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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最珍愛的事物
作者：終夜│2014-04-29 02:09:44│巴幣：24│人氣：1249
時而回想，對於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有形的，靠著自己努力掙來的錢、從朋友而來的贈物、與愛人之間的信物、與家人之間的照片……；無形的，從書中所得到的知識、從生活中跌跌撞撞得來的經驗、與他人之間的情感……等等。
我有很多「重要」的東西，卻對我而言其中哪樣才是我最珍重的東西呢？那是——
今天，從東邊窗戶照射進來的晨光閃耀著，與陣陣鳥鳴依舊是那樣令人感到安穩，卻回想起最近還沒完成的專案又顯得有些煩躁了。
「啊、哈啊啊——」我推開了棉被揉了揉眼，雖然沒有設定鬧鐘卻還是能夠準時的起床，真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無奈才好，因為這是自從我有了工作之後才養成的習慣。
若是說起大學那段日子，恐怕就算是設了五個鬧鐘都有辦法在繼續窩回那溫暖的棉被裡吧。
而且我也沒有時間讓我睡到七點多才起床，因為我還必須叫醒總是賴床的姐姐。
我其實不太了解她的工作到底是作些什麼的，不過看她老是在電腦桌前擺弄著文字的模樣看來，應該是作家吧？有名不有名這倒是不太清楚，不過她的帳戶裡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還算可觀的金額入帳。
加上我，一家小公司部門副主管的薪水來說，勉強是讓我們可以寄錢回去給家裡的長輩，和一年一次的國外旅行，剩下來的錢就是繳清這棟房子的貸款。
「兩顆蛋、培根和雞肉生菜沙拉……」換好了上班用的西裝我從房間走到廚房搭上了Hello Kitty的圍裙後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餐。
我和姐姐兩個人在城市的郊區貸款了一間二樓五房一廳一廚二衛的透天厝，或許從其他人的眼裡看起來很奇怪吧？本來已年至三十的姐姐是該找個好夫婿嫁過去了，不過卻不知道為什麼仍然保持著單身的狀態。
我以作男人的眼光來保證，自己的姐姐就算不化妝也有如蓮一般淡而不妖的美感，而輕抹淡妝後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楚楚動人。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此的緣故，我對於女朋友的外貌水準也有別一般人的高一些。
「話又說回來，該是時候把戒指給她了呢……」
從西裝口袋拿出來的是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裡面放著我花了一年薪水所掙來的八角鑽，被飾品店的店員說是以簡單設計所帶出來的美感，是今年最暢銷的作品呢……說真的我實在是感覺不出來呢。
目前和我交往了四年的她，游雨音是我在大學時候被班上拱成的班對，雖然並不是在正常的告白程序下所形成的關係，卻由於彼此都對對方帶有好感就自然的接受了這種狀態。
如今她在一家外商公司上班，作為人事部門的一份子整天辛勤努力的工作，有時候還得加班到我都不知道台灣的勞基法是在設什麼辛酸的狀態了。
「好漂亮的戒指呢，我真為能收到這個人感到羨慕。」當我還在思考的時候，突然從身旁冒出來的姐姐從裡面拿走了戒指開始審視著。
「姐，醒來的話就先穿好衣服再來吃早餐吧。」反正不管是她穿著睡衣就跑到餐廳來，還是會擅自從我這邊拿走東西是見怪不怪了，說是跟兄弟姊妹一起住的煩惱就是這樣子吧。
凌亂翹著的黑長髮，搭上因為刺眼祥光而些微濕潤的雙眼，真的可以說是一個美女也不為過的程度呢……卻貌似她很在意自己的胸圍沒有超過Ｄ，反正我是不會了解這些女性對於胸部的想法。
「我才不要呢，正祥作的早餐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梁正祥就是我的名字，當初問了父母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希望我正直又順遂的成長，幸好我沒有辜負了他們的期待，心中感到些微的欣慰。
「那就早點準時起來吃吧，每天、每天都要聽到見光死而哀嚎的早起聲我可是受不了的。」
「反正我的工作又沒有固定時間，只要完成了就行了。」我和姐姐之間都不太會過問對方的工作及人際關係，都是等著對方親自開口，這是作為姐弟之間的一種不傷和氣的默契。
畢竟以前可是因為太過於關心對方學校的事情而冷戰了兩個多月。
「那是作為一個人類正常的起床時間，而且這樣早點完成工作不就能做妳想做的事情了嗎？」
「其實都還好呢，反正平常就是看點書、看點連續劇然後上網購物而已，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聽起來還真是十分隨意的生活方式，我只是這樣無奈的嘆氣就放棄了繼續勸說姐姐了。
