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注意,內文恐含有R18與BL相關之文字敘述,若不喜好該主題的朋友請小心踩雷!
前言:近來曾思考過這篇文章的主軸是否有偏向過於情色且物化同志的部分,怕一寫出來會影響讀者的觀感,希望朋友們以文藝正向的心態來看待這部作品^_^,往後的劇情不會過度涉及情色部分,頂多以修飾過的文字敘述,主軸還是以男男之間的情感為主。當然也可以把它當作一部奇幻小說來看待。感謝撥空看作者廢話。
⥉▶貝利克斯‧勞倫德
快走,貝利克斯,快點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
貝利克斯,快點逃。
不要再回來了……
難以忍受的燒灼感在貝利克斯身上不斷蔓延,淒厲的哀號與爆炸聲不絕於耳,他想把在身上持續燃燒的火苗拍滅,但不論他如何出力,火苗就是不肯善罷甘休。貝利克斯只能繼續向前跑,不斷地跑、死命地跑。
只是貝利克斯究竟為何而跑,他自己也不明白。
貝利克斯,逃、快點逃。
心裡那把聲音沒有告訴他到底為什麼要逃,只是一再催促貝利克斯,彷彿只要他一停下腳步,便會被身上的火焰吞噬而死--下一個瞬間、貝利克斯不小心踩空踉蹌,雄壯的身軀向前撲倒在地上。
趁貝利克斯毫無防備,火焰立刻放肆地在他身上劇烈燃燒,灼痛難耐讓貝利克斯放聲嚎叫、身體在地上瘋狂扭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起身,只能不停大叫。
貝爾……
貝利克斯隱約聽見有人叫喚他的小名--這和方才催促他逃跑的聲音截然不同--但燒燙完全佔據了他的大腦,完全無暇思考這聲音是從何而來。
貝爾、貝爾……
尖叫持續,烈焰焚燒,理智斷線。
貝爾,快醒來。
醒來?一個陌生的詞在貝利克斯耳中徘徊,他知道怎麼唸、卻早已遺忘何謂醒來。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被燃燒殆盡。
貝利克斯‧勞倫德,給我起來!
一陣怒吼衝擊貝利克斯的腦袋,轉瞬間火焰被全部撲滅,隨後到來的是強烈的搖晃--
「喝!」貝利克斯忽然驚醒,此刻他頭痛得像是過飽的氣球般即將爆開,腹部也有輕微的陣痛。由於剛才的夢境使得他下意識地趕緊捲起衣袖,查看自己的手。「原來是夢……」他鬆了口氣,慶幸自己只是做了場噩夢,但身上每處皮膚仍隱隱傳來可怕的燒灼感。
「非得要我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叫你嗎?」洛爾站在旁邊一手扶著牆垣、另一手不停搓揉因踹得太大力而發麻的腳。
貝利克斯傻楞楞地望著洛爾,這才意識到原來腹部的疼痛是來自洛爾。
噢,媽的。「現在、現在幾時了?」雙眼通紅的貝利克斯--他的瞳孔原本便是紅色,此刻剛睡醒的他連眼白都泛紅,好似眼睛正在淌血--先是在心裡咒罵一句,然後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怯生生地問道。
「半夜零時,你睡了五個小時。」洛爾拿起躺在貝利克斯大手邊的望遠鏡,自瞭望塔上往城堡裡觀察。深夜的瞭望塔吹著穿透筋骨的寒風,雪雨依舊沒有要止歇的跡象。
「對、對不起!天氣太冷我一不小心就……」
洛爾將手指抵在雙唇前,示意貝利克斯降低音量。
「不要緊,反正我想今天大概蒐集不到什麼資訊,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時間我站。」
「沒關係的、我可以--」
「回去吧,貝爾。」貝利克斯的話語立即被打斷,輕拍貝利克斯的肩後、洛爾將右眼靠上望眼鏡繼續偵查。
