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 心之炎】
第七章－如果他出生在古代北歐肯定要進英靈殿了。
我隨意整理了下，帶上了一罐殺蟲劑和一盒火柴，如果那傢伙又做了個膿液身軀。能用能帶上的武器都檢查，雖然對上惡魔飛刀肯定沒有作用，但還是帶上的好，說不定到時緣湘能借點聖水給我。
汽車被那惡魔給毀了，我們只能另尋方法過去。
話說回來，車子被砍成兩半，我不知道這次緣湘的表哥要怎麼俵我了。
「怎麼了？剛才那通電話……」
「杜攝被惡魔抓進那世界了。」
我對緣湘簡潔地說明。
緣湘點點頭，隨後開始蹲下來整理她的裝備。
「你說的杜攝是……？」
哈里斯發出了疑問。
「你不是見過他嗎？就是那時嚴品山的朋友。」
我回答。
「對不起，我不太記得那些不太重要的人物。」
「他在這事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他一直都是個重要人物。不信的話你可以上網WIKI一下他的名字。」
「WIKI……什麼？」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一個科技白癡說WIKI的。
「為、為什麼要去救那種殺人魔啊？那種惡人讓怪獸吃掉正好啊！」
似乎忍耐了很久，黃玥稻終於開口了，卻是一句一點意義都沒有的廢話。我瞧了他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
「你這嘆氣是什麼意思！惡人必須付出代價，這是再正確也不過的事情了！」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無法和你好好溝通而已。
所以只好乾脆點無視掉了。
「總之，我查過他的背景後，知道他原來過去當過戰地武裝保全，卻被捲入當地戰爭中，殺過的人多到能夠組成一支軍隊。回國後才安分當他的偵探卻又捲入綁架案砍死了五個綁匪，目前假釋中。」
「什……戰地武裝保全？」
「你把他想成戰場英雄就好了，那樣的靈魂對惡魔來說根本是塊肥美到不行的肥肉，若那惡魔真吃了杜攝的靈魂，我沒辦法想像它會變得多強大。」
「……我們不能直接殺掉那個罹癌的半截人嗎？事情自然就解決了。」
「你似乎很執著啊。」
「因為那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夏洛特，如果我們藉由殺掉嚴品山或毀掉書關閉那個世界，妳認為大約需要多久時間關閉它？」
「大約三天。」夏洛特回答我。
三天嗎？我還以為只有十幾分鐘呢，這樣的話即使毀掉羅潔艾爾之書，杜攝肯定也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辦法了，只能硬上了嗎？像是梁戰那一次一樣。
該翻臉的時候還是翻臉的好。
哈里斯能在昨天那場大戰中救出那麼多無辜民眾，並把我從牆上救下，代表他比看起來還有實力，是可用的幫手。我若毀掉了書將沒有利用哈里斯的籌碼，哈里斯還會立刻變成敵人，拖慢我的腳步，救出杜攝的難度也會上升。
倒不如讓他一起加入救出杜攝的行動，除了多一份力外，也能起到監視的作用，避免他中途脫隊跑去殺害嚴品山。
「看來我的計劃得變更了，不能就在這裡毀掉書，不如我就不毀掉它了。」
「你說什麼？」
無視哈里斯的疑問，從沙發底下抽出一本厚重的書，哈里斯在看到了那本書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好像無法確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東西。
「你找到了！那本書！為什麼不早說？這樣的話我們只需要殺掉那個半截人就好了！」
