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一路上只有異常靜謐的都市街道與星光，在災難過後的台北夜晚，人人自危，沒有太多人想在夜晚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除了在平房頂樓穿梭跳躍的少女，劉雨馨。
周宗翰應該沒事吧？至少大伙兒都是待在一起的，而且周宗翰身邊還有顏姐，亞能特派應該動不了他們。劉雨馨說服自己一番後，繼續奔跳。
奔離派出所一段距離後，劉雨馨環顧張望，才放心地找了個樓邊水管慢慢滑下，滲出汗水沾濕了劉雨馨的制服，喘了幾口就恢復了原先平穩的鼻息。
在黑暗的街上，秋日之際仍有些許蚊蟲，在街燈灑下的昏光邊飛繞，劉雨馨出神地走著，腦筋卻是不停運轉，把母親與亞能特派的各種利害關係都假想了一遍又一遍。
不久便抵達了熟悉的巷內，那有黃色九號球招牌的日出東方。
進入日出東方，又是那電腦遊戲的嘈雜聲與重低音的音樂，吸入一口這裡特有的空氣，那皮沙發與冷氣霉味的氣息。
陳勝龍趕緊繞出櫃台，捉著劉雨馨的雙臂，卻一時問不出話來。
劉雨馨自然是知道陳勝龍的擔心與關心，默默地在口中喚了聲：「阿龍……」
陳勝龍聽到劉雨馨叫了自己，欣喜掩蓋不住，歪嘴笑著，看著劉雨馨的前額處問：「妳沒事了？」
劉雨馨好像突然回神似地，這下猛然覺得陳勝龍摸著自己雙臂的舉動很噁心，不禁扭身甩開陳勝龍的雙手，才剛甩開，劉雨馨對自己的這舉動卻有些罪惡感：「對不起。」
陳勝龍被劉雨馨甩開當然錯愕，但是劉雨馨這個道歉卻顯得格外可愛，陳勝龍摸了摸下巴的鬍渣說：「好啦，沒事就好，大人們在裡面等妳了。」
「『大人們』？」
「嗯。妳趕快進去，秀月姐很擔心妳，趕快進去報平安。」
劉雨馨點點頭，速速走進撞球檯後方的雙扇門內。
＊
進門入內，進入張東方，方叔的道場。
圓桌挪出，放在道場正中央，十幾名黑衣人圍繞，而坐在主位的中年人正是沈光華，穿著黑色無領唐裝，姿態閒適地拂袖攤掌，示意劉雨馨坐下。
劉雨馨目光很快地掃過一輪，沈光華身邊一左一右坐的是方叔與另一位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者，就連臉上的鬢鬚也蒼白得完整，乍看之下起碼七十、八十歲。
「沈老師。」劉雨馨首先向沈光華微微一揖，轉對方叔與那位老者：「方叔。」
劉雨馨頓了頓才對著老者問候：「伯伯您好。」
老者微微點頭回應：「唷，會動、會說話的女孩又更顯可愛了。」
劉雨馨聽見老者說這話，不禁愣了會兒，無法意會老者為何說這種有些調戲語氣的話。
「好，好，懂禮貌。」見劉雨馨如此打招呼，沈光華相當滿意地斟滿了一杯茶，身邊站著的黑衣人立刻彎腰，將那杯茶水接過，放到劉雨馨面前的桌上。
沈光華啜飲一口茶，緩緩說道：「喝喝看，有點兒苦，通常年輕人不愛喝的。」
年輕人不愛喝還叫我喝……劉雨馨停止了心中的吐槽，畢恭畢敬地雙手捧杯，輕輕飲入……
「噗！咳！」劉雨馨就差沒吐舌頭，臉頰揪在一塊：「超苦！」
劉雨馨忍不住抱怨：「沈老師！這茶很可怕耶！」
沈光華爽朗地笑兩聲，而陳勝龍此時從門外進來，把一杯冰紅茶放在劉雨馨面前：「哇！妳反應也太大了吧！妳還是乖乖喝紅茶好了。」
