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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薩爾蘭之歌- 第七十三章 湯姆

作者:風舞空│2014-09-27 19:23:01│巴幣:4│人氣:308
  從精靈之森出發,已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了,看到在地平線的末端,出現了一道人類所建造,由紅色的石頭所堆砌而成的牆壁,朧整理一下身上的東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老人必恭必敬的跟在他的身旁,直到他拿起了紅色的怪異琴袋,背在背上,老人深深地把腰彎了下來。
 
  這一次,不是帶著客套的行禮,而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更多的畏懼。只有他才知道,當這個男人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他所表現出的樣子是多麼讓人畏懼,僅僅只是一個琴套,就讓所有碰面的傭兵選擇繞道而行。
 
  至於那些不長眼的?一個個黑色的洞穴突然間洞開,就這麼把他們吞了進去,只留下一股慘叫聲迴盪著,是生是死,還有誰會去計較呢?
 
  朧從懷中取出了一張捲成軸狀的羊皮紙,拉開仔細觀看了一下,看到上面以魔法書寫的文字發出了金色的光芒,滿意的點點頭。
 
  「到這邊,我們簽訂的契約也算完成了,接下來就由駐守傭兵團接手所有的護衛事宜,你能不能順利把這些銷出去,就不是我管得範圍了。」
 
  老人恭敬地接過羊皮紙,小心翼翼的收在懷中,再次對朧深深地一鞠躬。
 
  「小老頭瞭解,這一路上辛苦大人的幫忙了。」
 
  朧揮揮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拉緊了身上的風衣,朝著遠方的建築走去,身後,老人突然出聲喊道:
 
  「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問您呢?」
 
  「什麼?」
 
  「像您這樣的人,為什麼還在這個世上不斷地流浪呢?」
 
  朧停下腳步,看到身後的老人依舊恭敬地表情,搔搔頭,淡淡地回道:
 
  「大概是,在找一個死的地方吧。」
 
  老人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
 
  朧揮揮手,一人走向遠方。
 
這是老人這一生唯一一次與他的相遇。
 
  日後,因為盜賣軍事武器而被斬首的老人,在被殺的那刻,眼睛依然望著在遙遠的天邊,自己故鄉的位置,他閉上眼睛,喃喃地說著:
 
  「真希望,能夠死在故鄉啊……。」
 
  朧凝視著遠方的人造建築,腳下步履慢慢加快了起來,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的歸屬在哪,對朧而言,也許只有眼前的小鎮才是真正他可以稱之為「故鄉」的地方。
 
  步行了三百個呼吸後,小鎮的外觀終於得以清楚看到了。
 
  由紅色的方形石頭堆成的紅色城牆,圍繞了整個小鎮的四周,但這不到兩人高的牆壁在今天是否還有真正的效果?每個新來的傭兵經過的時候都會不屑的哼哼兩聲,狠狠的一腳踢在紅色石牆上,感覺到從腳底傳來的劇烈酸麻感,看著身旁的老傭兵們赤裸裸的嘲笑,在外面就上演了一齣全武行的戲碼。
 
  小鎮本身並沒有門的存在,了不起就是兩個木頭立在四道牆壁正中央的空洞前,圍出大概四個手臂的寬度,上面歪歪斜斜的吊著一個木頭,上面就寫著這幾個大字:
 
  歡迎來到冒險者小鎮
 
  字體是用炎黃帝國時代使用的方塊字來書寫,即使是看不懂的人,也可以感受到字裡所傳出來的一種莊重;相較之下,在方塊字下方用歪歪斜斜的大陸通用語寫上的字型,大概只能用「醜不堪看」來形容了,而且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旁邊還追加了許多不同種族的文字作為註解,造成整個木牌就是一種雜亂的感覺。
 
  朧看著冒險者小鎮的大門,嘴邊的那抹微笑越來越大。這一路上,他輕飄飄的閃過了四處鬥毆,五處表演,以及扭斷三個不長眼的第三隻手,傭兵們吵吵鬧鬧的擠進大門之中,他卻是走到門柱旁,在門柱後方的某個角落,輕輕的撫摸著。
 