他往書撲了過來，想要將其搶走，而我一個閃身令他撲了個空。
「你想要這本書，而我想要杜攝和嚴品山活著，你同意嗎？」
「你在說什麼啊？一個快死掉的癌症病患的命哪有那本古老的魔書價值來得高？把它們放在同一個天秤上簡直是瘋了！」
「聽說摧毀這本書也能關閉那個世界吧？我帶上火柴是為了燒翻那個惡魔，但我不介意早個幾十分鐘用它。」
我說著，從腰帶上抽出一根火柴。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再問你一次，你同意嗎？」
哈里斯的臉色青了，他咬牙切齒看著我，而我同時也注意到了夏洛特憋笑著，她快要笑出來了，對於現在的狀況，她恐怕感到十分有趣吧？
她聽得到我的思維，知道我在虛張聲勢。
因為我完全不認為用普通的火焰就能燒毀這種神奇至寶，我原本打算摧毀那本書的方式就是以「人類絕對殺戮權」的鐮刀把它切成碎片，而不是用火燒。
誰叫嚴品山正使用著它？
也就是說，嚴品山若死了，我很可能就無法摧毀那本書。然而哈里斯並不明白這一點，只能對我的要脅焦頭爛額。看在知道一切的夏洛特眼中，這個男巫現在的著急模樣太好笑了。
「如果你有其他解決那頭大怪獸並關閉世界的方法的話……」
「如今就在我的手中。」
我稍稍提起書本說。
「書中有控制與送還惡魔的方法，我還是記得的，還不小心記下了一些施術方法。若我把這本書獻上給那個惡魔，屆時它就會完全得到掌握世界的權限吧？就在那一瞬間，用裡面的送還咒語讓它滾回地獄，連同那個世界一起。」
「太危險了！你不知道那本書落入那怪獸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
沒錯，的確危險，但那只是下下之策。
「所以我有另一個打算，直接以書的力量控制住惡魔，控制它修正世界，改回所有被它亂搞的法則，把那個新的世界變成無害的世界，再讓它吐出所有受害者的靈魂，最後趕它回地獄。」
「……你當初是怎麼擊敗那個吸血鬼的？鄭先生？聽說是以言語擊敗他的吧？」
哈里斯啃著指甲。
「並不全然，我先是誘導緣湘作為幫我開路的士兵，幹掉了他所有的護衛，而夏洛特抓了他的一半部下當人質。這迫使他為了最後的部下和我談判，雖然以結果來說他並不是我殺的，最後他還是死在我設下的陷阱中。」
「……就像現在一樣，真是卑鄙骯髒，你是想把我當成棋子用吧？」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把更多你口中卑鄙骯髒的手段用來對付惡魔，而不是你，可惜你似乎非常想逼我這麼做。我已經提出我的方法，這可是沒有無辜者再死去的最佳方案了喔，我最後再問一次……你還想不想要這本書？」
對那個惡魔來說很不巧的是，那本書內也寫了控制惡魔的方法。控制它把它的爛攤子處理完後再踢他回老家是最好的方法。
至於那個殭屍世界仍然存在的問題？我說管它的，之後再研讀那本書裡關掉它就好了。反正以夏洛特的說法，引入無辜受害者的罪魁禍首是那個惡魔，而不是嚴品山。所以惡魔滾蛋後，無害的殭屍世界也很難再變成有害的，除非那個和善的嚴品山忽然變得憤世嫉俗起來。
不過，這樣做仍然很危險，因為這代表我必須帶著書進入那個世界，那樣的話我肯定會成為首要的攻擊目標。
我或許不用過度擔心，因為裡面可是有那個杜攝在呢。
而且嚴品山說過他寫的小說成了那世界裡的現實，而那時緣湘的手機電波似乎可以橫跨兩個世界……這兩點或許可以利用利用。
我已經湊齊了許多張牌。
就看你要不要點頭了，男巫。
「嘖！我就答應你吧！」
男巫露出嫌惡的眼神。
那眼神恐怕意味著就算此事能完美解決，我和他以後也只會是敵人，不會是朋友了。
真是結上了討人厭的仇家。
——反正我也從沒喜歡過他。
這件事過後，想辦法除掉他就好了。
魅惑對敵人未必有效，卻肯定是一種專業坑隊友的能力。
