難正常誕生後代…唉，雖然說對於一個煉金術士而言作品就是自己的後代，而且我還是有辦法製造有自己血脈的作品…可是…沒想到我竟然連怪人都當不成了啊？』

『對啊，恭喜唷，你現在是怪神…啊，不對，是怪半神唷！』 『…真是感謝大姐你的說明啊。』

以前被講成怪人的時候總覺得不怎麼舒服，沒想到被宣告再也不能被那麼稱呼之後我竟然會有點感傷啊…

不過這樣也就講的通了。我的身體成份現在太雜了，扣除大姐剛剛提起的素材外，十根大晶靈頭髮肯定也被煉掉了。世界樹週邊魂獸很多，應該也有一些倒楣鬼被我給吞了。說不定連用精神力關注狀況的龍神跟馬古納迪衛斯的靈魂碎片也有少部份被我拿來煉化成身體了。光是晶靈的同類相吸效應就已經有十種可能性，就更不用說其它力量的效果了…

那具我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軀殼，很難說未來會是什麼，進而導致現在根本無法定義它是什麼，也就什麼都不是。我的靈魂在確切的認知到這點之後進一步跟軀體連接，才讓我有現在的感覺吧？

『還真是矇到的啊…明明應該是賺到，但我真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喔，那我要跟你說一件可能會讓你更不開心的事情唷。從今天起，到我或者涅磊德說可以為止，你不能再使用讀心術跟傳心術了。』

『…痾，說實在話，聽到這個其實我滿開心的。只是…為什麼？因為我用的不好嗎？』

『要那麼說也不是不可以，但實際上是你的習慣不好。你天生的血統狂戰士是靠著剝削自己的靈魂強度來換取戰鬥力這點你已經知道了，可是你並不是正統的狂戰士，所以你的狂化其實同時也以消耗精神力的副作用在。但是呢，你太隨性的把這種態度也用在讀心術上面啦！正常的讀心術是把自己的精神拿去探觸目標的精神，可是你順便把靈魂也撥過去當成試探品了。你的靈魂剛被你自己救回來還不夠安定，除非你能夠提前學會不消耗靈魂的讀心術，不然你使用讀心術等於是在自殺唷。』

『看來還真的不能用了…本來還打算如果大姐你的理由沒辦法說服我的話就要繼續用下去。話說回來，大姐你所謂的回饋我還是無法理解，你打算怎麼讓我的後繼者輕鬆一點啊？』

『嗯，這其實有點像是模仿涅磊德就是了。無法自由移動的他為了達成某些目的…』

『大姐，其實我覺得他有很大一部份的理由是懶得動而不是不能動…也就是說，大姐你會為了照顧我的後繼者，然後去尋找足以承擔你力量的生命？』

『不對唷，我自己長出來就可以了。』

『長？』植物跟動物的想法還真的差滿多的，我還真難想像我自己為了幫助晶能龍，然後多長出一隻手的畫面…

『嗯，我一次會長出八個大概有現在的你百分之一強度的分身，然後把她們散佈到世界各地吧。如果沒有被人發現，那麼她們會自然回歸到我體內。如果被人類發現，而且那個人值得幫助，那麼我的分身就會盡全力輔助他。』

『…大姐，打岔一下。我完全聽不出來這跟我的後代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啊！你的後代肯定跟你一樣值得幫助，所以只要未來他們能夠找到我的分身，就相當於可以獲得我的幫助唷！這樣不是很好嗎？啊，對了！名字我也想好了。這樣子的分身叫她們…八曜珍華！怎麼樣？好聽嗎？』

『喔…嗯…滿別緻的。』取名是我的弱項，我肯定取不出比這更好的名字…但…大姐，你的腦袋真的沒有出問題嗎？

扣除跟我只有養育關係但是因為後天經歷太慘所以特別乖巧的依莎幽伊…小愛、淚無凰、蘿蕾萊，三個小女孩各有各麻煩的地方在。我完全無法想像她們被我養大了之後到底會可以有多纏人多麻煩…當然有很大一部份是我…想到她們死亡的場景就想不下去。

