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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觋】13 登上泰山,冥界守門人

作者:鬱兔│2014-12-18 16:06:48│巴幣:14│人氣:352
    感覺到溫暖的火與木柴燃燒的香味,柳明梨漸漸醒過來。

    「……小食大人……」

    半睜開眼,從迷濛的視線中看見饕餮的背影,她睡得迷糊,以為是場夢,所以伸手拉住他的後衣角,饕餮回頭。

    「醒了?」

    饕餮低聲問,藏於黑色髮絲的琥珀色雙眸凝視著她,難得溫柔的聲音令柳明梨渾身輕飄飄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嘴角泛起幸福的甜蜜笑意。

    「咳、咳咳咳!」

    趙子辰故意大聲咳嗽打破這曖昧的氣氛。

    被驚醒的柳明梨這才發覺這並不是夢,她害羞地趕緊鬆手,不敢再與饕餮四目相交,臉紅有若熟透的紅蘋果,紅撲撲的,惹人憐愛。

    「既然你們已經沒事,那我走了。」

    饕餮說完就起身要走,卻被柳明梨再次拉扯衣角。

    「別走……」她垂頭,低聲哀求著。

    饕餮停下動作,眼中掠過一閃即逝的哀傷。

    空氣鬱悶起來,只能聽見火焰吞噬碎木的劈啪聲響。

    「……妖怪本不該與人類共處。我本並非善妖,與我同行,你們會惹上殺身之禍,也會引來敵人覬覦,相信你們都見識到了──」

    「對不起!」

    趙子辰突來的道歉打斷饕餮的話,兩人愣地看向他。

    眼中滿是愧疚的他雙手握拳,盯著自己的腳尖,滿懷歉意地說:「是我說了那些話傷了你吧?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不管怎樣,我絕不信三番兩次救我們的你會是壞妖怪……就算你承認,我也不相信!」

    「……」

    雖然不發一語,但趙子辰的話使饕餮心中掀起淡淡的漣漪。

    那種沒有根據與傻瓜般的信任,又讓饕餮想起那個曾經包容他、在他被全世界背棄的時候,卻唯一不顧一切留在他身邊的人類。他的模樣雖然他已經不太記得,但卻不知道怎麼的,此刻覺得那個已逝去的摯友好像就在眼前……

    感到一陣酸意湧上心頭,饕餮側過臉掩飾情緒。

    「而且啊、」趙子辰摸摸鼻子,雖不太甘心但還是說出口,「你也看到了,沒有你在的話,我跟小梨很可能早就被吃掉了。」

    「?」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柳明梨歪頭望著趙子辰。

    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明明應該是睡在客棧,怎麼醒來卻在這種荒郊野外,以為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只是場夢,但身上確實穿著趙子辰從城裡買來的衣服,所以更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趙子辰察覺到柳明梨的困惑,把一切解釋給她聽。

    聽完前因後果後,她呆了半响,完全不敢相信居然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

    「抱歉、明明是想讓妳高興的,卻反而讓妳危險……」趙子辰愧疚地說。

    柳明梨搖搖頭,但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這身衣服,似乎有點不捨,「那這衣服……」

    「別擔心,金蟾除已死,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了。」饕餮說。

    「嗯!」柳明梨開心地笑著。

    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喜歡的人終於如願在身邊;另一個則是可以留下這件衣服,畢竟她很喜歡,丟掉還捨不得呢!

