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 心之炎】
第八章－或許該是給主角開外掛的時候了。
黑柱之中緩慢浮現燃燒的人影，兩米高的巨漢從中走了出來，與此同時，霧構成的巨柱也全都灌進了那巨漢的體內。
然後──
「嗚呃！」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它這個新模樣時，怎麼讓我頭暈目眩。
那是個隻手提著雙手劍、穿著滿是尖刺鎧甲的「人」，碎石、液態的瀝青以及燒溶的鋼鐵混合出身軀，它並沒有頭部，那個焦黑全罩式頭盔就是它的頭，它嘴裡冒著火焰，眼中顯現著血光。就像是在岩漿庫走過一圈，它散發出的熱浪，光是站在那個位置，方圓三米內的大地被燃燒起來，而就算隔了二十多公尺也令我的皮膚感到灼痛。
燃燒著的鎧甲騎士，還拿著雙手劍……嗎？去你的，我看奇幻小說最討厭看到拿大劍的角色你知道嗎？
這哪裡是可能擊敗的對手？光是靠近的話就會被燒成殘渣了，神雷斷滅隨之被封死，飛刀也很難對哪身鎧甲有效吧？
還有，是我的錯覺嗎？
這個惡魔好像越強大的話形態越像是人類啊？
的確，世上沒有比人類更像是惡魔的生物了。
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
有什麼東西竄進我的腦袋。
像是在重複一個單詞的聲音，在一秒內無數次在腦海裡播放，令人煩躁至足以精神受創，並意識到這聲音聽久了會不妙。
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憤怒──
我忍不住抱緊頭，咬牙跪了下來。
「WHAT THE……! 它現在是又是什麼東西？這些聲音是……頭好痛！啊啊啊啊啊！」
哈里斯也聽到了嗎？
不對，恐怕不只是聽到那麼簡單而已。
「Mr.Harris，你的鼻子……」
哈里斯用那雙不知為何充滿血絲的雙眼瞧了我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已經流出大量鮮血的鼻子。
他困惑的確認自己正在流鼻血。
下一秒，他咳了一聲，眼睛和嘴都冒出血來。
再下一秒，他渾身爆出血霧，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我救不了他。
「嗯……看來那個小巫師並不像是你們一樣，光是見到我現在的模樣就那樣倒下了，凡人的心智真是脆弱呢。是這樣啊……你們見過吧？親眼見過異教神，才會只有這點反應，那你們也該明白現在的我就如同那些異教神般強大！百名天使一齊上都不會是我的對手！你等凡人不會有半分勝算！」
惡魔宣示著它已經成為與夏洛特與死神同級別的存在。
而我腦海內的聲音也正告訴我祂所說的是事實。
祂現在就如同世上的許多強大存在，光是目視就足以令凡人的精神受到重創。
「沒、沒關係的……。」
那不合時宜的聲音又再次發出。
趴在地上的女裝少年，拖著斷了一手的身軀，也要緩慢的靠近那焦黑騎士。
「啊……沒關係的，我都聽見了喔，你的憤怒。讓我們好好談談……事情，一定可以解決的。」
聽到他的話，祂的頭盔撇了他一眼。
「啊，謝謝你的幫忙，現在的我現在已經沒有理由會再像剛才那樣被耍弄了。」
「是這樣啊……太好了。那我們現在來談談怎麼解決事情……吧。」
「我原本以為你是想與我利益交換，看來你真的是如我所想的愚蠢，對吧？」
祂不耐煩的說。
「好吧，我會給你謝禮的，小男孩。」
接著，以左手拇指扣住食指，朝著他輕輕一彈。