假設退一千步以我曾是怪人不能算數的話，看看大海賊吧。和樹一開始是懦弱到不中用，骸則是邪惡到太難用…從祖先推斷後代是很糟糕的辨別方式啊。

這又一次讓我見證了植物的觀念真的跟動物不同，大姐大概是用植物撥種的方式思考，認為人類生出來的後代大體能力上也不會差太多…但這大錯特錯啊！同一顆植物的每一顆種子都已經不能保證有同等的養分了，何況是論幼生體積通常會比植物大的動物？再加上教育跟培養的問題，基本上跟在我這個怪半神週邊的小生命，很難學到好事情…

世界樹大姐的好意，到最後應該一點都不會作用在我的後代身上吧？

但，那終究是她的善意『總之還是謝謝了，大姐。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禮物啊？』我也只能苦哈哈的笑給她看了。

『欸？你還要啊？我已經給你很多東西了耶？這樣還不滿足嗎？』

或許這世界上會有人光看到大姐你就滿意了，但我肯定不是那種人。可以的話其實我有點想要弄一株世界樹的幼苗種在老家週邊，等之後長到跟巴利魯跟莫魯魯差不多大的時候，光觀光費我就可以不愁吃穿了吧？但這個念頭終究只能想想，因為敏茲跟莫魯魯離的算近。

如果在合成的新世界裡面這兩地的距離跟過去沒有太大變動，那麼儘管植物曬太陽也能有一定飽足感，仍然很有可能讓兩顆樹因為互相爭奪養分而吵架。而雖然我跟莫魯魯沒有那麼熟，我仍然覺得她是需要被照顧的好女孩，可以的話我不想讓她跟我麾下有關的任何事物起衝突。

『嗯，我真的很想拿大姐你的產物作實驗，真的不能給我一朵花嗎？如果完整的不行，那有破一兩個洞的…也不行？那幾片花瓣？幾根花蕊？全都不行喔？唉…不然大姐你就算是幫我個忙，跟我說我朋友的姊姊究竟靈魂跑去哪玩吧。』

『嗯？她沒有跑耶？她是我的本體啊？』

…事情是不是演變到超乎我能控制的地步了？世界樹這麼大一棵，結果是其它世界樹的分身？這太扯了吧？如果本體跟分身之間的尺寸差是固定的，那米多斯她姐豈不是大到…等一下？

『本體？大姐，你是樹耶？我朋友怎麼看也比較像是人吧？他姐怎麼會是你的本體？』

『這你就不懂了唷。你朋友過去為了復活姊姊，製造了很近似於姊姊的人工生命…』

『米多斯！你這不夠朋友的傢伙！你會作人工生命竟然瞞我瞞到現在？太可惡啦！回去之後看我怎麼…』

『你也不用太生氣，他只會做她姐的人工生命，而且沒有一次成功。失敗品要不是徒有外型，就是內在不夠堅韌，誕生沒多久就死去了。最接近成功的失敗品，後來跟她姊姊的靈魂融合，進一步進化成那個世界的世界樹。而她姐姐又過了一小段時間，才把我給長出來呢。』

太好了，話題真的開始讓我無法理解了…

所以米多斯的姊姊是人工生命…從人工生命變成世界樹…再以世界樹身份再長出新的世界樹？這中間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每一個步驟我都好想知道細節啊！感覺那一樣都可以變成很好的煉金術題材。這之中最特別的大概是從人工生命變成世界樹那一個步驟…難度大概相當於是要人拿糞土去蓋出主神殿了吧？從動物轉化成植物？又不是冬蟲夏草？況且那已經被證實其實不純粹是植物，是動物被寄生之後屍體轉化而得…所以世界樹是動物屍體？就是因為這樣才能充當靈魂的轉換處嗎？龍界那些沒有肉的死龍骨頭不知道能不能回收利用一下？這樣子龍神應該會輕鬆很多？