我完全不介意給對他的魅惑再加上第三道命令。
※
徒步走到醫院是既慢又愚蠢的選擇，我們選擇搭上公車，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不想救杜攝的那個女裝少年會跟上來，他已拒絕和我們對話，一臉正盤算著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願他別扯出什麼大問題，若他出了什麼事情我可不會救他。
他現在是個不確定因素，相比起來連哈里斯都看起來安分了許多。
我們到站下車，公車站下來後走到了醫院門前。
當我們踏入門口的瞬間，世界變了，變得一片黑暗。
我們踏入了嚴品山所創造的世界，在這個被惡魔攪得一團亂的世界中，醫院只是一座廢墟，在世界外能見到的路燈全都被摧毀，看來它有意使人類在黑暗中難以前行。
不過這邊也早有對策，我的雙眼在黑暗中仍能看清，哈里斯翻掌左手就冒出個小型火球提供照明，緣湘則在稍微遠離哈里斯後，熟練地戴上了夜視鏡……她到底哪裡弄來那東西的？
然後，大地鳴動。
在飛天上遨翔著一頭長了兩對翅膀的巨蛇，它的腦袋上長著兩條毫無意義的手臂，大概是為了破除掉我的神雷斷滅才有那雙手吧？它正張開巨嘴吐出陣陣黑息，以混凝土碎片及鋼鐵構成的身軀重複著崩解與重組的過程，看來它的新身體還很不穩定。
看它新選的材質，人類絕對殺戮權和火焰對它肯定沒效了。
受過重創的惡魔應該無法發出昨天那樣的斬擊，我們也不用擔心會被那種犯規的廣域攻擊給秒殺，但它目測有二十米長、兩米寬，那樣的體積全以混凝土和鋼鐵構成的話，它龐大體積就成為了它的新兇器。
「別傻了！你不過是一介凡人，以為靠那種東西就能擊敗我嗎？」
咦？
我原以為那惡魔在書被帶進來後會發瘋似的朝我這裡衝過來，結果它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將注意力放在它口中的「凡人」身上。它在空中盤旋，斗大的漿狀眼珠盯著地面，彷彿地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我追著它的視線也看了過去，在瓦礫堆中，我看見了那個凡人。
我看到了那個傳奇。
凡人沒有特別的武器，他拿來作戰的物品也如惡魔所說的不值一提，是一支點滴架。
普通、沒有任何特色的點滴架，它的前端還斷裂並破損嚴重。
但我確信，拿在那凡人手中，點滴架也能成為傳奇。
因為那個凡人本身就是傳奇。
鋼鐵巨蛇從高空以身軀撞去，用它的下顎意圖壓碎凡人，但凡人只是朝後一跳，不僅使它的攻擊落空，點滴架也化做長矛刺入巨獸的右眼，令它疼痛地咆哮，全身轟然墜地，氣浪令我和哈里斯都伸手擋住眼睛。
距離有些遠，使我看太不清凡人的右手中握著什麼，不過我能看清楚，他正用著兩腳一手爬上巨蛇的身軀，朝上奔馳，我沒搞懂他在考慮什麼，卻敢肯定那對惡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於是，巨大的逆五芒星魔法陣出現在半空，狂暴的魔力在空中凝聚出紫色光彈，想將凡人炸成碎片，那顆光彈比我想像的還快凝結要快，沒兩秒就到達了臨界，就要擊發並摧毀那可悲的凡人！
這時，凡人用他的雙手扯動了什麼。
還插在巨蛇眼中的點滴架隨之被牽動，這令巨蛇再次慘叫，原本要粉碎凡人的光彈失去了準頭，飛過凡人的頭頂，落在了自己的頭部，將那鋼鐵腦袋轟得粉碎！
我這時才看出凡人手中正拿著是什麼。
那是條普通至極的延長線，上面還有許多電線插孔，現在它還被惡魔的光彈給炸斷了。那凡人老早在把點滴架綁上延長線，接著爬上巨蛇的身軀，就是等待著對方以光彈瞄準他時，奮力一拉使它失準。
完全不是以自己的力量擊敗對手。
連惡魔也吃了杜攝的虧。
杜攝甩著手中的電線，跳下了巨蛇的身軀。