當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變成五十米外牆上的一攤肉泥，某種衝擊波將他撞成那模樣，祂掌前那岩漿構成的逆五芒星在他死亡後才被注意到。
讓他連痛苦都感覺不到的死去，這就是惡魔給予的謝禮。
「原本以為還能多吃點東西，但這麼愚蠢的靈魂，吃了說不定會變笨呢。」
看來眼球是沒辦法回收了，死得這麼快算他幸運。
我不為他的死感到惋惜，只為祂所展現出的新力量感到戰慄。
可是——
我聽到了某人正在擺弄器械的聲音。
她就在我的身後。
她沒有輸給那些噪音，也沒有輸給恐懼。
她肩上扛著的鋼鐵凶器射出了火箭彈，火箭彈並不如電影裡所演的那麼慢，在發出的下一瞬間就已經在惡魔的正臉上弄出了個華麗的爆炸。
「RPG-7火箭筒，那枚彈頭泡過聖水，還附加了傳說中的各種雜七雜八驅魔咒文，貴死了啊，湘的心裡在滴血了啊。」
緣湘嘟嚷著，熟練地替火箭筒再裝上一發彈頭，在惡魔尚未緩過身子前又一發火箭彈朝祂的腹部招呼。
這一擊將祂炸成兩截，下半身還立著，上半身則朝後落在地上。
「妳他媽居然帶了這麼危險的東西搭公車！警察沒找上門來真是奇蹟！奇蹟啊！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我亂叫亂吼著。
「別在這時候開玩笑了，它肯定沒這樣容易被打敗。」
緣湘叮嚀我說。
「嗯，我知道。」
我轉頭對緣湘說，隨後又轉身將繫在腰間的殺蟲劑投出！
朝我奔來的鎧甲騎士已然完好無初，如同我們第一次見到祂時，祂早以超高速修復了身體。祂的嘴裡冒著火，而殺蟲劑罐正巧塞進了祂的嘴裡，金屬外殼隨之被高溫熔化。
接著，祂的頭就被炸飛了。
「很好，不愧是曾經摧毀過我物理形態的凡人。」
即使頭沒了的祂仍訕笑著，想來那殺蟲劑的爆炸沒有帶給祂有效的傷害吧？它完全沒有戰鬥的意思，而是想要玩弄我們至死，所以才會在那邊慢慢修復著自己的頭顱。
不過，我那樣做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下一步就是翻開書頁，念出上面的送還咒文！
「 ！」
我藉機喊出咒文。
不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惡魔沒有任何變化，我的聲音也沒有發出。
怎麼回事？
「你的算盤打錯了，現在我掌握著這個世界的大部分權限，可以自在的將任何人踢出，當然可以自在的讓某些特定的咒文無法施展。」
嘖，原本想要假裝落敗，把書交給祂，再用這送還咒文驅逐祂的！
隨即我掏出手機，迅速撥打起號碼，如果能連繫上嚴品山的話，或許可以讓他改變這個世界，那樣的話我們的勝算也多一些。
可是，電話沒有打通。
「收不到訊號的，當初我是為了引你過來才特別建立這世界的朝外聯繫管道，早就已經被取消了。」
祂以原初語言得意的解說著。
媽的，連這項希望也被封死了嗎？
「既然得到了這麼強大的力量，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卻也沒有殺害的價值。這樣吧，你給我那本書，我就放你走。即使往後你的世界將被我毀滅，我也會設法保全你的性命。犧牲全世界的凡人的性命換取你的性命，這是筆很不錯的交易吧？別擔心，惡魔是不會說謊的。」
「聽起來不錯，把我的性命和所有凡人的性命放在一個天秤上測量嗎？」
「是啊，很不錯的提議吧？但我已經為了那本書浪費了太多時間了！所以我決定不讓你有思考的時間，我數到五，交出那本書！如果你不想像剛才那蠢材變成肉泥的話！」
祂憤怒咆哮著，那聲音令我頭暈腦脹，再次伸出了左手，手前也再次凝結出一個岩漿構成的逆五芒星，這次祂瞄準的是我，而祂是認真的，若我不答應祂，祂肯定會動手。