『希比？你又開始想岔了唷。』

而且很有趣的是，世界樹很明確的表示她不是米多斯的姊姊，也就是代表說分身跟本體之間互相不承認同等…可是剛才大姐卻又讓我覺得她認為後代會跟祖宗有同等的能力？究竟本體跟分身之間共享與不共享的事物有哪些啊？

『唷呵？』

不過說起來也很怪，一定要有世界樹才能建構世界嗎？龍界快崩潰了沒有很正常，可是我在天界沒有看到同等級的植物啊？啊！難道說馬古納迪衛斯是…不對啊？他的思維模式雖然卡住了不知道幾萬年，但整體來說跟動物還是比較…好像也不對，他空殼用的太習慣，感覺都快要忘記他真正的身體已經變成寒冰迷宮的本體了…所以是礦物？世界礦脈？

『醒醒！希比！』

『嗚喔？大姐！拜託，我才剛復活，你喊那麼大聲是要把我嚇死嗎？』現在我肯定大姐她絕對有失常的現象，剛剛那明明是噬星者分支：怒吼者的吼叫的方式。感覺她被噬星者寄生這麼久，體內應該多少也有點噬星者的成份…啊！怪不得巴利魯跟莫魯魯的進食方式也是長出嘴巴？全都是從這來的吧？

『以你會不自覺半發動至闇鏡的情況下，不這樣子喊，大概只有涅磊德可以正常的干擾你的思緒吧。』

『唉，可是大姐你這樣是直接摧毀了我一大堆靈感啊…總之，米多斯的姊姊還活著？』

『我不知道喔，我跟本體分開已經好久了，這中間沒有聯絡過呢。』

死，這種發語詞實在很不妙，聽起來讓我回想起當初灰零在虛無空間的漫長飄盪旅程。把虛無空間的未知性還有廣闊性計算進去，大姐相當於很模糊的告訴我米多斯大概一輩子不用想找到她姐了…枉費我還誇口跟他講有線索，這下我沒被他罵死就算賺到了。

『那，大姐，以不擇手段為前提，你有辦法跟本體聯絡嗎？』 『當然有啊！』

喔喔？看起來情況還有救喔？如果有辦法跟大姐的本體也就是米多斯的姊姊聯絡上，或許過個幾年我可以試著模仿馬爺找克雷斯的手段，直接開一個超強效的空間門…

『不過聯絡到那邊一次的時間要花人類所謂的…一萬兩千年唷，你們可能要稍微等一陣子。』

『大姐…下次這種但書麻煩你先講出來啊…』抱歉，米多斯，我真的沒轍了。

這次跟世界樹大姐聊天，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只能說是一無所獲，但是如果用神的境界來看則恰好相反。就像聽說馬古納迪衛斯最近跟龍神聊的挺來的，一邊是把肉體拿去換成精神力，另外一邊則是把肉體轉化成微型世界，兩邊的差異讓雙方都有所收穫，讓祂們更加能掌控自己。

但很不幸，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是…所以我的情況相當尷尬。我總覺得聽到的都是很重要的消息，但到底為何重要？我完全沒有概念。我當然很想努力當場就搞清楚，但是大姐畢竟身為神級生命太久了，她不能接受我的思維堵在她認為理所當然的地方那麼久。所以每當我努力想要搞清楚思緒該怎麼跑，她就會用連怒吼者都會嚇到的心靈聲響中斷我的思考時間。

我好像有一點能理解和樹過去的苦楚，但很不幸的是，我沒有辦法像他那麼努力。被打斷個五六次之後，我開始覺得沒有必要跟世界樹聊下去，因為她只是不停的在講，卻沒有顧慮我到底有沒有在聽。

『欸？希比？你有在聽我講什麼嗎？』

既然她不在意我有沒有聽懂，那我也沒有必要在意她講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道理。不管聽到什麼，就用嗯、唉、喔、是…這之類的語詞簡單的打發掉就好。真的被懷疑『有啊有啊！你剛剛不是說到魂獸其實是靈魂的變種…』就像這樣簡單重複她話語的最後一部分，她就能像個小女孩一樣很開心的繼續講下去。