劉雨馨趕緊喝了一大口紅茶去除苦味，白了陳勝龍一眼。
陳勝龍代替劉雨馨說：「沈老師，阿馨紅茶喝習慣了。」
「我知道，沒關係。」沈光華搧手。
老者起身，佝僂地走近劉雨馨，伸出手攤掌。
「什麼？要幹嘛？」劉雨馨對於這老者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他散發出一種高深莫測與陰冷的氣質，面容也不算和善，瞇起的雙眼好像一直掃視著自己……那種目光有如打量女色般。
「手給我。」這老者咬字清楚地說出這三個字。
劉雨馨伸出右手，老者捉住，在劉雨馨手上仔仔細細地端詳，從上下左右各種不同角度，接著對著掌心吹氣，令劉雨馨有些不自在……但卻不敢忤逆。老者又接著輕吹第二次，劉雨馨這才瞪眼道：「伯伯，請問你是哪位？」
「江書洋。」說完，江書洋繼續吹氣。
劉雨馨不堪其擾，明顯造成騷擾，索性把手抽開。
江書洋把手收回背後擺著，嘆氣道：「失敗。果真失敗。」
心裡一股火無處發洩，壓抑自己的不快，問道：「什麼失敗？」
「妳沒到達『東道一方』的境界。」江書洋看著劉雨馨，一臉憐憫地搖頭。
劉雨馨手插腰，對於江書洋這種反應非常不爽。
江書洋轉對沈光華說：「我早就說了，這女孩兒不是這塊料！」
沈光華沉吟一會兒，搓揉著下巴說：「但是我看不到任何魔氣。」
「看不到不代表什麼。」江書洋一邊搖頭一邊坐回位置上。
沈光華問道：「阿馨，妳還記得什麼嗎？任何感覺、細節、遭遇？」
「感覺嘛……」劉雨馨喝了一口紅茶才說：「感覺很自在，心情好些。可是其他完全記不得了。」
沈光華頷首：「我明白了。可是要完全沒有魔氣……必須已經體悟到東道一方才有可能，為什麼妳絲毫沒有漏出魔氣？」
「光華，你我都知道，東道一方不是這德行。」江書洋指著劉雨馨的鼻子。
被如此一指，劉雨馨已經按捺不住，劈頭就說：「江伯伯，我是劉雨馨，是東日幫的人，請在我老大面前多尊重我一點。」
江書洋眼睛瞪大：「小妹妹講話這麼衝啊！」指使身邊的黑衣人：「欸，教訓這沒禮貌的妹妹。」
兩名黑衣人見狀，直接上前要拿下劉雨馨。
見黑衣人如此聽話，劉雨馨才知道自己錯了，原本以為江書洋不是東日幫的長輩……既然如此，要被教訓的話也只好認栽了。劉雨馨眼神的驚恐掩蓋不住，咬著下唇低下頭。
兩名黑衣人捉住劉雨馨左右兩臂，江書洋舉起茶杯對著劉雨馨說：「來！老朽敬妳這命大的晚輩一杯！一定要喝下那杯茶！當作懲罰。」
劉雨馨沒預料到竟然是這種懲罰，黑衣人把劉雨馨雙臂放開。
端起那杯茶，對著江書洋以及沈光華、張東方等人各敬了一杯，憋住氣，一口乾了！
「好，我喜歡。」江書洋也把茶一飲而盡。
誰要你喜歡……怪老頭。劉雨馨忍住苦味，望了三名長輩。
「沈老師，我可以請教您一些問題嗎？」
「請說。」
劉雨馨見沈光華快人快語，又是自己幫派的老大，乾脆不修飾任何疑問，直接問道：「沈老師說的『東道一方』境界是什麼？」
沈光華挺起身子，提筆。旁邊的黑衣人立刻在桌上鋪了一張白紙。沈光華捻來的毛筆沾了桌上的墨汁。
「妳想不想聽故事？」沈光華微笑道。
沈光華有些江湖味的氣勢，略經風霜的鬍鬚裹著下頷，言詞簡短又霸氣，此刻劉雨馨才仔細體認到這名沈老師真不愧是名符其實的幫派首領，擁有令人折服的胸襟與氣質。