    「反正……你就跟我們去一趟泰山,只是多繞點路,而且我們不是早就約好要一起去鳳凌道觀了?前方就是泰山啦,就一起走嘛!」趙子辰頓了頓,但又覺得說了這麼多低聲下氣的話有辱自己的自尊,改口用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說,「而且那些追著你跑的妖怪只要有我在、他們不敢怎樣的啦!」

    說完,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起來,旁邊兩人視若無睹。

    「明明沒實力又愛多管閒事的傢伙在那說啥大話……?」

    「哼哼、那只是我沒有『用心專心拼命』學,要是我努力起來的話,搞不好連你都不是我的對手呢──」

    「喔,那我倒想看看。」

    「走著瞧!」

    饕餮與趙子辰越說火藥味越重,柳明梨看這樣下去饕餮可能又會轉身離開,所以趕緊跳出來緩場:「其實小食大人不在,子辰哥很落寞的樣子喔、非常內疚,根本都聽不進我說的話呢!」

    「哪、哪有啊!」

    趙子辰愣了愣,一口否定。

    「真的、而且人家……」柳明梨紅著臉,別開視線,「人家也……」

    兩人困惑地看著扭捏的柳明梨,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弔人胃口。

    發現饕餮的視線毫不保留地看向自己,柳明梨羞得說不出話,頭頂好像燒開的熱水壺那樣冒出蒸氣。

    「──小食大人真的很可靠喔!沒有你在,會覺得不安……」

    柳明梨盡量不讓自己的愛慕之意表現得太明顯,但說實在的,這樣的隱瞞一點意義都沒,因為心情早已經清楚地寫在臉上。

    看她那嬌羞的模樣,趙子辰吃味地撇嘴。

    柳明梨接著說:「而且、朋友總是要聚在一起的!對我來說,小食大人不僅是好朋友、也很喜──」

    發現自己又差點說溜嘴,柳明梨慌張遮住嘴,臉上又浮現緋紅。

    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饕餮雖然無聲嘆氣,但也感覺到柳明梨是真心希望自己留下,心裡頭有一點感動。

    「那我呢?」趙子辰急著湊上一腳,指著自己問。

    柳明梨回頭看向趙子辰,毫不猶豫地給他一抹燦爛的笑說:「子辰哥不僅是朋友、還是個『好人』呢!」

    「好人」這兩個字,彷彿一道青雷直接命中要害,趙子辰沮喪地垂頭,忿忿地盯著饕餮,低聲發出怨念。

    「你果然還是早點被抓走吧……」

    不巧卻被饕餮聽見,他勾起嘴角冷笑,「你才該早點出事,好還我自由!」

    柳明梨看兩人互相詛咒對方的樣子,覺得他們互相鬥嘴的模樣很有趣,所以微笑著下個令人跌破眼鏡的結論──

    「這兩個人的感情真好呢!」

    「才不!」

    兩人齊聲回答,又白了對方一眼。

    明日,又將啟程向泰山出發!

    ──────────────────────────

    三人持續朝著泰山方向旅行。

    到達泰山山腳,抬頭往上望,一座雄偉的山,頂峰被飄浮的雲霧給遮掩,神秘而望不見頂,從四面八方不時飛來的白色、接近透明的魂魄紛紛盤旋飛向山頂,消失在雲霧繚繞的世界之中。

    人死後會化作魂,而魂魄必須在泰山的地府經過審判,才能再次投胎下凡,而眼前這些源自八方的靈魂,都是徘徊於人間的鬼魄,回歸此處。

    踏入山中,緩慢地向上爬。

    鮮少人跡的泰山,開拓的路上步步艱辛,一路上披荊斬棘,跋山涉水,總算有機會一睹泰山神秘面紗底下的面貌。

    此時泰山秋意正濃,滿山遍野的樹林換上秋日新裝,楓葉在此季節最為出眾,放眼望去有如紅豔豔的花朵群聚在一塊兒點綴著退去綠意、卻多彩多姿的山頭,山谷中雲霧飄渺纏綿的模樣使山景朦朧,更是美不勝收。

    歷盡千辛萬苦,目睹的美景,實在值得。

    越往上邁進,氣溫就更低了。

    每次呼吸都會呼出白花花的白霧,趙子辰見柳明梨冷得直打哆嗦,趕緊從行囊裡拿出衣物給她保暖,「這件衣服妳先披上吧!」

    「但是……」柳明梨有些猶豫。

    「沒關係啦!」趙子辰其實自己也凍得嘴唇發白、渾身發抖,但還是在柳明梨推辭的時候逞強笑,「有一次冬天,我小師弟因為怕冷不下山挑水,為了要讓他拿出男子氣魄,我可是一連澆了三桶冰水在頭上,穿著冰涼的衣服好幾個時辰都沒著涼呢!」

