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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純奇幻》鏡 第一話之二
作者：終夜│2014-09-23 00:38:09│巴幣：2│人氣：263
紅，被火砲與血紅色染紅的城市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絕望的呼喊從來都沒有傳進士兵們的耳中，劍、長槍、弓箭、子彈、炸藥、火球……到處亂飛舞，血腥的殺戮在這座城市不曾停過的上演著。
「別放過依斯皮蘭札的傢伙，一個也別放過！」耳邊的聲音距離裶謝爾是如此遙遠，佇立在火花中的他咬著牙緊握雙手。
沒一幢完整的建築，全部都在烈焰之中燃燒著，與鮮血共譜著死亡的協奏曲。
九年戰爭，美其名的是為了自由與理想的實現，底下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掠奪，裶謝爾也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許多的東西。
所以不想要在繼續下去了，越快能夠停止戰爭就能越快恢復到平常的生活，這是他唯一的奢望。
「呼嘯的風伴隨我而在。」
裶謝爾僅是一個人就衝到數十個敵人的陣營之中，以著身輕如燕的武術攻擊著敵人的要害部位讓其失去戰鬥能力，然後就不在進行其他的動作。
他從未想過要殺害任何人，只要阻止他們就夠了。
「艾莉菲雅的走狗，『聖騎士』裶謝爾．依斯威爾，你終於出現了！！」然後他像是毀世惡魔般出現，那個依斯皮蘭札之中最響亮的名號，「該停下來了，『狂戰士』夏洛爾．艾斯羅德。」他是敵方之中最為實力的戰士，也是在這場戰爭中殺害最多人的魔鬼，只要不是自己陣營的人，不管是老弱婦孺全部都殺了的喪心病狂。
只要將他打敗的話，勝利就不遠了。
「眾箭齊發！」在裶謝爾的指示之下，從數里之外如雨一般密集的從天而降，將夏洛爾附近所有的事物都貫穿，「裶謝爾！！」一邊那喊一邊衝向裶謝爾的夏洛爾卻完全沒有影響似的，像是陣狂風的直直衝向眼前的敵人，恨不得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成為他刀上的鮮血。
「不要再殺人了。」
「咳啊！」發出了金屬之間接觸的刺耳音響，裶謝爾只用右手的鎧甲就擋下了夏洛爾雙手斬下的武士刀，然後快速的用左拳打向了他的肚子，讓他鬆開力氣的往後退。
對於裶謝爾來說現在的他根本不足畏懼，因為他已經因為殺戮而喪失理智，都不懂得考慮各自武器的優長劣短，極近距離的戰鬥他從來就沒輸過。
「閉嘴！」
「……」重新整好架式的夏洛爾再度衝向前對裶謝爾斬下了Ｘ字，面前的大型碎石和建築物的支柱都完美的被切開了，卻仍然無法傷及僅是向側邊回避開來的他。
「喀呃！」夏洛爾順著動作將兩手各持的武士刀斬向左側的裶謝爾，他卻是先一步跪在地上盡全力向後倒只以些毫之差逃過了刀刃，然後再將身體拉回來的瞬間力量對著夏洛爾的腹部用雙拳給予重重的一擊，沉重得足以讓對方將肺部裡所有的空氣一口打出來，昏迷的一擊。
「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在夏洛爾倒下之前，如同風一般的言語輕掠過他的耳旁，如此溫柔且堅定，然而那雙握緊的拳卻是如此的憤怒——
＃
當薇若被刺眼的陽光及喧囂的鳥叫聲吵醒之後，發現原本睡在她旁邊的裶謝爾不見了。
「哈啊啊——裶謝爾，你在哪裡？」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喊著，薇若還沒完全的醒過來。
「哈啊！嘿啊！哈啊啊——！」
當薇若看到在不遠處練習武術的裶謝爾之後她就清醒了，他那樣的動作幾乎是快到跟風一樣的流暢了，每一次的出拳都十分的紮實、精準又快速，就算是不是的一次看到都仍然覺得驚訝。
「裶謝爾，早安。」
「嘿呀！哈啊！呀啊！！——啊，早安，不過現在差不多快中午了呢。」當裶謝爾注意到薇若過來了之後就停止練習了，而且動了那麼久的時間也差不多讓他餓了。
