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薩渚沒有過節的習慣。因為那喧鬧、歡愉的氣息，總讓他覺得自己與之搭不上邊。
——尤其是「聖誕節」，靠近如此敏感的日子。
冬季的深夜，祝福他們雙胞胎誕生的只有冷風滑過樹葉的析析聲響以及淙淙流水。
先誕生出來的男嬰被大人捧在掌心呵護、祈福。但是當產房內的女人哀呼一聲，眾人才驚覺不妙。而在產婆手忙腳亂的再接出一個女嬰之後，女人早就奄奄一息。
他聽自己的外公說：當時，虛弱的母親吃力地抬起手，將你們倆抱在懷裡各親一吻後，便撒手人寰。
外公很不能諒解，為了一個女嬰卻葬送掉自己女兒的命。因此，他很討厭這對雙胞胎；也格外地討厭他妹妹。
「你媽媽『烏斯拉』堅持把你妹生下來，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每到冬季的那一天，不會慶祝他們出生；只有悼念他們的母親。
每到冬季的那一夜，他們要跪在客廳守夜。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家族間的冷淡，再清楚不過。
到他們五歲時，外公病逝。願意接手照顧他們的家人一個也沒有，最後只有丟給「五長老」之一照顧。
但也僅僅只是看顧罷了。
× × ×
烏薩渚記得自己小時候，在特別冷的夜晚。
他會悄然醒來，握住熟睡的妹妹她溫軟的手，低聲哭泣。
他不喜歡黑夜到來、更不喜歡待在漆黑的地方；因為他總是認為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邊，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然後，素未謀面的父親在他們快六歲時，乘著族人的歡呼回到族裡。
他是族裡首屈一指的戰士。不光只是因為他帶領的菁英驍勇善戰，更是因為他能挑起與他族交涉的大樑；身負重責大任的他，要說是英雄也不為過。
在眾人歡天喜地的為這位大英雄的凱旋歸來而手舞足蹈時，長老牽著雙胞胎的手，出現在青年面前。「烏利，他們就是『烏斯拉』拚死生下的孩子。」
照顧他們的長老輕輕地將膽怯的兩人推出去。
喚作烏利的青年盯著他們看了好一下子，才蠕動了下嘴唇……
「你們就是，烏薩渚跟、伊可姆嗎？」如夕陽餘暉般地橙色眼眸，載滿難以言喻的情緒。
兩雙深沉的黑眼互相對望，又怯生生地對上那雙與自己大大不同的眼；然後緩慢地點點頭。
突然「框啷」的一聲，青年將身上的武器丟在一旁而造成的巨響嚇了雙胞胎一跳。這下兩人更是怕的不敢抬頭看他們的「父親」。
尤其是烏薩渚，他聽過長老提過「父親」的事，也知道「父親」有多愛「母親」。
那麼，這個「家人」又會怎麼看待間接成為殺人兇手的我們呢？
一樣是冷眼相待吧。
這麼想的烏薩渚，牽起妹妹的手緊緊握住。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顫抖、與妹妹的顫抖合而為一。不是因為冷咧的空氣，而是因為心底的絕望。
「老天，你們是被祝福的孩子啊！」
沒想到青年歡快的語氣卻竄入他們的耳裡。在烏薩渚驚訝之際，那名叫做烏利的青年，他們的父親，一把抱起瑟瑟發抖的孩子們。「你們平安無事的被生下來了！也長那麼大了！『烏斯拉』如果看到你們這麼健康的樣子，一定天天哭得唏哩嘩啦吧！」
烏利寬大的手掌揉亂了他們的頭髮，結實的手臂緊緊地擁住他們。
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傳遞過來，巨大且強烈地撞擊自己；那大大的擁抱，更讓烏薩渚的心理產生一股安心感……
他抬起小小的臉蛋，先是望向已經哭出來的妹妹，再看向明明笑得開心、眼角卻沁出滾燙的青年。
「……爸……」輕聲喊出從其他孩子嘴裡聽過的稱呼。但是自己真的可以對他這麼喊嗎？
因為一直以來，他們都是沒人要、也不會有人喜歡的孩子。
「你是葛格對吧？」烏利笑著回應他，環住自己的手又緊了些，「什麼事啊？烏薩渚。」溫柔的嗓音輕輕地包圍住自己，讓他掉了淚也不自知。
然後烏薩渚哭了。狠狠的哭了出來，跟著妹妹在爸爸溫柔的懷裡嚎啕大哭。
就像他們剛出生一樣，在媽媽的懷裡。
× × ×
烏薩渚睜開雙眼，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裡，他反射性地望向一旁的小夜燈。
從族裡逃出去之後的他，特別不喜歡「聖誕節」。因為那會讓他想起自己最為懷念的父親，他強而有力的懷抱還有溫文儒雅的嗓音。
以及那雙充滿「愛」的澄眸。
那雙帶著奇異色彩的眼眸就像黑暗中的火燭一樣驅走寒冷，曾為自己帶來溫暖與方向。
「……爸。」抹了下自己略冰冷的臉面，然後盯著天花板發呆起來。
最後父親在陪他們不知道第幾天、甚至過完六歲的生日，便消失不見蹤影。哪時候離開的呢？一定是在他們熟睡的時候吧。
只是在那之後，一直到他們脫離族群跑到外面的世界，都沒再看過父親一次。
「伊可姆……」輕輕地起了一個念頭。他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家門。
× × ×
一人披戴夜色、穿過窄巷。來到灰色地帶——
如同貓一樣輕巧地爬上伊可姆家的陽台，輕鬆地撬開她房間的落地窗。
黑亮的眸子不一會兒，便找到人兒。
坐在床沿邊看著伊可姆她熟睡的臉蛋，烏薩渚忍不住伸手撫摸，而當黑眼望見她漆黑的雙手更是心疼。他們之間發生過太多、太多的事了。如果可以的話、如果那個可能的未來真能實現……
俯身，他親吻少女的額際並緩緩啟唇，溫柔地哼唱一首曲子……
「輕輕握住你的手，惡夢不會再紛擾；正在最黑暗的地方，輕輕守護小小的未來──」
是爸爸在那時候，送給他們的「聖誕禮物」。
也是媽媽為他們譜出的搖籃曲。
少女細長的眼睫顫抖了下，皺著眉頭夢囈了聲，直到指尖捉住少年的衣角，她才露出一抹笑容。
「我最親愛、最愛的妹妹，伊可姆……」指腹帶有眷戀地磨蹭了下她細嫩的臉龐，額頭輕輕地抵在她的，柔聲道：「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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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篇我壓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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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不發的原因，除了因為忙沒辦法全部寫完整之外，也是因為想要在雙胞胎生日的十二月發……
誰知道竟然會因為專題忙拖到現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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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公演完就沒我事了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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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一般的隊友真的害死人，吃我子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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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忙完之後忘掉
，也因為我現在滿腦袋英文ㄊㄋㄋㄉ睡不著，趕快把它寫完了。
這篇就是送給雙胞胎的生日禮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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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薩渚！伊可姆！
「監護人」愛你們！（![]()
尤其是兒紙，娘最愛你了！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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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公演完就沒我事了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