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打算穿成這樣去上班嗎?」
我坐在駕駛座,看著坐在副駕駛座有些慌亂的耀。
我用無奈的眼神瞥了瞥他那身白襯衫,雖然並不是什麼太奇怪的裝扮,不過執事什麼的,果真還是得穿得像樣一點吧?
「哦……」
他像是理解了般的禁聲,但事隔不到兩秒,他突然發出驚叫聲。
「啊--!」「怎麼了?」「我的衣服、這麼說來應該是還沒有洗對吧?」
因為那時直接把他帶回了住處,他的外套和西裝褲什麼的的確是還沒有洗沒有錯。
「你以為照顧一個『任性』的病人我能有多少時間忙那些雜務啊?」
我特別在任性這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你不要告訴我你只有一套衣服。」
我突然驚覺事態的嚴重,把臉色沉了下來,用冷箭般的目光盯著他失措的臉色。
「……對。」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不過聽到他這話一出口,我還是差一點暈過去。
「那你要怎麼去上班……?」
不想多思考什麼,我直接把問題丟回給他。
「唔……可以借我一套西裝嗎?」「免談,我直接替你多請一天假。」
話一落下,我馬上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到Secret去,要替耀請假。
「不、不行的!我已經這麼多天沒有去上班--」「與其如此,借我一套西裝不是更好嗎?」
他拉一拉我的袖子,想嘗試向我求救。
「免談。」
其實我並不是不願意將西裝借給他,畢竟他身上那件白襯衫也是我的寶貝之一,或許是本就不希望他的病才好些就去工作吧。
「嘶……!」
扯著我的衣袖,他突然縮了一下,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趕緊放下手機,我緊張的看著他。
「笨蛋,你忘了自己有傷口嗎?」
我從左胸口袋裡拿出他的藥,早知道會派上用場,我稍微轉身,輕托起他的掌替他上藥。
「不好意思……」
車內沉默了一陣,我仔細的替他擦著藥,想辦法減少他的疼痛。
雖然他的傷口有稍微的好轉,面積卻還是很大,他一直疼得顫抖著,我突然抬起頭看向他的臉,發覺他很專注的不知道盯著我看了多久。
「怎麼了?」
我的視線上移,盯著他的眼睛。
「不、沒什麼,只是……」「嗯?」「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真的好嗎……?」
對於他這番話,其實我在照顧他的這些時間中,曾經幾番仔細的想過,也不是沒有令自己困惑的想法過,不過……
「我想,你對我不只是陌生人吧。」「……什麼意思?」「老實告訴你吧,我曾經有是不是要乾脆趁你睡著時把你給丟出家門的想法。」「但是,我連做都沒做,就後悔了。」「而且,照你那樣的任性,甚至是對於與我關係不錯的朋友,我也不會理睬他。」「但是,我還是心甘情願的陪了你兩夜。」
我低下頭笑了笑,仔細想想,覺得自己還真是有點傻。
「怎麼說呢,有點、難過啊,」「……?」
耀雖然靜靜的聽我說,卻還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原來你還是把我當作陌生人嗎。」
擦完藥,我把裝著藥的小盒子闔上,放下他的手,長嘆了一聲。
「放心,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家。」「不會再妨礙你的生活了。」
心裡其實有些難受,心情也有些複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脫序的話語出現,
「只是自己一頭熱的想照顧他嗎……」
這樣的想法一直浮現。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他說出了一個我還算知道的地段和地址,我駕駛著車,用著五味雜陳的心在街道上奔馳,開著比平時快上很多的車速,只想趕快讓這個人離開我的視線,
不然我會更難受。
讓我更糾結的是,一路上,他並沒有任何想要挽留我的意思,只是默默的低著頭,等著我把他送回家。
到了一間大樓前,我停了車。
他仍舊什麼也沒說,只說了一句「謝謝」便下了車。
在大樓的入口前,有些不願意離開,望著他的背影緩緩的走向大樓的電梯內,我突然想起什麼,馬上開了車門,追上他的腳步。
「喂、等等!」
他被我叫住,頓了一下,隨後回頭,臉上不知道充斥著什麼,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怎麼了嗎……」
站在他跟前,他問道。
「……你的藥。」
我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他。
「沒事了……」
他緩緩接過小盒子,緊握著它。
「嗯。」
他點了點頭,表達了謝意。
「傷口疼得厲害時,再上藥就好了。」「嗯……」「Secret那邊,我也給你請了假了。」「多睡點吧。」
又點了點頭,他還是沒有任何挽留我的舉動。
「那麼,我走了。」「嗯。」
結束了對話,我轉身往車子走去。
看起來非常平淡的對話,我卻覺得失落。
再一次回頭,他並沒有進電梯,而是目送著我離開。
「快回家吧。衣服、我會拿去Secret的。」
他點點頭,朝我揮了揮手,然後進了電梯。
明明早知道他就只是這樣子的一位過客,我還是覺得有些沮喪。
「想要留住他。」
明白自己的心意,雖然應該是讓自己感到噁心的心意,卻不這麼覺得。
「好好照顧自己。」
這樣想著,我駕著車往公司的路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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