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除了紅色就沒看過其他顏色了。」
經過昨晚雨水的洗禮,空氣中含著濕氣、令人有些不適。
潮濕的巷中散發出雨水與血液混雜的臭味;褐紅融於水中緩緩流向低漥處、蓄成一坑深紅漥子。一隻手臂躺在水坑旁、連接處突出了森白人骨,而裡頭的血肉早已干涸,呈現死白的色調。
一位女人走入了巷子、高挑的身子掩住了照進巷內的光線,綠色長髮微微發光,高跟鞋輕快地敲出聲響;她駐足於那不成雙的手臂前—彎腰拾起。塗著指甲油的指尖觸摸著突出的人骨、搔刮著,眼眸望向了那巷內的深處人影—
—近看是名紅色的少年,全身鮮紅的少年。
紅色頭髮、紅色衣裳、俊秀的臉龐染上一大片血污;睫毛低垂著,似乎還處於休憩狀態。女人走近了他並蹲下,雙眼好似崇拜地看著少年,她伸出手指、想抹去他臉上的髒污,且暗自低嚷著,「這種東西不適合在您臉上……」
倏地,脖子受到一股力量。
女人瞪大了雙眼、將眼球緩慢地移向旁處。
—有刀抵在我的脖子。
女人又將眼球轉回原處、望著看似熟睡的少年;睫毛依舊低垂,嘴唇隨著呼吸開闔,一切似乎與方才沒什麼變化,但是—他正在笑。
「早安。」不在乎頸子已被扼出血痕,女人親暱地撫上少年的頰邊,帶走一抹尚未乾涸的鮮紅。
少年此時才抬起頭;豔紅的雙眼上吊著,裡頭摻著些許傲慢。
「想死嗎?」他問出口,似乎為女人打斷他睡眠而感到不悅。
「如果能死在您手下的話……」
女人帶著撒嬌的語氣說著;白皙的臉蛋蔓上淡粉,與少年同色的眼瞳此刻似乎深陷於他方才的話語中。少年皺起眉、嘴角咧了開來;裡頭沾有血紅的牙齒有些詭異。他鬆開了對女人的鉗制;艷紅的液體從白皙的脖頸泌出,緩緩流下,畫面意外地有些美感,少年休閒地靠至牆壁,雙眼盯著女人。
「妳來的目的?」
「你應該不想讓身體這麼髒,對吧?」
「……也對。」
「那這些東西是打哪來的?」
聽到少年的回應,女人托腮、高興地揚起唇角,稍微粉飾的臉蛋在笑容後有些迷人。
「從永暮來的垃圾。」少年捉起女人放於膝上的手臂,高高地舉起—緊捏。
「還有一個女人跟小孩,就在巷子最裡面。」少年咧開唇角、將手指給捏斷了。
女人看向巷子深處—巷子深處都是雜物陳列、顯得陰暗,在墨黑其中有隻腳掌掉在地上、尺寸剛好符合一位成年女人的大小,沿著腳掌的方向延伸至深處—遍佈血腥;鮮血塗抹在四周的廢棄物上、留著血印子。廢棄的鋼材上還插了一個布偶,裡頭的棉花爆了開來,如同人的內臟被剖開後的悽慘模樣,玩偶的手臂處也爆開了棉花,想必是經過一番拉扯後的結果。
女人皺起細眉。
—那小女孩呢?
「居然敢來灰色地帶,還攜家帶眷的……哈哈。」少年扯著被玩得面目全非的手臂,一邊嘲諷著那愚蠢的夫妻。
「那他們該怎麼處理?」女人問道,她可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出現在家裡的垃圾桶了。
少年冷笑了下、將手臂拋得遠,敲擊到後方的鐵桶、發出了吵雜的聲響,「不需要那麼麻煩,拿來當野狗的飼料剛剛好。」
語畢站起身來,看向自己滿身血污的衣裝;頭髮也被沾染到而變得有些堅硬。他不悅地皺起眉頭、一邊咒罵了聲,「幹。」
「那你為什麼殺了他們呢?」女人遞出了手帕,問了一個連自己都曉得的答案。
少年露出一副看垃圾的樣子;取走了手帕後抹向自己的臉龐,潔白的手帕就這麼輕易地被弄髒了,他盯著污濁的血漬與白色的強烈對比,便想到方才的女孩;臉上濺滿了她父母的鮮紅,澄大的眼珠瞪得似快滾了出來般,本該紅潤得腮頰卻變得慘白而發青……
他莫名地笑了出來。
—「還需要有理由嗎?」
《完》
後言:其實一直在想這傢伙到底是怎樣的性格……
—結果好像偏不了「兇殘病患人渣」這個主體(噴
「過得高興就好。」這句名言怎麼想就是死亡插旗阿orz
然後,你沒看錯—一對雌雄神經病。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