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的年代背景其實落於白色恐怖的戒嚴時期,因為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所以我並不熟悉。但其實也不影響觀看過程,它比較像是一種陪襯、調味料,雖然不是主軸,但也缺一不可的設定;然而我恨透了這部電影標榜著愛情故事,因為看完後,我發現這個故事裡不單只有愛情!還包含了深厚的友情、社會議題的衝擊、野百合學運、同性戀、玉蘭花的含意、30年來所有愛恨糾纏……等。可惜在親情描寫上稍微薄弱。
這部電影同時運用了留白的藝術,這其實在文藝電影中很常見;留白的藝術能夠讓你自己去思索劇情,因為每個人對於劇情中的想法都不盡相同。這樣的技巧在這這部電影裡使用的恰如其分,不會讓你覺得單純為了譁眾取寵或賣弄技巧故意運用的。
舉例來說裡面有一段是女主角美寶寫給男主角阿良的情書,但是打開來卻是一封空白的「無字情書」,而阿良望著那封無字情書卻哭了;在這個地方就有很多不一樣的解釋。我認為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情感表達:「因為太多太多話想說了,反而什麼字都寫不出來,既然如此那乾脆讓這封信空白吧。所以儘管我們沒有可能,但我真的很感謝你,陪我走過了那樣熱血激昂的學運年代。」
林美寶和陳忠良的關係介於模糊地帶。有一種朋友是這樣:「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甚至像是你生命中的止痛劑,可是你沒有辦法界定你們之間的關係究竟是什麼。是朋友?情人?還是家人?你沒辦法分辨那是什麼樣的愛。」
還有片中主角的個性鮮明對比。什麼是「陰柔」?難道行為舉止「陰柔」就是所謂的娘嗎?這本書打破了你的傳統價值觀。阿良雖然很憨厚木訥,但卻也有成熟穩重的個性,而且擁有強悍的外型;而另一位男生許神龍,不管是言語還是行為舉止,都像極了女生。
他們都是男同性戀者,都是男生的軀殼,也許從刻板印象上,後者的設定就是大眾心目中的「娘、陰柔」,可是我並不覺得是這樣。阿良在書中很壓抑,也許很多事情都不敢勇往直前,悶在心底,停留原地;而許神龍雖然整個靈魂都很女性化,但卻非常勇敢地追求自己心目中的樣子,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他應該怎麼去做,怎麼去擁有,他也是故事裡最幸福快樂的人。我並不認為這樣的他真的「很娘」,我覺得他很勇敢,總比一些不負責任的男生好很多!
喜歡著阿良的美寶,發現阿良喜歡的其實是另一位男主角阿仁,她臉上面無表情,心底卻是歇斯底里的崩潰。面對這一切,阿良決定離開這段三角戀。道別前,阿良在她的手心寫下「仁」這個字,儘管小說與電影沒有多做解釋,但我想這表達的是阿良對於感情的坦誠:「是的,我就是喜歡他!我不想愧對於妳之於我的愛意。」
美寶流著眼淚在阿良手心寫下「美」這個字,然後讓他緊握起來。依照自己的解讀,我認為那是一種祝福:「我沒有一定要你回應我,可是你要知道,我會一直等待,與你同在,希望你的心中要有我。儘管多年之後我們都忘了,至少還留有手掌心的溫度……」
這樣的環境淬鍊出每個人的理想。美寶渴望愛情上的自由、阿良找尋性向裡的自由、阿仁追求學運思想的自由、許神龍破除傳統觀念的自由。所以其實啊……我們每個人都在追求自己嚮往的,是一種磨練。但其實我們都在自討苦吃,這是成長的代價。
最後,撰寫過程中我想起很多的經歷,然後發現了一體兩面的自己,那面鏡子讓我發現我裡外不是人,或許就像故事裡的阿良一樣,總是不自覺。彷彿經歷了一段時光旅程似的,總是感謝這樣的故事出現,還有故事裡的人物。
談談婚姻平權。儘管這是個充滿瑕疵的世界、儘管這些社會議題會讓這個時代變得混亂,但我們會以此為榮。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更要抗爭到底。因為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阿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