「一……。」
祂已經開始倒數了，而我只不過是個沒用的吸血鬼雛兒，但是——
「……五！」
在祂忽然說出的五的同時，空氣的衝擊波從祂的指尖發出，遠比我想像來得要強大的衝擊波直擊了我，將我上半身的衣物撕裂成碎屑，當中所蘊含的能量將一棟建築物夷平是輕而易舉的，何況是這身脆弱的臭皮囊？難怪那個女裝少年會變成那模樣。
「惡魔不會說謊，你看，我說過我會數到五，但我沒說過我不會從一直接跳到五。」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做。」
我說。
不過我可一點傷都沒有受，現在還渾身都湧出了力量。我要多謝你的衝擊波啊，大量的空氣能量都傳到我身上。我緩步後退，並撿起地上空著的火箭筒。
「想要用風傷到我的話，你最好確定你的風所蘊含的能量比原子彈爆炸強。」
神術，噬風龍皮。
雖然有最大限度，但只要是來自神祕端風的攻擊全都能吸收為我所用，丁點都傷不到我，管你是惡魔還是神發出的，我全都能吸收掉。簡單來講，祂剛才的行為就像是ＲＰＧ遊戲中拿火魔法打火元素的笨蛋一樣。
「原來如此，這下我明白你體內究竟埋藏哪位異教神了。原本以為只是三流貨色，沒想到是曾戰勝過宙斯的那位，現在看來你的靈魂還比那本書來的更有價值！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吞噬你的靈——」
在惡魔還在說著廢話時，一輛巴士朝祂側面撞去，多虧祂現在把自己的體積塑造的這麼小，巴士衝撞這種程度的物理攻擊也能打斷祂，並將連祂帶車頭一同埋進醫院了的廢墟中。
「湘看它好像和你有話聊，但火箭彈又用光了，就趁機開了輛巴士過來。」
從車窗中躍下的緣湘問候著。
「我就猜到妳會這麼做。」我笑著說。
語畢之時，忽然冒出的火焰龍捲掀飛了壓住惡魔身軀的廢墟，祂從中跳出，一躍至十米高，雙手揮動大劍，好久不見的不可視的斬擊再次往我們這襲來。
不過沒用的，我都看了那招多少次了？早就能解析出那招的特性，想出一兩招應對方法——
「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躍至三米，握住書本的左手一揮，徒手就打散了飛來的斬擊！斬擊的能量再次全都歸我所有，沒有傷到我也沒有傷到緣湘。
很諷刺吧！
像我這種除了體內有神魂一無是處的吸血鬼雛兒，對你來說竟同時是最糟糕的剋星！
「ＳＫＩ！」
在背上創造出了噴風口，朝空中的惡魔直衝而去，祂左手雖已劃出逆五芒星的魔法陣，但仍不及閃避我的攻擊，火箭筒由下而上粉碎祂才重建完畢的頭顱，魔法將我帶到祂身後六米之遠，由於我的速度太快，祂所發出的高溫無法燃燒我。
我朝後一看，在半空沒有立足點的祂，違反物理原則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向我這。
「我的確小瞧你了，凡人，原來你還留著這張底牌。」
祂背後湧出了兩對岩漿構成的翅膀，持續進行著重組與構成，祂拍動翅膀，提著劍以以不規則的規軌跡朝我飛來。
說實在的，我完全沒有打贏祂的信心，畢竟我現在這種少年漫畫般的力量也是來自於祂，所以我更是能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
我雖然說過主動挑起贏不了的戰鬥的人是蠢蛋，但世事總是如此，你不能因為知道打不過而不去戰鬥，也總沒辦法會有萬全準備。
對方有翅膀，在空中比我靈活多了，和祂近戰我半點勝算都沒有，所以——
「你確定你要和我近身？難道你不怕這本書被你的熱量給燒毀？還是被你的劍劈開？」