貝利克斯其實並不願麻煩洛爾,畢竟他昨晚已經站了一整晚,今晨又為了一些雜務忙到下午,算一算他根本沒睡多少。
「你確定你行嗎?」儘管知道洛爾心意已決,貝利克斯依舊忍不住再次詢問。
洛爾沒有回答,只是對他豎起左手大拇指後又做了個滾開的手勢。
貝利克斯見狀不禁無奈淺笑,「我三時再來跟你換班。」隨後他識相地爬下瞭望塔的木梯。只要洛爾做出閃開的動作,就是希望他不要再追問,否則等會兒就是匕首飛過來了。
自從四天前送藥水進入灰望城堡後,貝利克斯與洛爾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摸熟城堡內的各處通道,以及衛兵換班時間以及巡邏路線。短時間內他們便找到一個已經被廢棄的瞭望塔,這裡不但隱密而且居高,非常適合進行全面性的情報偵搜。
儘管差點因為偽造契約書的問題而不能進城,所幸後來城裡的警衛隊長出手協助,讓他們得以通關。
洛爾後來還為此對在城堡內接應的革命團補給人員大發雷霆,因為那人對他們保證過契約書絕對沒有問題,只要把馬車帶到城門一定能通過。殊不知補給人員居然一時粗心忘記要將收購藥水的信息發送到城堡庶務處,害得他們又經過一番波折。
不過……
洛爾好像認識那個警衛隊長啊……貝利克斯疲憊地思忖著,本來打算問洛爾這件事情,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工作得完成,貝利克斯也只能先將疑問吞入腹中,等待適當時機再告訴他。
離開瞭望塔,貝利克斯悄悄地貼著牆壁移動。瞭望塔坐落在城堡的西北偏南處,高度足以俯瞰整個灰望城堡。塔的附近是傭人放置各種雜物的雜物間,平常幾乎少有人到這,甚至連衛兵也幾乎不會至此巡邏,頂多做做樣子查看一下後就離去,因此他們也不會想到要爬上塔。
而以上因素也正好讓他們兩人都夠藏匿於此。
身穿深黑斗篷的貝利克斯快速地走在邊側的雜草地,巧妙避開城堡長廊上明亮的油燈與正在偷懶瞌睡的衛兵。貝利克斯其實蠻好奇為何城堡的人們要廢棄那座塔,該處跟其他幾座塔比起來確實距離堡區較遠,加上建築偏高,一有較大風雪視線便會模糊不清。
可能是因為這樣才會被荒廢吧,不過他們為何不乾脆拆掉重建一座呢?貝利克斯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如果真被拆掉、他跟洛爾也沒地方能躲了,這或許也是種運氣吧?
抵達城門邊,貝利克斯看見兩名衛兵各站一側地在閒聊。
但她並沒有直接朝城門走去,而是走到靠近山壁的城牆邊,仔細觸摸了幾處後,最後碰到一塊質地明顯不同的石塊。貝利克斯從腰帶抽起匕首稍微嵌入石塊邊緣,以便搬出石塊。
這個密道是在偶然之間發現的,上次貝利克斯與洛爾試走之後發現這個密道相當廣大,不僅穿透在整個城堡內,甚至還能通往灰望城各區--剛發現時洛爾原先還想使用密道進行偵查,可惜的是城堡內的其他密道入口似乎都被封死了,僅剩此處可以通行至城區內。
也許我能試試看打通別的出口,這樣的話洛爾會很開心吧?貝利克斯突然浮現此念頭,一想到洛爾或許會因此感到高興,心中便感到躍躍欲試
……只不過如果因此驚動衛兵,就大事不妙了。貝利克斯嘆口氣作罷。
貝利克斯進入地道,以他的身形而言這個密道依舊算大,至少不必彎腰就能輕鬆行走。
他本打算直接回到藥劑店休息……但一想到方才的夢魘,恐懼馬上隨著周遭的冰冷空氣攀附在貝利克斯全身。於是他決定到紅夜區的酒吧小酌。貝利克斯先回到藥劑店將偵查用的輕服換掉,穿上保暖的毛衣與皮褲。
紅夜區的密道出口是一處排水溝,平時並不會有人特別注意。
貝利克斯自密道出來,便是在紅夜區最熱鬧的酒館「酒爐」後方的街道。
「老闆、來杯特調雪蜜酒!」貝利克斯坐在吧檯前的位置,將金幣放在桌上喊道。