「嘿耶，我真的睡了這麼久嗎？」
薇若完全沒有任何自覺到底睡了多久。
「我大概從起來練習也有三到四個小時了。」
其實裶謝爾也沒有打算要這麼早起來練習武術，只是他昨天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惡夢，雖然詳細的部分他不記得了，卻是十分殘酷又血腥的夢，到處都聽得到哀嚎求憐的聲音。
「我可以問一件事情嗎？」
「什麼？」
「莫非裶謝爾是為了掩飾偷看我的睡臉，才故意假裝在練習吧。」
「我對妳的睡臉沒興趣，口水流得到處都是一點都不性感。」薇若嘻嘻笑著想要捉弄一下裶謝爾，不過他沒有想對方回擊她了。
「嘿耶耶！我的睡臉有這麼差嗎？」
「是的，十分糟蹋著漂亮臉蛋的睡臉呢。」
「等——等等！這不是說你有看了嗎，你剛剛還說謊！」
薇若剛剛才反應過來，既然知道自己的睡臉這麼差，這不是擺明了他有看嗎？
「哈哈，我真的沒有看喔。只是妳剛剛一副想要整我的感覺，就順著妳的意反將妳一軍囉。」
裶謝爾從剛剛就注意到了薇若那奸邪的笑容，實在是太好懂了。
「太過分了，我才剛剛睡醒而已，腦袋還在開機狀態中呢。」
「這應該跟妳腦袋裡的中樞系統說才對，總之這次我贏了。」
「還戳我的頭！」
裶謝爾笑著的戳了一下薇若的額頭讓她站不穩的往後退了幾步，之後就走到旁邊打開了背包拿出了硬麵包撕成小塊開始吃了起來。
「看起來好難吃呢。」
的確如同薇若說得一樣麵包沒有味道又很硬，甚至還需要配水才比較容易吞下去。
「要吃嗎？」
雖然裶謝爾覺得薇若是不需要吃東西的，不過讓他看著自己吃總覺得莫名害羞。
「不好吃就不吃了。」
「那是不需要進食的意思嗎？」
「是看到好吃的東西才會肚子餓的意思。」
「好一個任性的意思啊。」
裶謝爾笑了，然後繼續吃著不像食物的麵包。
他不了解薇若身體的事情還非常多，恐怕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吧？不過就算是她知道直問了也太過於失禮也過於麻煩，就像這樣一個一個慢慢理解就好了，反正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裶謝爾這之後打算怎麼做呢？」
「大概先去找一個村莊什麼的吧，背包裡的食物怎麼撐也只夠兩天，更別說我想吃上熱騰騰食物的慾望。」
「是呢，熱騰騰的米飯和濃稠的湯品……啊啊，想到口水都流下來了。」
薇若故意做出一副很美味的樣子，害得裶謝爾也不禁開始想像了起來吞了口口水。
「我知道了啦。對不起，剛才捉弄過頭了。」
裶謝爾實在有些擔心薇若的心情會因為剛剛他開得玩笑變差，所以就早點道歉了。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呢，嘻嘻。」
「什麼都表現在臉上的人是很好懂得，想報剛剛的仇吧？」
「真的生氣了喔！這種事情算明白了也不該說出來吧？裶謝爾這個笨蛋，哼。」
反倒是現在，裶謝爾覺得薇若比起剛剛來說是真的生氣了……應該說是鬧脾氣比較正確。
他仔細想過了之後也才發現，的確普通人是不會把這種事情特別說出來的，只是順著氣氛就不小心說過頭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裶謝爾不明白要怎麼讓薇若的心情變好，他唯一想到的辦法就只有低頭道歉。
「啊啊啊，搞什麼嘛！笨蛋、笨蛋、笨蛋，這樣不是變成我像壞人了嗎？」
「啊哈哈，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薇若鬧彆扭的鼓著臉頰示威，讓裶謝爾只是無奈的笑著說，知道只會說對不起是不會有作用的，他就放棄了那句話。
「當然知道裶謝爾不是故意的，而且那樣的惡作劇無傷大雅，要是全部都認真起來道歉的話可是累死人了，在適合的地方停下來就好了，怎麼樣？」
薇若說到最後的時候恢復了之前的爽朗笑容，大概就是她真的不打算再追究這件事情了吧？
「總有種剛剛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呢。」
「惡作劇公主薇若可不是叫假的。」