「當我蠢材嗎？凡人！那等至寶怎麼可能被凡火凡鐵摧毀！」
嘖，完全沒上當，看來祂不像哈里斯一樣啊。
不過我倒是得知了一個有趣的情報。
腦海裡的噪音從未終止，燃燒大劍朝我刺來，令我確切感受到了生命危險，不管祂的劍有沒有命中我，祂貼上來我就會嗝屁了吧？
「ＳＰＥＡＲ！」
我將火箭筒如長矛般投出，在空中發出衝破音障的爆裂聲響，強烈的暴風從後推進將其變作砲彈，那是肯定能殺死地表上包括吸血鬼在內所有生物的一擊！現在它朝著惡魔的軀幹飛去！
惡魔輕描淡寫地將超音速的鐵塊斬落。
當我注意到的已經是這樣了。
祂既然有本事這樣做？那為什麼之前緣湘用火箭筒轟祂時不把它斬下？而讓那充滿咒文的榴彈直擊祂？
我想答案很簡單。
祂不屑。
現在的祂沒必要畏懼火箭這種東西，因此祂不屑躲，也不屑砍下。
「ＳＫＩ！」
詠唱了咒文，我朝地噴射而去，避開了頭頂上灼熱一劍，不過惡夢還沒有結束。祂拍動那兩對熔岩之翼，從上追來。
「ＳＰＡＣＥ！」
「什麼！」
惡魔吃驚的叫了出來。
祂說過祂身上的火仍然是凡火，也就是普通的火焰。
那麼問題來了，普通的火焰該如何撲滅呢？除了用水以外的手法？
五米內的所有氣體被排開，包括氧氣，不論是惡魔身上的火焰，還是祂翅膀上的火焰，全都在瞬間熄滅，失去火焰的四翼頓時僵硬無法動彈，能在空中遨翔的祂如今無法控制方位，只能失速朝我這裡撞來。
我再次詠唱咒文避開了它，用手中的魔書配上風的魔力推進，狠狠朝祂的背脊一砸。接著邊微調法術安全降落邊欣賞祂與地面做親密接觸的模樣。
看到沒？老子今天也像杜攝一樣陰了這惡魔。
「別自己跑去和那種東西打空中戰，我幫不上忙的。還有把別人的武器當鈍器用，那都是錢耶！」
緣湘不滿的指責了我兩句。
「要面對這種難關的時候，我們兩人一起，好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嗯。」
我隨意應了聲，看著在二十米外地面上那摔得七零八落的鎧甲騎士，祂的頭部不知何時又復原了，我敢肯定祂還沒被擊敗。祂就是這種犯規的東西，只要不耗盡祂的能量，就能不斷的重組，杜攝會花上二十多分鐘這麼長的時間對付祂也是因為如此。
而我這股來自祂的能量還能夠撐多久呢？祂吃了剛才的虧，不會再拿風的力量對付我，我必須要在耗盡前幹掉祂。
我觀察了下周圍，走向剛才被塞進廢墟內的巴士，跨過一根因斷裂落在地上的路燈。同時，鎧甲騎士又在一陣火龍捲冒出後，恢復了原有的模樣，四翼上的火焰依舊通紅，祂在地上烙上焦黑地腳印，朝我們走來。
「小聰明，又是小聰明，我倒要看看你的小聰明能持續到什麼時候？愚蠢的凡人！」
「別忘了我的小聰明打了你四次臉，有兩次還是物理上的！」
我才說完，祂的左掌前就冒出逆五芒星，直徑三米的紫色光彈朝我這飛來，就像那光彈恐怕就像是對付杜攝那時的一樣，速度快體積大，難以閃躲。
杜攝可以，但我不行。
於是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ＳＰＥＡＲ！」
用近乎吶喊的聲音詠唱，我隻手將廢墟中的巴士拉出，將它化作超音速的巨型砲彈！隨後立即撿起地面上那長達八公尺的路燈。
與光彈相撞後，巴士的殘骸衝向了惡魔，祂將它一劍斬成兩段，巴士的油箱在此時外露，漏出不少汽油，正當惡魔忽視這一切，朝我繼續奔來時，一支手榴彈精確的落在油箱上。
那個惡魔沒搞懂一件事情。
那就是現在是二打一。
當時祂與緣湘對決時忽略了我，現在祂則忽略了緣湘。
手榴彈引爆了巴士油箱，在惡魔身後爆裂，令它朝我這筆直彈來，祂趕緊振翅穩住身子，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ＳＬＡＳＨ！」