    「真的?好厲害!」

    這種一聽就知道是假的謊言,且鼻子還不爭氣地掛著兩條鼻涕的趙子辰完全沒說服力,但是單純的柳明梨不疑有他地頻頻點頭,仰慕的眼睛充滿敬佩。

    「那你大可去那試試。」饕餮瞟趙子辰一眼,指向山麓蜿蜒而過、半結冰的大河。

    趙子辰一看臉色就已經半白,趕緊乾咳兩下裝病,「但這陣子身體狀況好像不太好,咳咳──!可惜沒辦法讓妳看到我的英姿了。」

    柳明梨失望地垂眉,打從心底覺得可惜。

    在半山腰的路程上,饕餮劈開眼前擋路的荊棘叢,偶有幾個球狀魂魄飄過他們身邊,一接近皮膚能感到一股刺骨寒意,趙子辰幾次都被無預警從地裡竄出的魂魄給嚇了一跳。

    越往上爬,山路就越陡峭,霜雪薄薄地平鋪在樹葉與地表面,閃閃發亮,踏過時能清楚聽見清脆的聲響。

    而原本球型飄浮的魂魄,慢慢地改變型態,最終呈現人形,是死去時的模樣,外表身高各有異,彷彿它們與三人同行,一步步地飄向藏身於山霧間,白雪靄靄的山頂。

    訴願未了而徘徊的鬼魂會慢慢化為厲鬼,遺害人間。不過,眼前這些靈魂沒有惡意,都是些對於現世已經放下,誠心回歸原始靈地的魂魄。

    趙子辰曾試著和它們交談,但它們根本不理會趙子辰的搭訕,緩慢地一步步向前行,平靜的雙眼專注地凝視著莊嚴的聖山高處。

    跟隨著亡魂們的腳步,穿過一條隱密於冰簾下的山洞,裡面滿是從洞頂垂下、晶瑩剔透的冰柱條,藉著淡淡的陽光反射出若水晶般璀璨的光澤,光影交織成的七彩美景,令人不禁讚嘆。

    但他們每個步伐都得小心翼翼,不僅只是地面相當滑,洞頂上相當銳利的冰柱有若利齒般滿布,要是一個不小心將它們給震落,下面的人一定會被落下的冰柱給插成針包。

    穿過冰洞窟,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靜謐的雪白世界迎接三人的到來,前方不遠處有一道弧狀的木吊橋,延伸好遠,隨著微風發出微弱的嘎吱聲。

    從這裡望過去,朝上,霧濛濛的一片,看不見支撐橋的繩索;其下,山谷被白霧佔據且深不見底,寒風從底下頻頻撲上來,令人直打寒顫;正前方,橋連接山谷的另一端被迷霧遮攔,望不見盡頭。

    三人猶豫著該不該走上這看起來不大可靠的危橋。

    「只有死人可以過橋,若你們想硬闖,就別怪老子我不客氣了!」

    猶豫許久,見亡魂們都一個接著一個地走,當三人打算也跟著過橋時,卻被一個體型壯闊、滿臉黑色捲鬍子的男子給擋在橋頭,擺明不讓三人過去。

    他扛著長刀,刀刃又長又尖,身穿色彩豔麗的鎧甲,衣襬銀色銅鈴發出碎響,粗眉大眼,雙眼炯炯有神,一身威武的裝扮與肅然神情令人敬畏,眼前此人非人非妖,渾身散發著清靈的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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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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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死人可以過橋好像叫什麼橋的? 有點忘記了><

12-18 22:23

魔物型態 海星
奈何橋?

12-19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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