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著瑪菲爾與他的幾位隨從,我來到瑪菲爾在洛培休斯所租借的豪宅。
不愧是奢華之島裴洛休斯的高級豪宅,寬敞明亮的空間只是基本配備,狐裘地毯居然像免錢一樣鋪滿整個室內地面,四面米色底的牆上,金色絲線勾勒的花朵妖豔無比,閃閃動人,這才發現金邊竟然都是純金與白銀所製。
奢華的超大液晶電視幾乎有整片牆大,高級的水晶燈飾還有昂貴紅檜色整組沙發是理所當然,室內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像剛換新,高級絲綢窗簾挽起,落地窗外灑進明亮光,視野可直達蔚藍的海岸線,景色好得沒話說。
此時即將入夜,從窗外望去是如螢火蟲般閃耀的街道,五顏六色的燈火閃爍時,彷彿地面正上演一場驚豔的煙火秀。
當然以上美景是省略掉將近二十個在兩旁排排站,帶著殺氣的眼睛盯著我直看,十足煞風景的黑衣人後,所得到的結果。
我一踏入門,顯然很不受歡迎。
每個人都帶著敵意的雙眼盯著我看,我幾乎可以看見他們無形的敵意轉化為黑色的能量襲向我,惹得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們十成都知道我已經動手了結他們好幾人了吧?可惜的是,偏偏邀我來這裡的人就是他們的老大,他們恨得牙癢癢卻不敢動手,這模樣其實還滿好玩的。
「嘿,辛苦啦。」
故意向他們揮揮手,惹來好多雙白眼,我在心裡暗笑。
「瑪菲爾大人、應該立即處決那傢伙!」
「已經有好幾名幹部死在他手上了!」
那些人顯然被我的傲慢態度激怒,忘卻下對上該有的尊敬,接二連三地要求對我下達殺戮命令,整個空間嘈雜起來。
「閉嘴。」
瑪菲爾不悅地低聲說了句,光是那慍怒的雙眼一瞪,就已經足以讓底下那群小囉喽嘎然閉嘴。
不理會在場其他人,瑪菲爾帶著笑容走向我。
怪的是,明明他知道離我太近,我很可能就會用殺了他同伴一樣的手法了結他,但他居然毫無戒備地近在我攻擊範圍內,要是我願意,他就會立刻死在我手下……一命賠一命算值得。
只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克迪斯首領有可能如此疏忽嗎?
覺得有詐,我提高警覺小心戒備,為的就是不願在這功虧一簣,所以表面上仍帶著輕鬆愉快的笑容。
「你不殺我?」
明明要殺我的機會多得很,但他並沒有動手,我試探性地問。
「當然想。你已經殺害我好幾位手足,也讓整個克迪斯的情緒憤怒不定……」瑪菲爾看向我,語氣平淡,笑容仍舊難以捉摸其情緒,「不過身為克迪斯的帶領人,我仍然得要優先為克迪斯的立場做考量。」
「怎說?」我挑眉。
瑪菲爾勾起嘴角,眼神專注而堅定。
「我要你加入我們的行列。」
語畢,空氣一陣怪異的安靜。
不止我愣住,在場其他黑衣人和幹部都傻了。
「這、不大好吧……」
「我說了算。」
「是……」
雖然剛才已經挨罵過,但知道不該默不吭聲的一位幹部試著出聲勸阻,但瑪菲爾仍然不把他當一回事,堅持自己的主張,他也只好不再多說,洩恨似地狠瞪我一眼。
「……你在盤算什麼?」
摸不清這人下一步到底會出啥奇招,我小心地盯著他說。
「很意外是嗎?但這種事情可是頗常見的才對。」瑪菲爾笑著,雙手置於腰後,轉身望向落地窗,「在商場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要的只是共同利益……或許你殺了我的手下,但這證明你有相當的實力與膽識,殺了你還算可惜。我不會虧待你,看你要開多少錢,如何?」
他轉過身,雖然笑著,但眼神卻相當銳利。
「那只是在商場上的歪曲倫理,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金錢的奴隸。」我聳肩,想起歐文和那殘殺少女的魯迪,我嗤之以鼻地哼聲,「要我當你的同伴做啥?還是你就特別喜歡找些殺人的傢伙當夥伴?……我都聽說了,你們還在德蘭傑引爆無數炸彈,你就這麼喜歡殺人啊?瘋子!」
我的語氣太衝,一旁十幾個黑衣人幾乎是反射意識想要拔槍,還好被瑪菲爾以手勢制止。
瑪菲爾臉色肅穆起來,「除了剷除必要人物我才會動手,只有殺崔斯那傢伙和舊派才是我下達的指令,引爆炸彈更不是我的主意。」
「是喔?支持你那些黑錢的經濟命脈就是德蘭傑,今天你手下毀了半個德蘭傑到底對你和其他無辜的人有啥好處!」我不屑地冷哼一聲,心中滿是怒火焚燒。
「雖這件事並非我的主意,但對我當然有好處,雖然會不小心炸死幾個倒楣鬼,但以長遠的眼光來說,說不定那些居民還得感謝我。」
「……啥意思?」
見瑪菲爾說這話的表情冷靜且笑容毫不在乎,冷血到一種極致,不懂他說的話中話,我低聲問道。
「這是為了剷除一些過激勢力。」瑪菲爾勾起嘴角,明明相關幾十萬條人命的事情卻講得輕鬆無比,「無論是商業也好還是犯罪,都是利益收到就可收手,假若做得太過,定會遭人覬覦與怨恨……今天他們大肆破壞,必定會遭到警方或民眾暴力撻伐。剛好我也不想要那些人,正想重組,他們如此做,這不是讓我省事?」
我為他的冷血感到不可思議,他卻只是簡單地笑了笑。
「而且我早就已經準備好退路,現在這裡的十幾人全都是我的心腹,再過不久私人直升機就會到,幫我們逃到遙遠的國外去,隱姓埋名一陣子,只要有錢就是最好的封口費,再不行就殺人滅口……有錢沒啥辦不到。」瑪菲爾聳肩,神態自若地說著。
「你這殺人不眨眼的混帳……」
我慍怒地盯著他,腦袋裡閃過曾經在家中目睹的血腥回憶,我已經無法保持表面的好心情,不自覺地彎起五爪,因為強力忍耐怒氣而顫抖著。
「如何,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加入我,或被殺?」
瑪菲爾顯然不把我的怒氣看在眼裡,仍然輕鬆自若說,不過在我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我的可攻擊範圍。
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答覆,整個空間安靜不已。
滿腔怒火的我瞥了一眼距離我最近的黑衣人,在他來得及反應及發出聲音時正面掐住他的脖子,像折筷子那樣輕鬆扭斷他的頸子,整個過程不到半秒。
我手一鬆,那人瞪大突出的眼球,倒地不起。
其他人下意識退了一步,難掩表情的驚愕。
「……這就是答案。」
看了瑪菲爾一眼,我冷冷地說。
「是嗎?真是可惜……」瑪菲爾笑起來,雙眼有著可怕的殺氣,渾厚的聲音鏗鏘有力,卻近乎低吼,「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