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 … 」叨叨念著的老人。
「這座城邦 … … 已經沒救了。」
他們看著濃煙擴散，在天空中。
狂獸的吼叫聲響徹雲霄，人民倉皇的亂竄。
「飛鳥姊姊 … 」少女牽著老人的手，啜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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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飛鳥姊姊。」
法恩貝芮睜開了眼睛，眼眶兀自濕潤。
她對自己喃喃唸出的詞語，還無法完全理解。
「嗚 … 」掙扎著爬起身。
適才在那雷之怪物的怒吼聲之中。
自己便突然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雪 … 」她抬頭看著。
降下的雪花，已經細到肉眼無法辨識。
「 … … 」
剛剛那些畫面是甚麼？
是夢嗎？單純的一場夢而已？
但那些景象，卻又是那麼的真實且熟悉。
她坐在雪地中，刀與刀鞘仍綁在腰間。
許多燒的焦黑的殘缺遺體，遍佈在路上。
有些是聯盟中的夥伴，有些是尼爾王國的士兵。
當然也不乏那被戰士們、或被那雷電，殺死的惡魔。
眼前的慘劇。
就像那個夢境一樣。
死了好多好多人，被啃咬者、被焚燒者。
被斬首者、被遺棄者，與那痛苦掙扎的倖存者。
「 … … 甚麼都沒有了。」少女喃喃唸著。
「這座城市 … … 已經沒救了 … … 沒 … 」
這時，後方的雪地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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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少女大聲質問。
迅速從地上爬起身時，手上的刀也已出了鞘，寒氣逼人。
只見對方也拿著匕首警戒，是名年輕女子。
在逐漸清晰的夜空下，月光悄悄照了下來。
「法恩貝芮？」暗紅髮色的女子，驚訝地喊道。
「小野！」
法恩貝芮則是衝了過去，刀子都沒收便把小野抱住。
「喂喂！你差點砍到我呢！」小野笑道。
「對不起 … … 我 … … 」
女子撫摸著法恩貝芮的秀髮。
似乎是想讓她安心下來。
「這可不是聯盟幹部該有的樣子啊。」小野微笑。
「 … 我以為你們都死了，大家都 … 」少女開始哽咽。
「沒事的 … 沒事的。」小野安慰著她。
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孩子。
倆人就站在細雪紛飛的街道當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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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雪已經悄悄停止。
小野穿梭在已經變成廢墟的建築物之間。
法恩貝芮緊跟在後，倆人盡量壓低著腳步聲。
「繞回城鎮中心？」法恩貝芮問道。
「為什麼要特地回去找那頭怪物？」
「我在遇見你之前，看見了比斯吉和一個女人。」
「他們前進的方向，就是城鎮中心。」女子說道。
「女人？是認識的人嗎？」
小野裝填著子彈，並將第一枚子彈上膛。
「不，很面生，穿著一件白色大衣。」
少女用刀鞘撐地，思考著還有甚麼想問。
「話說，妳甚麼時候開始用槍了？」
小野緩緩開口。
「在那怪物出現後，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 」
「所以 … … 」法恩貝芮在一片寂靜中開口。
兩人漸漸接近目的地，隱約可以聽到些許談話聲。
「先別說話！」小野阻止了她。
前方大樓的轉角處，粗壯的男子與白袍女跑了過去。
「我看到比斯吉了 … … 」法恩貝芮用氣音說著。
「他們進廣場了，他們不是已經先到了嗎 … … 」
「他們往這邊來的時候，比斯吉很明顯地在帶她繞遠路。」
「所以那個女人，是敵人？」法恩貝芮語氣帶著憤怒。
「有可能。」小野冷靜的回答。
「但我們可不能直接衝進去。」
小野轉頭過來叮嚀，而法恩貝芮沒有說話。
「比斯吉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不論他是否受到威脅。」
「那我們該怎麼辦？」法恩貝芮急促地問道。
小野回頭看著少女，帶著神祕的微笑。
「還記得，廣場的那座噴水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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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水從那石磚堆積成的天花板上滴落。
倆人透過前方微弱的光線，緩緩前進。
「好窄 … … 」法恩貝芮不禁抱怨。
她的黑色和服，已經沾上不少髒汙。
兩側牆壁的距離，近到只能讓一人通過。
「忍著點吧，快到了。」小野輕巧的朝前方移動。
除了走道，左邊便是水流通過的地方。
但此時都已是被泥沙混入的汙水，不時帶著碎石塊。
前方的噴水池是部分崩塌的狀態，所以光線才能透進來。
「 … … ！」小野停下了腳步。
「地震！」法恩貝芮喊道。
隨著震動與搖晃，煙塵與落石從上方散落。
「往前跑！」小野喊道。
靴子踏進了水溝，濺起了汙水。
倆人舉起手保護著頭部，避免遭到傷害。
石層上頭，隱約還聽得見，怪物憤怒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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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連續擊發。
她們從噴水池殘破的洞口，看見了那條龍淒厲的叫著。
並且化作一陣煙霧，飄散在空氣中，轉變成了一個人形。
「那是巴！」法恩貝芮說道。
只見他的身軀由高空朝地面墜落，但速度緩慢的不合邏輯。