當她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帶著幸福的表情享用早餐時，像是想到什麼的開口問了：
「那個戒指是給女朋友的嗎？求婚嗎？」
「嗯，沒錯，我想也該是時候了。」我帶著小小的微笑看著戒指，那反射著的光芒也像是回應我一般閃閃發光。
「說的也是呢，都交往四年了呢。」
「這樣說來不如是我該問姐，什麼時候要找個男朋友？就算是不結婚的前提。」我早就看開了姐姐不結婚的這件事情，反正她的薪水也夠養活她自己，也能夠定期的向家裡提供資金，實在沒有硬逼著她非結不可的理由。
不過找個男朋友總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比較充實一點吧？
「太麻煩了呢，收到對方禮物就要做出什麼回應的關係真是太累人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和三五姐妹偶爾去逛逛街的感覺，這樣就覺得夠了。」
「太隨便了啦，姐的生活方式。」比起糾正而言，這比較像是無奈的抱怨。
「沒有妨礙到誰吧？」姐姐笑著笑的說著。
「如果我結婚了呢，我勢必要將她接來這裡住吧？雖然不是說排斥姐，不過妳也會覺得怪怪的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男朋友然後結婚囉？真的妨礙到你的生活了呢。」姐姐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平淡，語氣中也毫無抑揚頓挫，才讓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凝重，不再像平常那樣打打鬧鬧。
「我吃飽了。」姐姐連她盤子中一半的食物都沒有解決，只是嘆了一口氣就走到樓上回去了她的房間。
大概是一段時間都不會出來了吧……
「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好好的道歉，回來的時候順便去買姐最喜歡的蛋糕好了。」在我用完餐後收拾了兩人份的盤子，原本來說應該是和姐姐打打鬧鬧度過的早上，變成現在這樣自己也覺得很難受。
應該再慎重一點的說話才對……對於自己的責怪沒有停過。
只是在桌上留下了張紙條：「晚上我要帶女朋友去高級餐廳，是已經預約好的了……關於剛剛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是我的不對，就請姐不要再生氣了，晚點我回來的時候會帶你最喜歡吃的蛋糕喔。」就開車去上班了。
結果心裡一直想著這件事情的我，今天也沒能將專案好好完成……
＃
這樣的心情就算到了和雨音一起吃晚餐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起色，縱使自己已經強顏歡笑了，不過在她眼裡應該馬上就能夠看出來是偽裝的吧？
「正祥工作上怎麼了嗎？從剛剛看起來就沒有什麼精神。」雨音笑了笑的伸出手推著自己的臉頰，做出了微笑的模樣。
「並不是那樣……」
「原來如此，是詩雅姐的事情呢，只要吵架了正祥的心情起伏就變得很明顯了呢。」她惡作劇似的笑了。
梁詩雅是姐姐的名字，當然雨音也知道自己和姐姐住在一起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故意挑起了啊。」
「我才不要呢，欺負正祥很好玩的。」面對我無力的反駁雨音仍然是笑著，卻感覺上她的笑容有那麼點不太——自然？
「我回去好好跟她道歉的……先不說這個了，我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雨音說。」我在說的同時，從雨音看不見的角度向旁邊等待我指令的服務生比了手勢，示意要他將放有求婚戒指的玻璃杯拿出來。
當我看見服務生將杯子放在桌上時，我期待著雨音會用什麼樣的反應來面對這種情況，卻沒有想到她先開口了：「我也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說……我決定要接受公司的調職去美國了。」
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她低著頭，而剛好錯過了看見戒指的時機。
吭的一聲——我以著最快的速度將玻璃杯內冰塊上的戒指拿了回來，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沒有辦法相信呢，亦是不想干擾了雨音的大好前程？想了想應該兩者都有吧。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雨音有些嚇了一跳的看著我，不過並沒有看到戒指。
「沒什麼，要去美國呢……那真的好遠呢。」我的言語中帶點虛幻，如果雨音真的去了這麼遠，那以後這段感情真的能夠再維持下去嗎？我並不知道答案。
「對不起……我其實也很想找個好時間在跟正祥慢慢說的，但是公司給的決定期限實在是太短了，我只好先決定了。雖然這樣真的很任性，正祥能夠了解我的決定嗎？」
