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與死神的華爾滋》九、「死亡」(I)

　　羽村市的某間醫院裡的房間中有二男一女正在說著話。

　　其中一個人身上批著白袍、打著領帶，看上去應該醫生沒錯。

　　另外兩個人穿著普通的外出衣，但是從他們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來看他們應該是夫婦沒錯。

　　在談話中，女性很明顯露出了非常緊張的表情。在她身旁的丈夫必須不定時的安慰女性以防女性崩潰或是舊病發作。

　　夫婦面前的男醫生則是一臉遺憾的一直開著口說下去。並且在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之後告訴夫婦最後一個壞消息。

　　聽完這消息的女性因為承受不住打擊而暈了過去，看到妻子暈過去的丈夫跟急急忙忙的扶住自己的妻子。醫生大聲的叫著護士……



　　一週後的同一間醫院的病房裡有一名男生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他是個在外自稱普通人可實際上對熟人時卻會說自己是怪人的人。

　　他是個說自己是不會有人喜歡的類型可實際上卻有不少女生喜歡的人。

　　他是個感覺上很吊兒啷噹可實際上卻是個認真而且擅長打爛仗的人。

　　他是個自稱自己長得很難看可實際上卻有著清秀臉龐跟有著會令女生感到忌妒的雙腿的人。

　　他是個看上去像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可實際上卻是個專情到有些固執的人。

　　這樣的他於上週在奧多摩出了車禍並被送到最近的醫院。

　　在他臉上的傷口被有著棉花的紗布給蓋著，被醫療用具抬高的右腳上有著大量的繃帶，從繃帶上能看到一些些的血跡來看想必他受了不少的傷。

　　雖然看不到隱藏在床單下的傷口，但是從一週前女性的反應來看肯定沒好到哪裡去。

　　好在這樣不妙的狀況下還是有個能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存在。

　　那就是他還活著，經過那樣嚴重車禍的他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嗚……』

　　頭、頭好暈，而且好痛。好像自轉一千圈之後頭被什麼亂打一頓那樣。

　　特別是臉上傳來的刺痛感就好像被撞擊而產生的傷口被針刺著。

　　『等、等……』

　　感受到了，從他處傳來的痛楚。左手、右手，左腳、右腳，最後是全身上下。

　　這種全身上下的痛楚就好像被什麼給撞飛，然後全身不知道在地上滾上幾圈一樣。

　　如果要舉例的話應該是人被車撞了，而我就是被撞的那個人。

　　『……嗯？』

　　腦海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浮現了。它就好像被小朋友追著，被風吹到半空的氣球一樣飄渺不定、難以接近。

　　除非風停，不然無法看到它落地。



　　不知道多久之後，腦海裡的風終於停止。用雙手緊緊握住它的我從那東西裡找到一些關鍵字──足以讓我醒來的關鍵字。

　　被「奧多摩、車禍、死亡」給驚醒的我一臉警戒的快速對四周看了一遍，並從周圍的景觀、特徵得出我正躺在病床上的結果。

　　「我……被車撞了……卻沒死？」

　　頭還昏昏沉沉的，感覺就像酒醉一樣。但昏沉並無法阻止我的思考慢慢的回覆。

　　逐漸的，痛楚被心中的疑問蓋過。印象中那台車還不是普通的小客車而是箱型車，可我被撞了卻沒死。

　　如果這不是奇蹟的話那什麼才是奇蹟？

　　「可、可是……」

　　可是心中還有著不少疑問。那些疑問並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找出答案的。

　　思考還在持續著，然後想通了。

　　既然自己找不到答案的話那找人幫忙不就行了？

　　我將頭右轉並伸直右手按下呼叫鈴，然後深深吐了一口氣。

　　經過這個小動作後我更能體會到自己是傷患的事實，如果是平常的話跟本是毫不費力的。

　　算了，現在去管這些也沒用。反正等等就會有護士或醫生來了。

　　「嗯？」

　　一種異樣的感覺被我感覺到，那是個好像有其他東西存在於病房般的異樣感覺。

　　異樣感促使我將頭轉向另一側。

　　在我的印象中另一側有著附窗戶的牆壁，除此之外就只有供人站著的空間。

　　可現在我卻看到供人站著的空間出現一名穿著黑色禮服的女性。並且跟這名女性四目相對。

　　數秒後，我注意到女性臉上掛著像是有些想哭卻又很高興的表情看著我。可我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般的搞不清狀況。

　　好險我在這時聽到敲門聲，接著便看到醫生跟護士出現。

　　快步走到病床旁的醫生馬上命令護士對我做基本的檢查，醫生自己則是開始口頭問起我的狀況。

　　檢查並沒有持續太久，畢竟這只是基本檢查。讓我比較不懂的是醫生在檢查結束後露出了苦惱的表情並一臉想說什麼卻說不太出來的樣子。

　　醫生的表情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的表情很快的就變得相當嚴肅，並用著那嚴肅的表情開口說起話來。

　　「我想你應該心中有很多疑問卻無法得到答案才對。」

　　醫生的話讓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因為我就是自己尋不到答案所以才按鈴的。

　　「其實這答案很簡單，因為你心中所有的問題通通能用這個答案解開。」

　　被醫生的話激勵成功的我頭點的更大力了，並希望醫生能快點說出那個答案。

　　「但是在我說出這答案之前你要先答應我你不會激動過度。」

　　醫生的要求意外的很簡單，所以我馬上就同意了。

　　「答案是『失憶症』。你喪失了部分記憶。」

　　從醫生口中說出的答案令我我些震驚，但卻又那麼的合理。

　　事實上我剛剛就已經在想自己是不是得了失憶症。因為我在思考的時候能明確的想起事或物卻無法想起相關的人。

　　相比之下，那位穿著黑色禮服的女性驚訝到用雙手摀住她的嘴巴，並流下眼淚。

　　照理來說，當有人在病房裡哭起來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去安慰。但是當這名女性開始哭的時候醫生跟護士卻有如看不到她般的繼續跟我說著話。

　　在加上只有一個人的病房突然蹦出她來看她肯定不是人。

　　至於她是鬼是神我就不知道了。

　　而且跟這個問題比較起來我心中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必須要問。

　　「那我想請問一下我的記憶能恢復嗎？」

　　被我開門見山直接問的醫生再度露出苦惱的表情。從我可以感覺到他那個表情中的沒自信來看，想必接下來說的東西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老實說這連我都說不準。你可能會在下一秒就想起來、也可能因為某種刺激而想起來。當然也可能……」

　　「可能到死都想不起來。」我補充道。

　　「……是的。」

　　嚴肅且帶有些感傷的氣氛迅速的占滿整個房間。不論是護士也好、醫生也好，還是那名可能只有我才看的見的女性也好，他們都露出了悲傷的感情。

　　除了我以外。

　　「那我想再了解一下我右腳的傷勢需要多久才能康復。」

　　「喔喔，如果是你的右腳的話大概再一個月就能走路了。說真的，你剛恢復生命跡象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跳。」

　　「怎麼說？」

　　「因為我們當初是長期急救到已經快半放棄了，卻沒想到你的生命跡象突然就恢復了。」

　　「奇蹟……嗎？」

　　「就當作是那樣吧。」

　　說到這裡，醫生跟護士露出了相當開心的笑容。

　　「那麼我們就先離開了。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們。」

　　喀。

　　「好，接下來該妳了。」

　　轉頭看向女性的我雖然身體開始有些疲憊，但這並無法阻止我去詢問她問題。

　　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很有可能就是知曉這一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