我將魔書拋向天空，雙手緊握路燈，在上面創造出了一個噴風口，全力朝鎧甲騎士砸去！
惡魔的軀體被這擊正面砸成兩截，仍冒著火焰，又要開始修復了。
不過我們不會給祂機會。
我接住落下的魔書，單手抓著燒紅的路燈再次敲飛了祂的頭，緣湘則拿出衝鋒槍用連綿的子彈打碎了祂的右腳，令祂無法站起，單膝跪地。
若有夠長的銳器，我就可以趁這時砍斷祂的手筋了，可事情總不會這麼幸運。
「該死的──走狗！竟敢讓我向你等族類屈膝跪地！」
「別說了，我等族類都把你爆頭了不知道幾次了，拜託你不要讓人這麼麻煩，快點滾回你老家好嗎？喂——惡魔先生，你媽媽叫你回家吃飯！」
只要我持續挑釁祂，祂就會被我吸引住注意，而不會去理會緣湘，現在的話我的身體能力有辦法拖住祂。
不過我錯了。
祂比起我的挑釁更在意令祂跪地的緣湘，失去腳的祂，以翅膀推進身體，朝緣湘低空飛翔，在祂身體周圍冒出許多逆五芒星。一齊射擊無數拳頭大小的紫色光彈。
論威力，肯定沒有祂對我和杜攝投出的大，但絕對能令人重傷或致命。
然而──
液態的火焰流竄著，在空中飛揚，猶如一條長鞭般舞動。海洋之火的匕首揮舞出的條條液態火，擋下了亂彈猛擊，紫色光彈的一個接一個爆炸，一點也沒碰到緣湘。
看來，緣湘看穿了。
這就是那個惡魔先前從沒發出過那種複數光彈原因。因為那些光彈就如同氣球一般，只要稍微受到一點衝擊就會爆炸，而第一顆光彈的爆炸又會引起一旁光彈也連鎖引爆，就這樣循環下去直到沒有光彈可爆為止。
若惡魔對她發出那種空氣斬擊的話，緣湘就會陷入劣勢的吧？可祂現在顧慮到我，不敢發出先前最擅長的攻擊。不是惡魔弱，祂遠比梁戰還強，只是我對祂來說是過於麻煩的剋星。
「竟使用巫師的道具！妳這走狗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火龍捲在祂身上再次冒出，然後那渾球又把自己的物理形態修好了。
到底有完沒完啊？
緣湘開始向後跑動，速度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全身揹了十幾公斤裝備的人，但那也沒有惡魔跑得快，鎧甲騎士簡直有如子彈列車，祂慢了兩秒才行動，卻先一步繞過去堵住了緣湘的路，就要一步踏前揮劍將她斬下。
只是我和祂同樣的快。
遠方的我擲出的石頭朝惡魔飛去，那「石頭」的體積令惡魔不得注意到它，並揮劍將其劈開，同時也露出了空隙。
更正一下，我丟出的其實不是石頭，是路燈。
緣湘見我製造出了這個空檔，以她那至愛的銀色左輪在近距離朝祂的胸口連開了三槍。
「竟能讓我跪地，或許我應該認真把你們當對手看了，見你只是凡間之物，就妄圖只以力量壓制你是我的錯，你沒有相應的實力，體內異教神魂的力量卻無法令我視而不見。」
祂說著，放開了祂的左手，三顆凹陷的子彈落在了地上。接著，頓了一會兒說：
「為對你表達敬意，從現在起我必須要有不同的力量。」
語畢，鎧甲騎士全身的火焰盡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相反的形態。鎧甲騎士開始結冰，連身後的岩漿四翼也脫落被置換作白雪構成，渾身附著一層霜，與先前的漆黑形象不同，覆蓋冰雪的祂不再是黑色騎士，反而變得完全純白。
祂修改了自己的物理形態。
先前熾熱的環境，變得足以令人發抖的寒冷。
比起之前冒著火的祂，現在接近它應該也不需要害怕被祂的熱量燒傷了。
緣湘沒有放過這機會，拔出長劍，奔馳並刺向惡魔的胸口。