劉雨馨自小生於單親家庭，靠母親一手拉拔長大，在人生道路上，從未真正有過一位「父親」形象的人存在。
張東方，方叔，充其量只是個叔父長輩的形象，和劉雨馨一直是以朋友與叔伯的身分相處；此時此刻，另一個長者，沈光華，慈祥的笑靨，要說故事給劉雨馨聽，這舉動激起一股莫名的幸福。
劉雨馨心中漫起雀躍，欣喜到聲音發顫，感覺有些虛幻地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沈光華提筆，在白紙上邊寫邊說：「聽我娓娓道來。」
＊
周宗翰被如此訓斥，終於不敵顏虹的柔威軟嚇，隨邊拉了張單人沙發坐下。
「瘋丫頭不見了，妳不讓我去。」周宗翰手插口袋，對顏虹甩頭說：「那麼妳去。」
顏虹斜眼瞥著周宗翰，臉上漾起輕輕的笑意，嘴唇微揚卻不發一語。
唐湘琳走到周宗翰身邊的位置上，沒有坐下，表情有些黯然地問：「學長……」
「怎樣？」周宗翰漠然的目光轉到唐湘琳身上，態度冷淡。
唐湘琳見周宗翰愛理不理的模樣，心裡不禁難受，撇過頭去說：「兇巴巴學姐對你而言……真的這麼重要嗎？」
唐湘琳才說完，自覺這種說法並不妥當，急著解釋：「我不是不重視兇巴巴學姐，我也很喜歡她！可是……可是……」唐湘琳越說越覺得古怪，在這麼多人面前實在不適合說出一些小孩子氣的話。
楊靜雪走到唐湘琳身邊，摟住肩膀安慰著，轉而對著周宗翰說道：「你真的很執著於劉雨馨。」
周宗翰眨眨眼，此時注意到所有人仍望著自己，皺了眉問：「社長，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是……」
郭筱葳微微挑眉，在一旁開口說：「周宗翰，你是不是想說『因為必須依賴劉雨馨的能力，所以才對劉雨馨這麼好。』？」
周宗翰瞬間啞口無言，因為自己的確打算這麼回答，默默回：「我沒有對她好。」
眾人都有些意外，竟然連平日沉默寡言的郭筱葳也說話了。
李嘉鳳有些興奮，趕緊湊合過來說道：「之前大家就聊過了，猜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你們也太八卦了吧。」周宗翰苦著一張臉，瞪往顏虹說：「欸，妳去不去找瘋丫頭阿？不去的話幫忙我說句話。」
「哼！我怎麼知道你跟雨馨有沒有怎樣？」顏虹嗔聲罵道。
不知為何又挨了顏虹一頓罵，令周宗翰一時摸不著腦袋：「你們這群人有什麼毛病阿，莫名其妙。」
顏虹卸下剛才的佯怒，笑容可掬地說：「唉呀，你放心啦，雨馨的氣息現在落在日出東方那兒，應該是回去找張東方了；倒是你現在的處境比她還麻煩喔！」
「妳就會幫倒忙。」周宗翰扶額，但聽見顏虹說出劉雨馨的位置，的確是放心不少。
「其實這也沒甚麼奇怪的。」顏虹聳聳肩，甜甜一笑，對著眾人指道：「我看過太多的人類情感，在世間上，感情羈絆這種東西是少數可以超越一切仙凡的事物，所以你也別太排斥了，周宗翰。」
不知為何，顏虹方才敘述情愛的甜美笑容與氣質格外迷人，大夥兒都有些出神，彷彿魂魄被顏虹吸去大半似的。
「沒有，我跟瘋丫頭沒有什麼。」唯獨周宗翰一人沒受到顏虹影響，理性地繼續為自己圓場。