「還沒結束！凡人！你的力量無法擊敗我！」
巨蛇的身軀已死，散落作普通碎片的同時，在其中又飛出了十數頭羊首雙翼的魔獸，它們伸出利爪從身後飛著逼近杜攝！
杜攝跳了起來。
他舞動著手中的普通電線，以後空翻避開了連續襲來的魔獸群。普通的電線不知何時被做成了繩圈，在他閃避攻擊的同時套上了一頭魔獸的頸部，在落地的瞬間將那頭魔獸當流星錘來使，一連打碎四頭魔獸，這還不包括用來打擊的那頭。
電線做成的繩圈落在地上，因為拿來打擊的魔獸已然毀滅。
「你究竟是什麼？凡人！為什麼我就是殺不了你！為什麼？你不是巫師，也不是驅魔師！不是那些走狗！也不是受神所選召者！你只是個對我等世界一無所知的凡人中的殘渣！為什麼會有此等的超凡戰技！」
餘下的鋼鐵惡魔們有七頭，它們圍繞著杜攝飛翔著，有些還在杜攝頂上盤旋，這一次它們不敢任意靠近杜攝了。
杜攝看對方沒有攻過來的意思，打算進攻，他朝一頭魔獸衝刺，投出手中的繩圈，繩圈如他所期望的套中了魔獸的頸部，不過這次魔獸已有準備，雙手一拉，反是杜攝被拉了過去，這次它伸出了利爪等待著，準備掏出凡人的心臟。
它沒有料想到的是，杜攝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做了。
活傳奇鬆開手中繩圈，左袖裡冒出銀光，在閃過魔獸爪擊的同時切下它的頭顱，他以右手一把抓起那顆山羊頭，朝天上盤旋的其一魔獸擲出，又一頭魔獸閃避不及，頭顱擊斷了它的翅膀，令它高速墜下，摔個粉碎。
「奶油餐刀……你這凡人！竟用那種東西就把我的物理形態給……，我千年以來面對了無數對手，巫師、法師、道士、驅魔師、吸血鬼、狼人、天使，甚至是我等同類，但從沒有東西能做到這種事情！你肯定不是人類……你肯定是什麼別的……什麼我都不知道的東西！和那個離譜的吸血鬼一樣！你們肯定是一類的東西！」
還剩五頭。
如果杜攝能夠完全毀滅它的物理形態，我這邊控制它的儀式也容易進行的多。
更何況我可不會這麼不識趣打斷這一場好戲。
我最喜歡看到渾球被修理了，所以還是等待吧。
五頭羊頭魔獸從四面八方朝杜攝攻去，包圍戰術卻肯定對杜攝無效，他依然俐落的以奶油餐刀取下一顆魔獸頭顱，翻滾避開了所有攻擊，撿起落在地面上的一根鐵條，接著揮舞著餐刀和鐵條這類根本稱不上武器的東西大肆殺戮。
一發光彈被杜攝避開了。
又一顆腦袋被餐刀摘下了。
又一頭魔獸被鐵條敲碎了。
無論惡魔多麼努力想要幹掉杜攝，他總是能避開所有攻擊，就像是我當時用盡全力，卻還是怎麼樣都傷不到杜攝一樣。我們從夏洛特那裡來到這花了二十幾分鐘，可杜攝在這二十多分鐘的戰鬥裡至今毫髮未損，痛苦慘叫著的反而是本該遠比人類強大的惡魔。
最後兩頭魔獸，一頭被鐵條打飛了頭部，一頭則在吃了個投技後，被杜攝用腳踩斷了脖子。連當時偷襲到我的鋼筋，也被杜攝用鐵條一棒打飛出去。
……我無地自容到想哭了。
雖然花了些時間，但總歸來說來是杜攝的壓倒性勝利。
我簡直要搞不懂哪邊才是真正令人感到恐懼的怪物了。
杜攝看了下手中的奶油餐刀，隨手將它丟到地上，從腰間抽出眼鏡盒，拿出完好未損的眼鏡戴上，朝我們走過來。
「模仿神話中的英雄比我想像中困難了些。誰來和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來滿腹疑問。
「FUCK, I CAN’T BELIEVE WHAT I SAW., HE IS FREAKIN BADASS !（幹，我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麼，他太狂拽霸酷叼了。）」
哈里斯像是才終於從呆滯狀態中回過神來，平時強調優雅的他目擊了這些也忍不住爆粗口。
哈哈哈，你看看你，把別人當路人甲，現在被嚇到了吼。