那裡有著一行深刻的文字,閉上眼,朧似乎還可以看到當年他們咧著嘴,惡作劇的在柱子上刻下這些字的笑容,他的表情也忍不住放鬆了下來。
 
  一睜開眼,一張乾乾淨淨,有著一雙靈動雙眼的大男孩臉蛋,湊著朧緊緊的盯著,朧就這樣淡淡地看著眼前不到十歲大的男孩,一大一小在小鎮的外頭,就這樣互瞪了起來。
 
  「你看什麼?」
 
  「你又在看什麼?」
 
  「你管我看什麼!」
 
  「那你又何必理我在看什麼呢?」
 
  過了一陣子,男孩這才不甘願的「嘁」了一聲,把頭撇了過去。一面踢著石頭,朝著小鎮裡面走去。
 
  「還以為是個第一次過來的菜鳥……小爺我這招可是萬試萬靈的,沒想到遇到個老頭,倒楣,真是倒楣……。」
 
  男孩的頭突然一痛!他摀著發疼的部位,對著背後那個完全不掩飾自己是兇手的男人怒瞪了一眼!看著他的手指向下,眼睛隨著看了下去,一道金燦燦的光芒立刻閃瞎了他的雙眼。
 
  他以令人詫異的速度,矯健迅捷的手腳,連滾帶爬的跑到朧的身旁,對著朧,諂媚的笑道:
 
  「原來是位豪客啊!看我這眼睛,真是被狗吃了呢!這位客人,歡迎你來到冒險者小鎮,小的是……」
 
  「編號11376接待員,湯姆對吧?」
 
  被朧打斷話語的湯姆,一口氣哽在喉嚨,噎的自己滿臉通紅。他忘記眼前的人是老人,也忘記自己胸前配掛著冒險者公會頒發的接待員勳章,上面清清楚楚寫了這些資訊……。
 
他垂下了頭,意興闌珊的對著朧求饒。
 
  「我說這位爺啊,您既然是老人,就別這樣玩弄我這小孩子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子小孩……痛!你做啥啊!別以為你拿金幣丟我,我就……我就……」
 
  在金幣閃耀的光輝之下,兩隻眼睛都快變成金幣樣子的湯姆,就這樣緊盯著朧的手指上的那枚金幣,左晃頭右晃腦的,朧嘆了一口氣,把金幣丟到湯姆的手上。
 
  「一個不到十歲的小鬼,就別在我面前說這些黑話了。一天到晚跑西區,小心被公會的人抓到了,你就倒大楣了。」
 
  湯姆一面呵氣用袖子擦拭著金幣,一面回應朧的話:
 
  「被抓到是他們太爛了,我湯姆大人可沒這麼傻!西區那邊一趟進去一天就可以撈上三個銀幣,傻子才不去勒……。」
 
  「我去告密摟。」
 
  湯姆飛也似的跑到朧的身旁,一面咬著下唇,含著淚水,可憐兮兮的望著朧,語帶哭音的說著:
 
  「你,你難道要把一個才不過十歲的孩子逼到絕路嗎?你這樣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你難道忍心看著一個只能依靠自己生存的孩子走上這條不歸路嗎?」
 
  走向鎮外的傭兵,對著湯姆精湛的演出,大聲嘲笑起來:
 
  「少騙人了小湯姆!我剛剛才遇到你媽,他要你早點回去吃飯,別一天到晚跑去西區那邊偷看她們洗澡!」
 
  「少囉唆!你這隻大黑熊!快滾到鎮外去變成魔獸的糞便吧!」
 
  被稱為是黑熊,有著強健體魄的傭兵哈哈兩聲,拿著一把大刀走向鎮外去。湯姆在小鎮中是著名的賤嘴,對於這腦袋轉得比誰都來的快得小鬼,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那可就中他的計了!不管他,就是最好的作法。
 
  湯姆咳了兩聲,轉頭望向臉上掛著奇怪笑容的朧,這次,他雙手一攤。
 
  「好吧!想做啥,幹什麼,有啥需要的,你就說吧,反正我的底你都知道了。」
 
  「作你的老本行就是了。」
 
  湯姆聽完,立刻楞了一下。
 
  「啊?」
 
  「帶路!小子。」
 
  「是,是。」
 
  「回答一聲就可以了。」
 
  「是的!尊貴的客人!編號11376接待員湯姆,竭誠為您服務!」
 
  「……回答的太長了。」
 
  「您可真難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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