「我知道、我都能了解，不過真的有點太過突然，嚇了一跳呢。」我用著更勝方才的強顏歡笑面對著雨音，哪怕是一刻不注意的話自己恐怕就會忍不住情緒的開始質問她一大堆的為什麼。
而我正討厭那樣逼迫著對方的感覺，就好像是要對方全部接受自己想法一樣。
……為什麼要離開？
……是因為不愛我了嗎？
……真的是因為工作的關係？
……或許離開自己是想調適心情吧？
種種我無法壓抑自己往壞的地方去聯想，越是去想就越是害怕。
我從來就很少束縛過雨音，她想要做什麼事情我幾乎都沒有否認過，就算是拒絕掉從一個月前就與自己約好的約會，就是為了和她好久不見的老友擠出時間相聚也是一樣。
總有種自己為她所做的事情一點都不值得的感覺，可自己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之後的事情我也不太記得了，我好像對她說了幾句我的身體不舒服後，就早早的結束晚餐送她回家了，當然回去的路上沒有忘記要給姐姐買道歉用的蛋糕……
＃
打開了厚重的家門，除了玄關的小燈亮著以外客廳是一片的漆黑，看起來有點恐怖，不過正符合自己現在心情的寫照呢。
「我回來了。」原本想著不會有回應自己的聲音，卻是很意外的聽到：「歡迎回家。」
姐姐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卻因為沒有開燈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不要開燈！我的表情現在有點難看……我不想讓正祥看見這麼沒用的姐姐呢。」當我正準備打開客廳的電燈，被帶點哭腔的姐姐給阻止了，而我也照著她說的做了，因為自己現在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我也有錯……那個，說得太過分了。所以我們一起吃蛋糕吧，親愛的弟弟。」我坐到了姐姐的旁邊將蛋糕放在桌上，雖然看不到表情可是卻能夠很肯定的她是在對著自己微笑。
而對著這樣溫柔的她，我終於忍耐不住了。
「嗚嗚……嗚、嗚嗚……」眼淚終究潰堤了，將心中所有負面情緒一次的爆發出來，卻對於這樣的我姐姐溫柔的伸出手摸著我的頭，讓我的心裡感覺好安心。
明明很難過，卻又感到很安心，為什麼會有這麼奇妙的心情呢？
「我好怕……對於不能再相信自己和雨音未來的自己感到害怕。」
「從以前就是個愛哭鬼呢，正祥。」
「那早就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姐姐帶著溫柔的言語被我無關緊要的面子反駁著。
她常常說在國小時的自己是個愛哭鬼，一年級的時候和父母分開的時候哭了、運動會跌倒的時候哭了、園遊會時表演動作沒有跟上而緊張得哭了，但是自己一點果然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呢……還是說對於這樣軟弱的自己因為害怕所以被藏起來了呢？
「我和爸媽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就算你再怎麼害怕你永遠都有我們。然後我也有正祥和爸媽在我的身邊，所以才說結婚不是什麼必要的事情呢。」
「謝謝妳……一直在我的身邊，謝謝。」
「笨蛋，家人之間說什麼謝謝。」姐姐輕輕的用她的頭撞了自己一下，那是一點疼痛都沒有的溫柔教訓。
在那之後我很坦然的接受了雨音要去美國的想法，現在以社群即時聊天在互通著生活的瑣碎事情，其實也真的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恐怖……而且要是真的不適合，放棄彼此也才是正確的選擇吧？
我有很多「重要」的東西，卻對我而言其中哪樣才是我最珍重的東西呢？那是——
我最珍愛的、永遠站在我身邊的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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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寧生：
很感動的一篇文呢
家人本來就是自己最珍貴的事物
血緣是斷不開的
很棒喔~加油
05-10 00:49
終夜：
謝謝支持 今天才買了花送給奶奶和母親XD
05-10 02:12
藍月．青雨：
驀然回首，永遠在燈火闌珊處等待陪伴我們的都是家人呢！
05-10 17:00
終夜：
越是長大才越是明白自己給家人添了很多麻煩 現在都是滿滿的感謝呢~~
05-10 17:05
墨染：
唔，正祥忘記帶蛋糕回來了吧？那姐姐怎麼會說吃蛋糕？
如果是因為紙條的話，好像也沒看見姊姊注意到正祥因為心情不好而忘記帶蛋糕的描述=ˇ=
話說我也好想要有這樣一個姊姊啊!
03-05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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