「看來沒問題了，杜攝你猛過頭了，省下了我們很多工作。呃，杜攝，等下我再和你解釋。」
我直率的說出我的感想，我原本就認為惡魔會比上次還弱，而它也確實是這樣，只是我還是沒有想到杜攝能這樣像打小孩一樣的玩弄它。
「感覺我們是多餘的配角，畢竟人家是傳說中的英雄先生嘛。自從湘被他修理過後，每天都在好好做訓練，原本湘已經很有自信了，但是現在湘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有接近他一分一毫。」
緣湘也苦哈哈的說著。
不過杜攝戰技再高，也沒有驅逐惡魔的能力，若惡魔等一下又製作了個新的物理形態就可以繼續戰鬥，如此反覆的話杜攝遲早會戰到體力耗盡為止。
所以，我就趁這時詠唱控制它的儀式吧，速戰速決。
「要開始囉，我們這次就來個達成個完美結局吧。另外，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打斷我，不然我們全都完蛋了，這儀式有它的危險性。」
「怎麼完蛋法？」
哈里斯問。
「那惡魔會變得比我們第一次見到它時還強上數倍。」
「……我肯定我不會想犯這種錯誤。」
哈里斯看起來鬆了一口氣，果然如果沒有必要殺人的話他就不會那麼做吧？我開始懷疑我先前對他敵人判斷是不是正確的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翻開那本魔書，將書目翻到控制惡魔的那一條，念起咒語。
「 ， ， 。」
原初語言的咒語實在不好念，它與原初語言的其他文字不同，令人完全搞不懂意思，原本文中所寫的東西就令人感到費解了，我這語文白癡念出來更肯定沒人聽得懂。說起來，雲男那時對緣湘施展法術時也是這樣吧？現在想來原來雲男也略懂些原初語言啊。
我還需要重複三次，以將書內的大量魔力灌入惡魔的靈魂內，從內部控制它。這個儀式很危險的原因就在這裡，如果儀式被任何因素被打斷的話，這些遠超出該惡魔數倍程度的魔力全會歸那惡魔所有，它會變得比我們第一次見到它時更加難纏。
「 ， ， ！」
我複誦著那不可名狀咒文。
「 ， ， ！」
還有最後一次……
正當我要開始念最後一遍時，某人從我的手中搶走了書。
完蛋了，我早該知道那個白癡是個禍害！
他意外的有很有腕力，將我一把推倒在地，打斷了儀式，抱著那本書飛奔而走。
「世上沒有人應該被法術控制！生前是！死後也是！書是我發現的！應該由我來決定它的命運！」
儘管他跑得很快，緣湘還是跟上他的腳步將他壓倒在地。
「WHAT THE FUCK YOU DOING! YOU WILL KILL US ALL !（妳他媽到底在幹嘛？妳會把我們全都害死！）」
女裝少年緊抱著懷中的書，遲遲不放手。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把她手中的書搶回來，也無法改變那個惡魔已經強大到我們無法對付程度的事實。
杜攝在我們眼前消失了，他應該沒有死，但這證明了惡魔重新掌握修改世界規則的權限，把它無法對抗的杜攝一腳踢了出去，就像他當時禁止夏洛特進入一樣。
嘖，就是打不過就踢人的小嫩Ｂ。
「妳在想什麼啊？泰峰他警告過這樣會害死我們的！」
「我在嘗試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不像你們總是想要用暴力解決事情！控制？沒有任何人的思考自由應該被剝奪！就算那是厲鬼也一樣！」
「那不是人的靈魂，那是惡魔啊！和人類的靈魂完全不同的！厲鬼有辦法溝通是因為它仍然是人的靈魂，惡魔無法溝通是因為惡魔就是為了傷害人類而誕生的！」
「妳當然會覺得不同！我早就看透妳了！妳身上帶了這麼多邪惡的武器，肯定很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吧！明明沒有特異能力卻硬要踏入這個領域，肯定只有了錢！為了錢啊！為了追求汙穢的錢才幹這行的人我看過不知道多少了！我對妳們熟得很！」