顏虹白了周宗翰一眼，回身坐在門口旁的沙發椅，翹起二郎腿，雙手交握於白玉般的膝蓋前：「你先別急著否認，我在抵達體育館的時候，你心中有些漣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那時候動情了。」
周宗翰被如此一說，愣了愣：「漣漪？」
「雖然骨子裡是不同紀元的妖物，但別忘了，你現在住在一個人類的皮相內，動了點凡心，實屬正常。你該好好考慮，該如何面對你自己的凡心，而不是一味地睥睨人類。」顏虹說完，不禁憶起往事……微微沉吟。
周宗翰冷哼一聲，低下頭沉默。
紀妃雅輕推了周宗翰一下，賊賊地笑道：「學弟！你那時候有動心喔？是誰阿？跟學姐說說！」
周宗翰冷眼瞧了紀妃雅，很不識趣地說：「沒有，就算有也不告訴妳們。」
「呿！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紀妃雅頗有興致，總算抓到周宗翰的把柄似的。
李嘉鳳把話題拉回來，問眾人道：「那些警察應該都把我們的口供處理好了吧？怎麼到現在還不放人？」
大家都不清楚警察們的公事程序，只有黃仲儒說：「我剛才在外面聽到，好像需要保釋。」
「怎麼這樣！」
「那……不就要聯絡爸媽？」
「我不能讓家人知道我進派出所啦！」
抱怨聲四起，由於藏鋒閣的弟子學子幾乎都是乖乖牌，雖說不上品學兼優，但是進派出所這種事情基本上不會發生。
顏虹見大家這麼慌張，感應敏銳的顏虹實在不喜歡突然這麼多的緊張情緒充斥著這空間，於是說：「大家冷靜，如果到十一點都還沒有動靜，姐姐有辦法把大家弄出去的，我是說合法的唷。」
顏虹這麼說，才稍稍緩解了大家的情緒；眾人更對顏虹這人多了幾分崇拜。
「顏姐，真不知該怎麼謝妳才好。我們整個藏鋒閣這兩天都受妳照顧了。」李嘉鳳身為大弟子，挺身替大家道謝。
顏虹笑而不答，搖搖頭以表心意。
「有件事我挺在意，妳為什麼要幫我們？」楊靜雪站得直挺挺，態度頗耿直，若以下對上而言，實在有些不禮貌。
「靜雪……」李嘉鳳原想制止楊靜雪此種無禮的態度，但回頭想了想，楊靜雪的考量又不是沒有道理，為何顏虹要幫助素昧平生的藏鋒閣。
郭筱葳雙手肘稱在桌上，托下巴說道：「我也覺得很神奇，應該說……現在的好人不多了。」
唐湘琳扯了扯郭筱葳，小聲地道：「學姐，顏姐救過我一命，再怎麼說都是我的恩人，而且再這麼說下去，等會兒顏姐就不幫大家了！」
「呵呵，放心吧，小丫頭。」顏虹對著唐湘琳指著：「顏姐雖然奸詐狡猾，但也不是個不忠不義的妖，畢竟都修成妖仙了，才不會對你們這些凡人計較呢！」
「對了，我們師尊從未提及『妖物』，顏姐，妳究竟是什麼？」楊靜雪抓緊節奏繼續問。
「反正還有點時間，好吧。我幫你們解惑。」顏虹抬頭望了時鐘。
「等一下。」周宗翰出聲制止了顏虹。
「怎麼了？」顏虹沒料到周宗翰竟然這時候出聲。
「妳想把妳的身分告訴他們嗎？」
「對阿，不可以嗎？」顏虹惑道。
「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哪天妳的身分被洩漏出去呢？是不是要把藏鋒閣給滅了？」
周宗翰的言論令在場的所有人背脊一涼。
「嗯。」顏虹笑著應答。
李嘉鳳站出來說道：「我們不怕，而且藏鋒閣眾弟子也不是背信忘義之徒。」