「我得去救他！」少女從洞口爬了出去。
「等等！」小野阻止了她。
「法恩貝芮，冷靜下來！」
少年的身軀漸漸消失在建築物崩毀的粉塵中。
「有人會救他的！不然他早就摔死了！」小野說道。
她抓著法恩貝芮的手，示意她先別動。
「情況未明，我們得等，等可以了再行動。」
此時，煙霧隨著風向，漸漸由廣場後側飄了過來。
兩人望著洞口的上方，被深深的灰白色覆蓋住。
「這樣就甚麼都看不清楚了啊 … … 」
法恩貝芮話語中透漏著焦急，小野則是沉默了幾秒。
「我們跟著煙霧前進吧。」她說道。
無謂的等待也許只會喪失機會。
「凱特，妳快點逃吧 … … 」「我會趕到的！很快就會到的！」
「嗚 … … 」小野摸著隱隱作痛的右眼，繃帶仍然牢牢纏著。
「妳不是說過，服從命令 … … 才是最重要的嗎？」男人笑道。
記憶在腦中回放著，是在告誡自己甚麼嗎？
那個在不久前，從怪物身上獲得的記憶。
「出發吧。」她爬出了洞口，對法恩貝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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摀住了口鼻，倆人隨著濃厚的粉塵前進。
視線的能見度不到五公尺，倆人的腳步變得非常緩慢。
就在下個瞬間，倆人間隔的中間突然出現一名男子。
他穿戴皮草，與厚重的盔甲。
襯衣的上頭裝飾著一個大大的十字。
男子驚詫之餘，在想要拔劍的同時，一個黑影揮過。
小野往前接住了因被鈍器揮擊而昏迷的男子。
「他是誰？」法恩貝芮收起了適才高舉的刀鞘，靠近了幾步。
「我也不認識他。」小野小聲地回答。
「看衣服，應該是賽科騎士團的人。」
煙塵仍然濃密，看不見四周。
細沙隨著煙幕不斷流動著。
「賽科騎士團？」
「總之，是個和聯盟交惡的團體吧 … … 」小野苦笑道。
話語聲突然從右側傳了過來，更多人影從前方掠過。
小野舉起了手勢示意後退，兩人揹著男人退了數步。
一路退到了一個碎裂的土牆之後。
她們靜靜的看著前方，而煙霧也逐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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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斯吉啊，我相當不喜歡殺戮 … … 」
雖然有著一段距離，但話語聲依舊清晰。
「我知道。」比斯吉的聲音。
只見到賽科騎士團眾人，包圍著比斯吉。
地上躺著一名傷痕累累的少女，她有著琥珀色的頭髮。
「那麼就好談了，這個少年我要帶走。」
說話的男人指著那失去意識的巴。
「應該不是要拉他加入騎士團吧？」淡淡的笑聲。
小野繼續將視線往後帶，看見了披著斗篷的拉蒙。
他面色相當蒼白，為了壓制住白袍女人而蹲在地上。
一陣長久的沉默，看來是談判失敗了。
「法恩貝芮。」小野低聲說道。
「怎麼了？」
「妳能放倒幾個人？」
聽了這句話，少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要突擊了嗎？」
「沒錯，可能會死喔。」小野微笑。
「與其一直做一個活著的亡靈 … … 」
法恩貝芮拔出了短刀插在地上，雙手摺起衣袖。
「還不如轟轟烈烈的變成『鬼』呢。」左手拔起了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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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伊萊恩，我辦不到。」比斯吉緩緩地開口。
「沒有任何商量的空間嗎？或許先來談談這個 … … 」
伊萊恩似乎耐心用盡，沒等比斯吉說完，左手迅速一揮。
抓著黛博拉和華列克的騎士們，便一齊揮下手上的長劍。
「不！！！！！！」比斯吉大吼著向騎士們衝了過去。
就在那瞬間，一陣強光從後方爆出。
「『惡鬼』！咬殺他們！」少女大聲吼著。
一整排的男人被刀氣擊飛，剩餘防住的也踉蹌了幾步。
血液飛濺在空中，形成了一陣紅霧，少女揮舞著長刀。
比斯吉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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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女子從少女身旁竄出，迅速放倒了負責斬首的兩名騎士。一個翻身，她和被解救的華列克與黛博拉，已經分散開來戰鬥。
兩名領袖，只是沉默的繼續對峙著。
「比斯吉 … 」伊萊恩冷冷地開口。
「看來，我被你狠狠擺了一道啊。」
手槍擊發的聲響，與刀劍霍霍此起彼落。
「收手吧，我不想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比斯吉勸道。
雖然說小野與法恩貝芮的出現很讓人意外。
但情勢似乎已經倒向賞金獵人聯盟的這一邊。
「哼，還多說甚麼。」男人閉上眼睛。
「你還有一個狙擊手沒出手呢 … … 」
竟然連亞加莎都注意到了。
但比斯吉選擇保持沉默，靜靜地看著他。
男人用著嚴肅的面龐，長嘆了一口氣。
「通通住手！！！」伊萊恩站在原地大吼。
聲音之大，就連比斯吉也不禁為之震懾。
所有的賽科騎士都向後跳開，拋開了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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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快速的收起長劍，跑到了巴的身邊。
法恩貝芮的兩把刀刃閃著光芒，兀自警戒。
小野收起了武器，如釋重負般的坐在地上。
幾名賽科騎士，正在替著受傷的同伴包紮。
「我們確實輸了。」伊萊恩緩緩地開口。
「騎士團會通通離開，留下這個少年。」
男人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
創作內容
藍，反噬
小說主線－「藍」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