最後裶謝爾也跟著薇若一起笑了，他總覺得跟這個人在一起不會無聊呢。
＃
等裶謝爾確認了一下那附近的村莊位置和可能有認識自己的人的地方之後，他們就走進了當初夏洛爾離開時的那個森林裡面，從這裡到名叫路恰的大城市而言這是最近的道路。
奇怪的是十分安靜，除了風吹動樹葉騷亂的聲音之外就沒有任何聲響了，導致一步一步踩踏在地上的聲音都非常明顯，反而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因為普通來說都有些動物遊蕩在森林裡面才對，怎麼會像是希斯雷特宮殿那樣的沉寂呢？
「裶謝爾有沒有戀人啊？」
「又是一個十分突然的話題呢。」
一邊警戒著周圍一邊和漂在身旁的薇若聊天，她因為覺得要走這麼長途的路很麻煩從一半開始就用飛的了。
「沒關係，快說吧——怎麼說裶謝爾都是個認真又帶點風趣的人，戀人一個、兩個應該也不奇怪。」
「妳是這樣看我的啊？」
「不要插開話題，噗噗。」
被發現了……不過裶謝爾對於講這件事情是沒有什麼排斥，卻他就是什麼都忘了，該怎麼回答也怪怪的。
「說實在不知道，妳跟我不都一起喪失記憶了嗎？我現在可是想不起來呢。」
他不覺得自己會有戀人或是喜歡的人什麼的，不過什麼事情現在都說不準呢。
「那你筆記裡面一直寄信給妳的那個人呢？愛古薇菈什麼的。」
「妳還偷看我的筆記本啊……」
「才不是呢，你昨天根本就是整個人的眼睛都貼到那個上了，完全都沒有注意到我也在旁邊看。」
這跟偷看還不是一樣？不過裶謝爾覺得要再把這點跟薇若說清楚實在有點麻煩就算了。
「是愛古薇菈．德爾華，才不是愛古薇菈什麼的，好好記住別人的名字吧。」
裶謝爾對於這個名字也像是薇若對於克依洛斯一樣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不過絕對不是討厭，卻這以上的事情全都不知道。
如果這個人對自己真的很重要的話，對方知道自己沒有了記憶一定會很傷心吧？
「就是這個人，愛古薇菈．德爾華，不是你的戀人嗎？固定的都會寫信給你報告她的近況，然後信件之中都流露著一種溫暖的感覺……」
「要照妳這麼說的話，比起戀人而言更像是家人吧？」
裶謝爾也像是薇若一樣能夠從那個人寄來的數十封信之中感受到一股溫暖，為對方著想的感情流露無遺。
「說是家人的話不是那位依蓮絲小姐嗎？」
因為姓氏不同，所以薇若就沒有把愛古薇菈當作是裶謝爾的家人。
「或許吧，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最後裶謝爾只是無奈的笑著就把這個話題結束了，因為不管什麼事情他都回答不上，繼續說下去也只會造成他對於這些未知的事情產生更多的不安而已。
「我覺得裶謝爾沒有必要擔心呢。」
——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是薇若也重新的繼續了這個話題。
「就算這麼說我還是會忍不住去思考，然後不明白的不安就逐漸加重吞噬著我。」
到哪時候會撐不住都不好說，所以裶謝爾十分渴望盡快找回自己所有的記憶，卻又不知道從何而尋。
「對於那些視你如己出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你忘了他們就會拋棄你，要不然那種人連朋友都稱呼不上。」
「那種事情我還是知道的，」卻很神奇的是當從薇若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讓裶謝爾減輕了不少的壓力，「不過他們肯定會感到悲傷與不安吧？」唯有這一點是怎麼樣都避免不了的。
「那是一定的事情呢，不過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喔？倒不如說我只有你了。」
「結果還是回到你自己的身上嗎？賣廣告的嫌疑很嚴重喔，薇若小姐。」裶謝爾笑著說，卻語氣中帶著一絲的無奈，不過會說出剛才那種話的薇若肯定是比自己更加的不安吧？
的確就如同薇若所說的她只能依靠裶謝爾，若是連他都不是薇若的夥伴那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什麼都會克服的，我是這麼相信的，只是相信就會感覺到源源不絕的活力呢。」
