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的家裡有一間廚房。
而廚房是擺好看的,因為媽媽很懶,死都不進去。
但偶爾也會有媽媽願意親自下廚的時候。
所以每當 "偶爾" 來臨時,爸爸總喜歡待在廚房裡看著媽媽忙碌的身影。通常看到這幕我也一起跑到廚房,坐在爸爸肩上一起看媽媽做菜。
那時我和爸爸總故意在廚房裡聊天、做些好笑的事,希望媽媽也能跟著我們一同歡笑,不要煮飯煮得太累,結果最後往往媽媽都會拿著鍋鏟指著我們叫我們滾出去。
她還會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討厭廚房。」然後不准我們再到廚房煩她。
可是到最後爸爸都會偷偷的回到廚房,靠站在牆壁看著媽媽。
這時爸爸就會哼起一首歌,臉上掛著微笑,而媽媽好像也偷偷露出笑容,跟著爸爸一起哼著歌。
一直以來我都站在廚房外看著這幕畫面。小時候是怕媽媽會再罵人,可是漸漸長大後就懂那是他們的兩人時間,不該去打擾。
那兩個人重疊的背影一直使我無法忘卻。
我嚮往這幕畫面。
所以當澤祈為了我,去跟旅館的老闆借廚房想幫我做點東西時,心中洋溢著那種幸福感,是無法言語的。他看我這幾天都沒好好的吃上一餐,決定親自做給我。
這令我非常非常的感動。
「我快弄好了,妳再等一下喔。」他邊忙邊對我說。
「摁、別煮到燒焦喔。」側坐於椅子,手撐在廚房的餐桌上,拖著下巴,望著我看不見的身影。
我來想想......他的肩膀應該滿寬闊的,手臂也很長,頭髮有些亂翹,忙碌的在流理台者煮東西,臉上的話......掛著淡笑?
「澤祈,你多高?」才剛問完就聽見火爐關起的聲響。
他似乎端起鍋子,往這走來。「很久沒量了,有176 吧。問這個幹嗎?」桌子 "碰" 一聲,熱氣直接向我臉上冒。
「喂、食物先不要放我前面啦,熱氣一直跑過來。」搧著手欲將熱氣搧開,「只是想像你背影的模樣,有點好奇。」
「拉麵就是要趁熱吃。為什麼好奇?」
不知是那鍋麵的熱氣亦或是什麼,眼睛有些酸澀。
「......沒什麼,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他沒講什麼,只催促我趕快吃。結果吃著吃著,莫名想告訴他我剛才在想什麼,於是我也這麼做了。聽完後他說了一句話,我也認同,心情彷彿又好了起來。
好像只要和澤祈說說話,情緒就會變好呢。
接著我提議等一下出去玩,由於昨天剛到山上的旅館後突然頭昏目眩、很想吐,害我一整天都得在房間躺。
趁今天狀況有比較好,要開始把山上的景點走透透,玩不完還有好幾天的時間,畢竟山上看雪是這次旅行中最重要的點。
「摁,好阿。就是因為現在平地還不到下雪時期,所以才先來山上。可以慢慢來,不用太急,雪跑不掉啦。」澤祈摸摸我的頭說道。
聞言,我笑而不語。
其實昨天和今天並沒有差多少,之後會比昨天更不好。
不是怕雪跑不見,而是怕自己沒來得及就先走不見了。
下雪了。
自天空落下的白點,一絲一細打在身上,冷冰的感觸清醒思緒。我開心笑著、在這冰天雪地中不停跑動、旋轉。
身後的那個人無奈又擔心的叮嚀要我小心一點,我口口應聲說好,但怎麼可能止得住這欣喜雀躍的心情呢?
依然故我地在冰雪中躍動。很快的,腳邊拌到一團不明物體,理所當然往地上倒去,臉完整探在綿綿細雪中。
阿阿、這就是把頭整個埋在冰中的感覺嗎?
「喂、沒事吧?」
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道將我從中拉出,溼冷的雪一下子就使得我的面頰隱隱燒灼疼痛。
「沒事啦。我就是知道雪很軟,跌倒不會痛才敢這樣做的。」話落我再次往地上躺,這次順便連帶他一起。「雖然很冷,但很舒服吧?」成大字型的姿態哈哈笑道。
「......妳喔、真是的。」
他的無奈完整傳達給我,我回笑幾聲。心情一整個舒暢,全身上下很輕鬆。「澤祈。」
他的聲音略微沙啞,「摁?」
「澤祈奉哲也。澤祈、奉哲也。奉哲也...... 哲也。」一次又一次堅定地重複他的名字。
「怎樣啦?」他笑出聲,「日空空。日、空空。空空...... 空。」有樣學樣的把我方才的名字念法套用在我的綽號上,只是最後那一字說得特別輕柔。
我闔上眼,感受雪之清涼。
緩緩地輕語:「......前天在遊樂園、最後那段摩天輪時光,我不會忘記的。不只是摩天輪那個時候,所有你說過的話、相處的點滴都不會......」
或許一生不到20 年很短暫。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是我......所眷戀的一切。
這篇公任寫的頗趕, 因為愛拖稿期限又到今天
用這視角來寫背影不知道有沒有寫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