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周之後。
由於少了克迪斯勢力的肆虐,雖然被破壞得滿目瘡痍,而德蘭傑這座城市仍然還在整修工作之中,看樣子還要好段時間才能完成,但是城市之間那互相猜忌的氛圍似乎緩和不少。
德蘭傑給人一種雨後清晰的感覺,這樣的氛圍想必能持續好一陣子。
瑪菲爾逃亡到國外,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經封鎖幾個有瑪菲爾置產的國家,甚至發布了國際通緝令,相信佈下天羅地網,已經失去大量同夥、財富的瑪菲爾總有天也該落網。
雖然還未抓到瑪菲爾,但負責這次掃黑行動的查普曼立了大功,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德蘭傑的局長,昔日看不起他的同仁們也對他一改冷淡態度,打從心底尊敬他的勇敢。
其實警察總署原本有意將他留在總部,但查普曼堅持要留在德蘭傑,問他為什麼,他只是搖搖頭,僅說德蘭傑還需要他。
今天黃昏,在教堂墓園中,已經進入秋天,空氣中涼颼颼的風從四面八方捲著落葉吹過,遠方山景霧濛濛的,隱約可見樹林那斑斕的橘紅新衣裳。
在那棵佇立在墓園,光禿的老樹下,維爾、雪唯、羅妮亞以及多倫斯凝視著一個頗新的墓碑,靜靜地弔祭著死者,情緒雖然難過,但至少平靜。
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多倫斯沉了許久,對於殺了她生父──崔斯而感到愧疚,終於對羅妮亞開口,「……我很抱歉。」
「不用向我道歉,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原諒你了。」羅妮亞抬頭望向他,露出難過無奈的微笑,「雖然我真的很難過,但我想,崔斯大人一定能在天堂過更好的生活……有一天,我們還會再相見的。」
「……抱歉。」
多倫斯低下頭,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所有人靜默下來,只能聽見風颼颼的聲音。
「事情都已經結束了,若是弗雷瑟那傢伙也在就好了。」維爾抬頭望向被黃昏給染色的昏黃雲彩,感嘆地說著,「我不得不承認,那傢伙的確還滿厲害的……」
「是啊……」
羅妮亞垂下眼瞼,悠悠地說著。
「喂,我還活著好不好!」
從醫院偷溜出來的我一來就聽見維爾那傢伙又在唱衰我,圍在崔斯的墓碑前面,搞的好像在掃我的墓一樣。
「弗雷瑟先生、你不是還在住院嗎?」羅妮亞愣地望向我。
我煩躁地搔搔頭,「還不是奈莉那傢伙實在是吵死了……偏偏倒楣病床在她隔壁,每天都吵著要我帶她出去玩不然就是聊天、談八卦,整個晚上不睡覺看韓劇……沒死我都半條命了!」
「你不會死的。」維爾理直氣壯地點點頭,「像你這肚子開了個大洞還活著的傢伙,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會被煩死?」
「囉嗦、真的很痛欸!傷口到現在還痛得要命,還要吃止痛藥……醫院的食物難吃死了,居然還要住那一個月觀察……真是瘋了!」
這樣抱怨地念了一大串,覺得那被子彈打穿,現在包著石膏的手骨又開始痛,肚子更不用說了,每次一呼吸都有那種它隨時會迸開的恐怖錯覺,就連晚上做惡夢,也夢過幾次,嚇得我從床上跳起來。
羅妮亞怯怯地望著我,擔心地蹙眉說,「弗雷瑟先生,你不好好躺在醫院好嗎?傷口不會痛嗎?這樣走動不會影響嗎?」
看她這麼擔心我,心裡好是感動,但又忍不住想捉弄她。
我走近她,沒受傷的右手輕輕地捧起她的小臉,我笑著說,「放心,我沒事。我都還沒有親到妳可愛的小嘴,怎麼可能甘心就這樣死掉?」
語畢,羅妮亞如預期地紅了整張臉,超級可愛,但這次她並沒有避開,而是紅著臉不知所措地躊躇一會兒。
「那、那……」
她害羞地眨眨眼,最後墊起腳尖,蜻蜓點水似地在我的嘴唇上一吻,然後迅速逃開。
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的我完全愣住,大腦好幾秒都忘記要運轉,當終於意識到發生什麼時,我的腦袋倏地充血,心臟跳得飛快。
同時,感覺到腹部撕裂般的劇痛。
「你傷口裂開了!」
雪唯一說,我愣地低頭,發現肚子上那白色的襯衫紅了一大片,那劇烈疼痛使我頭一昏,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下。
「弗雷瑟先生!弗雷瑟先生!」
「這白癡!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那傢伙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們手忙腳亂,想盡辦法將我送去醫院,雖然是因痛而昏厥,但是腦子裡卻不斷重播昏倒前一刻的美好記憶,我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
但,誰也沒注意到在後教堂雪白的牆面上,出現一行潦草的紅色文字。
『我還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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