「馬上來!」
午夜時分的「酒爐」仍聚集著許多剛放工或休店的居民,以及些許不屬於此地的異鄉人。
貝利克斯一邊飲酒,一邊思忖著一些心事。
儘管他們兩人順利進入灰望城堡,只是這幾天下來的偵蒐並沒有多少收穫。位居高處確實可以觀察到不少城堡內的動態,可惜的是城堡內的重要人物諸如城主卡賽洛、財務大臣、總理都鮮少直接出現在城堡長廊或庭院中。
我們能得到的資訊其實根本不多……若是想要深入調查,貝利克斯就必須潛入城堡內部才行,而這同時也意味著更多的風險。由於帝國實行的嚴格制度,每座城堡內的戒備可說是極為森嚴,就連他們能取得躲藏處都僅是一時僥倖。
幾天觀察下來城堡各處的重要通道都至少有兩名衛兵看守,巡邏士兵每個小時都會進行全域巡查--甚至貝利克斯某次曾聽到來瞭望塔旁清理垃圾的傭人談話,據說灰望城最近才將老舊的「偵測器」更新。
如此一來連在長廊上行走都是個難題,遑論進入內部。
後天便是內部會議召開的日子,而滲透任務卻遲遲未有進展,種種麻煩混雜在一起,讓貝利克斯不禁犯起頭疼,他一口氣飲盡手中的特調雪蜜酒。他打算趴在桌子上稍作休息,等等再去與洛爾交接。
正當貝利克斯即將趴下之際,酒保又送了杯酒給他。
「老兄、你是不是送錯了?我沒有叫這杯酒。」貝利克斯眉頭微皺,隨後以玩笑的語氣說道。
「不、我沒送錯,是旁邊那位先生指名請客的。」
酒保的頭稍微撇向貝利克斯的左側,貝利克斯的視線也隨之轉向--金髮男人坐在吧檯最旁邊的位置,貝利克斯看過去時正好對上他那湛藍鮮明的雙眸。
那男人……怎麼看起來好眼熟?貝利克斯對那男人的面貌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向酒保道謝後貝利克斯拿起酒杯移動到男人身旁的位置坐下。
「嗨,你好。」男人主動向他打招呼。
「你好。呃……謝、謝謝你的酒。」
「不用客氣,請俊男喝酒是我的榮幸。」此話讓貝利克斯咧嘴一笑。
「你還真積極啊……」
「嘿嘿,當然。我似乎沒有在城裡見過你呢?是旅行者嗎?」男人問道,說話的同時還刻意輕挑雙眉,悄悄勾引著貝利克斯。
「我……不、我不是外地人,呃、但也算是個外地人!我最近才剛來到灰望城定居。」已經許久沒被主動搭訕的貝利克斯,說話忽然結巴內向起來。
眼前的金髮男人長得相當俊俏,微鬈的短金髮與粗獷帥氣的臉龐極搭、修剪過的淡金鬍子整齊好看,嗓音充滿磁性,更不用提他那雙深邃清澈的海藍雙眸。
數日未洩慾的貝利克斯此時內心的情欲如乾柴烈火般旺盛燃燒。
「哦?這樣子啊。」男人飲了一口酒,又道:「你好,我叫菲林恩‧薛弗德。」菲林恩向貝利克斯伸出手。
「貝利克斯‧勞倫德。」貝利克斯與他交握。與洛爾相比、眼前這名男人的手顯得厚實許多。
「等會兒有什麼打算嗎?」
「嗯……」晚點還要去跟洛爾換班呢……「沒有。」貝利克斯答道。
「那有沒有興趣跟我『交個朋友』?」菲林恩用極具挑逗的話語暗示著。
貝利克斯吞了口口水,面對這麼難得的機會他忽然猶豫了。
難道我要放洛爾一個人不管?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隨後卻又被火勢不斷擴大的慾望吞噬。
貝利克斯一口乾了杯中物後,感覺膽量也回來了。
「好啊,沒問題。」
菲林恩露出微笑,起身將酒錢付清。
快走,貝利克斯,快點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熟悉的催趕聲又重回貝利克斯腦海中。
貝利克斯,快點逃。
不要再回來了……貝利克斯。
隨後兩人便離開了「酒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