「好天真好可愛。」顏虹眨眨眼，噗哧一聲，然咯咯各地笑著。隨後食指輕輕在朱唇間一指，表情平淡地敘述著往事。
很久以前，有一地名為「詠劍山」，在炎黃之地的南方，那兒雲霧裊繞，鼓山相望，一年四季雨水豐沛，穀物豐碩，稻穗玉潤，可謂世間上罕見的鄉間美地。更是人類少數得以棲身之處。
妖尊統治；魔神撼地。
人間界生靈塗炭，淪為奴隸，屬下等物種，魔妖之爭千年不止，人類永無翻身之日。
詠劍山上的道士終其一生都在鑽研玄妙之法，平和之術，為求生靈平安，除文儒百名，此類道士也配美劍，煉丹、劍術兩者兼具。
由於山嵐霧氣的作用，魔神眾將無法窺視詠劍山；修煉至妖尊之頂，五感至巔峰，足以感應萬物一切，山嵐霧氣怎能屏蔽。
妖尊親臨，因得知詠劍道士煉丹有果，煉得一物名為「天道」之仙法。
不料魔神獲悉，降於詠劍山，浩劫橫掃詠劍山。
故事告一段落，顏虹頓了頓，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顏姐，然後呢？」唐湘琳對這故事頗感興趣。
顏虹對唐湘琳笑了笑，說道：「這是那位劍仙跟我說的過程，老實說，我就是當初降臨詠劍山的妖尊之一。」
「妳？妳當時做了什麼？找仙丹？」李嘉鳳皺眉。
「殺人，找仙丹倒是其次。」顏虹搖搖手又繼續說：「但劍仙的威力不俗，竟能滅百妖，降伏魔神，我就是在當時被他給收了，他施符收我之後，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取我妖尾，煉成拂塵，隨他修煉千年。」
楊靜雪微微挑眉：「所以……顏姐妳也在尋找天道，只不過找的是那位天仙嗎？」
顏虹沉下眼，表情不禁有些羞怯地漲紅。
這般情緒，令眾人彷彿一同沉浸在一股勾魂似的愛戀之中。
「顏姐，如果找到他的話，妳要跟他遠走高飛嗎？」紀妃雅眼睛閃閃發亮地問。
顏虹微微頷首，甜甜一笑：「嗯，這次就不分開了。」
眾人都陶醉在顏虹散出的愛戀氛圍中，卻是周宗翰突然說：「妳，像是被他甩了。」
顏虹聽聞後，眉頭揪起，泫然欲泣。
眾人突然目光滿滿怒火，惡狠狠地瞪著周宗翰！以楊靜雪為首，一把從後面扣住周宗翰的脖子，狠狠勒住，楊靜雪冷冷地說：「你欠扁阿？這時候瞎攪和什麼！」
紀妃雅也上前捏扯著周宗翰的耳朵。
「痛啊！放開我啦！」周宗翰痛得不禁叫罵。
「打死他！」李嘉鳳白了周宗翰一眼，回頭問顏虹：「顏姐，那麼……『仙丹』是什麼呢？」
顏虹抹去兩滴淚，抬頭望著李嘉鳳，有些惋惜地搖搖頭：「不知道，當時我們妖、魔兩族都被劍仙擊退，並未得知仙丹的確切消息。」
＊
沈光華的故事已說到一段落。
桌上的白紙寫了四個大字──「成仙之法」。
劉雨馨一邊喝著已不覺得苦味的茶，一邊問著沈光華：「沈老師，那個『仙丹』是什麼呢？」
「那個仙丹，就是『東道一方』、『琉璃之術』。」
劉雨馨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張口說：「『琉璃』？不就是……」
創作內容
《東道一方》40.成仙之法
東道一方(本傳)(完結)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