『嗯嗯，那我繼續講下去了喔…』看，多簡單，比我掛掉的三個女兒還好應付。

或許也是因為她激起了我的反感，進一步讓我的靈魂更加有動力，所以我才能以至闇鏡的效果防止自己被讀心吧？不然按照一開始的情況，我這些小動作不可能瞞過她的。

我一邊喝著果汁，一邊把她的敘述內容強硬的留下紀錄。

喝果汁是有必要性的，雖然這裡是精神世界，但世界樹的精神世界裡面既然能存在又能被喝掉，那肯定是某種對靈魂有效果的補品或者食物。既然她什麼實質的好處都不願意給我，那就讓我像隻蟬偷偷吸她的樹汁進補吧。

留下紀錄這一手則算是緬懷當年裘蕾的神技。她既然能把自己神煉相關的記憶煉成半實體塞到我體內，我自然也能把正在經歷的景象煉化成半實體帶著走。哪天真的無聊到極點的時候再試著把這些資訊融入靈魂裡面，打發現在的時間跟打發未來的時間，兩邊都顧到了。

『啊！對了對了！有一件事情是涅磊德…』

『慢著，大姐，從剛剛我就想問了。從你口中一直聽到涅磊德涅磊德…啊祂勒？你們好像挺熟的了，怎麼我醒了祂沒過來看看？大姐禁止祂進入你的心靈世界溝通嗎？』

『這就是我要替涅磊德轉告的事情。祂最近忙著跟協法特合作，沒有時間常常過來看你醒了沒…』

『慢著…』從剛才到現在，有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我好像一直忽略了『…兩個至高神合作什麼先姑且不問…沒有時間？常常過來？有必要嗎？我不是才剛死掉嗎？』

『怎麼可能？用人類的曆法計算，你已經死掉一年了唷？剛剛才正式復活啊？』

「有沒有搞錯？」衝擊實在太大，我本能的抗拒世界樹的心靈溝通，自然離開了那個心靈空間。

勉強坐起，滿身冷汗。某個故事裡的女性主角為了拯救星球，最後回到故鄉已經是一萬兩千年後。比起她，我搞自殺攻擊一次，回來只不過是一年後已經算是賺了。但說實在話一年時間可以有的變化實在太多，在有充分材料的情況下給我一年，現在的我大概可以煉造出四五千把玥刃那種水準的靈器吧？

「希…希比？」

「嗯，我是希比。」結果為了復活，我花了一年時間？換句話說，要煉造出我現在的身體，複雜度遠在煉造靈器之上。我不自覺的把雙手擺到眼前，然後讓十指胡亂作動…感覺沒什麼啊？

「你…你真的是希比？」

「嗯，我真的是希比。」這就是所謂神的軀殼？試著捏一下自己？有手感啊？不像當初打協法特那樣怎麼樣都打不穿啊？是因為素材很亂，所以成品不夠堅韌嗎？

「你…你真的是希比對吧？」

「對，我真的是希…嗚喔？嘎啊？」世界樹大姐！你騙我！

「嗚哇！希比！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我跟安安都好擔心你會就這樣繼續睡下去啊！嗚哇啊！」

為什麼神的軀體被半神等級的生命用兩手全力抱住上半身還是會喘不過氣來啊？這沒有道理啊？

「安安！安安！快點過來！希比醒了唷！希比醒了唷！」然後為什麼我現在會嚴重的有不好的預感…

『咚咚咚咚…』比戰鼓還要急躁的腳步聲。 『啪當』門板被推壞轟在地板上的聲音則比晨鐘更響。

「噗喔？」

「希比…我好想你…」我也很想你，但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有一天會比我更擅長鬥技…你這從擒抱技巧連接出的鎖喉功也用的太精湛了吧…雖然還輸你姐一點就是了。

總之「嘎…啊…冷…冷靜…冷靜點啊…」你們再不放鬆一點，我很擔心我得回去找大樹姐再花一年時間復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