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平常的早上,一名綁著小馬尾的棕髮男性在小河旁的石子上蹲坐著。
從他身上的破舊皮衣與殘破不堪的長披風來看他肯定過著相當困苦的生活,露出來的瘦弱四肢更能說明他甚至連個溫飽都做不到。
他用著那歷經滄桑的表情看著眼前的河水不斷地緩緩流動,空洞的眼神裡找不到任何一丁點的感情。彷彿他的心已經完全的封閉,還可能永遠無法敞開。
就算如此,放在他腳邊的那把明顯有利經過歲月的長劍沒有半點的生鏽。不看傷痕的部份的話根本有如新品一般的完好。
就算心已死,殘留於過去的光榮與自尊還是沒有消失。
悶熱的中午到來,棕髮男性仍在小河旁的石子上坐著。
從早上坐在石子上就沒離開過的他臉上滿是汗珠,微微吹著的清風只能稍稍帶走一點熱度。
但是他的表情仍然沒有變化,身體就連微動都沒有。就像一尊靜止不動的石像一般。
唯一有著明顯變動的只有穿戴在身上的披風,還有那把因為中午的艷陽而閃閃發光的長劍。
跟他一起經歷過那毀譽參半的過去的長劍。
在過去曾有一名戰士。他資質優異、身強體壯,明顯就是個會在將來成為大器的人。
這樣的他受到長輩跟上司的期待,並且順利地向上爬升。
就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將會在未來成為偉大的將軍,然後為自己的國家盡一份心力。所以他不斷地參加與國家有關的戰爭,只為了提高他的名聲、創造他的未來。
包括那場戰役。
在那場戰役裡,他如同過去一般的有著耀眼的戰功。多次拯救他所屬的部隊於水火之中。他的名聲甚至傳到交戰國的高階將軍耳裡。
但這一傳卻也讓他身敗名裂。
在敵國的策略下他被己方誤認為是對方的間諜,在敵國所傳出的假證據面前他無話可辯。
在無可奈何之下,他為了未來、為了能夠活下去的未來選擇叛逃。最後,他被自己的國家宣告為流放者,成為無法進入他國的存在。
直到現在也無法改變。
黃昏時河水是那麼的清澈,流動聲是那麼令人心安穩。被夕陽的光芒給照射的發出與夕陽的光芒相同的河流是那麼的美麗。
但是清澈的河水並無法洗清他那看盡世間冷暖的雙眼、河水的流動聲無法重補他那破碎的心靈、美麗的夕陽光無法讓他重拾過去的光輝。
光榮與自尊仍在,但那也不過是個垂死的掙扎。一個一個無法忘懷卻又無法丟去的,名為過去的掙扎。
影子所延長的方向是現實。一個不想接受卻又必須接受的,名為廢墟的現實。
夜晚終究來臨,大地進入靜寂。無法流盡的河水仍舊朝著遠方而去。
月光下的小河有著不輸給黃昏時的美,反射著月光的河面下有無數的亮點發著細小而繁多的光芒。與天空的繁星互相映襯著。
可男性已不在石子上,就如同光輝的日子不會歸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