緣湘也拼了命想要和他解釋這當中的不同。
不過他不會聽的，他就是這樣的人。
自恃擁有比別人看得到更多事物的眼睛，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只聽進自己想聽進的東西，認為自己掌握了唯一真理。
分不清厲鬼與惡魔的差別，分不清楚哪些東西可以溝通而哪些不行。要惡魔不吞吃人魂？那與要吸血鬼不吸人血，要人類啃礦物維生是同樣的事情。
而他現在又對緣湘說出了這種話嗎？
好吧。
夏洛特似乎對你的眼睛很感興趣。
如果我能活過這場浩劫的話，我會嘗試把你的雙眼帶回去給她的。
不論你是死是活。
別誤會，我並沒有想要殺了他。
只是在這個醫院廢墟裡盡力找，一定能找到至少一把金屬湯匙的。
「I SHOULD KILL YOU ! IFI KNOW ! IF I KNOW YOU—（我早該殺了妳的！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
哈里斯毛躁地抓著頭髮，眼神中露出了無盡絕望。
黑色的霧氣瀰漫著。
一開始是瀰漫，後來是暴漲。
黑色的霧氣從大地中竄升，在我們跟前約五十米形成了一道黑色巨柱，它直衝天際，穿越雲層，惡魔正在製作它的新軀殼，同樣以碎石、混凝土、鋼筋等建材製作而成，但這一次會比以往都還快製作完畢，而且成品會更加強大。
我們當中沒有誰有能力去阻止這件事情，因為我們知道只要稍微碰上那玩意就會灰飛煙滅。
但我至少要阻止另一件事情。
我爬起身來，抽出腰間的鐮刀，不急不徐的走向那個女裝少年。
「我不接受提問，也不會說第二次，把書交出來，女扮男裝的臭小鬼。」
我瞪著他說。
「什……你、你為什麼會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一眼就看穿了，現在這樣在其他人的面前戳破你，只不過是為了踐踏你的自尊，連同你那你那噁心的石膏面具一同踏碎。
「泰峰？你是說她是……男的？」
連緣湘都很訝異，哈里斯也張大了嘴巴，看來他們都沒看穿啊。
「我剛才說過了吧？我不接受提問，也不會說第二次。」
我冷冷的說。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類絕對殺戮權輕易切斷了他的左胳膊，我無視他高分貝的無聊叫聲，將沾滿鮮血的魔書從他的身下抽出來，收回了自己手中。
「我的手！我的手啊！為什麼這樣對我！你應該是英……雄，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執希望要用暴力……解決事情！一定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已經晚了，我給過你的機會很多次了，你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機會。」
我刻意不去看緣湘現在的表情，她肯定因為某些原因放開了雙手，才能讓那個黃玥稻邊說著廢話邊往那個黑柱爬過去。
「……來，這位先生，不用害怕喔，我會從這些暴力的人……手中保護你的。有什麼心願為了的話，就讓我們溝通……溝通吧。」
他有氣無力說著，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
創作內容
【厄夜中的龍之子 － 心之炎】 第七章－如果他出生在古代北歐肯定要進英靈殿了。
《龍世界》本傳：厄夜中的龍之子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