薇若飄到裶謝爾的面前將雙手貼在臉邊做著『yeah』的姿勢笑著，不可思議的讓他感到非常平靜。
「相信呢，如果我相信熱騰騰的飯菜，那等下是不是就能吃到了呢？」
「噗噗，裶謝爾真是破壞氣氛，現在正在認真的途中喔。」
雖然是把薇若說的話拿來開玩笑，不過裶謝爾卻是接受了她那樣的說法去相信什麼都能夠克服，要不然只是一味的擔心最後也只是搞垮自己而已。
＃
為什麼他會變成那樣，從他那弱小的眼神看不到堅持與目標，到底是什麼時候裶謝爾變成了此等的弱者？儘管他擁有強大的力量，卻沒有相對能夠駕御力量的意志力。
「該死！」
將坐在地上的身子背依靠在吧臺前，夏洛爾反手往後方將上面的烈酒一把抓了就灌到自己的嘴中，刺激的味道能夠暫時麻痺了他對於裶謝爾的失望，不過隨即湧上來的是更為強大得噁心感。
「夏洛爾啊，別大白天的就喝那麼多蠍蛇酒，跟你說過很多次這酒很烈了。」
雖然是這麼說卻酒店的老闆華茲不得不再添一杯給他，上次拒絕給他的時候他差點都要砸了整間店。
華茲之所以受到了這麼大的損失還是持續讓夏洛爾進來店裡只有一個理由，他很欣賞他作為一個人的生存方式。
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就去做，想殺人就殺人、想白天喝烈酒就喝，從來就不會被這個世界所有的價值觀所侷限，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這在他人看來跟瘋子是無異的。
當然以他這樣的生活方式，老是有人想要取了他的頂上人頭，不過從來就沒有任何人成功過，甚至全部都被他的武士刀血祭了。
「殺了他是我的人生價值，像他那樣那麼強的人這個世界遇不到第二個了，可是他現在變成那樣了，那我存在的意義不是哪裡都沒有了嗎！」
想到怒氣上夏洛爾就直接把酒杯砸到了地上，清脆的破裂聲在他的耳裡聽起來十分悅耳。
成為世界的最強是夏洛爾的夢想，而他作為實現這種夢想的方式就是去殺了那些比他強的人，可是變弱了的裶謝爾根本沒有殺死的價值。
他雖然說過要等他，卻萬一他永遠都不會回到戰爭那時候的他呢！就算在夢中將當時的他殺了數千數萬遍，現實中的他現在早就不存在了。
裶謝爾．依斯威爾變弱已經是一個事實，而夏洛爾根本就不相信他會再度變強，因為這幾年的和平早已腐蝕了他身為戰士的那顆心，已經到了沒救的地步了……
「要是戰爭再來一次就好了，這大概是唯一他能夠變回來的方法吧……」
「別大白天就說著那麼恐怖的事情，夏洛爾。」華茲無奈看著地上碎裂的杯子嘆氣。
「你又知道什麼了，明明很奢望和平的你是不會明白這種戰士的心情，殺戮就是我們的一切，是榮耀也是命運。」
「確實不明白呢，不過只是無端的抱怨事情永遠不會變好，如果照你說他真的是那麼強的一個人，不應該會隨便拋棄自己的信念吧？就像你的信念是殺了強大的人，你到現在都堅持著這一點不是嗎？」
華茲搔著頭痛恨著自己無法想到更好的說法。
「總之啊，那個，你不是連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理由都沒有問不是嗎？如果知道的話再來想想也不遲不是嗎？」
會讓裶謝爾變成那樣的原因，甚至改變信念的理由。
「理由的話——！」原本夏洛爾想要大喊出來像那種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不過他真的仔細想過了之後，他的確沒有問過為什麼裶謝爾會變成那個樣子，那種像螻蟻般弱小的鬼樣子。
他只是不等對方回應的放了話，盡情給了像弱者一樣的他下馬威，除此以為他就什麼都沒有做了，連理由都沒有認真的問過一次。
「我可不會說謝謝。」
拖著腰間的四把武士刀夏洛爾從地板坐了起來，拍掉了身上的髒灰之後他的眼神就恢復到往常的肅殺及高傲。
「不客氣。」
望著如此堅定離開了酒店身影的華茲笑著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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