惡魔沒有試圖格擋或閃避，劍也沒有刺穿那層薄冰，緣湘收起劍，不信邪朝祂的頭部再開一槍。惡魔依舊沒有做出任何防禦，但那把連大型野獸都足以一槍斃命的手槍現在對惡魔半點作用也沒有。
「要有光。」
祂說。
於是這世上就有了光。
明明是漆黑的夜晚，但天上就是降下了正午才會有的刺目日光。
媽的，原來祂正在行使這個世界的修改權限！
我好不容易才能睜開眼睛，就聽到了聲巨響，緣湘從祂面前飛到了我的身邊，在地上拖出一道駭人血痕。
「喂……」
對啊。
她戴著夜視鏡，剛才的光亮當然會讓她短暫失明。
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措手不及被打倒了嗎？
「為實現我對她的承諾，我暫且留了她一命。我可不希望她的靈魂在我對付你時逃跑。而你……」
祂以那支沾染鮮血的大劍指向我。
「從現在起，不只力量，我會以千年累積來的技術、戰略、知識，和現在我藉由儀式失敗所得到的新權限，都用上來與你一戰。」
別開玩笑了！
剛才到現在我們打得這麼辛苦，結果祂現在才認真起來嗎？祂以為這是那種角色老是說：「我本來不想用這招的。」的討人厭少年漫畫嗎？幹他媽的！欺負人也不是這樣的！
然後。
「要有雨。」
祂說。
於是天上就在沒有半點雲的狀況下落下了傾盆大雨。
不，不能和現在的祂正面衝突。
祂不應該是我的對手，應該是夏洛特的。
我將魔書隨手一拋，抱起緣湘，打算藉由祂給我的力量逃離這個世界。
「要有另一個我。」
祂說。
我轉身跑到一半，一名青色的鎧甲騎士出現在我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滾開！」
我吼著，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試圖以現在的體能繞過祂。
那名鎧甲騎士對我這裡空揮出了一劍，劍身發出閃電劈中了我，我摔倒在地，連懷中的緣湘也沒接好，令重傷的她又摔到了地上，咳出了鮮血。
火焰，閃電，冰凍？媽的，這傢伙最好去組個五色戰隊。
「換算成你們凡人的單位計算的話，剛才有長達一秒、約兩萬安培的電流通過你的身體，相當於被閃電擊中數十萬次。看來我給你的力量比我預估的多。明明有了這麼強大的肉體，你卻要逃跑？連書也不要了？」
電擊使我的四肢麻痺，臉部不聽使喚的抽搐，難以動彈。
必須要……快點逃出去。
「真是令我失望，罷了，兩個人死在一起吧！」
隱約看見那渾身結冰鎧甲騎士朝天空揮劍，一整排雨水都隨之結冰，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變作危險的凶器。
我知道祂要幹什麼。
舌頭麻痺，沒辦法詠唱咒文，或許祂使用閃電攻擊我的原因也在這吧？
只能靠身體硬扛了。
奮力朝緣湘那一跳，用我的身體護住她，任由無數冰針在我的背上開洞，我清楚感受到背後黏稠液體噴出，逐漸失去支撐的力量，癱倒在她身上。
「泰……。」
緣湘似乎正在說著什麼，但我聽不清楚。
「她說的是：世上最美麗的美少女血族終於姍姍來遲了！我來囉，您訂購的一份Deus ex machina來囉，來！泰峰君，請簽收！」
在意識模糊的狀態，我卻清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正在胡說八道的聲音。
是嗎？她來了。
那個Deus ex machina般的存在來了。
創作內容
【厄夜中的龍之子 － 心之炎】 第八章－或許該是給主角開外掛的時候了。
《龍世界》本傳：厄夜中的龍之子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